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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不敢相信

呂雲清驚呆了,這還是她熟悉的那個爹嗎?她居然叫呂雲歌這個外人來看賬本,太過於糊塗了!

同樣吃驚不小的呂雲歌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我說的話,你也敢有意見了?四兒,我看你最近需要請個嬤嬤專心學學禮儀了!”

嚴厲的出聲,大廳裡再沒有人敢反對。

呂雲歌雖然覺得奇怪,可也沒有多問,她相信她爹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吃擺午飯的時間,關於呂智要求呂雲歌一起盤賬的事情,就像長了風在相府裡傳開。一時各種版本的流言猜測,紛紛鑽入幾位主子的耳朵裡。

下午呂雲歌被呂智單獨留了下來,他看著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雲歌啊,這裡是我們呂家的所有賬簿,你以後就替我管著,我死後這個家就有你來做處理。”

呂雲歌毫無準備,一時被唬得一愣,好半天反應不過來。而在外面偷聽的丫鬟,也是嚇得花容失色。話也來不及聽完,已是匆匆的跑了。

“爹爹,您說什麼糊塗話,母親和您都還健在,即便是您有什麼不適,這家還有大姐二姐四姐在,再怎麼也不能由我主持。快把這心思收回去,我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她們哪有你頂事,成天只會亂花銷,這些家產給了她們,還不兩年就給敗光了!”經過這一次的大病,呂智算是看清了,他這一大家子裡,就呂雲歌還能立得主。周柔見識淺上不得檯面,大女兒自私,二女兒耳根子軟沒主見,四女兒魯莽,沒有一個能成事的。想來想去能讓他放心交代後事的,只有這個早早出嫁的六女兒了。這也是他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呂雲歌握住他的手,細聲安撫道:“爹,您現在已經好了,就不用想這種事了,您的身子骨硬朗著,還能活好些年呢!”

“你呀!就會逗我。”呂智不禁感傷起來,要是當初能多關注一下這個女兒該有多好。“不過我說過的話你好好記著,就當是爹交代給你的最後一件事。”

這麼說了,呂雲歌也不好推辭了,只能苦惱的應下。

丫鬟匆匆去了呂雲陌的住處,一開始就對呂智翻賬本的舉動很懷疑,所以在呂智支開他們的時候,呂雲陌就猜到呂智要對呂雲歌說悄悄話了。那可是她的死對頭,她不能不防備。

“什麼?此話你聽得千真萬確?”

丫鬟懦懦的,含著小心回覆:“奴婢聽老爺親口對六小姐說的。奴婢若有亂說一句,叫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呂、雲、歌!”呂雲陌一字一頓,眼睛裡幾乎射出毒汁來,叫丫鬟看得渾身汗毛倒豎。

“啪——”又一杯茶盞在地上開花。呂雲陌絞著帕子,來回來屋裡轉圈,不時跺腳低聲咒罵。“好你個呂雲歌,都這樣了還想著霸佔相府的家產,你給我等著,這次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丫鬟們都守在門口哆哆嗦嗦的不敢出聲,唯恐觸及呂雲陌的黴頭,惹來燒身之禍。呂雲清自中午礙了呂智的眼,下午就被禁足了,短時間裡都不可能出來。

呂雲陌目光寒涼,露出怨毒的惡意,吩咐貼身丫鬟把她收在箱子底下的一包藥拿出來。命她去廚房燉一鍋雞湯,然後藥倒進去,親自端著帶丫鬟去看呂智。

爹爹,既然你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了!

呂雲陌在門上扣了扣,呂智倒是剛歇下,還沒有睡熟。

呂雲歌這會兒在回自己住處的路上,琪兒一頭是汗的邊跑邊叫。

“小姐小姐,剛剛大小姐端著一盅東西去了老爺屋裡。我之前看她那個丫鬟鬼鬼祟祟的,撞了她也不知道說話,她平日可是個囂張跋扈的,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本來就對呂雲陌有猜忌的呂雲歌,聽到琪兒這麼一說,立即不放心了。上次的事還沒有過去幾天,現在說什麼她也要好生堤防,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何況她還在歐陽軒那兒誇下了海口,總不能自己打自己臉。

“走,過去看看!”

兩人帶著丫鬟快步往回趕,呂雲陌這時候也已經進了呂智的房間。

“陌兒呀,你怎麼又過來了?快坐,跑來跑去的不累?”

這個假惺惺的老狐狸!

呂雲陌暗罵。臉上帶著乖巧的笑容應著:“爹爹病了這麼久,做女兒的總是要多多關心,好讓爹爹早日康復。”說著眼睛遞了遞丫鬟,叫她端過來給自己,然後笑盈盈的對呂智說:“爹爹,聽說您胃口不好,我讓廚房頓了一隻雞。你要不趁熱喝一點再睡?胃裡暖了也能睡得踏實一些。”

呂智倒是沒懷疑,畢竟他沒有想過大女兒會有毒害他的膽子,在他看來她只是自私任性了點兒,還不到大奸大惡的程度。

“好,還是陌兒最體貼懂事!”

呂雲陌眼中厲色一閃即逝,拿過丫鬟手中的盅用勺子輕輕的攪了攪雞湯,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膩。

呂智,呂雲歌!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丫鬟把呂智扶坐好,給他在胸口墊了一塊帕子。呂雲陌手持一勺雞湯吹了吹,慢慢湊到呂智的口邊。

呂智剛要張嘴,房門突然大開,一道聲音厲聲傳了進來。“不能吃——”

呂雲陌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進來,本來心裡有鬼的她手上一抖,勺子在地上摔爛,地上立即發出咕嚕咕嚕的冒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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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呂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雙眼睛能吃人的看著呂雲陌。“陌兒,你……”呂智氣得咳嗽不止。

呂雲歌三兩步走了過去,將她手裡的雞湯奪了過來,讓琪兒好生收著。這可是證據!

“大姐,你居然給喂爹爹吃有毒的雞湯,你是何居心?上次的藥動了手腳,是不是也是你幹的?”呂雲歌來了個人贓俱獲,心裡大為暢快。

“你胡說,我給爹爹端的湯怎麼會有毒?”呂雲陌慌亂不已,但還是下意識的搶白,如果讓呂雲歌坐實了她的罪名,她就再難以翻身了。她看到了呂智眼中的失望,甚至是帶著陌生的排斥,她不要這種結果,她不想做一個人人喊打的壞人。

“爹爹,你不要聽六妹胡說,她一向看我不順眼。今天這事肯定是陷害,不然六妹怎麼能這麼巧趕來!”

“她要是不來,我就得遭殃了!孽女,你還敢狡辯——這府裡還有誰能害你……”

呂智氣得心血翻湧,差點昏厥過去。還是呂雲歌反應快,及時的掐住了呂智的人中。

“爹爹,您不能偏聽一詞。我真的不知道雞湯裡有毒,您要相信我!”說著,呂雲陌抹著眼淚大哭起來,這時候周柔也趕了過來,聽到女兒說的話一時嚇得六神無主,面白如霜。

“娘,你要救救我,不是我。是呂雲歌,是她害我!”好像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呂雲陌自唱自導,指著呂雲歌控訴:“對,一定是你,為什麼你一回來,府中就會出現毒物!”

呂雲歌早就見識了她指鹿為馬的本事,這時候斷不能叫她把髒水再潑到自己身上,於是犀利的回敬:“這雞湯是你從廚房端來的,從這裡到廚房要多長的時間,我一直陪著爹爹,我前腳離開後腳大姐你就端著毒雞湯來了,你倒是給我下毒的時間。”

目光閃爍不定,沒想到呂雲歌居然能應付過去,呂雲陌有些慌亂,既而口不擇言的道:“不是你,那也是你的婢女!廚房又不是只有我去過。”

周柔這時候也清醒了過來,抓到救命稻草的喊:“對,人多眼雜,這一路過了多少人的手,怎麼能咬定就是我的女兒幹的。”

呂雲歌心中腹誹,之前你們誣陷我的時候怎麼沒有這麼能想呢!

“不是我,小姐沒叫我進廚房,午膳小姐和老爺一起吃的,又不用傳飯,我和下人一起吃就好,為什麼要到廚房去!”琪兒氣哼哼的把自己的心理話說了出來,為自家小姐委屈極了。“再說,我和小姐到了也不久,連院子裡的東西都沒收拾好呢,哪有功夫到處跑。”

“那就是廚房的人!”呂雲陌一口篤定,然後一面用絹子捂著臉大哭。“爹,娘!女兒是冤枉的,女兒沒做!你們一定要還女兒一個清白啊——”

呂智呼吸定了定,看她那副樣子倒不那麼鐵青臉了。

“查,給我徹底的查!在我們呂府居然還有一次兩次給人下毒的人,叫我老臉往哪裡擱,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這種事決不能姑息!”

外面的婆子丫鬟聽到老爺發話,立即應聲出去廚房拿人。不多會兒,幾個管事廚子和幫工,一律給帶到了屋子裡。

“說,大小姐端來的雞湯是誰做的?”周柔淒厲如厲鬼,看得地上跪著的幾人心頭大駭,雖不知事情是什麼原因,但還是知道嚴重性,不敢瞞報。

“是小的,大小姐說要給老爺燉雞湯,她身邊的丫鬟給我賞了幾個銀裸子。只說讓我煲好湯,其他的沒讓小的插手。”那做事的廚子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

廚房裡每餐有定例,要額外加餐是要另外交錢的,這點他倒是沒什麼錯處。

“就是說,你也動了雞湯了?”呂雲陌追逼而上,不容廚子反應過來。“爹爹,您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這湯他也動了。誰知道當時廚房裡有沒有別人進去……嗚嗚,我不活了,你們都不相信我,你們就容外人這麼汙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