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霆是沒有預料到呂雲歌居然是如此的一副處變不驚的神色的。
他原先預想著,哪怕自己是誤會了呂雲歌的,可是畢竟只是一個女流之輩,面對自己這麼的咄咄逼人,抑或者說是開篇就直接問罪的用詞,總歸是會要服個軟或者覺著恐慌的。
因為別說一個女流之輩了,就連那幾個被自己請過去喝茶的歡客,在被問罪的時候都是無比的恐慌的,拼命想要撇清自己和這件事情的關係的。
可是面前的呂雲歌卻是一副根本事不關己的模樣,神色也是未曾露出一絲絲的恐慌,當真是像是如同她所說的一般,她根本就是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可是有沒有什麼關係,又豈能夠是這麼一個神色能夠讓歐陽霆放下懷疑的呢?
他歐陽霆這些年歲裡頭瞧著說謊的人瞧的太多了,她呂雲歌以為自己波瀾不驚的神色可就是能夠讓自己就此收手了?當真是白日做夢的了。
“你是否做過問心有愧的事情,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不過今日我可不是兩手空空的就是來找你問罪的了,你可是得要好好的想清楚,究竟是要等著我將證據擺到了你面前給你定罪好,還是如今你自己趕緊跪下求饒要來的好。體諒你是五弟的大夫,本王是可以給你減輕罪責的。”
歐陽霆眯起了細長的眼眸,眸中透露出來了絲絲溫柔的意思,似乎當真是只有呂雲歌主動認罪就會被減輕罪責一樣。
呵。
呂雲歌內心不禁冷笑一聲,面上卻仍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似乎根本就是聽不懂歐陽霆在說著什麼事情一樣。
“既然三王爺覺著我有罪,而且還有著證據來證明我有罪,又何須在這裡同我多費口舌,只管將證據拿來定罪就是。而若是我瞧著這罪責當真是定的讓我心服口服的,我便是跪地給三王爺您謝罪。”
呂雲歌一口一個三王爺叫的咬牙切齒的,似乎是恨不得將歐陽霆給嚼碎了一般的。
這話卻是正好說在了歐陽霆的弱處上頭的了,那個人只說瞧見過一個女子來給混子幾錠銀子,可是如今根本就是無法證明火是這個混子放的,也是無法證明這個女子就是呂雲歌的。也就是說,他歐陽霆根本就是不能夠給呂雲歌定罪的。
起先歐陽霆想著的是直接將呂雲歌給抓回去定罪的,到時候把呂雲歌給毒啞了,她也就是個廢物什麼都說不出來的了。就算是歐陽軒想要幫她,到時候自己給她安加好罪名,歐陽軒若是幫她可就是與自己為敵。
歐陽霆無論怎麼來看,都是覺著這個呂雲歌是沒有這般的魅力來值得歐陽軒這樣為她做的。與自己的三哥公然為敵,這可不是件小事。
如是想著的時候,歐陽霆便是不想要和呂雲歌多費口舌了,以免到時候歐陽軒聽了動靜趕來了,自己可就是當真無法對呂雲歌下手的了。
呂雲歌也是看出來了歐陽霆是有著直接給她定罪的意思了,忙就是後退兩步悄悄的和他們拉開了一點距離,方便自己到時候逃跑要緊。
不過歐陽霆進來這麼久了,歐陽軒那邊必然是已經聽到了訊息的了,歐陽軒還指望著自己將他的腿給治好,可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讓歐陽霆把自己給抓過去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拖延到歐陽軒來了,剩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她呂雲歌需要擔憂的了。
“呵,瞧著三王爺這架勢,莫不是想要直接的給我定個莫須有的罪名,帶著我去衙門罷?”
呂雲歌一字一句說在了歐陽霆心上,歐陽霆倒是有幾分吃癟的了。可是就算是歐陽霆被呂雲歌猜中了心思,卻也是絲毫的不畏懼的了。
“呂姑娘怕是話說重了,本王不過是想好好的和呂姑娘聊一聊罷了。”
不等歐陽霆將話說完,呂雲歌一聲嗤笑直接笑出聲來,滿是不屑與諷刺,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也是,需要帶我去什麼衙門呢?三王爺本身就是衙門,本身就是能夠隨意的來給人定罪的,莫非不是麼?三王爺想要什麼人的命,哪兒能夠要不到的呢?更何況我不過是五王爺的一個大夫罷了,若是我死了,五王爺再另找一個大夫就是了,是不是這樣,三王爺?”
呂雲歌的聲音滿是嘲諷,令歐陽霆聽得滿心不快,恨不得就是將呂雲歌的舌頭給直接的拔下來才好。
這個女子就是這一點太煩了,她比自己想象中要來的聰明,可這個世上,卻偏偏是容不得她這樣子能夠揣測的到他人心意的人的。
五弟身邊留著這麼個人也是一種隱患,如今正是讓自己找到這麼個契機,將她除去,也是省得日後她幫助五弟做些什麼事情了。
如此想著的時候,歐陽霆擺了擺手,示意讓帶來的人直接帶走呂雲歌。呂雲歌瞧著這架勢對著自己是不利的,預備著找個機會逃跑要緊了。
不等呂雲歌找到機會逃跑,不遠處便是傳來腳步聲,還有那輪椅碾壓過土地的聲音。
看來,歐陽霆如今是沒有機會能夠將她呂雲歌給處死的了。
“三哥駕臨,為何不通知我這個做弟弟的一聲呢?”
歐陽軒仍舊是那一副溫和的笑顏,緩緩的推著輪椅而來,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呂雲歌的臉上,又極快的望向了歐陽霆。
歐陽霆瞧見歐陽軒來了,便知今日是沒有辦法帶走呂雲歌的了。而且自己手頭上沒有證據,若是公然的在歐陽軒面前給呂雲歌定罪,怕是日後歐陽軒便是有了直接的理由來和自己做對的了。
當下還是先回去乃是上策,至於呂雲歌,歐陽霆還不相信他堂堂一個王爺還是找不到她這麼一個大夫的疏漏的了。
“五弟說笑了,不過今日偶然憶起有些事情,想要來問問呂姑娘的。這不才沒有叨擾弟弟的了,不過事情已經問完了,我還有要事在身,便先離去了。”
言罷,歐陽霆便是同歐陽軒作作揖,拂袖而去,似乎方才那般咄咄逼人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呂雲歌也是被歐陽霆這麼一出給折騰的有些疲憊了,預備回去休息一下的時候,卻是瞧見了歐陽軒冷冰冰的眼神,也是明白歐陽軒是在用眼神質問方才的事情了。
“今日我疲憊了,這件事情改日我再同你好好的細說。”
如此說著的時候,呂雲歌便是直接的轉身離去,未曾再看身後的歐陽軒一眼,任由歐陽軒將身下的輪椅捏的咯吱咯吱直響。
呂雲歌回到了臥房後,心裡頭琢磨著這件事情必然是有人看見了她給混子塞錢了,看來還是要趕緊的把這個中間人給處理掉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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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繼而她又轉念一想,那一日她已經易容易的親媽認不出來的了,想來那個中間人也是未曾認出自己來,而今日歐陽霆看樣子也是沒有證據的,這般的也是不用擔心自己身份暴露的了。
忽然房門就是被推開,呂雲歌原本疲倦的身子一下提高了警惕,卻在看見來人是呂沐陽時又放鬆了下來。
“這麼晚了,沐陽你來......”
“我聽說今日三王爺來找你的事情了,你可曾有事?”
呂沐陽面上的擔憂之意是絲毫的不做假的,看的呂雲歌卻是幾分心疼的。
“我沒事,倒是你,近日可曾累著了?”
呂沐陽聽著呂雲歌的問話,卻是忽然之間的沉默了,沉默的呂雲歌都有幾分擔憂了。
“其實,我早已知道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呂雲歌了。若是真正的雲歌的話,根本不會像你這般有著膽量的。你同雲歌,根根本本就是兩個人。”
聽著呂沐陽的話,呂雲歌也是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再隱藏下去的了。更兼呂沐陽是自己能夠信任的人物,承認也不會有著問題的了。
“不錯,我同歐陽霆有著深仇大恨,這才偽裝成呂雲歌前來復仇。”
“我知道,你待我這般的好,歐陽霆害死我的家人,我也是不能夠放過他的。今後你若是有著任何事情,若是能夠需要我,只管開口,我們二人定要將歐陽霆置於死地。”
呂雲歌瞧著呂沐陽的話不免揚起幾分笑意,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腦袋,滿是寵溺的連連應允,殊不知那門縫一角一身影悄然離去。
“你當真確定?”
銀千忙點點頭,神色滿是嚴肅,“我親耳所聽,呂雲歌向呂沐陽承認她並非真正的呂雲歌。”
歐陽軒把玩著手中的杯盞,神色中滿是笑意,似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一般。
“我早些時候便是有著幾分懷疑的了,既然她承認了,那麼接下來就是我要給她準備一場好戲,讓她的真實身份給顯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