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出手攏了攏少年有些鬆垮的薄外套。
聲音溫潤低沉：“紐約溫差大，你又是怕冷體質，記得多穿一點。”
微斂著眸子，神情淡然，卻透了些柔光，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一反常態。
讓鬱倦不免有點不自在。
“我穿得挺多的，那我先走了。”說著略過褚淮韞，往廁所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時，步子停頓了。
微微側臉，眼角眉梢都在飛揚，聲音也有幾絲輕佻慵懶：“zippo的打火機，挺好看的。”
男人微挑眉，淺褐色的眸子裡覆上一層玩味：“想要？送給你。”
說著，就要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
少年神色頓變，連忙擺手：“別，我不要。”忙不迭離開了廁所。
一如來時，背影依舊是落荒而逃。
良久，褚淮韞嘴角的勾起，淡了下去。
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梁茗。”
——“老闆，有什麼事嗎？和Andrew先生相處得如何？”話筒裡傳來女人幹練的聲音。
“鬱倦怎麼會來？”
男人答非所問。
對方明顯有些猶豫，過了半會兒才吞吞吐吐道：“徐先生邀請他去參加時裝週……”
不是她背叛鬱倦透露了實情，而是就算她不說，老闆也會找更多的人瞭解情況，只不過是一兩分鍾的事情。
“徐從？”
重複了梁茗說出的名字，語氣已然有些變冷。
“……是。”
.
鬱倦回去，吃飯就有些心不在焉，最後草草地吃完剩下的，便起身準備回去。
男人站起身，連忙拉住他的手。
輕蹙眉頭：“你上了廁所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在廁所裡遇見什麼事了嗎？”
少年緊張地四下掃了掃，從徐從手裡掙脫開來。
隨口胡謅道：“我只是吃不慣西餐而已。”
男人深邃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猜疑，隨即道：“那下次我帶你去中國餐廳用餐。”
鬱倦不耐煩地點點頭，離開了餐廳。
想要去電梯處，轉角拐彎的地方，卻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少年肩頭隱隱作痛，而同樣被撞到的人差點摔在地上，他連忙眼疾手快地扶住。
對方身子單薄得很，比他都還要瘦。
“Areyht,Sir?（先生，你還好嗎）”鬱倦流利的用英文和對方交流。
猛然發覺那金髮老外有些眼熟。
Andrew略微搖頭，露出的海洋藍眸子裡，有一絲痛楚。
抬頭看向鬱倦，眼裡有幾分驚豔。
“你是中國人？長得真漂亮。”帶了些外國口音的普通話，聽著反而更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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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漢語學得並不通透，所以形容詞不太熟練。
但鬱倦的確配得上這個詞，五官精緻且漂亮。
少年水墨色的鳳眸一閃而過輕愕，聲音淡淡清淺：“多謝。”
沒想到漢語這麼好。
而且，這似乎是跟在褚淮韞身旁的那個男人吧。
近距離接觸，那雙如海洋深邃透徹的眸子，就足以將人吸引過去，更別說口罩之下的容顏。
道了別，鬱倦就走向了電梯。
身後，Andrew靜靜注視著他的背影。
下次見咯，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