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傷口也有一些年月，這個舉動程蝶舞沒有注意到，但是墨凌御的餘光卻剛好落在她的手背上。
餐廳。
在點完滿滿一桌招牌菜以後，墨凌御始終沒有開口問一句，似乎是在等著她先開口。
從那一次事故發生以後，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在他的面前她都覺得隱晦。
程蝶舞謹慎的坐在他的對面，她的手指放在桌子下面，或許是因為緊張，兩隻纖細的小手緊緊的掐著手指，骨節分明，甚至還有一點兒的蒼白。
她時不時的抬起頭會看他一眼，可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的身上，程蝶舞緊咬著嘴唇，一臉的素顏看起來楚楚可憐。
“墨哥哥，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找到你，嗚嗚，我一直覺得我們在也沒有緣分了。”她鼓起勇氣將心裡話說出來。
處於走神狀態的墨凌御，冷淡的眼神掃了她一眼，沉默的什麼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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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舞以為在她說出第一句話以後，他就會緊張地問自己，這些年到底發生什麼？可是等了很久始終沒有等到他的話語。
她梨花帶淚的看著墨凌御，此時的他發現自己的腦袋特別的混亂，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原本很期待她的出現，可是現在的心態卻完全不一樣。
“蝶舞，你先別哭，吃飽了再慢慢說，我們以後的時間還長。”她要是在餐廳裡哭，會有不少人以為是他在欺負她，而且他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
程蝶舞早已經準備好你大堆的話想要和他說，卻沒想到他讓自己吃完在說，雖然心裡不甘心，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墨哥哥，這道菜我還記得是你最愛吃的，我特地給你點的，你也多吃點。”她拿起筷子，一眼就看到她剛剛為他點的菜。
她可是按照他的喜好點的菜，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但是一個人的愛好應該不可能這麼隨意改變吧？
墨凌御看著她夾過來的菜，精緻的五官不經意間微微皺了起來，這是夏安芷最討厭吃的菜，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最愛？
程蝶舞雖然心裡高興能夠和他再次見面，但是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卻也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了？是這菜不合胃口嗎？還是你已經不愛吃這道菜了？”程蝶舞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她的模樣好像很害怕會惹怒墨凌御。
看著菜發呆的墨凌御，唇角勾起笑容，他不過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嫌棄夏安芷，其實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沒事兒，你快點吃吧，看你都快要瘦成猴了，”他會心一笑，卻深深的戳程序蝶舞的心裡。
墨凌御低著腦袋，將她夾的菜吃了進去，雖然心裡還是很抵抗這個味道，但他不能傷害她的內心。
他們好不容易才重逢，這中間發生的事他也不知道，如果兩個人的關係鬧僵，就對不起程蝶舞當年的救命之恩。
程蝶舞在抬起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將自己家的菜吃乾淨，她的眼底閃過弄弄的笑意，“墨哥哥，這些年你還好嗎？那些老頭子還有沒有為難你？”
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年他們說事兒的時候，正是墨凌御剛上任墨氏集團的總裁沒多久，而且那也不是簡單的意外事故。
正在努力吞嚥著菜的墨凌御，緩慢的點點頭，他早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墨凌御，現在的他沒有人能夠將他給打敗，也不會有人輕而易舉的陷害他。
“一切都好，只是這些年我的一直在擔心你。”他的聲音很小，卻說出了這幾年的思念。
在沒有程蝶舞的的日子裡，他或許早就已經習慣在閒暇時間裡思念她，盼望著有一天她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如今她真的出現，可是他卻變得很糾結。
程蝶舞的眼底帶著濃濃的愛意，“有墨哥哥的這句話，就算蝶舞當年死在車禍現場也值得。”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帶著笑意，那彎彎的月牙看起來特別的溫柔。
墨凌御並沒有接她的話，當年車禍現場沒有看到她的屍體，他就知道她已經不會有事，不過沒想到兩個人在那事以後，再見面居然是幾年後。
原本還比較活躍的氣氛，因為她的這句話，墨凌御便沒有開口，她好不容易才放鬆下來的心情再次提了起來。
“墨哥哥，我是不是說錯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現在的墨凌御和幾年前相比較起來，氣場大了不少，甚至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
墨凌御無奈的搖搖頭，不是她說錯了什麼，而是他不知道要怎麼接她的這句話，如果當年她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掉下懸崖？
“所以這幾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你手上的傷疤是不是當年車禍現場的時候遺留下來的？”他剛剛就已經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疤痕。
當年的車禍現場很是激烈，恐怕她不只有手背才有傷疤吧？甚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或許也會有。
她正準備拿筷子的手突然縮了一下，程蝶舞驚恐的看著他，“墨哥哥，你會介意我身上的這些傷疤嗎？”
墨凌御想起她在見到自己以後，她行事一直小心翼翼，是不是害怕他會嫌棄她？
他一直沒有作出回應，只是看著她的小臉，程蝶舞的臉上不僅有害怕，還多了不少的自卑。
當年的程家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大戶人家，自從程蝶舞消失以後，他們程家便慢慢地退出商場，甚至在也沒有做過任何的生意。
以至於程家現在在那裡，他都不知道。
“墨哥哥，你真的會嫌棄我嗎？”她在問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再一次流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著他。
墨凌御這才想起還沒有回答她的話，“傻瓜，我怎麼會嫌棄你？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或許現在是我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就是我。”
他很清楚當年那場車禍是因為什麼，這是因為這樣才會對程蝶舞更加的內疚，她還能活著他已經很高興，又怎麼可能會奢求其他？
程蝶舞開心的像個孩子，似乎是吃到了一顆糖，所以才不會計較那些不開心的事兒。
“其實當年發生事故以後，我很幸運被人救走，可是那時候的我忘了之前發生的所有的事，甚至身上大片都有傷，所以才沒有去找你。”
程蝶舞看著他認真的將她的經歷說出來，這些事本就應該要讓他知道，她愛的人是他，一直以來都是。
墨凌御倒吸了口冷氣，其實他早就應該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因為後來沒有看到她，他才一直抱著她還活著的念頭。
他對沒有開口打斷她說話，只是她每多說一句話都會讓他的心裡難受。
就好像一顆活生生的心被人挖出來，狠狠的撕裂，那種感覺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說出口。
程蝶舞低著頭，努力的掩飾著眼眶裡的淚水，她的餘光落在墨凌御的臉上，見他沒有說話才準備繼續開口。
“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想起了之前的記憶，然後我就想要來找你，但是墨哥哥，你知道嗎？我沒有錢，甚至沒有人願意帶我來這裡，這一條路我走了很久很久，甚至還給人打工……”
墨凌御看著倔強的她，程蝶舞和之前的變化並不是很大，就算心裡有很多的事，她都會選擇避重就輕。
他瞭解程蝶舞，就她想起記憶這就能夠讓她吃很多的苦，而且還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裡生活下去。
“這一切都過去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墨凌御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但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戳進他的內心。
如果當年他讓人查的仔細一點，說不定程蝶舞就不用吃這麼多的苦，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一頓飯下來，幾乎是程蝶舞在說，墨凌御在聽，他認真的聆聽著她的訴說，似乎這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餐廳門口，坐上車子以後，墨凌御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終於開口，“那你現在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我看你現在的狀態好像不是很好。”
既然她能夠平安回來，這就足夠了，往後的事往後再安排，她現在看起來特別疲憊。
好不容易才沒有繼續哭的程舞蝶，在聽到他的話的時候，再一次紅了鼻子，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墨凌御的眉頭一皺，剛剛不是已經將話說完了嗎？怎麼現在她的眼眶還紅？
“你要是繼續哭下去，眼睛會腫的很難看，到時候可就沒有人喜歡你了。”他原本是想要安慰她的話，卻沒想到話剛落下，她哭的更厲害。
程蝶舞哭的肩膀一抖一抖，墨凌御發現他們相處的這幾個小時裡，程蝶舞哭的次數已經數不過來。
雖然他的心裡早已經對滿是眼淚的她有點不耐煩，可是想到她千辛萬苦找到他，又不忍心對她發火。
他從旁邊拿出了紙巾，無奈的嘆了口氣，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在程蝶舞的身上，他算是見證了。
“墨哥哥，我現在無家可歸，我一到這就來找你，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嗎？”她哭的嗓子都啞了，眼淚卻還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