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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七郎去哪裡了?這樣久才回來。”太后看著步入殿內的霍寧。

霍寧見禮後坐到一旁椅子上,漫不經心道:“隨意走了走。”

太后知道自己弟弟是個不喜被人打聽行蹤的脾氣,便沒再追問。只道:“還沒用晚膳罷?給你備著呢。”

霍寧一直在寶月海耗著,到哪裡去用膳?便起身去了偏廳。

他吃得不多,出來走在廊下,蕭檀君便站在一旁。

霍寧自顧離開,蕭檀君卻叫住了他。

她看著霍寧偏過來的那張令她著迷的臉,心跳急促了幾息,道:“寧哥哥,今日我等了你一天,也沒看到你。明天你能不能陪我騎會兒馬?”蕭檀君想著,反正她年紀小,撒嬌撒痴也是正常且討喜的。

霍寧聲音倒不算冷,拒絕得卻很直接:“沒空,郡主找旁人罷。”

蕭檀君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頓時委屈,只覺霍寧真是可稱得上郎心似鐵。她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京中愛慕她的世家子弟多不勝數。唯獨他像看不到似的。

其實,她雖然是郡主,但並不算驕縱。蕭檀君已向霍家老夫人委婉表達過,她只要嫁給霍寧為正妻就好,至於妾室,她是不會阻止夫君納的。

這樣的表態都還不能打動他,蕭檀君實在不懂,他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女子成親。

***

而陸蒔蘭這頭,剛用完她的副手聶書雲給她留的飯菜,便接到懿旨,說是太后召見,要聽她彙報這兩日檢查玄光殿工程財務的情況。

陸蒔蘭到的時候,太后所在的萬善殿燈火燦燦。

霍寧和蕭衝鄴都在裡邊,工部、戶部的兩部官員正照著圖紙,稟報若要變更工程會造成的影響。

兩部官員彙報完,就輪到陸蒔蘭進殿。

太后便看向了她,只見對方肌膚瑩白無瑕,一雙眼眸水亮璀澈,看著實在鮮嫩純潔如水中初升的蓮華。眉間一點硃砂殷紅,更添絕倫麗色。

饒是只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藍黑色衣裳,竟讓身為女子的華昭郡主也相形黯淡。須知,原本蕭檀君的容貌在貴女中就是拔尖了。

太后先是怔了怔,而後難免皺眉。

陸蒔蘭從大殿所用一瓦一木到建造民夫的開銷,到工程量與方案的比對,記憶力極強,不用看冊子也能說得井井有條。只是那聲音沙沙如春雨落,與其容貌不大匹配。

太后摒退官員們後,看著陸蒔蘭的背影,便呵了一聲,朝一旁的弟弟與兒子道:“難怪壽王見了這陸槿若,連路都走不動了。”

霍寧與蕭衝鄴都在喝茶,沒有接話。

太后便閒聊似的道:“若正經說起來,御史一職講求形貌威嚴,陸槿若這般相貌,實在不甚適合。這要他去審案,如何立得起威信。”

太后的語氣,就是說陸蒔蘭這樣的,果然適合做個壽王的孌寵。

蕭衝鄴垂著眼,他雖的確不希望陸蒔蘭在外做御史,但太后這話,著實觸他忌諱。

霍寧倒是慢慢開口:“這陸槿若,審案的時候並非如平時這般和氣。”

他又道:“何況,審訊也不是定要用氣勢壓倒對方,有些人靠的是心細縝密,發問環環相扣,善於尋找破綻令被審訊者難以自圓其說。這陸槿若便是後者,我看過她審訊的筆錄,作得很漂亮。”

霍寧難得為誰說這樣多話,太后微微詫異,過了會兒才說:“這樣啊。用人呢,的確是五個手指頭,長短都得有。你們若覺得他可用,用起來便是。”

霍寧這般肯定陸蒔蘭,令蕭衝鄴眉心微跳,他抬起眼,不著痕跡打量對方片刻。

太后便道:“方才扯遠了,依你們兩個看,這新建道宮之事如何?”

蕭衝鄴這時才道:“母後,在象一園和京城中,已有多處皇家道觀。兒臣認為,沒必要再在西林苑也再建道宮,尤其是,母後提到的道宮需建造西王母五丈金身,這樣一來,這工程涉及的變更量著實太大。”

太后不悅皺皺眉,便看向霍寧,皇帝如今捏著內庫,但戶部的錢,說到底還得經她弟弟的手。

霍寧這回的話就少了,只道:“臣認為皇上所言甚是。”

見兩個人都不同意,太后這下將眉皺得更緊,心中顯然是十分不悅的。但她沉默片刻,也只得道:“今日天也晚了,你們回去罷。”

霍寧和蕭衝鄴等的便是太后這句話,自是不會在此多逗留。

***

今天是陸蒔蘭留在行宮的最後一天,她擔心再找不到碧璽扣,就沒有機會再來找。

她便一大早就去了林苑,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陸蒔蘭心情不高地走回去。

連她的副手聶書雲,也發現了陸蒔蘭難得的情緒低落。

下午的時候,霍寧卻是派人來召見她。陸蒔蘭打起精神,去了對方殿裡。

霍寧正在看摺子,見陸蒔蘭來了,也沒有放下手裡的事,只淡淡問了一句:“你這兩日在寶月海那邊找什麼?”

陸蒔蘭並不奇怪霍寧會這樣問,以對方的觀察力,昨天看出她在找東西很正常,她便如實答:“我找一個紅色的碧璽扣。”

霍寧聲音有些沉:“別人送你的?”這個沒有說明的別人,自然是指蕭衝鄴。

陸蒔蘭可不知道霍寧話裡的“別人”大有深意,她依舊是如實答:“不是,那是我孃親留給我的。”

霍寧審視著陸蒔蘭的表情,見她沒有作偽,才從一旁匣子裡取出個物件放到案上,並不說話。

陸蒔蘭先是一愣,隨即慢慢翹起嘴角,目光從自己的碧璽扣移向霍寧的臉,笑著道:“多謝首輔!”想了想又說:“下官……都不知該怎樣感謝首輔才好。”

霍寧看看陸蒔蘭,似乎對她的感謝沒多大興趣,只道:“下去罷。”

陸蒔蘭便帶著自己失而復得之物離開了。

當天下午,她就離開了行宮。

她緊接著請了兩天假,利用這兩天,將霍寧給的書譯完了,還將全部譯卷整理了一遍,感覺可以圓滿交差了。

她還以為霍寧要過了夏天才會回來,不料她還沒有離開侯府,便見到藺深,說首輔也回來了。這樣也好,她就可以跟霍寧正式道個別。

畢竟,譯完書後,除非首輔有召,她就不能主動登門了。當然,陸蒔蘭也已經打定主意,從此以後少接觸霍寧。

***

王奚這時正在向霍寧稟報道:“七爺,已命南京那邊在查陸御史八歲時離京的情況,只是因年代頗久,需要一些時間。”

王奚想著,探子的訊息還沒回來,七爺就這樣肯定對方是女子?

霍寧頷首表示知道了,轉而去了陸蒔蘭譯書的房間。

霍寧走到門外,便聽到陸蒔蘭在對藺深道:“多謝藺校尉近來的關照,以後再見到你的時候就少了。”

藺深便問:“陸御史以後都不來侯府了?”

陸蒔蘭的聲音說:“當然不過來了。首輔交辦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啊。”

藺深便嘆道:“別說,我還真的挺捨不得陸御史你的。不過,你以後雖然不能常來侯府,但我可以時常約你出來,吃吃茶,聊聊天什麼的。”

這就稱兄道弟起來了,還別說,陸御史這性格的確是容易結交朋友。王奚在外頭聽得心情複雜,也不好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

自從知道了陸御史並非是陸槿若,而是陸蒔蘭,王奚面對自家爺的時候,總是有點膽戰心驚。

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只有這位爺耍著別人玩兒的,還沒有別人騙他的。

而陸伯爺當初擔心被霍家連累,毀了婚約,現在卻又借霍寧的權力調陸蒔蘭回京。這臉皮可也當真不薄……把他家七爺當成什麼人了呢?

更叫人頭疼的是,七爺的親外甥,當今的皇帝也攪和進來了。

現在,七爺最想要知道的,大概就是皇帝到底知不知道陸御史是個女子。皇帝若是只以為陸御史是男人,跟蕭慈一樣是看上了陸槿若,那倒還好。

但若是皇帝實際知道陸御史就是陸蒔蘭,看上的是陸蒔蘭呢?霍寧可是為其征戰南北,一手促成他登基的親舅舅啊,明知是舅母還是被對方美色所迷,打算佔有。讓他家七爺心裡……能沒有想法?

陸蒔蘭看到進屋來的霍寧,微笑道:“首輔回來了。您看看,所有譯卷都在這裡。這是下官列的書目,請過目。”她又道:“首輔可需要我講解一遍書目。”

“講。”霍寧說完,又示意她坐下。

陸蒔蘭果然坐下了,手指翻開自己寫的書目頁,正要為霍寧講解,毫無防備的她突然感到後頸一疼,隨即眼前變黑,身體便軟軟地倒下去。

當然,即便是她有所防備,也不可能躲過霍寧這快如電光的身手。

藺深看著暈倒在霍寧臂彎的陸蒔蘭,瞪大了眼睛,又眨了兩下,道:“七……七爺?”他完全不明白,以自家主子的強悍,為什麼對這樣和善文弱的陸御史下手。

“出去,門關上。”霍寧朝藺深微揚下頜。

藺深從沒有違抗過霍寧的命令,這次自然也一樣,他趕緊退到屋外,雙手“啪”地合攏了門,周圍頓時是一派寧靜。藺深心裡卻難以平靜,爺這是什麼意思?弄暈陸御史做什麼?

藺深轉頭看到了同樣站在門外的王奚,道:“先生……”

王奚看看藺深這驚異的樣子,心情複雜,自己最初在聽到七爺說,他懷疑陸御史是個女子的時候,估計比藺深這傻樣好不了太多。

霍寧低頭看向這連他兩分力道都禁不起的少女,輕輕一捏就軟了。對手嬌嫩的臉龐正枕在他的手臂,呼吸聲細細的,在他面前沒有一點自我保護的能力。

而陸蒔蘭在暈過去前,其實還在想,譯完書後,除非首輔有召,否則就不再登門。

她挺擔心被霍寧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因為她也是長大後才知曉,她的祖父讓她扮作男兒身,是另有隱情。

據她的祖父說,那時的霍家路越走越偏,並嗜好遊走在懸崖峭壁,而在陸蒔蘭八歲那年,霍家正好面臨著險些被滿門貶謫的困難境地。

陸伯爺擔心與霍家的姻親關係總有一天會連累到陸家,是其安排陸蒔蘭扮成男子的原因之一,順便也毀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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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那時並不知道霍家是什麼個處境,她一個八歲的小女娃,成天被關在院子裡,也只能接受家中男性尊長的安排。

可誰會料到,霍家竟渡過了那次劫難,來了個絕地再起,並且越走越穩,以不可阻之勢變成龐然巨物,成了當朝第一世家。

她偶爾也會想,如果霍寧知道她其實是那個跟他訂過婚的陸蒔蘭,會怎樣看待她呢?她覺得,像霍寧那樣高傲的人,若是知道陸家的欺騙和悔婚,想來是會看不起她的?

陸蒔蘭不想讓霍寧瞧不起。因此,她想著,她就該盡量避免與對方見面了,以免接觸過多,萬一被首輔看出些什麼,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