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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看了看陸蒔蘭擺在書案上的策論, 墨跡尚未乾涸。

裴夙隱便道:“師弟不愧是師弟,都要離京了,還這樣認真。”

陸蒔蘭親自去泡茶,端給裴夙隱,道:“我去東夷那邊也是要辦理公務的,寫這些東西,到哪裡都是用。”

“這倒是。”裴夙隱笑道。他看了看她露出細雪似的一截手腕,又問:“你的書收拾得怎樣了?”

這倒問到陸蒔蘭心上,她皺皺眉說:“這本也想帶,那本也捨不得,我收藏的不少都是孤本,東夷想必也沒有。但若都帶上,怕是不便。”

裴夙隱知道, 她的銀錢大都用在買書和嬌養阿眸上了,本身幾乎沒有積蓄,窮得很, 就只是書多。就笑了笑, 說:“那師弟便都帶上, 反正車船亦能裝得下。”

他很瞭解陸蒔蘭, 知道她喜歡什麼, 不喜歡什麼。也知道怎樣留在她身邊, 才能讓她慢慢接受他的存在。

他不能讓陸蒔蘭繼續跟霍寧珘往來,否則成為霍寧珘的女人,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果然, 陸蒔蘭聽說自己喜歡的書可以都帶上,笑容加深,原本沒有酒窩的她也似笑了個酒窩出來。

但她這兩天一直很擔心:“師兄,我離京,真的不會被皇上察覺嗎?”

“不會,你相信我。”裴夙隱道。等皇帝發現陸蒔蘭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不會讓蕭衝鄴找到她。

送走裴夙隱後,陸蒔蘭見嬤嬤這兩日總是頻頻皺眉。便問:“嬤嬤為何總是嘆氣?”

陸蒔蘭要離開的事,季嬤嬤自然是知道的。不僅知道,她還會跟著陸蒔蘭一起走,去照顧她的生活。

季嬤嬤就道:“我想著,這次離開,公子這一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首輔。而且,首輔離京,從帝國中樞到地方上,也該是很失落的吧。”

因季嬤嬤見著陸蒔蘭與霍寧珘從小定親,長久以來,她總是在遺憾,陸蒔蘭不能回覆女兒身嫁給未婚夫。總是用一種看姑爺的心態,去看霍寧珘。不知不覺中,竟也有些偏心他了。

陸蒔蘭不料季嬤嬤會提到霍寧珘,微怔了怔,道:“首輔他……在哪裡,都會過得很好的。”

她想著,嬤嬤是不瞭解首輔,首輔那樣的人,逆境只會令其成長更快,他是絕不可能消沉。而且,霍寧珘以後的造化,現在還說不準。就是登頂,也並非不可能。若真有那天,會比他做首輔時還要威風赫赫,天下佳麗也是任其挑選。

若說她真有誰是憂心的,那就是阿眸了。雖然有江家夫婦照顧阿眸,但她始終有那麼些不放心。

她又在書案前站一會兒,繼續收拾書去了。

***

霍寧珘幾乎不出戶,卻不斷地有人來找他。當然,大多數人都見不著他。

蕭慈卻是被請了進來。

霍寧珘還在與人議事,蕭慈在旁邊的房間等待霍寧珘的時候,就看見了一抹路過的暗紅身影,正是宋情。

蕭慈便笑著招呼道:“阿情!好久不見,前邊兒有兩次我來侯府,特地找你,你都不在府中,今日倒是叫我撞見。”

蕭慈對美人都是有優待的,尤其是宋情這樣氣質獨特的,那一點恰到好處的野性與嬌美相糅合,比京中的貴女不知多了多少韻味。更何況,他與宋情原就有交情。

宋情便停下腳步,見禮後與蕭慈寒暄兩句,她突然問:“王爺,有人傳七哥最近好上男風,是真的?”

蕭慈立即就懂了,道:“想來你是都已經看到,還來問我?”

宋情也不否認,道:“不會是王爺將七哥帶壞的罷?”

“原來阿情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蕭慈笑道:“我的確送過他小孌童,不過他沒看得上。畢竟,那一位,也不是我府裡那些以色侍人的兔兒可比的。”

宋情皺了皺眉,一時沒有說話。

蕭慈便道:“阿情,別在霍小七那一棵樹上吊著,多看看別的人。”

宋情也道:“王爺說什麼呢,我這是幫夫人問的。”就也不再提霍寧珘,與蕭慈說起了別的。

***

而霍寧珘的書房裡此刻聚集了幾個人。

有從小唯他馬首是瞻的勳貴子弟,也有他一手從寒門提拔起來的將領,這些都是早早就是在霍寧珘陣營中的,世人都知道他們是霍寧珘的人,因此,也不怕被皇帝知道他們在此。

至於更多暗中投效霍寧珘,被他安插在重要位置上的人,此時一個也在侯府看不到,以免暴露身份,被皇帝一一剪除。

霍寧珘還沒有來,眾人便忍不住先議論起來,其中同為世家出身的周信一直都是暴脾氣,便道:

“照我說,七爺何需受這份折辱,明著說是封了個郡王,實則就是剝權趕出京罷了。那點兒俸祿,七爺還缺那點錢不成!倒不如直接殺進宮去,既然小皇帝無情,就不要怪七爺無義!”

另一人也道:“正是,當初七哥帶兵從漢中一路南下打到郴州,中間受過多少罪,遇到過多少險情,他自己身上的傷也不少,如今的江山一統,那都是他帶著兄弟們一刀一槍換來的。皇帝被困大澤原的時候,也是七哥親自領軍破敵前去救駕。後來圍了皇宮,也是他親手射殺蕭真,否則,那蕭……怎麼當得上皇帝!”

霍寧珘在這些親信中的威望向來是獨一無二的,眾人心中臣服的都只是霍寧珘,而非龍椅上坐著的人,便紛紛不平道:“不錯,七爺打了江山,還得替他守江山,整頓吏治,興農促商,偏偏他還不知足。”

王奚道:“你們噤聲!如今,是國公爺另有想法。”

在場的人都知道,當初,霍寧珘把固原五萬兵馬和涼州三萬兵馬交到肅國公手上,加上肅國公自己的人,使得他的兵權比霍寧珘自己還多了些。

王奚又道:七爺顧念著國公夫人,不願讓霍家內鬥。更重要的是,若只對付蕭家宗室,七爺自是不成問題。但現在與國公爺立場無法統一,處處被國公爺打壓著,七爺以退為進,未必不是好事!

那幾人頓時就都不作聲了,聽到以退為進四個字,他們就放下心來,只要七爺不是真的打算永遠偏安一隅,做個閒人,那他們只管等待號令就是。

霍寧珘這時也過來了,解下披風扔給藺深,坐到上首,看向這些要跟著他離京的人。

所有人皆趕緊拜見,那周信最先表著忠心:“我這條命,從前就是七哥撿回來的,甘願為七哥肝腦塗地。”

霍寧珘道:“過去的,便不必再提。我之所以選擇離京,正是希望從前的部屬能少些犧牲。”

他退走一方,自然會有蕭家的人想要除掉蕭衝鄴。讓他們先鬥就是,蕭衝鄴這皇位來得容易,自然就把許多事也想得太容易。

給大家交代一番,霍寧珘便起身去見蕭慈。

***

一夜之間,京城便被如絮如鹽的雪花覆滿。但只一夜就停了。

登上高處看,可見京城遠近屋簷上片片層疊的素白,天邊的夕陽的光束從這雪色盡頭照射出來,變幻出橙紅橘黃的光,在這無盡雪白中添上異彩。

霍寧珘坐在玉腰樓的窗前,聽這玉腰樓的總管事稟報著有用的情況。玉腰樓正是霍家兄弟兩人設在京中的情報收集地之一。

將雪景盡覽,也將近處的街景盡覽。

他這時卻是分心看著不遠處的街上,那裡是一家書鋪,而陸蒔蘭正與裴夙隱正並肩從裡面走出來。

霍寧珘看著陸蒔蘭。

她嘴角含笑地與裴夙隱討論著什麼,並沒有因為要與他分開表現出絲毫失落,看起來反倒更像是,為了即將擁有的某種嚮往的生活而開心。

他的目光膠在陸蒔蘭身上,眯了眯眼,眼底晦暗不明。

半晌後,陸蒔蘭與裴夙隱的身影都看不見了,霍寧珘笑了一笑,只是唇角的笑意有些泛冷。

***

陸蒔蘭回府不久,便被陸伯爺叫了過去。

陸伯爺慈和道:“首輔就要離京,你怎麼著,也該去向首輔道個別,也不枉我請託他將你調回京裡,還處處照顧你一場。”

“是,祖父。”陸蒔蘭答。其實她不大想去,上回霍寧珘將她壓著親吻的那個力道,令她有些退縮。

“空著手去也不像樣,帶罈子酒去罷。”陸伯爺叫人拎出一罈酒來,酒壇子不算大,瓷釉頗為漂亮。

他道:“這酒是我珍藏多年的桑中雪,哪怕是與漳洵臺最好的酒相比,也不會差,也算配得上首輔的身份。”

陸伯爺說著還開啟了酒壇子,道:“你來聞聞,是不是很香?”

陸蒔蘭從未覺得酒香過,更沒覺得酒好喝過,她其實還是只愛喝甜水和果飲,便說:“是不錯。”

陸伯爺頷首,道:“那你去罷。”

陸蒔蘭看了看陸伯爺,提著酒壇子出門了。她卻沒有直奔霍寧珘府裡,而是抱著酒壇子,坐在馬車裡轉了兩圈。

上回,她只是對首輔說了不願跟他走,他已然不悅。她再帶罈子酒去歡送,更會惹來他不高興罷。她覺得,他現在應該並不想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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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她還是去了侯府。權當最後做個了斷。

到了侯府外,陸蒔蘭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此的心情,那時帶著忐忑來道謝。不過大半年的光景,竟令她覺得似是過了許久許久。

陸蒔蘭來到侯府裡,等了一陣,對方才回府,她見主人家終於回來,便上去見禮。

她以為霍寧珘不會搭理她,畢竟他上回算是趕走她,誰知男子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酒罈,淡淡道:“來找我喝酒,為我送行?”

陸蒔蘭點頭,她終究是個與人為善,寬以待人的,何況是對霍寧珘呢。

她頓時就不再去想上回霍寧珘突然的粗魯,而是道:“回京以後,我總是給首輔添麻煩,也沒有哪裡能幫得了首輔的,得了壇好酒,就想過來感謝首輔。以後,與首輔相聚的機會也不多了。”

聽到她最後那句,霍寧珘沉默著,不置一詞地看著她。

陸蒔蘭有些覺得,原本就冷的氣溫,似乎更低。

但出乎她意料的,沉默過後的霍寧珘略微一笑,竟很有閒情逸致似的說:“好啊。冬日最適合的,便是紅爐溫酒,踏雪尋梅。有陸御史相陪,自然是好的,跟我來罷。”

陸蒔蘭心裡松了少許,便跟了上去。

霍寧珘穿行在梅間,在前面引路,並未回頭看過她。

他今日穿的是大氅,衣衫飄逸,僅僅是背影,便有風姿奪世之感,映在簇簇的梅間,如丹青揮就般的引人注目,那畫面叫跟在後面的陸蒔蘭也看得怔了一怔。

霍寧珘帶陸蒔蘭到一座近似賞雪暖閣的密閉八角亭中。

這處景緻極好,加之看了霍寧珘命人呈上的酒具,陸蒔蘭這不愛飲酒的,也起了煮酒的興趣。

因這一套碧藍色靈狐酒具實在俏皮可愛,別有匠心。她便主動道:“首輔,我來煮酒罷。”

霍寧珘自是同意。

陸蒔蘭煮好酒又分了酒,端起自己這一盞,朝霍寧珘敬了敬,道:“首輔,我先幹為敬。”她和謝遇非一起,也學了些敬酒的話。

陸蒔蘭飲酒時總是先閉上雙眸,翹而長的睫毛垂下來,微微顫動,那仰頭的姿勢自然而優美,碧藍色的酒杯讓她的手指更顯晶瑩。

令看她喝酒的人是一種享受。霍寧珘看陸蒔蘭將一杯酒喝得涓滴不剩,才移開視線,開始喝自己的。

抬手將酒盞到唇邊,霍寧珘卻蹙了蹙眉。

這個酒中有別的氣味,以他對危險藥物的熟悉,令他很清楚那是什麼,他伸出舌尖只微舔了一點,立即更為確定。

霍寧珘倏然看向陸蒔蘭,眸中變化不定。

陸蒔蘭注意到霍寧珘端著酒杯不喝,問:“首輔怎麼不喝?”

霍寧珘定定看著她,只是片刻便做出決定,也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朝她一亮空掉的酒杯。

陸蒔蘭見他也喝光了,才開始倒第二杯,道:“不過,我酒量淺,頂多就喝五杯了。首輔可以盡興。”

“好。”他道。

陸蒔蘭果然又喝了幾杯,她卻漸漸覺得自己有些熱,身上熱,臉上也有些燙。只當是酒烈了些,也沒有多想,抬起纖細的手腕,用手背貼著發燙的前額,沿著微紅臉頰,一點一點試著溫度下來。

霍寧珘看著陸蒔蘭酒後有別於平時的嫵媚舉止,眸色變得極暗。

他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像個最有耐心的獵人,好整以暇看著她,突然問:“你這酒,哪裡來的?”

“嗯?”陸蒔蘭看了看霍寧珘,眼裡有微微渙散,如實道:“祖父給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30450196 的火箭炮、子夜、ting6677的手榴彈、一隻松鼠*12、冬天有靈芝、城上已三更、25958220、羅克萬、27196789、落霞與孤鶩、花兒親的地雷,還有灌溉營養液的小仙女。

12點到了,得先發了。

總是有小可愛在問,為啥牡丹和冠上珠的福利辣麼多,珘珘的福利這麼少,總是不給他吃肉,其實真的不是我不想給這個兒子粗肉,而是覺得蘭蘭太純潔正直了,總是不忍心向她下狠手,讓她被粗。

不過,兒子馬上就要黑化,要欺負蘭蘭了,很心痛t-t,總覺得是自己的小白菜要被拱了的感覺,以前明明都是很喜歡看兒子拱白菜的,婼婼和伊伊經常被吃,寫得灰常開心,但是放到蘭蘭身上就捨不得,下次不寫蘭蘭這麼老實的女主了。可能吃過一次,就能習慣她被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