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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黨校同學會

這趟礦區來北京的人多。

出納安娜是來收錢的, 廠長賀敏是押車皮的,而袁華和高大勇,一個是粗紡車間主任, 是個是保安隊長, 則是給陳麗娜特地叫來的。

畢竟現在的人少到北京這種地方嘛, 北京又有房子住,廠裡各車間的主任們, 小領導們, 也算是趁著布料上北京的機會,也來逛一趟北京城嘛。

“賀敏,你能不能把你的嘴閉上,我跟你離婚都四五年了,我要嫁誰就嫁誰, 你管我, 再說了, 我也沒說要嫁高大勇啊,你急個啥?”袁華也在後面跟著呢, 進門就說。

陳麗娜收拾打扮好了,就是準備要帶自己這撥子廠裡人出去逛個公園,再吃頓飯呢,妹妹穿著白色的小紗裙裙, 頭上還戴了個塑膠小髮夾, 扎著倆小揪揪, 甭提多可愛了。

“要說袁華想跟你復婚, 我會覺得她是瘋了,但她想嫁給咱們高隊長,我舉雙手贊成。賀敏,你也甭鬧了,我今天要帶你們出去逛公園,吃烤鴨,你要能閉上嘴巴,咱就一起走,你要閉不上你的嘴巴,就給我上海淀賣布去。”

北京的大,在於坐公交車都能把人給坐瘋掉。

陳麗娜上一回黨校,來回在路上就要坐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呢,去趟海淀,得倒三趟車,稍有不慎就得迷路,賀敏當然不想去。

不過,他是在來北京的火車上,撞見高大勇和袁華倆在一塊兒的。

貨車車廂裡,他倆就坐在布匹中間,袁華在哭,高大勇的眼睛也是紅的。

賀敏自己整天跟農場的小媳婦兒不清不楚,但是吧,男人嘛,都有一個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心理。

袁華是他媳婦兒的時候,那叫個啥來著,面黃肌瘦,因為經常流產,天天以淚洗面,簡直不要太衰。

但人家現在水紅色的的確涼襯衣一穿,白圍裙一兜,皮膚都白裡透紅水靈靈兒的。

賀敏雖然說跟農場的小媳婦兒扯不清,但是自打給包曼麗傷了之後,就沒想過再找,專心的,只想和袁華兩個復婚。

畢竟倆人中間還有賀軍強那麼優秀一兒子嘛。

“高大勇,吃飯就吃飯,你笑啥,給我戴了個綠帽子你很得意是不是?”

這不中午,大家一起在東來順吃涮羊肉嘛,賀敏本身就對高大勇有意見,這不就罵開了嘛:“你個保安隊長,看大門的,給我端上門口吃去,這一桌全是領導,你有啥臉跟我們坐一塊兒?”

高大勇的臉緩緩兒的冷了,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畢竟當初可是武裝部長的人,現在給人這麼奚落,那是真有點兒受不了。

“高隊長,你吃你的,甭管賀敏,你就當對面有條狗在吠就行。”袁華說。

陳麗娜也瞪了賀敏一眼:“不止是條狗,還是條瘋狗,袁華都跟你離婚了,人憑啥不能嫁人,你起的什麼勁兒?”

就妹妹最乖了,那不有糖蒜嘛,給高大勇遞一瓣兒,也給賀敏遞一瓣兒,大概意思是叫他倆都吃糖蒜,不要吵架。

賀敏哪可能住嘴。

一桌子的女人全向著高大勇,他都要氣瘋了他。

“袁華,你要說你找個比我好的男人也就算了,我祝福你,可高大勇,他就一看大門的,嗯,他的前途呀,這輩子恐怕都得終了在看大門這個職位上,我就問你,你圖啥?”

賀敏一口一個看大門的,狠狠咬一口炸羊尾,再來一口糖蒜,汁子不停的噴著。

妹妹不是看他嘴角往下流汁兒嘛,還格外體貼的給了他一塊小毛巾,夠巴夠巴要幫他擦。

“你說,你說你要不跟我離婚,咱把你的病看好了,咱也生個這樣的小閨女,該多好。”賀敏給一桌子的女人嫌棄,只有妹妹不嫌棄,抓過妹妹的手,眼圈兒都紅了。

... “可你不,你非得要嫁個看大門的,我不是眼紅你再嫁,我就看不起高大勇是個看大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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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敏,你要再閉不上嘴巴,就給我滾出去。”陳麗娜一拍筷子,吼開了。

這是東來順的大廳裡,中午吃飯的人不太多,但好多人都回頭看著呢。

“吵,吵。”妹妹急的來捂賀敏的嘴。

賀敏愈發的傷心了:“你看看你們這一桌的女人,哪有一個像小衛星一樣懂事的,你們從來不記恩,從來不想想,要沒我,怎麼可能有毛紡廠的今天。要不是我揹著塗料提著油漆天藍海北的走,那有毛紡廠今天的銷量。”

“賀廠長這是魔怔了,袁大姐要嫁高隊長,跟毛紡廠有什麼關係,我覺得吧,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吃飯,而是去安定醫院。”

“我確實需要去醫院開點兒藥,哎喲我頭痛,安定醫院離這遠嗎?”賀敏罵人不成,於是開始裝病,豈圖獲得全桌女性的一點憐憫。

“安定醫院不但管治頭痛,還管治神經病呢,因為那是個經神病醫院。”安娜瞪了他一眼,說。

好吧,好容易飯吃完了,沒打起來。

到了北京,肯定得先逛故宮嘛。

就賀敏這個半年來幾乎一月來一趟的廠長,因為忙,都沒去逛一逛舊社會皇帝住的大院子呢。

大家一起,從東來順出來,就準備往故宮走了。

高大勇和袁華,雖然說年級都大了,但無論年歲多大的兩個人,只要熱戀起來,那都算得上是小情侶嘛。

“你不要理賀敏,他就是個瘋子,要不,我給你兩團棉花,你把耳朵塞起來?”袁華說。

高大勇擺手:“不妨事,來,我剛出來的時候給你要了一杯熱水,你肚子不好,不要喝涼的,隨時記得把熱水喝上。”

甭看人高大勇看著粗,當初他的媳婦兒是吳團長可是搞文藝的。

能伺候一個搞文藝的媳婦兒,高大勇表面粗,內裡可細膩著呢。

袁華接過水杯,裡面泡著枸杞、桂圓和紅棗,水也不燙,喝起來甜絲絲的。

“臭看大門的。”賀敏陰魂不散,趁著陳麗娜買票的功夫,踮起腳來,又罵了高大勇一句。

賀敏頂多一米七的身高,高大勇可是直逼一米九的飈形大漢,給賀敏一路氣的,一拳頭捶過去,賀敏還得意了:“打呀,你打呀,你只要一挨著我就倒,到時候我就報案,讓故宮派處所的把你給抓起來。”

“高隊長,你不要理他,他就是個小丑。”袁華說著,就一把搡了過去。

“袁華,你本來可以做廠長夫人的,現在只能嫁個保安隊長,你就慢慢兒的享受吧你。”賀敏跳起來,又來了一句。

“怎麼辦啊,咱們的介紹信沒有自治區的蓋章,人不賣給咱們票。”安娜拿著一大沓的介紹信回來了:“書記,看來咱們是進不了故宮,得打道回府啦。”

“為什麼會要自治區的蓋章?我去看看。”高大勇接過介紹信,就往售票處去了。

“同志!”

“大勇,居然是你,你甭告訴我,你進故宮還得買票吧?”售票處就一小視窗,賣票的是一中年婦女:“好些年不見你了,你倒沒變,趕緊進去吧,你爸呀,今天恰好在呢。”

“現在後面哪個門開著呢?”高大勇問說。

售票員給寫了個條子:“就這個門,看門的應該都是你老熟人,趕緊去吧。”

“高部長,你居然認得故宮的售票員?”陳麗娜驚呆了。

安娜也驚呆了:“還有人能直接把你給放進去?你甭告訴我,你爸是溥儀吧?”

報紙上登過,說溥儀要進故宮,工作人員攔著不讓進,他說,這是我家呀,你們憑啥不讓我進。

這事兒給...周總理聽說了,特批,溥儀可以不用買票,直接進故宮。

高大勇見袁華也看著自己呢,解釋說:“我爸是在故宮裡修繕文物的,我還在北京當兵的時候,老給他送飯呢,這一圈兒,都是我熟人。”

賀敏想了想,又來一句攻擊人的話:“那又怎麼樣,你爹在故宮裡修文物,那故宮又不是你家的,我們陳廠長在大柵欄兒有房子呢,你有嗎?”

“沒有,我們家在青雲衚衕呢,不多,就三間大平房,現在給老人和倆孩子住著呢,我自己在烏瑪依有家,不需要這個。”

賀敏最眼饞的,就是聶工在北京的兩處大院子,尤其是大柵欄的那兩排大平房啊,簡直要眼紅死了。

這下倒好,他直接要暈眩了。

進了故宮,他傷心到沒有辦法緩解,抱著妹妹,哄妹妹呢。

現在的故宮吧,還不像到了後世那麼嚴格,四處都要圍起來圈起來,當然,工作人員也不多,就龍椅,只要能搶得上,你也可以上去坐坐。

畢竟現在,工農兵最大嘛。

高大勇帶著陳麗娜幾個,一直往後走,不知道繞到個啥地方,果然就見幾個特別精熠的老先生們,在間大屋子裡修文屋呢。

高父長的,跟高大勇一模一樣,還不顯老,看起來倆兄弟似的。

兒子原本是武裝部長,現在變成個保安隊長了,高父似乎也不沮喪,還安慰他說:“在啥崗位都是工作,我的工資能養大寶和小寶,你就放心幹你的。”

“伯伯一月工資,怕不低吧。”陳麗娜問說。

高父算了算,說:“加上補貼,有五十多塊吧,在北京算高工資呢。”

事實上,高大勇在邊疆做個保安隊長,拿的也比他爹高。但是吧,老一輩的人樸實,於生活上需求少,對於工資的要求,也就沒有年青人那麼高。

既然有高父,那就好玩啦。

一間間的宮殿,什麼哪塊兒是太監住的地方,那塊兒是慈禧太后住的地方,再哪塊兒又是光緒爺曾住過的地方。

逛到下午五點多,高父直接往太和殿外放了個修繕的牌子,就把正在參觀的人全給清出去了。

他們修理文物的,有照相機呢,而且,人高父還是個特別會攝影的攝影家,跟他相比,賀敏那技術,就菜的不能再菜啦。

“你們誰想坐坐,那可是龍椅啊,上去,我給你們拍張照。”高父笑著說。

高大勇抱臂在一側站著呢,就說:“賀敏,上啊,上去讓我爸給你拍兩張。”

“算了算了,這個不能亂坐,你要想上你自己上,我不上去。”賀敏一擺手,不敢。

怕光緒爺三更半夜來掐自己的脖子呢。

安娜不怕,把妹妹一抱,說:“走,衛星,咱倆坐上頭,讓高爺爺給咱倆照一張。”

給安娜和妹妹照完了,這不看妹妹可愛嘛,一卷三十二張底片,高父把妹妹單獨給放龍椅上,啪噠啪噠又照了兩張。

妹妹還不知道自己坐的都是啥地方,抱的都是啥呢,總之,什麼西太后的床啦,東太後的寶鏡啦,還有光緒爺的書桌啦,總之,妹妹抱著光緒爺的文房四寶啃過,也啃過西太后的盆景啃過,還差點一泡尿在乾隆爺的床頭上,一直逛到晚上八點,一行人才腳痠腿軟的,從故宮裡出來。

就這,他們所逛的,還不及故宮的三分之一呢。

最後,陳麗娜叉著腰總結了一句:“皇帝不好當。”

這麼大的地兒,天天還得跑著睡妃子,陳麗娜覺得,要自己是皇帝,會累死在睡妃子的半路上的。

從故宮出來,高父非得請陳麗娜一行人到自家去吃頓飯。

好嘛,要不去高家,賀敏是真不知道,高大勇說的三間房,他奶奶的一間裡面就分著...四個臥室一個大客廳呢,沒想到不悶不哼的,人高大勇也是個房主。

倆兒子,比聶衛民稍大點兒,一會兒端飯一會兒擦桌子,一看就是懂事的孩子。

賀敏又酸又氣,吃著高大勇家的炸醬麵,再看袁華一幅既將要當女主人的樣子,跟高大勇倆就沒分開過,氣的呀,一碗面窩在心裡,胃難受。

這不,在高家吃完了飯,大家一起坐外頭喝著茶,吃著西瓜聽高父繼續講故宮的歷史呢,有人敲門了。

“高大勇同志,總算找到你了。”進來的是倆軍人,啪一個敬禮,其中一人說:“我們是成都軍區的。”

“同志你好,是私人的事情,還是組織的事情?”高大勇也站了起來,敬禮。

“高大勇同志,成都軍區有緊急任務,現在要緊急徵召你,前往軍區等候進一步的指令。”

“是。”高大勇隨即又問:“什麼時候出發?”

“就現在。”倆軍人說:“這是緊急調令,有可能要上戰場,我們等著你,跟家人告個別吧。”

高大勇還沒跟倆兒子說自己給他們找了個後媽呢,再看袁華,她也站了起來,望著他。

“大寶,小寶,爸首先了,得給你們道個歉,這些年沒有好好照顧過你們,也對不起你們的媽媽,沒有照顧好她,讓她進了監獄。”高大勇頓了頓,拉著袁華站了起來,說:“爸呢,打算重新組建家庭了,這是你們的袁華阿姨,她將會和爸爸再婚,組成新的家庭,原本爸是想慢慢跟你們說的,但現在爸有緊急任務,就提前在這兒說一下。她會生活在烏瑪依礦區,等爸出完任務回來,再補辦婚禮,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再聚,好嗎?”

外面成都軍區的人還等著呢,既然有緊急任務,高大勇也就不說了,陳麗娜帶著廠裡的人,當然也就先行辭過了。

而袁華呢,給高父挽留了下來,得在高家住上一天,也算是提前適應將來婚後的生活嘛。

青雲衚衕離大柵欄倒不算遠。

所以,大家也就準備在北京的衚衕裡散散步,走回去。

夏天的夜風涼涼的,吹的倒是挺舒服。

“臭看大門的,一輩子當保安,賀廠長,你說你要今天不罵一路,會不會咱們高隊長還得在礦區治個保安隊長?”走著走著,安娜回頭就問。

賀敏憋著嘴氣了好半天,跺了一跺腳,離開安娜和陳麗娜,獨自一人走了。

安娜和陳麗娜相對一望,頓時噗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黨校畢業前,照例有個同學會。

陳小姐冬天的時候因為,也因為帶孩子,任憑同學們天天邀請,就沒跟他們吃過一頓飯,或者是在一起坐坐過。

這不,轉眼到了畢業的時候。

她回程的火車票都買好啦,把房子打掃收拾的乾乾淨淨,鄰居家的硬板床也全還完了,就等著給郭濱退房了。

讀黨校都是帶薪的,再兼聶工一筆發了兩萬多塊的專利獎金,陳小姐現在手頭可不算緊。

週末帶著妹妹逛了幾回王府井,嗯,買了幾條漂亮的裙子,再加上生完孩子一年了,身材也完全恢復了,穿上小裙裙,體形也沒啥變化,自信加美麗,就重新又迴歸到她身上了嘛。

這不,帶著妹妹,她也準備好好兒跟同學們樂樂去。

而且,她還有很多關於礦區的發展啊,生意上的事兒,要跟幾個同學談呢。

畢竟,她的這些同學們,可全是各省各市,或者大軍區裡的一把手們。

半年的同學情可不是開玩笑的,試問那一個沒叫陳麗娜抄過作業,又有哪一個沒叫陳麗娜幫他們佔過位置糊弄過老師幫著點名呢。

聚會地點呢,就是原來的六國飯店,現在的華風賓館。

哎呀,陳...小姐心情最美的時候,就數穿上漂亮的裙子,燙上最美的頭髮,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兒的,去參加一個全場只有自己最美的聚會了。

“哇,這是你閨女,咋從來沒有抱到學校過?”這不季懷山在飯店大門口做迎賓嘛,見陳麗娜給一輛小汽車送來,下車時懷裡還抱著個白的跟那牛奶似的,兩隻眼睛賊溜溜大的洋娃娃,嘴巴大的,都能裝雞蛋了。

“叔叔好。”妹妹的嘴巧,六個月就會叫媽呢。

“我的天啦,才這麼大點人兒,就會叫叔叔。”季懷山說著,伸開雙手說:“來,給叔叔抱一抱,好不好?”

“不好。”小美女很傲嬌,立刻就轉身。

說她才一歲多一點,誰信啊。

十五個同學,還有五位老師,一間大包房,陳麗娜一進去,頓時全員沸騰。

哎呀,那叫什麼來著,美女出征,不論到了哪裡都是焦點啊。

不過比起陳麗娜來,妹妹那是全場焦點中的焦點。

這不,幾個老師手全伸著呢:“快來,麗娜,給我們抱抱你們家這小閨女,你可真是殘忍啊,上學半年,愣是沒抱到學校來給我們看過一眼。”

妹妹窩在陳麗娜的懷裡,環緊她的脖子,一幅誰也不給抱的樣子。

這種時候,要是別的家長,為了老師,同學們的面子,寧肯孩子哭著,也得給抱一下嘛,畢竟她黨校的老師,那可全是中央實權單位的領導們啊。

個個兒出去,都是能上電視的那種。

但陳麗娜不這麼想,妹妹本身就出門少,膽小內向,給別人抱了,孩子得多怕啊。所以,她大大方方的說:“她認生,我抱著就成了,你們呀,可以看看,但估計要抱,她是不樂意的。”

好嘛,鄧東崖走了進來,站後面兩手插兜,盯著妹妹看了半天,就來了句:“叫爸爸!”

“玩笑可不能亂開,你是不知道人聶工的脾氣,咋能教孩子亂叫爸爸呢?”胡素說。

“怎麼啦,就是我閨女,不行,麗娜,烏瑪依礦區那地方有啥好的呀,跟我到上海去,我們上海現在可是大經濟區,而且我還會全力支持你,讓你發展你的毛紡和成衣事業,咋樣?”你要說鄧東崖是在開玩笑嘛,他一臉的認真。

但你要說他認真嘛,他又是一幅開玩笑的樣子。

好嘛,妹妹兩隻圓葡萄似的眼睛好奇的張望著每一個人。

這黨校同學們的畢業晚宴呀,它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