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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人仰馬翻

聶工一看冷奇的樣子, 直接笑的腰都彎了:“不會吧,你甭告訴我你是冷奇?”

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解放裝, 風系扣半開著, 露出裡面青色的襯衣, 然後頭上扣了一頂同樣藏青色的帽子,尤其是那幅黑框眼鏡,聶工看一回就得笑一回。

摘了自己的眼鏡, 他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因為, 冷奇看起來跟自己一模一樣。

冷奇踢了踢聶工的輪胎,見他裝的汽油不多, 就有點吃驚:“你開這麼遠的長途, 備的汽油怕不夠吧。”

“我算過了, 到烏魯可以加一次油, 然後到了哈密有油,然後還有玉門呢,還可以加油, 這些油就夠了, 油品帶的太多,大熱天兒的,路上危險。”

冷奇趁著聶工沒注意,就把他閨女給摟過來了,一抱就說:“你不需要我的幫忙, 我就只好祝你旅途愉快了, 好啦, 你閨女我帶走啦。”

這邊陳麗娜還在和安娜兩個聊天兒呢,那邊冷奇車都發動了。

“冷奇,你開窗子,讓我跟我閨女說句話啊。”聶工這兒砸窗子呢,冷奇才不管,把妹妹放到副駕坐上就說:“等會兒啊閨女,你媽媽呀,很快就上車啦。”

他在這兒狂摁喇叭,安娜趕忙兒的,提著奶粉奶瓶和尿布就出來了。

“那邊陳書記還交待我事情了,你幹嘛這麼著急啊。”上了車,安娜問說。

冷奇這個人吧,總是一抽一抽的。你剛覺得他是個正常人的時候,他就得給你不正常一下,比如現在。

外面聶工還在拍車窗呢,他一腳油,直接就衝出基地了。

“你沒發現嗎,聶衛星沒哭。”冷奇頗得意的說。

安娜抱著妹妹了,確實發現妹妹很乖:“你怎麼做到的?”

冷奇得意極了,把車停路邊,戴上眼鏡,回頭說:“聶衛星,叫爸爸。”

“爸爸。”黑乎乎的,小光頭的妹妹嘴巴可脆了。

“怎麼樣,我厲害吧,聶衛星呀,把我當她爸爸啦。”冷奇一幅老奸巨猾的樣子:“你以為就你會哄孩子,我告訴你吧安娜,這孩子啊,估計得我來哄,不信你看著。”

八月,開長途車,要早晨出門,那都是傻子。

最理想的是飽飽兒的吃上一頓,然後趕著日落的時候出門。傍晚人的精神好,開車也快,晚上一路又不必吃東西,這一口氣就能跑七八個小時。

聶工不高興,三蛋也不高興。

“冷奇那家夥壞著呢,陳麗娜,你說他會善待我閨女吧。”

“是啊媽媽,冷叔叔看起來好凶的。”三蛋也說。

二蛋躺在最後一排背英語單詞呢,兩隻腳燻的前一排的聶衛民喘不過氣來,突發奇想,從後面找了倆只塑料袋,把他的腳給套上了。

陳麗娜把著方向盤呢,眼看礦區在望,心裡也有點兒打鼓,一把方向盤一打,沒從城區主幹道上走,繞個彎子到武裝部的後面。

聶衛民有個望遠鏡呢,蹭的竄起來,搖下窗子就開始望外面。

三蛋也湊過去了,倆兄弟你望一眼,我望一眼的。

二蛋湊在後面,猴急,扒不上看。

“怎麼樣,聶衛民,能看到嗎,你們冷叔叔有沒有欺負妹妹?”聶工眉毛倒豎,兩隻耳朵跟松鼠似的也豎起來了,恨不能去搶望遠鏡。

三蛋和聶衛民還沒看夠呢,陳麗娜一腳油,車又走開了。

“快說,聶衛民,看到你冷叔叔沒,究竟在幹嘛。”聶工說。

三蛋說:“他抱著妹妹,在撈魚呢。”

望遠鏡也就那麼一望,又看不真切。

事實上,抱著妹妹的冷奇很開心,非常開心,開心的簡直要上天。因為總算在某件事情...上,他成功的取代了聶博釗。

而妹妹呢,卻很糾結。因為,小小的她一開始吧,以為跟的是爸爸,但漸漸兒的,就覺得抱著自己的男人不是爸爸了。

可是,心裡懷疑,她又究竟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撈魚的時候,也就沒那麼高興啦。

不過沒關係,今夜妹妹對於新手爸爸冷奇甜蜜的折磨,才剛剛開始呢。

陳麗娜開了倆小時,就困的不行了。好嘛,換聶工來開,而她自己呢,躺到副駕坐上就睡著了。

要說生孩子之前的陳麗娜,那體能真是充沛的不得了,現在不行了,一覺醒來還想睡,就聽著後面聶衛民和二蛋兩個吹牛的聲音,繼續睡著了。

再一覺醒來,車停著,聶工趴方向盤上,也睡著呢。

一看錶,凌晨四點。

陳麗娜尿急,下車看是在荒郊野外的,反正也沒人瞧見,找個地方方便了一下,把聶工一換,自己就把車給開上了。

她睡飽了,也睡足了,一看油是滿格的,索性就繼續往前開,這一路就只有一條道兒,幾百公裡的無人區,大燈一開,三更半夜的,只要順著路繼續往下走就行了。

不一會兒,聶工睡清醒了,坐在陳麗娜旁邊,看著後座上東倒西歪的幾個孩子,嘆了口氣說:“陳小姐,我五心不寧。”

“為啥呀,油是滿的,吃的東西是帶夠的,後備箱裡半筐子的水果,你要吃梨就自己拿一顆,想吃蘋果就拿過來削,全是我洗好的啊。”

“我啊,想我閨女。”聶工說。

望著窗外溫柔的明月,起伏的山巒,聶工心裡滿滿的愁悵啊。

他有仨兒子,可那時候他年青啊,不論要去哪裡,想走就走,不論到了哪裡,也從來沒有想過孩子。直到有了妹妹,他才發現,自己會牽掛了。

陳麗娜於是說:“也是你多事兒,既然馬小芳想撈你的大黃魚,讓她撈走不就完了嘛,你不是不愛錢的嗎,是你自己非得要兩千八百公裡,跑到紅巖去取大黃魚的啊。”

聶工於是說:“不是我聶博釗貪財,見了金子就眼睛發亮。而是吧,我記得那是前年吧,你雄心勃勃的跟我說,只要給自己幾條大黃魚,你就能改變一個農場,當時我心裡挺忐忑的,結果呢,現在農場裡一千五百戶人家,有一千戶已經從地窩子裡搬出來,住上新式房屋了。而農場裡的婦女們紡的布,送到你們毛紡廠,由你們毛紡廠統一回收,她們自己賺到了錢,大部分的孩子就可以讀書了。”

他笑了笑,說:“這是阿書記跟我總結的,這兩年的經濟發展。他說,如果沒有這座毛紡廠,礦區的婦女就業率,要再下降50%,而婦女就業,基本上是兒童入學的晴雨表,所以,陳麗娜,我給了你五條大黃魚,你讓礦區有一半的孩子有書讀了,是不是這樣?”

陳麗娜撇了撇嘴,眼看前面路面泛灰,一個疾剎,等靠近了才發現,是一大朵的蒿草,估計是給風吹路中間的,三更半夜的,還挺嚇人的。

“我沒你們說的那麼偉大,但是吧,上輩子,在聶衛疆的回憶裡,烏瑪依確實是個非常非常亂的地方。”

石油,在整個國際上,伴隨著的,一般都是鉅富,奢侈,銷金和戰爭。

而在烏瑪依,至少有十年的時間,它伴隨著的,就是油耗子,酒吧,歌舞廳,妓/女。

沒有一座毛紡廠,農場和周邊農戶們沒有穩定的收入,孩子們沒有書讀,可不就只有油耗子,混社會,這兩條路走。

聶博釗說:“最近聽新聞,政策應該會有很大的變化,我想,這種政策的改變,於你是有利的,而那些大黃魚呢,到時候你可以拿去投資,這一回,我全部給你,由你折騰,萬一一不小心,你給我折騰回來個上市公司呢?”

陳麗娜噗嗤一笑:“...美得你。我告訴你聶博釗,要不是上輩子的老聶啊,我才不會這麼辛辛苦苦的給礦區謀發展呢。哎,想想真是後悔啊,我該帶著我閨女一起去上海的,改革開放,我要在上海,絕對是最先富起來的那個人。”

“上海,去找鄧東崖?”

“嗯,怎麼了,你認識他?”陳麗娜說。

聶工笑了笑:“前兩天聽新聞裡提起,好像他現在是三把手吧,那家夥上火車前跟我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說自己絕沒有給衛星當爸爸的意思,還說一切都是男同學們的蓄意抹黑,他說的都差點流眼淚,我聽的莫名其妙,最後他強迫我擁抱了他一下,走了。”

陳麗娜也莫名其妙,兩人相視一笑,這事兒就揭過了。

“那些東西給了別人,或者就是富一輩人,再或者,就是家破人亡,而給了陳麗娜你,我想你會把礦區發展的更好,你能把錢用在有用的地方,所以,我才要千里迢迢,把它們全拿回來。”聶工如是總結。

所以,這大黃魚,他非拿到不可。

再開了一天一夜,到這天傍晚,車才算開進了紅巖。

開招待所住,那得有介紹信,開是可以開,但是吧,聶工跟陳麗娜商量好的,這回來,就得在家裡住上幾夜,所以,直接就把車開進院門了。

你甭看人馬地主解放後就跑了,想當年,牛氣著呢。

紅巖第一輛汽車,就是馬地主從北京開回來的。據說為了能把汽車開回家,他僱了幾十個人,邊走邊修路。

公路,就是由馬大地主自己劈出來的。

所以,這院子裡還有車庫呢。

省委那邊工棚架的非常高,夜間還在作業呢,聶工要把車開進車庫,剛一開車庫的門,好傢伙,直接驚呆了。

裡面簡直跟那難民營似的,橫七豎八,至少躺了有十個人在裡頭。

聶工看了一眼這幫睡在裡頭的人,回頭說:“衛民,跟衛國兩個去報案,就說咱家有外人非法闖入,讓公安趕緊來抓人。”

“這誰啊,這誰啊你們?”車庫裡睡的人還氣勢洶洶的呢,一個起來就開始耍橫了:“告訴你們,我們是工程隊的,給省委修院子的,找公安,公安那是我們家開的。”

“小張?”陳麗娜眉頭一皺:“是你吧,小夥子,七八年不見,你老了不少啊。”

這小張,不,現在應該叫老張了,給車燈照著睜不開眼睛,看了半天,手拍頭:“聶,聶大工程師,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

這是當初跟著龔紅星,跑到礦區鬧革命的那倆狗腿子中的一個。

這人當初挺胖,現在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認出聶工來,趕忙就說:“撤撤撤,都趕緊往外撤,快點兒走。”

“隊長,這儀器咋辦呢,也搬走?”

“先扔著吧,咱趕緊走,往外撤。”出了聶工家,小張揩了把汗說:“這是從邊疆來的人,你們不知道,邊疆這幫人野著呢,咱們打小沒玩過槍吧,我跟你說,邊疆這幫人玩槍就跟鬧著玩似的,惹不起啊,這些人,咱惹不起。”

聶工進車庫一看,好傢伙,果然,真的有人藉著修葺省委的機會,儀器都送到他家院子裡來了。

“東西,他們應該還沒拿走吧。”陳麗娜看了眼車庫,說。

聶工打著手電筒四處轉了一圈,回來說:“根據他們標的線,應該是確定地方了,而且,咱家屋子裡也掏過了,但應該沒掏著東西,就把土給回填了,現在他們還沒有找到具體的位置。”

廳屋的地下有大黃魚,但是吧,陳麗娜把大黃魚給取了,又把空箱子埋進去了。

這些人發現箱子是空的,就索性,準備要拆屋子了。

巴依老爺家的大院子。

晚上,冷奇熱的受不了,...一摘帽子,妹妹終於發現,這個男人的頭髮跟爸爸不一樣了。

孩子嘛,尤其一到晚上就想媽媽。

安娜給她烤了軟軟的麵包,配著衝好的奶粉,讓她吃。

她委委屈屈的,手裡團著朵花兒,安娜喂一口,她就吃一口,倒是很乖。

但是冷奇一進來,就不行了,她小嘴立馬就撇下去,也不吃了。

黑啾啾的小丫頭,光光腦袋,漂亮嗎,沒有原來那種洋娃娃式的漂亮了。冷奇坐那兒瞅著,心說,那她究竟哪兒有意思呢?

突然,聶衛星特幽怨的,悄悄瞥了冷奇一眼。

他旋即明白了,就是這種小眼神兒,特別可愛,特別有意思。

她看著他,不敢說話,但那眼神裡滿滿的,寫的都是騙子二字。

就在冷奇準備跟妹妹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正好有人進來匯報工作,說的正好是油耗子的事兒,冷奇聲音大了一點,就把一直都在委屈的妹妹給嚇哭了。

但人妹妹哭,不是嚎啕大哭,面對著床壁,就只是默默的流眼淚。

冷奇腦袋無比的大,趕忙兒的進來跟人說對不起,又承諾抓多抓兩條魚放魚缸裡,並且,她走的時候可以把魚帶走,哄了半天,總算妹妹不流眼淚了。

但是吧,她不肯睡覺,一人面向床壁,看著小魚缸裡游來游去的魚,孤零零的小肩膀,就那麼坐著。

她不哭,就只是面向床壁坐著,一動不動。

冷奇這下急壞了:“安娜,這孩子不會給憋壞吧。”

安娜也著急:“她要大哭幾聲還好,就這麼面壁坐著,我是真沒辦法,你說怎麼辦?”

冷奇能有什麼辦法啊,熬到夜裡十一點,倆人熬不住要睡了,妹妹倒也乖,躺下了,躺在倆人中間,仰看著天,兩隻大眼睛一直睜著,時不時的掉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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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這她要敢大哭,冷奇就啪啪大巴掌打屁股了,人不哭,怎麼辦?

冷奇給折騰的沒法子了,爬起來就說:“抓魚,抓魚,咱們繼續抓魚,好不好啊聶衛星?”

孩子嘛,那怕再想家,總歸她對於陌生的環境有個怕意,再者,也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一聽抓魚,她總算不流眼淚了。

於是,大晚上的,知了嗡啦啦的叫呢,冷部長兩口子不睡覺,三更半夜起來抓魚玩兒。

妹妹喜歡魚,抓起一隻來,放魚缸裡,她就哦一聲。再撈一隻起來,她又哦的一聲,喜歡,是真喜歡。

但孩子熬不住睏意啊,不一會兒兩隻眼睛就耷拉下來了。

安娜困的要死,看妹妹快睡著了,網一收,把魚一倒,說:“走吧,現在她應該要睡了。”

話音才落,妹妹的眼睛立馬就睜開了。

“好了,你先睡吧,我估計這孩子今天晚上是不會著床的,她應該是認床了,你沒發現嗎?”冷奇抱著妹妹,先在院子裡轉悠,看她眼睛閉上了,這才敢悄悄兒挪屋裡去。

進了屋也不敢往床上放,抱著繼續轉悠呢。

安娜一覺醒來,看錶都快凌晨三點了,見冷奇還跟個鬼似的,抱著孩子在晃悠,就說:“現在她肯定睡熟了,你把孩子放下,也躺下吧。”

冷奇噓的一聲:“我試過,一放就睜眼睛,算了,我還是繼續搖著吧。”

倆人一直鬧到凌晨四點,才把個孩子給放到床上。

相視一嘆,人仰馬翻。

冷奇為了不驚醒孩子,一條胳膊還在聶衛星的腦袋底下壓著呢。孩子蜷在一塊兒,兩隻大大的眼睛閉著,睫毛長長的,小身子蜷在他懷裡,腦袋還沒他的胳膊粗。

安娜看冷奇長時間盯著孩子,一臉的好奇,就柔聲說:“我是真沒想到,你這麼會帶孩子,怎麼,喜歡衛星嗎?”

...

冷奇兩隻眼睛猛然睜開,濃眉下像鷹隼一樣盯著安娜:“喜歡?怎麼可能,小孩子真煩人。”

結果聶衛星剛抽了一下,他就開始又拍又哼。

冷奇說:“你不知道,從小到大,我事事都比聶博釗強,就一點,讀書不如他,孩子生的沒他多。從現在開始,我要迷惑聶衛星,直到她喊我叫爸爸為止。我都可以想象,等聶博釗回來,聽到聶衛星叫我做爸爸,拒不肯認他時的樣子,這孩子,既然來了,他就休想再帶走。”

他嘴巴咧了老大,無聲的笑著。

對面的安娜懶得看他,啪一把,就把檯燈給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