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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衛民番外

等一會兒哈!!!

男人已經瀕臨死亡了,依舊在喃喃而語:“要是能早遇到你, 早點遇到你該多好。”

歲月帶來了年齡, 卻不曾衰減過她的美貌, 一分一毫, 一顰一笑,她仍是他初見時的那麼美,美到男人捨不得挪開眼睛。

他腦子裡滿滿的,全是她在他人生最灰黯, 最荒涼的時候, 給他的那些慰籍, 可是他答應過她的事情, 卻是永遠也無法再實現了。

一生太短暫, 而他們又相遇的太晚,眼看生死相別, 真是數不盡的遺憾呀。

“老聶, 老聶!”眼看著男人閉上了眼睛, 沒了呼吸, 女人使勁的拽他的手。

她一生顛波,孤苦零仃, 好容易在三十五歲的時候遇到這個男人,從此叫他捧在心窩兒上寵著,疼著,愛著,好日子還沒過夠了, 相約遊遍名山大川的願望還沒實現了,他怎麼能現在就死了呢?

“真想讓你瞧瞧我年青時的樣子。”男人忽而又睜開眼睛來,一隻粗厚的手回握了握女人的手:“不過隔著一條河啊,就一條河的距離,咱們怎麼就沒見過呢?”

這回,他是真要嚥氣了。

女人不由伏到男人的身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陳女士,聶先生將釗氏置業所有的股權全部留給了您,從今往後,您將擁有衣食無憂的生活,當然,您的繼子也保證,他絕對會永遠孝敬於您。”律師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猶豫。

男人前半生為國家作貢獻,親手打造起國家最大的油田來。後半生下海創業,拼博出身家十幾個億的基業來,其人一生,可謂傳奇。

而這位陳麗娜女士是男人的續絃,男人的三個孩子,小時候無人撫養教導,兩個走上了岐路,年紀青青就死了,如今唯一活著的一個,還因為體弱多病,終年在醫院療養。

說孝敬,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他是這整個家的希望啊,也是我的希望,他怎麼能,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想想自己半生飄零,遇到聶博釗之後,他給自己的那些溫暖,陳麗娜只覺得自己的天塌了。

他不止是丈夫啊,他是她這後半生唯一的溫暖和意義,他走了,叫她一個人於這世上怎麼活?

眼看著丈夫嚥下最後一口氣,陳麗娜捂著嘴就痛哭了起來。

“麗娜,別哭了,你倒是起來啊,再哭下去,眼睛該哭壞了。”

陳麗娜猛的翻了起來,望著木櫞煙燻黃了的屋樑,再側首,牆上貼著的花花綠綠的糖紙,明顯帶著陳年的老跡。

她爬了起來,於牆上摸了半天,一把拉開塊絨布面的,半新半舊的窗簾子,就見年青時的母親何蘭兒坐在院子裡,大盆裡水霧綁繞的,正在燙著半隻臘豬頭。

“媽,咋的是你?”

“咋就不能是我,這孩子,哭傻了你了。別哭了,你看媽今兒燙的這半隻臘豬頭,夠敞快吧?你大姨父愛吃豬頭肉,你的婚事呀,媽幫你想辦法。”

陳麗娜翻身坐了起來,從桌子上拿過日曆來,一把翻開,1970年10月16日。

她這竟是,回到過去了?

“你表哥想退婚,哪那行呢,打小兒訂的娃娃親,哪是他說退就能退的,媽把這個豬頭提著,咱們一起去,媽幫你把這婚事給你保下來。”

“保什麼保,聶國柱不就是在部隊上談了個首長家的閨女想退婚嘛,就讓他退嘛,這有啥,咱們麗娜好歹也是大學生,倆人又是表哥表妹的,本身太近的血源結婚就不好,這下退了,不是更好?”陳麗娜的爸爸陳秉倉從另一間屋子裡出來,就跟她媽吵上了。

“那你說咋辦,她都二十歲的人了,學學沒法上,回到家裡來,就只有務農這一條路,而且,你說,就咱們這出身,現在咋給她找對象?”

“我說退婚,退了再找,大不了在家作老姑娘。”

“退退退,都退,前一個給人退回來,還在家嫁不出去了,這一個又退了,你有臉見人,我還沒臉見人了。”

父母在外面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陳麗娜坐在屋子裡,卻是仔細回憶起往事來。

她生於1950年,68年上考上的紅巖女子師範大學,可惜只讀了一年書,就因為被查出太/祖父是前清的老秀才,在成份劃分中屬於臭老九,就給學校勸退了。

勸退之後,她沒有文憑,如今城市裡又沒有可以打零工的地方,她就只能回到農村來。

而回村之後,陳麗娜和所有的社員一樣,就投入到廣大農村的生產建設中來了。

她家這臭老九的成分,可以說是關係著她一生的命運。

首先,因為家庭成份問題,大姐陳麗麗的婚姻解體了,如今也回了家,在家四處等人作媒找對象,準備結婚了。

而陳麗娜呢,她可是整個齊思鄉第一個考上女子師範大學的姑娘,到省城讀了一回書,黃河水洗白了她的膚色,白的跟那剛擠出來的牛奶似的。

讀書增加了她的文淨氣質,談吐自然也沒得說。在上高一的時候,中蘇還未正式交惡,而陳麗娜靠著收音機學了一腔的好俄語,有專家團來學校,獻花的都是陳麗娜。

為了能學好俄語,她甚至專門交了一個遠在邊疆的俄語筆友,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這樣好的姑娘,本該前途似錦的,就因為她的成份,學上不成了,現在婚也結不成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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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表哥聶國柱,可以說是她在農村熬了一年之後最後的希望了。

但是,聶國柱在部隊上,叫一個首長家的閨女給看上了,首長多次跟他談心,希望他能解除老家的婚約,跟自己家的閨女結婚。

聶國柱在經過多方的思想鬥爭後,前些天給陳麗娜寄了封分手信來,就是準備要把這婚給退了,這也是陳麗娜一早哭醒來的原因。

回憶裡,母親何蘭兒提著半個豬頭上門,豬頭送出去了,婚事也給保了下來,最後她和聶國柱還結婚了。

結婚之後的聶國柱就復員回鄉了,她費盡心思的討好聶國柱,可聶國柱卻只會喝酒,打人。

要麼抓著她初夜沒見紅的事兒,說她亂耍朋友思想腐化,要麼就是在她面前說首長家的閨女有多好多好,自己娶了她有多後悔。

再後來一改革開放,聶國柱就下了海,經商去了。

然後吃喝嫖賭,生意沒作大,最後卻是出車禍,死在了去嫖風的路上。

這樣的人,跟將來能在商場上吒叱風雲,有幾十億的資產時還潔身自好的男人比嗎?

他能比嗎?

陳麗娜一把推開了門,出門就說:“媽,我決定了,我要退婚。”

……

正值清晨,齊思河上水廣泛泛,遠處拖拉機在耕田裡來來回回的忙碌著秋收,聶家莊的社員們忙忙碌碌,一片紅火景象,邊勞動,還邊在唱著: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領袖就是那金色地太陽……

陳麗娜深深吸了口農村初秋這清冽的空氣,才敢確定自己是真回來了,她回到了1970年。

那聶博釗了,她三十五歲才遇到,從此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了一輩子的那個男人了。

一路小跑著越過波光轔轔的齊思河,對面便是一株株葉子金黃的白樺樹,拖拉機在地裡賓士著,一戶戶人家的青瓦屋頂,也叫朝陽染成了金色。

這就是聶家莊啊,難道說,男人年青的時候,真的就生活在這兒,與她只隔著一條河?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站住。”忽而,原野上跑來個大約五六歲的孩子,從陳麗娜身邊衝過去,撲到地上就把兩個正扭打在一起的孩子給擰開了:“聶小強,誰叫你打我家三蛋的?”

陳麗娜頓時眼前一亮,就走了過去:“衛……聶衛民?”

那氣鼓鼓的小男孩護著個約莫兩三歲的小家夥,背後還擋著個約莫四歲左右的,雖才不過五六歲,卻是一臉刺頭青的不馴,一臉戒備的望著陳麗娜。

陳麗娜頓時就笑了:這不是聶衛民嘛,聶博釗的大小子。

不過,等她嫁給聶博釗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她只看過幾張這孩子的照片而已。

沒錯,她那男人,比她大著十歲,在遇到她之前,早就結過一次婚,可惜妻子死了,留下三個兒子來。

要說這仨兒子,原本該是一個比一個更成材的,只可惜,十年浩劫,又加教育不當,全成了社會的大害蟲。

而她回來了,她居然回來了。

那這一回,她是不是可以早點遇到聶博釗,再嫁給他,與他一起和和美美,把失去的這十五年,給補回來?

雖然說了不操辦,但是聶母還是作了一大鍋的臊子面,過河給陳家的親戚們端了兩碗,而自家的親戚們,也一人來吃了一碗。

熱騰騰的臊子面作起來,二房那一長串的閨女們,聽說還有幾個吃吐的。

第一天陳麗娜是新媳婦,按例要在炕上坐一天的。

她正坐著,一個小家夥跑進來了,在炕上摸來摸去的摸著,摸到一顆花生,轉身就要跑。

“告訴我,你叫啥名兒。”

“不說。”

“不說就把花生還我,這炕上好多花生和糖了,你說了你叫啥,我才給你。”說著,陳麗娜剝了一顆水果糖,就在這孩子面前繞了繞。

“二蛋,我叫二蛋。”小二蛋的鞋子是新的,但是鼻涕糊了一臉,一把抓住糖就扔到了嘴裡。

“叫聲媽我聽聽。”陳麗娜沒打算把他給放了。

“媽!”嘴巴倒是甜得很,但是陳麗娜才鬆手,準備再給他摸兩顆糖出來,他轉身就跑:“姚婆,你是姚婆。”

就在這時,老聶家的二兒媳婦陳巧巧端了飯進來,“他叫你姚婆哩。”

“姚婆打娃不心疼,不是打,就是擰,除了棍子還有繩。”二蛋在外面搖頭晃腦的唱著。

姚婆,是齊思鄉本地人對於後媽的叫法,為啥,因為據說堯舜禹湯的時候,舜的繼母就姓姚,人稱姚婆。而舜那繼母,就是個格外壞的後媽。

你看看,民謠千古流傳,後媽可是從上古時代,就壞到如今了。

陳麗娜卻不在意這個:“娃都是人教的,也不知道誰教的他們這個,等他們叫我帶著了,我決不教他們說這些。”

陳巧巧臉上笑的訕訕的,放下碗也就出去了。

這還用說嘛,肯定是她教的嘛。

等到了晚上,就該要睡覺了。

聶家人多地兒少,原本聶父聶母,並聶博釗家的仨孩子一張炕,老二兩口子並兩個小的一張炕,剩下的四個閨女共同擠一張炕。

聶博釗回來的這幾夜,是他領著倆孩子睡一張,老二家的幾個閨女和爺奶共睡一張,但是,今夜如果把兩個小再送到爺奶的炕上,七八個孩子一張炕,就是站也站不下了。

“媽,就不能再鋪一張炕嗎?”聶博釗問。

家裡也不是沒地方,那就再鋪一張炕嘛,何至於全家就這樣擠在一張炕上。

但是聶母就不高興了:“是有四張炕,可是只有三張席子,這麼大冷的天兒,光土坯的炕上可沒法睡人,你們不是明天就走嘛,將就一夜吧。要不,讓仨孩子跟著你們一起擠擠得了。”

她向來省儉持家,而等這仨孩子一走,一月八十塊要變二十塊,她又怎麼可能有心給他們再鋪席子。

不得已,仨孩子和新婚的陳麗娜,聶博釗就睡到一張炕上了。

陳麗娜心想著這婚總算是結了,倆人總能多說幾句話了吧。

但是大炕上橫了仨孩子,聶博釗又還要忙著給他們洗臉洗腳又刷牙,等她困到眯眼睛的時候,都沒有找到跟他說句話的功夫。

“爸,我們的牙刷頭掉了。”聶衛民拿牙刷在嘴裡搗巴搗巴:“我們能不刷牙嗎?”

仨孩子,統共用著一個牙刷,本身上面毛就沒有多少,現在頭還掉了,咋刷?

聶博釗看著大兒子:“那就去拿清水涮個口,涮完了快點上炕,咱們睡覺。”

“我那不是陪嫁了三套兒,一個孩子一套,給他們仨用去。”陳麗娜還得鋪炕,抬起頭說。

聶博釗先就驚了:“那不是你的陪嫁?”

“仨孩子共用一個牙刷,口腔裡細菌相互傳染,非但起不到保護牙齒的作用,要說有了病,一個傳一個才叫快,我只有一張嘴,也有自己的牙刷,用不著,給他們吧。”

一人一套的牙刷,在這村可算是奢侈了。仨孩子一喜,頓時就往放在牆角的臉盆跟前衝了去。

“一人一套,不要搶,三蛋,你也要刷,必須刷夠三分鐘。”聶博釗說著,頗為歉疚的回頭看了看陳麗娜,她皮膚細膩,五官生的可是真漂亮。

就是可惜了,偶爾嘴巴抽一下,是叫人給打傻了腦子。

不過,要不是傻了的話,聶博釗是真不敢讓她跑到烏瑪依去給他養孩子,大漠戈壁,一個好青年不該把時光浪費在沙漠裡養孩子上。

中間隔著仨孩子,磨牙的磨牙,說夢話的說夢話,老三軟綿綿的,身上瘦成了一把骨頭,小屁屁卻熱乎的很,還直往陳麗娜懷裡聳著自己的小屁屁。

“老聶同志,你相信鬼神嗎?”陳麗娜總算等到仨孩子都睡著了,壓平了心中的激動,就問了一句。

“我是唯無主義論者,不相信鬼神,只信馬列。”好吧,硬梆梆的給堵回來了,陳麗娜心說,這男人他到底解不解風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so,第一個番外,屬於衛民的時間到啦,嘻嘻。

寫完大結局,我感覺自己用盡了一生的力氣,真的不騙你們,感覺自己特別疲憊,但是說休息吧,又無從談休息,畢竟寫習慣了。

衛民的這個工種呢,我特別特別的不熟悉,也只能從側面展現一下航天人的辛苦。

所以,灌溉營養液吧,灌了有紅包撒,番外也就幾章,讓作者快快把它更完哈,加油,爭取我晚上再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