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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虛假,荒誕,現實

戰火打響,農民們如同驚弓之鳥,四處逃竄,有不少人倒在了這冰天雪地裡,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青山城內。

石青朝著正義組織的方向奔跑,冒著槍林彈雨,尋找著陳老伯和苗苗。

望著染紅的雪地,融化的凍土,石青只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世界末日。經過不懈的尋找,石青終於在慌亂的人群中看見了陳老伯和苗苗。

陳老伯倒在地上,腿部淌著鮮血,苗苗蹲著地上,用稚嫩的小手按住受傷的部位。

“誰來救救陳爺爺…”

滾燙的淚水在紅撲撲的臉蛋上,留下了兩條淚痕。苗苗哭喊著,乞求著,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理她。

“苗苗!”

突然這親切的聲音傳入苗苗的耳中,戰火彷彿在這一刻停下來,苗苗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容,站起來朝著石青招手。

石青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可看見陳老伯受傷的腿部,笑容逐漸暗淡,最後目光定格在苗苗身後那漆黑的槍口上。

恐懼與擔心充斥著石青的腦袋,石青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朝著苗苗的方向大吼,“快蹲下!”

槍聲響起,石青的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雙眼。這一天,石青看見了太多太多不想看見的場景。

當視線再次清晰時,苗苗並沒有倒在血泊裡,只見陳老伯將苗苗緊緊的摟在懷裡,兩人一同倒下,苗苗被陳老伯壓著雪地上。

石青看見了陳老伯背上的血跡,鼻子一酸,淚水如洪水般奔騰而出。

石青一個滑鏟,來到陳老伯身旁,盯著臉色蒼白的陳老伯,心中充滿無限的自責。

“對不起,我沒有帶大家離開。”

陳老伯流著淚,虛弱的聲音傳入石青耳中。此刻的石青完全說不出話,只是搖著頭,一個勁的哭。苗苗也在哭,她感覺到陳爺爺胸口有股滾燙的液體,散發著血液的腥味。

陳老伯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眼皮已經耷拉了下來,呼吸變得急促,“小青石,你快帶苗苗離開。”

苗苗扯著陳老伯的衣服,哭喊著,“苗苗要爺爺也一起離開!”

石青含著淚,強行將苗苗從陳老伯的懷裡拉出來,抱在自己的懷裡,堅強地笑著,“陳老伯,以後我們一定會回來看你!”

陳老伯躺在冰冷的雪地裡,大風下的紛紛揚揚,蒼白的臉上勾勒出欣慰笑容,望著安全離開的石青和苗苗,流出了幸福的眼淚,合上了雙眼。

戰火依舊沒有停下,奔跑的農民,推進的士兵,噴著火蛇的槍口以及紛紛揚揚的大雪。

石青抱著苗苗回到家中,用大量的寒棉將阿媽抱住,只留了一個小口,提供必須的氧氣。苗苗則往口袋裡塞寒果,直到再也塞不進去,左手還拿了一個。

石青也往口袋裡塞了許多寒果,塞的滿滿的,背上寒棉,順手抄起一柄鐮刀,牽著苗苗,就踏上了離開青山的征程。

戰火三天不滅,威爾斯這邊只剩下十名暗影部隊士兵,正義組織那邊的人數卻彷彿不曾減少。

當一人提出時,其餘人紛紛點頭附和道,“威爾將軍,你帶著合同快些離開,我們來擋住他們!”

威爾斯環視四周,黑衣人們紛紛摘下口罩,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最後所有人圍成一個圈,發出興奮的笑聲。

當天夜晚,最後一名黑衣人被擒住時,楚原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摘掉他的口罩,冷笑道,“告訴我,威爾斯在哪裡?或許你能死得痛快些!”

黑衣人咬著牙,眼神裡充滿殺意,嘴裡發出陣陣嘲笑,“哈哈哈,正義組織也不過如此嘛!比起暗影組織裡流傳的樣子,真是畏畏縮縮多了!”

“畏畏縮縮?那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做正義組織的作風!”

楚原抓著黑衣人的頭髮,用力往雪地裡甩去,腦袋撞擊著大地發出聲響。

黑衣人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懵了。粘稠的血液從嘴角流出,視線漸漸模糊,隱約間看見噴火的槍口和倒下的農民。

良知使他被迫睜眼,注視著一個個倒在血泊裡的青山城農民,心中悔恨不已。

黑衣人掙扎著,嘴裡不斷發出嘶吼,眼神中的殺意愈加強烈,“惡魔!正義組織全是惡魔,你們不得好死,該下地獄!”

楚原轉身蹲下,用手槍抵在黑衣人的太陽穴上,發出陣陣病笑,“哈哈哈,地獄?我們現在所在世界簡直比地獄可怕一百倍!”

隨著槍聲響起,楚原臉上染上了鮮血,從胸口的口袋裡抽出手帕,擦著臉上的血跡,發出病態的笑聲,“給我殺光,燒光!”

大火就這樣一連燒了三天,即便三天的大雪也沒有使其熄滅,青山城變成了火海,變成了火焰地獄。

楚原盯著化成一片廢墟的青山城,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叫記者來,我要提供一個大新聞!”

蠻子不解,撓著頭,疑惑地詢問道,“叫記者來幹什麼?新聞又是啥?”

楚原撿起地上的槍,露出病態的笑容,“當然是栽贓嫁禍!”

蠻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都懵了,最後只剩下蠻子和楚原兩人站著,其他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蠻子,該裝傻時就裝傻,這樣才能活的久!”

楚原將手中的槍直接甩在黑衣人身上,嗤笑了一聲,接著用手環打了兩次電話,並拍了幾張照片。

蠻子望著倒下的同伴,搖了搖頭,默默地跟在楚原身後,恢復了最初那個傻大個的模樣。

此時,青山腳下,一人揹著巨大的團狀物體,其身後還跟著一名十多歲的小女孩,紅撲撲的臉蛋上有些許汙漬,身上的寒棉裹得和球一樣,走起路來倒有幾分可愛。兩人正是從青山城逃亡而出的石青和苗苗。

“小青石哥哥,苗苗腿好酸,想休息一下!”

苗苗找了一塊小石頭,坐在上面,掏出口袋裡最後一個寒果,雖然她擦了擦,可寒果上還有些汙漬擦不乾淨,甚至都爛了半邊,苗苗卻依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石青望著高聳入雲的青山,卸下緊張的情緒,心中嘆道,三天都沒有人追上來,估計不會有人追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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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腳下已經是春季,溫度剛剛適宜,石青解下背上的寒棉,心懷忐忑的一層層剝開。

白花的頭髮,蒼白的臉,瘦骨嶙峋的體格。石青望著這樣的阿媽,心中一酸,眼淚不自覺的落下,回想起以前沒有生病的阿媽是多麼漂亮,堅強。

石青將唯一比較好的寒果遞到阿媽眼前,晃了晃,露出陽光堅強的笑容,“阿媽,要吃寒果嗎?”

許久的靜寂後,阿媽也沒有睜開雙眼,甚至沒有移動,整個人定格在原地。

石青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放在阿媽的鼻子下,石青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發生了,沒有呼吸。

“啊!不要!阿媽不要拋下我啊!”

石青跪在地上,雙手扒在厚厚的寒棉上,眼淚模糊了雙眼,哭喊聲越來越大,他覺得心中支撐自己活下去的柱子倒塌了。

苗苗看見這一幕,手中吃了一半的寒果悄然滑落,眼裡在眼眶裡打轉,圓滾滾的身體朝石青撲去,抱著石青,哭著安慰道,“小青石哥,你要像青石一樣堅強。苗苗三歲時,親生父母就離開了這個世界,一直都是你和陳爺爺照顧我。現在只剩下我們活著,我們不能辜負全城人的希望,我們要變強,要替他們報仇!”

這一番話能從十歲多的小女孩口中說出,簡直不敢令人相信,但是這個世界逼迫著人們成長,逼迫著人們變得殘忍。

石青緩緩抬起頭,注視著身體僵硬的阿媽,隱約看見了阿媽眼角的淚花。他再次伸出手去檢查阿媽的情況,依舊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撫摸著那冰冷又蒼老的臉,石青低下頭,抽泣著,“孩兒不孝,未曾讓你過上好日子。今後,孩兒定要抬頭做人,絕不會再流一滴眼淚!”

苗苗看見重新振作的石青,心中感到無比酸楚,低頭撿起那掉落的半個寒果,一口咬下去,半口土,半口爛寒果。抹了把眼淚,望了眼身後的青山,臉上重新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容。

接下來的十天裡,新聞,報紙,雜誌鋪天蓋地的宣傳青山城滅城事件。

閃光燈下,楚原義憤填膺地指著鏡頭臭罵道,“暗影部隊都是些畜生,他們喪盡天良,他們甚至連婦人和小孩都不放過!”

接著又哭喪著臉,沉重地哭道,“你們知道眼睜睜的看見一名小女孩倒在血泊裡的感覺嗎?一條條無辜的生命在我眼前流逝,而我卻無能為力,我不配接受讚揚,我覺得自己是名罪人!但暗影部隊卻是惡魔,他們不配做人!”

話音剛落,楚原臉上的兩道淚痕清晰可見,惹得臺下一片轟鳴聲,掌聲與呼喊聲交錯,響徹雲霄。

盯著電視裡那張虛假的臉,威爾斯忍著心底的怒火,雙手握拳,用力砸向桌子,惹得周圍吃飯的人紛紛離開。

“喂,不吃飯就別打擾我做生意,快點離開!臭乞丐!”

肥胖的飯店老闆挺著大肚子,手裡拿著賬單,指著威爾斯的鼻子,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威爾斯側臉瞟了眼飯店老闆,眼裡充滿怒火,又正好來了個出氣包。

幾分鐘後,威爾斯踏出飯店,身後的飯店已經一片狼藉,肥胖的老闆變得更加臃腫,一枚金幣在飯店的地上旋轉,最後倒下。

飯老闆頂著發紫的臉,樂呵呵地笑道,“歡迎下次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