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把這次月考的成績製成了榜單, 按照名次排列。
以前學校沒這樣做過，但據說高三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沒達到學校的預期，再加上陳局長新官上任三把火, 各個學校的校長開完會回來，都要求加強對學生的關係。
從前海中標榜的是素質教育，跟一般實行高壓政策的學校不同。
海新不太壓迫學生, 就上課時間來說, 許多升學率高的學生都是從早上5點40開始，上到晚上9點, 但海新早上7點10分才上課，晚上走讀生只需要上第一節晚自習。
現在海新的政策要變, 據傳, 海新以後每次月考都要把成績公佈出來, 還要提前早自習時間，晚自習必須上滿3節課。
這樣一來，學生們幾乎被壓迫的毫無自己的時間。
同學們怨聲載道，尤其是藝能班和國際班的學生都要鬧翻天了。
高三生活本就累，這樣更不好混了。
“陸彌, 去看看你的分數吧！”
舒雅和孟雨拉著陸彌去榜單前，陸彌看向400名, 果然是她，她又繼續找葉西的名字，發現葉西的成績一欄是空白的。
有不知道的學生議論，“這個葉西是不是沒來考試？”
“可能吧, 聽說缺考的會算0分，聽說葉西是學霸，怎麼沒來考試？”
“誰知道呢，你這次考了多少名？”
“401，咦，這個陸彌是誰？該不會是那個陸彌吧？”
邊上的人拉了拉她，那女生當即回頭，見到陸彌頓時不講話了。
陸彌這次語文依舊是年級第一，她拿到試卷，有一題答案改錯了，算起來她應該是140分，其他成績都不錯，只有數學很一般，考了109分，不過數學本就不容易，陸彌只希望盡全力去考，萬一數學真的提不上來，就靠文科來拉風，把數學的空檔補上。
“我說遲哥，咱來看成績幹嘛？自取其辱？”
季遲一幫人圍過來，擠在周圍看榜的學生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
陸彌邊上有個女生激動地捂嘴，“季遲好帥啊，真的好像明星。”
“家裡還很有錢，穿衣服很有品味，真是穿什麼都好看。”
“你也說了穿什麼都好看，不是衣服的問題，是人的問題好嗎？”
季遲看了片刻，臉色陡然沉了。
衛哲嘖嘖兩聲，“我說遲哥，你最近不是頭懸梁錐刺股嗎？怎麼就比我高10分？早知道這麼用功才考這麼點，還不如跟我一樣天天吃雞了。”
季遲臉更沉了。
常子安：“我說衛哲，你又想被遲哥踹？遲哥那是認認真真做的試卷，跟你能一樣嗎？”
衛哲切了聲，“我也認真了，我認真地……靠轉筆來決定答案，不會的全選b，就這樣我的名次還跟遲哥差不多了，不是我說遲哥，你不如就瞎蒙，你這樣認真地避開所有正確答案，簡直就是正確答案屏蔽器嘛。”
季遲正動了腳，衛哲被踹一腳，瞬間老實了，一回頭看到了舒雅，忙說：“哎呦，舒雅，你考第幾？我彌姐也在呢，彌姐考多少名？咦，怎麼不在倒數裡……”
衛哲是真忘了陸彌已經不是差生了，可見固有映像有多可怕，哪怕他一直知道陸彌認真學習，卻下意識認為對方成績跟自己一樣。
季遲這次也算有進步，下次月考應該能排在倒數第三考場。
聽說季遲英語考得不錯，有一題超綱題涉及到美國的歷史，全校只有幾個人做對，他就是一個。
季遲視線落在陸彌的名次上。
年級400名，這個成績算得上是尖子生了，要不是數學拉後腿，估計能進一百名。
他彎下腰，唇角微微勾著，趴在陸彌耳邊，“恭喜了，好學生。”
圍觀群眾頻頻側目，陸彌避開他，“我才考了400名，算什麼好學生？”
季遲更鬱悶了，她400名不算好，那他的名次算什麼？
狗屎？
說話間，來了幾個一班的學生。
為首的江潮穿了件銀色帽衫，在同學們的簇擁下走過來。
“陸彌。”打招呼的是補習班的同學。
陸彌笑著打招呼。
那些同學下意識看向榜首，而後毫無懸念地歡呼：“江潮，你怎麼又考第一？就不能留點懸念給我們？天天考第一有意思嗎？”
“就是啊，哪怕有點波動也讓我們看到點希望，哪像你，直接把年級第一給壟斷了。”
“江潮這次數學竟然考了滿分，最後一大題全校只有他一個人對。”
“真不是人！據說這道題其他學校也拿去考了，全軍覆沒。”
“我們數學老師都說難。”
江潮看到陸彌的成績，笑道：“你這次考得不錯，就是數學差了點，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
“謝謝。”陸彌笑笑。
一班的學生都用曖昧的眼神看陸彌。
衛哲哼著：“成績好了不起了？我說你們實驗班好歹也低調點，給我們這些學渣留條活路行嗎？數學都能考150，這是什麼非人類。”
江潮挑眉，不是一般的意氣風發，“你確定比別的你就能贏？”
“怎麼不能？打遊戲……打遊戲你行嗎？”
江潮嗤了聲。
為了防止衛哲繼續送上去被人虐，邊上的小胖弱弱地說：
“江潮差點去打職業，他天天泡吧的，我勸你別找虐。”
衛哲一滯，小胖可是安插在敵方陣營的自己人，連他都這麼說，足以見得江潮實力確實不錯。
衛哲就不信邪了。
“我去，他會打什麼？怎麼可能有這麼變態的人？”
小胖說了幾個遊戲，又說了級別，衛哲一聽，吸了口氣。
江潮竟然是排行榜上的大佬，唯一沒用錢砸，靠實力打上去的。
之前他們還罵過這人變態，以為他是職業玩家，至少也是有點遊戲基礎的。
誰知對方竟然跟他們一樣，只是個高二學生。
那麼話說回來，江潮到底哪來的精力，在這麼繁重的課業下還把自己刷上了榜？
“我艹！吊什麼吊？有種就跟我單挑，我就不信還挑不過你！”
江潮不屑地翻白眼，“得了吧！跟你這種學渣單挑我嫌浪費時間。”
衛哲頓時爆了，“我說你什麼意思？”
“不夠明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拿什麼跟我單挑？”
“喂你……”衛哲是真要去幹架，被常子安攔下，季遲抓著他的胳膊，聲音一沉：“回去！”
他跟人打架不怕，卻實在受不了衛哲這麼墨跡，每次打架前都要聊個十幾分鍾。
季遲莫名煩躁，江潮看他們的眼神明顯不屑。
那種好學生看差生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
現在陸彌已經去了好學生陣營，以後她會不會也這樣瞧不起他。
陸彌去學校超市買筆，出來時路過地下車庫，正要進去，遠遠瞧見季遲和一個女生拉拉扯扯。
那女生好像是高三的，不知季遲說了什麼，她忽然哭了起來，抱著季遲不依不饒。
季遲被她推在牆上，她很快湊上去，踮著腳尖的樣子像是在接吻。
陸彌轉身回教室，季遲遠遠瞧見了，追上來。
“陸彌，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彌走著樓梯，語氣很淡：“我沒誤會。”
“老子……不是，我跟她真沒什麼，就她想強吻我但被我拒絕了。”
季遲跟在她身後，急得莫名其妙。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明明什麼事都沒有，怎麼他還表現得像是個紅杏出牆的劈腿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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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到底是哪來的？
陸彌笑笑：“我真沒誤會，我們也不是那種可以誤會的關係，你不用特地向我解釋。”
季遲盯了她片刻，倏地拉著她。
上課鈴聲打響，樓梯口空無一人。
陸彌擔心老師過來，蹙眉說：“季遲你放開，我要上課。”
“不說清楚不許走，陸彌，老子對你什麼心思你不懂？我告訴你，她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我不想知道。”她要走。
他偏不讓，還強勢起來，“你越不想知道，我越要讓你知道。”
季遲趴在陸彌眼前，低低地說：“老子喜歡什麼樣的你不懂？”
就你這樣的，他在心裡說。
簡直是貼合著他的審美標準長的。
這樣說也不確切，換個說法，她出現後，他的審美標準就是依照她的長相來定的。
以前他對談情說愛沒興趣，如今有了，這人卻不理他。
今早被學霸刺激的季遲，心裡更躁了。
陸彌推開他往前走，季遲這次沒攔，他直接追去了陸彌的教室。
他一進屋，引起一幹學生的起鬨，季遲笑意很淡，直接走到陸彌的位置上，手指在孟雨桌子上點點。
孟雨覷了眼季遲的臉色，識相地站起來。
不過，追人追到藝能班來了，季遲還真夠刺激的。
也多虧這節是體育課，體育老師還沒發話，大家都在教室裡等通知。
孟雨笑嘻嘻道：“明白！明白！我都明白！我的座位還是熱乎的，您請坐……”
其他學生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都笑道：
“呦，這誰啊？我們班新來的轉學生？”
“我看像，就是這轉學生不太上道啊，一來就騷擾我們班班花。”
“我說遲哥，你也低調點，大庭廣眾的……不夠文雅！”
眾人狂笑。
季遲卻毫無表情，他坐在陸彌隔壁，聲音冷颼颼的：“陸彌，說清楚。”
所有人都盯著他們，起鬨的、偷笑的、八卦的……
陸彌微微斂目，抓著筆繼續寫字。
季遲也不攔她，就這樣盯著，他姿勢慵懶，反客為主，差點讓人覺得這是在他班上。
盯著陸彌時肆無忌憚的目光，像是在看私有物品。
女生們都悸動，這樣的季遲從未見過。
這種目光要是能停留在她們身上就好了，只可惜季遲眼裡只有陸彌，其他人在他眼裡跟白菜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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