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亦溪實在是不知道, 為什麼每次明明是這個人率先發起進攻,也是這個人佔了絕大多數的便宜,可是最後,他偏偏能先你一步開口, 好整以暇地反問你——
滿意了嗎?
滿意什麼??先起意而後爽的人不應該是他嗎??
怎麼搞的好像是她要求他……那個什麼一樣。
但是無論如何, 氣勢不能輸。
喬亦溪咳嗽兩聲,說:“還可以吧, 錢我稍後會打到你卡上的。”
收到意料之外的答覆, 周明敘挑眉:“是嗎,多少錢?”
“五百萬吧。”
“那可太多了,”少年淡淡闔眼,“我承受不起。”
“你可以的,”喬亦溪綻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的賣力對得起你的價格。”
“……”
///
九月底的時候, 裴寒舟的pl俱樂部和lc、yui電競俱樂部開展了一場小比賽。
絕地求生自定義模式, 除了三個戰隊裡的十二個人, 餘下的則是公司們小戰隊裡的選手。
這個比賽在直播平臺上預告過,當天還飄在首頁, 觀看的人數自然不少。
喬亦溪沒看直播,但聽轉述說是打的非常兇, yui怎麼著也算是國內一流戰隊, 在上屆pgi拿到了第六的好成績。
但他們一隊兩個人都死在周明敘槍下,王牌選手沉默也是掛於周明敘之手。
那把周明敘他們吃了雞,周明敘十五殺拿到擊殺王, 據說當時直播間都沸騰了,說是小比賽就沒看過這麼激烈的。
就連馬期成都給打懵了,看著汗水打溼鬢髮的周明敘,驚愕道:“你這把怎麼這麼認真啊?”
倒不是說以前周明敘不認真,只是今天過分拼命,好像要血洗戰場似的。
第一次看到他打完遊戲流這麼多汗,他以前都非常從容的。
“雖然說這是咱們第一次和大戰隊打,但你也沒必要這麼狠啊,”傅秋也有點迷惑,“怎麼了,今天心情不好?”
鄭語摘了耳機,提供了一個新思路:“為了證明吧。”
馬期成沒轉過彎來:“證明什麼?自己打的牛逼?不該啊,他這把打得跟要末日崩塌明天打不了遊戲似的,要證明也不用給自己搞得這麼……”
鄭語靠在椅背上,道:“證明談戀愛他也能打好電競。”
……一語道破天機。
鄭語真是不說則已,一說驚人。
馬期成頓悟過來了,和傅秋乾瞪眼。
傅秋勾著笑在那點頭:“我知道了,敘神是為了讓喬妹不捱罵啊!”
馬期成不迭感慨:“呵,戀愛裡該死的臭男人的味道。”
後來周明敘又打了幾場小比賽,沒什麼發揮失誤,果然做到了每一場都是高水平發揮。
他成功讓那些二人戀情影響事業的人閉了嘴。
隨著時間推移和他的證明,那些質疑聲終於越來越少,即便有想法的人也只能礙於結果收斂許多,畢竟業務能力才是選手最有力的武器。
喬亦溪收到的“勸分”私信也少了很多。
她知道,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她。
也保護這段感情。
///
質疑聲平歇過後,他們度過了一段相對安穩的時期。
周明敘只要不訓練都會來找她,不管她是在家還是在學校,有時候兩個人出去玩,還會被路人偶遇要求合照。
時間一晃瀰漫至冬,新一次的pgi預選賽也要來了。
那天周明敘放了假,問她要不要出去看電影,喬亦溪冷得跟冰棒似的,正回了他一句“我想想”,下一秒開啟窗,感受到透涼的寒風刀子一樣往自己身上切——
趕忙關了窗戶立刻道:“算了吧,這種天氣有錢我都不出去撿,太冷了。我們就在家休息吧。”
“可以,”周明敘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但是在家裡我容易想睡覺。”
“沒事,那我看著你睡。”
“……”
周明敘來的時候喬亦溪正在寫題,題目是舒然發給她的,測試內容是“看看你有多懂我”。
喬亦溪邊看著手機邊小跑過去開門,開門前習慣問了句:“幹嘛?”
周明敘:“出來撿錢。”
門開啟,他手裡居然還拎著個手提袋。
喬亦溪伸手接過:“這什麼?”
“開啟看看就知道了。”
喬亦溪伸手撈了一把,開啟盒子一看,是某個牌子最近還挺熱門的一支口紅。
膏體轉出來,旁邊全是閃粉,燈光下一晃,美得非常攝人心魄。
喬亦溪:“你怎麼突然買這個了?”
“鄭語拉我去專櫃,看他買了支,我也順便買了。”
“他拉著你幹什麼?”
“可能因為我有女朋友。”
喬亦溪眯了眯眼,對這個意外驚喜挺滿意,剛合上蓋子,驀然反應過來。
“鄭語去專櫃買口紅幹什麼?”
“送人。”周明敘只知道這麼多,“其他的沒問。”
喬亦溪福至心靈地開啟朋友圈,刷了幾下,果不其然,顯示三秒前舒然發了個朋友圈。
曬的就是和她同款的口紅。
喬亦溪立刻明白了,這倆人怕是真的有點什麼。
她給舒然發消息:【你發給我的那個測試我不做了。】
舒然問:【怎麼了?】
喬亦溪噙著笑,一點點回過去:【因為你已經有了更懂你的人。】
舒然很快明白她什麼意思,發了一個嘻嘻過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撞破舒然和鄭語不可告人的“姦情”後,喬亦溪退出聊天框,又看到舒然剛剛發給她的測試。
她點開“我要出題”,打算隨便找點什麼給周明敘做做,翻了一下,看到了出給情侶們題目的一些模板。
周明敘此刻正坐在她床沿邊上看她,微垂著眸,因為太久沒有休息好,這時候真有些困了。
喬亦溪戳他手臂:“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要以第一意識回答我,不用動腦子。”
“好。”
“我喜歡貓還是狗?”
“貓。”
“我喜歡長裙還是短裙?”
“短裙。”
“我們重逢是在咖啡店嗎?”
“不是。”
記性不錯。
喬亦溪勾了勾唇,繼續問道:“確認關係是在立春還是秋分?”
“立春。”
“你初吻是不是我們在確認關係的前三個小時?”
“不是。”
喬亦溪本來以為這題他肯定會答對,畢竟是這麼有紀念意義以及不走尋常路的一個吻,而他在這之前也沒談過戀愛。
那肯定就是他們的初吻了啊。
她下一個問題都準備好了,就掛在嗓子眼,只等他回答完畢之後緊接著跟上,結果聽清他說了什麼,驟然一哽,要吐出的下一個問題硬生生被壓了回去。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走漏了什麼風聲,周明敘擺脫了方才的睏倦狀態,坐直了。
喬亦溪一看他這樣,更感覺自己像那種被渣男玩弄於鼓掌、孕期被老公戴綠帽子、無形中被背叛的小可憐了……
不然好端端的,他幹什麼忽然就精神了……
“好啊你,”喬亦溪指著他的鼻尖,“你說吧,是誰。”
周明敘喉結滾了滾,沒說出話來。
喬亦溪一時間心情難以言喻:“你居然揹著我還和別的女人搞曖昧,雖然是我們在一起之前,但是在一起之前我們也有一段算是應該忠誠的……”
“不是。”他打斷,“我沒有揹著你。”
“你沒揹著我?”喬亦溪眨了眨眼,更難以接受了“不會是……小時候……我目睹你和別的人……”
周明敘皺了皺眉。
“什麼別的人?”
喬亦溪倒也被他給問懵了,愣了一下,“你的初吻啊,不是嗎?”
“我怎麼可能和別人,”周明敘深吸一口氣,道,“是和你。”
喬亦溪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嘴唇,“我們不是那天在舞會……”
“更早。”
“那時候你還住在周家。”
喬亦溪:?
周明敘闡述:“你室友生日,你喝醉了吵著要回家,我送你回來。我站在客房窗臺,你走過來的時候跌倒在我身上,然後親了我。”
喬亦溪:?????????
還有這種荒誕無理的事????
“你那是什麼表情,”周明敘笑了一下,“被佔便宜的不是我嗎?”
“你怎麼……怎麼都沒告訴我啊……”
周明敘:“怎麼告訴你?睡一覺之後你什麼都忘光了,我和你說,萬一你覺得是我先動的手怎麼辦?”
“畢竟那時候,你和你朋友都覺得我是,”周明敘斟酌半晌,給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變.態。”
喬亦溪:“……”
在床上坐了好幾分鍾,喬亦溪還是沒緩過神來。
“所以你就默默承受了這些?”
“不然?”周明敘偏頭,“一邊洗澡一邊哭著說我好髒嗎?”
“……”
“我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對守身如玉的你做了那樣的事情。”她扶著額懺悔。
“哪樣?”
喬亦溪嘖了聲:“你就沒有難以接受的震驚期嗎?”
“當然有。”
“那後來是怎麼克服的?”
周明敘好整以暇地認真道:“把你當成流氓。”
???
喬亦溪拿枕頭砸他:“閉嘴吧你,明明你更流氓一點好嗎?!”
周明敘笑著接過枕頭,暗自回憶那突如其來的一吻。
其實剛開始那時候,確實覺得有點心肌梗塞,可是發現自己喜歡她,很快也就接受了。
似乎也沒什麼。
反正總要在一起。
她早一天晚一天行使自己女朋友的權利,也沒差。
///
後來兩個人去吃烤肉,吃完之後回去打遊戲。
喬亦溪覺得還挺有面子的,畢竟現在周明敘都是活在神話裡的男人了,各種兇猛操作吊打爆錘對手,多少人想跟他打比賽都沒機會。
結果他現在居然還陪她打這種無意義的低端局,還把好裝備都送到她面前。
真是一件想到就很幸福的事兒。
結果喬亦溪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躺贏局,忽然感受到一陣腹痛。
她嘀咕了一陣:“難道是要來大姨媽了嗎……”
周明敘看了眼日期:“還沒到吧。”
他記得她的生理期。
“那怎麼回事。”
後來肚子越痛越厲害,沒辦法,她被周明敘扛著去了醫院。
醫生:“什麼症狀?什麼時候開始的?有沒有疾病史之類?”
喬亦溪一時間不知道要回答哪個,而且她的確忘了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腹痛的……
但身後的人已經不疾不徐替她回答:“肚子痛,下午一點半開始的,沒有疾病史,有可能是中午烤肉吃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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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亦溪看著周明敘,忽然一瞬間覺得特別心安,於是就放任他和醫生溝通,自己當一個安靜的花瓶。
檢查的時候也是周明敘去排隊繳費,喬亦溪只負責在椅子上等他,然後他帶她去相應的科室,最後等結果的時候,喬亦溪就坐在椅子上玩衣服上的綁帶:“你這樣我很容易被你寵壞誒。”
周明敘剛開始還沒意識到她在說什麼,過了會才道:“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這樣時間一久吧,離開你我就容易喪失生活自理能力。”
他仔細思索了一會:“所以為什麼要離開我?”
喬亦溪:?
“我就隨便想想,想想也不行啊?”
“想想也不行。”
這人很霸道,站起身來:“走,去拿結果了。”
最後的結果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喝了熱的東西又吃了冰激凌,結果吃壞肚子了,醫生給她開了點藥,然後囑咐她多喝熱水早點休息。
走出醫院的時候喬亦溪抬手:“真的就這嗎?我怎麼覺得我還發燒了?”
周明敘探出手指摸她額頭:“沒燒。”
“我真覺得我發燒了。”
後來買了個體溫計,回去一量,果然沒發燒。
喬亦溪奇了:“我真的覺得……”
“沒有,”周明敘道,“你發燒不是這樣。”
“是怎麼樣?”
“蓋很多被子,臉紅,不舒服,反正沒有這麼活蹦亂跳,”某人對她瞭如指掌,“為什麼總覺得自己燒了?”
喬亦溪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是覺得額頭摸起來熱熱的,畢竟只因為吃壞肚子去醫院聽起來真是有夠大驚小怪的,所以她想找找還有沒有別的症狀。
於是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可能是,看到你我就渾身燥熱吧。”
周明敘:……?
檢查完身體之後,二人就在家裡休息著了。
結果門鈴忽然一響,說是誰點給周明敘的外賣。
喬亦溪問:“誰給你點的嗎?”
“嗯,馬期成說吃到很好吃的羊肉,非要給我點一份。”
“你不是不吃羊肉的嗎?”
“所以他才很倔強地要點給我,”周明敘道,“他想讓我承認這東西的美味。”
喬亦溪不太喜歡羊肉的味道,剛好想起自己剛剛拿的快遞還沒拆,於是進房間裡拆快遞了。
等她出來的時候,恰巧看到周明敘正看著面前的羊肉。
她湊到周明敘面前:“別看羊肉了,看看我。”
周明敘看了她一眼,又把頭低下了。
她戴的是個悲傷蛙的頭飾,因為上次聊天時,她給周明敘發了這只蛙的表情包,他不太喜歡這種又綠眼睛又大又腫的東西,當然主要還是綠色不吉太利,所以他讓她以後換別的表情發給自己。
因為當時只是在螢幕裡讀出周明敘的情緒,她很好奇要是生活中真的看到這東西,周明敘該是什麼表情。
又剛好她前兩天在網上看到這個髮箍,於是忍不住買了一個,想鬧他。
周明敘果然表現的對這東西十分排斥,甚至為了躲避喬亦溪去澆花。
喬亦溪樂得不行,攀著他的背邀請道:“別澆花了,澆灌一下我啊。”
後來他又收到什麼通知,去房間裡開電腦。
喬亦溪窮追不捨:“別對著電腦了,對著我。”
看他開啟了文件,喬亦溪問:“你幹嘛呢?”
周明敘沉聲:“幹個活。”
剛剛馬期成發了個表格來,他得填一下。
喬亦溪一聽他要幹活,趕緊接著自己方才的句式道:“別幹活了,幹……”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喬亦溪一個“我”字念了一半,察覺到似乎不太對。
這時候,沉默了許久的某人像是來了興致,挑了挑眉,“怎麼?”
“不幹活了,”他刻意頓了頓,“那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幹我:)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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