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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怎麼賺錢

銅駝坊人煙稠密,一條銅駝大街貫穿了坊內,街兩旁鱗次櫛比地滿是各色店鋪,茶樓酒肆、糧油雜貨、成衣綢緞、藥鋪醫館、鐵匠皮匠、青樓賭坊……街邊兒上還有擺攤的算卦的賣藝的挑了擔子賣菜的,等等種種不一而足。

甄珠走在大街上,邊走邊看,越看越搖頭。

自打意識到自個兒如今是個連水席都吃不起的窮光蛋後,賺錢大計便被甄珠立即提上了日程。

雖說十幾兩銀子對普通百姓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少的錢,甚至一家五口省省都夠過兩年了,她和阿朗兩人,只靠那十幾兩銀子就是撐個三四年都沒問題。

但是,“過得下”和“過得好”,是截然不同的。

每天省吃儉用吃窩窩喝涼水固然也能過下去,但那樣的日子又有什麼意思?

人呢,還是要有些追求的。

所以,想法子賺錢是必須的。

然而出來轉了一圈兒,一條街都快被她走到頭了,怎麼賺錢卻還是沒個眉目。

穿越前的甄珠從沒為錢發愁過。

她父母原本是普通工廠職工,改革開放後當了把時代的弄潮兒,下海小賺一筆,又胸無大志地立即收手,回老家買了十幾套房,她爸還喜歡倒騰古玩,當時那些東西都還挺不值錢的,誰想後來房價飛漲,收藏之風大盛,憑著那些房子和古董,甄家成了“暴發戶”。

吃喝不愁,有酒有肉,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甄爸甄媽開始有了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想從“暴發戶”、“土老帽兒”完成到“知識分子”的轉變。

他們自個兒年紀大了,轉變不了了,就把希望寄託在甄珠身上,打小就培養她的藝術細胞,什麼跳舞鋼琴圍棋繪畫,各種培訓班都把她塞進去薰陶個遍,最後發現閨女畫畫特好。

甄爸甄媽樂壞了,遂專心培養閨女的繪畫天賦,而甄珠也爭氣,從小到大參加了無數繪畫比賽,除了有內定的,她幾乎都是拿第一。

後來更是爭氣地考上了世界四大美術學院之一的巴黎美院,主修西方油畫,辦過個展,作品也參加過雙年展,單幅作品最高以五萬美刀的價格被畫廊收購,被許多老師前輩看好,看起來簡直前途無量,儼然藝術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畢業兩年後,甄爸甄媽交通事故雙雙去世。

甄珠閉門謝客,誰也不見,將自己關在家裡整整兩年時間,只不停地畫畫。

兩年後,她終於不再關閉自我,甚至比之前更開朗樂觀。

然而所有人都覺得,她“墮落”了。

她依舊畫畫,卻只當做興趣一般,隨心隨性地畫,產量大不如以前,而且不再四處跑畫展,也不閉門搞創作,反而滿世界地飛來飛去吃喝玩樂,把四處遊玩時拍的照片、畫的素描,再加些文字寫成旅遊美食文章,給雜誌供稿,做專欄作者,稿子多了就集結出書,結果居然賣的還不錯,得了個“美食旅行作家”的名頭。

在師長同輩們看來,她這簡直是自毀前程自甘墮落的表現。

但甄珠自個兒日子過得舒坦,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就這麼一直浪下去,直到穿越。

所以,說甄珠穿越前順風順水不知人間疾苦也是沒錯的,她就從來沒為錢發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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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卻真真切切為錢發愁了。

看著路邊各色店鋪,她一會兒一個主意。

“阿朗啊,你說咱們開個小飯館怎麼樣?”聞著路邊酒樓裡傳來的飯菜香氣,她興致勃勃地來了一句。

甄珠不僅喜歡吃美食,也喜歡自己動手做,手藝也還不錯,普通家常菜都能做,真要走投無路了,做吃食也是個法子。

阿朗說:“好。”

然而他剛說出口,甄珠就又連忙自個兒搖著頭給否了:“不行,做餐飲太累了,影響生活質量。”

自己喜歡下廚做菜是一回事兒,當廚師給別人許多人做菜又是另一回事,甄珠一想整日窩在廚房煙熏火燎的日子,登時打了個寒顫,在心裡畫上一個大叉叉。

她否定地那樣快,阿朗看著她,嘴巴微張。

其實一路上她已經問過他許多次類似問題了,做小販好不好、設計成衣好不好、賣手工藝品好不好……

有些話他聽不太懂,但他似乎也不需要懂,因為她剛剛問過,很快就又自己否定了,一邊否定一邊嘀咕著原因,“麻煩”、“累”、“不喜歡”等是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彙。

真是任性又嬌氣。

不過,她開心就好。

甄珠又絞盡腦汁地繼續想賺錢大計。

她其實挺多才多藝的。她會插花、圍棋、書法、跳舞、鋼琴……多半是小時候被爸媽送去培訓班進行“藝術薰陶”時學的一鱗半爪,所謂一鱗半爪,就是跟門外漢吹水時可以用來裝裝逼,然而一遇專家就得自動跪下唱征服的程度。

而她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一是攝影,二是畫畫。

攝影不必說,這會兒哪來的相機給她拍。

至於畫畫,她學的是西方油畫,跟這會兒的美術潮流不符合呀。

其實國畫她也不是不會,但練得不多,到底不精,在這文人普遍都會畫幾筆的古代,她那點兒國畫功底估計只能算一般。

就逛大街這會兒,她就見著路邊兒有個書生擺攤賣畫,有寫意有工筆,遠山近水,花鳥魚蟲,甄珠瞅著,覺得他跟自己水平差不多,頓時來了興趣,在一旁圍觀了會兒。

結果,圍觀一會兒便發現,他一幅畫不過賣幾十文甚至十幾文錢,除去紙筆的成本,估計一幅畫能賺十文錢就不錯了。

甄珠搖著頭,從書生的畫攤上走過。

書生的畫攤過去,路兩旁一下出現好幾家文房鋪子,甄珠略略掃了掃,目光被其中一家書畫鋪子吸引住。

這鋪子看上去很是軒敞,比其餘幾家鋪子都大些,重要的是招幌門面都打理地異常乾淨整潔,叫人看了便心生好感。

鋪子門頭的牌匾上寫著“悅心堂”三個字,裡面靠牆的書架上擺著滿滿的書畫,還有一面放置著筆墨紙硯等文房用具,甄珠眼尖地瞅到還有硃砂、胭脂、赭石、石青等作畫的顏料。

於是腳步頓住,拉著阿朗,扭頭就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迎面就見一個男人。

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麵皮白淨,鳳眼修眉,穿一件青灰色繭綢直裰,頭戴方巾,渾身無一飾物。他五官十分出色,身條修長,但穿著打扮都十分普通,氣質也跟他那衣裳似的,總給人種灰撲撲沉悶的感覺,整個人看著便不如相貌那般耀眼。

甄珠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而他也正望過來,眼睛與甄珠的目光撞上,見是個女子,立刻禮貌地別過眼去,又喚來個夥計招呼甄珠,他自個兒則去了櫃檯後面,拿了一本書低頭看。

夥計笑著到了甄珠跟前,瞄了他們兩人一眼,臉上有一絲驚訝閃過,似乎是驚異於他們一個女人一個疤臉小孩兒進書畫鋪子做什麼,但他職業素養不錯,只驚訝了一下,便熱情地詢問起甄珠的需要。

甄珠目光在那人臉上又瞟了一眼,才笑著對夥計道:“小哥自去忙,我自個兒看看就好。”

夥計一聽,在心裡撇了撇嘴,心道這客人恐怕是沒什麼錢的。

心裡嫌棄,面上卻還保持著熱情,只道:“那您看,看好了喚我便是,只是這書畫貴重,您請小心些翻閱,不然弄壞弄汙了,可就不大好了。”

他笑著說著,雖然面上沒露異色,但話裡卻頗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櫃檯後的男子聞聲抬頭看過來,眉頭微微蹙起。

甄珠的目光恰巧又瞟向他那兒,再次與他的目光撞上。

男子一愣,隨即便斂下了眉眼,專心看書。

甄珠忽然彎唇一笑。

隨即便在鋪子裡看了起來。書架上擺放著的,最多的還是經史子集,此外就是些名家的字帖,雜書並不多,甄珠找到幾本野史雜記,翻了翻倒也有趣,想著若不貴的話便買了日常消遣用。

在夥計虎視眈眈的目光中把書翻遍了,她又去看畫。

一面書架上擺放或垂掛著許多畫作,甄珠一幅幅看過去,心裡也大致有了底。雖然她國畫畫地一般,但鑑賞力還是有的,一眼看出這悅心堂裡所賣的字畫,大都比外面擺攤的書生畫地好,有幾幅特別出彩的,還被特別仔細地裝裱了,又放在檀木匣子裡,一眼便讓人知道其價格肯定也對得起它的包裝。

甄珠挑了幾幅水平不等的畫問夥計價格,得到的答案果然與所料差不離。

這裡最次等的畫也就一兩百文一幅,水平與外面書生攤上的差不多,往上最高的能賣到幾十兩銀子一幅,但那都是頗有名氣的大家所作,整個悅心堂也就寥寥幾幅而已,大多中等水準的畫也就十兩以內。

甄珠估摸著自己若是規規矩矩按國畫的技法來畫,然後來這裡推銷的話,就算能賣出去,也只賺幾個辛苦錢。除非努力磨鍊畫技,爭取畫出點兒名氣,到時賣畫的價格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但是,由來名聲最難得,尤其古代的名聲往往與地位與人際相關聯,她沒權沒勢又沒師長同窗提攜幫扶,想光憑畫闖出名氣,不是沒可能,但那需要時間,無法解她如今的燃眉之急。

偏偏如今她最需要的就是錢。

甄珠一邊看一路嘆息,心想著實在不行就先做個畫匠,賺些辛苦錢也行。

正嘆息著,已經走到了最邊上,掛在外面的畫都已經看完了,只最角落裡還有幾幅捲起的,上面蓋著一塊畫金描紅的綢子,只露出一點畫軸,與其他不同的是,這些畫軸上都系了紅色的帶子。

她好奇地抽出一卷畫軸,正想開啟,斜刺裡突然伸出一隻手。

“姑娘,這個不適合您看。”

她抬起頭,就見那五官好看有些尷尬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