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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缺乏安全感

葉妙心中又酸又軟, 怎麼辦啊,她現在也想哭了。

她前幾次回來, 小時嶼不如以前那樣時時刻刻黏著她。

她有一些小失落, 但更多的是開心,小時嶼不必把她看成生命中的唯一,他也有自己的朋友, 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雖說已經改變了小時嶼的童年,但她還是擔心未來會朝著書中結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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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一直陪著小時嶼,所以看見他有新的朋友很高興。

但她沒想到, 小時嶼不黏她是因為他忙, 他忙著幫別人寫作業, 賺錢。

而他做這些事,都是因為想和她在一起。

和小時嶼對她的感情相比,她對小時嶼的感情顯得淡薄了許多。

她抱住他軟軟的身子,不知該說什麼好。

小時嶼摟住她的胳膊,軟軟道:“姐姐不要生氣。”

她怎麼可能還生氣, 原來生氣是因為他做錯了事, 惹得葉奶奶那麼生氣,當她問他時,他卻還不告訴她。

而現在, 得知真相的葉妙只覺得心一陣陣抽疼, 這個小孩子啊,怎麼能這樣惹人憐愛。甚至連做錯事都是情有可原。

“姐姐不生氣,但小時嶼要明白,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知道嗎?”雖然他為了她才賺錢,最後做錯事,但葉妙也要讓他明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他本意是好的,但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小時嶼點點頭:“姐姐,對不起。”

“小時嶼知道姐姐為什麼生氣嗎?”她自問自答,“姐姐是因為,你現在本該是讀書的年紀,卻花費心思在其他事上。”

“奶奶生氣也是因為這個,奶奶那麼辛苦賺錢,給你交學費,是想讓你在學校學到知識,不是去利用這些小聰明賺錢。你知道嗎?”

小時嶼點點頭,神色十分失落,喃喃道:“我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

“那小時嶼告訴姐姐,你現在幫一個人做作業可以賺多少錢,要花多長時間?”

“一毛錢,五分鐘就夠了。”他回答的時候還有些小驕傲。

葉妙:“?”

在她印象中,幼兒園的作業也不是五分鐘可以寫完了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小時嶼解釋道:“我們的作業很簡單,但他們都不會。”

葉妙:……

“小時嶼覺得自己很厲害嗎?”

他又不說話了,開始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指。

“可是姐姐覺得小時嶼可以更厲害,如果現在小時嶼努力讀書,以後會賺更多錢。如果小時嶼把現在的時間花在掙錢上,以後怎麼辦呢?你要一輩子幫別人做作業嗎?”

小時嶼低下了頭:“可是老師教的我都知道,姐姐,我沒有不認真學習。”

葉妙忽然覺得壓力有點大,面對這樣一個初初顯露學習天賦的弟弟,她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樣吧,姐姐每週回來教小時嶼其他知識,小時嶼要認真學,下一週姐姐回來會檢查的知道嗎?”

小時嶼點點頭,抿唇輕輕一笑,很開心的模樣。

“而且,小時嶼,做作業是每個學生的責任。每個人應該自己完成,而不是讓別人幫他完成。”

“可是,一開始是他們來找我的。”他有些委屈。

一開始,他也沒有想過要靠這個賺錢,只是忽然有同學找上他,一開始是給的零食,後來就變成了錢。這不是他主動要求的。

葉妙摸著小時嶼的腦袋,語氣溫和:“姐姐知道,小時嶼不會主動犯錯的。但是面對誘惑,也要懂得拒絕啊。”

“姐姐會陪著你的,等小時嶼慢慢長大,小時嶼不要著急好嗎?”

小時嶼終於點了點頭,他安安靜靜趴在她懷裡,聲音軟軟的:“姐姐別生氣,姐姐別不要我,我以後會聽話的。”

葉妙看著他紅紅的眼眶,明白他還是缺乏安全感,他怕她會拋棄他,會不要他,所以當他做錯事時便格外恐慌,即使他內心認為自己沒錯,但仍然止不住道歉。

她握住小時嶼的小手,認真開口:“姐姐不會不要你,小時嶼不用怕。”

小時嶼握緊了她的手,趴在她懷裡靜靜呼吸,什麼都沒說。

晚上葉奶奶回來的時候,小時嶼再次向葉奶奶道歉,葉妙也向葉奶奶說明了原委,希望葉奶奶不要責怪小時嶼。

葉奶奶聽後,也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葉妙抱住葉奶奶的胳膊撒嬌:“奶奶,我們現在生活就很好啦,以後等我和小時嶼都長大了,奶奶就可以不用種菜了。”

葉奶奶臉上的笑暈染開:“好,等妙妙長大。”

但在家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周天下午,小時嶼送葉妙離開時,又抱著她的手臂,十分不捨。

葉妙心疼的沒法,最後還是他自己鬆開了她的手。

裝作很懂事的模樣,還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姐姐,我在幼兒園會乖乖的,不會再幫他們做作業了。”

葉妙蹲下.身子,視線和他的平行,安慰道:“姐姐五天後就可以回來了。”

小時嶼使勁點點頭,眼眶卻悄悄紅了。

葉妙心中不忍,但沒沒法,最後坐上公交,透過車窗往後看的時候,發現他在默默抹眼淚。

***

葉妙去到班上時,前桌秦楚靈和姚一銘正在爭論著什麼,陳朵在趕作業。這一幕看起來有些詼諧,忙的忙死,無聊的在鬥嘴。

早在開學後的第二周,唐老師便微調了下位置,秦楚靈和姚一銘成同桌了,並且還坐在葉妙和陳朵的前面。

當陳朵瑟瑟發抖:“班上的前三名都坐在我身邊,我好怕,嗚嗚。”

葉妙鼓勵道:“這很好呀,你不是想好好學習嗎?”

秦楚靈笑著安慰:“沒事的,前三名也是普通人的。”

姚一銘:哼。

一個哼字簡單利落地體現了他對陳朵的嫌棄,和仗著成績在班上排第一的高傲。

和姚一銘當了這麼久的同學,葉妙已經十分瞭解他了。一個有著非同一般的強迫症,愛記仇,有心計,傲嬌的欠揍的小男生。

他的強迫症不僅是對自己,還包括對他們三個人。

只要看見他們有誰書擺放的不整齊,姚一銘一定會提醒他們,要是自己弄不整齊,沒關係,姚一銘會幫她們擺放得整整齊齊。

甚至連他文具盒裡的筆長度長度一樣的,葉妙覺得這個人的強迫症已經到了一種十分可怕的地步了。

但除卻這些小缺點,姚一銘還是十分優秀的,比如,即使他上課不聽講,但老師抽他起來回答問題,他總能回答正確,並且說得頭頭是道。

秦楚靈暗地裡都找葉妙說過,姚一銘這樣的人,是天才!

葉妙深以為然,其實秦楚靈也是有天分的,不過她比姚一銘多了一分努力和腳踏實地。

葉妙則是典型的天賦不夠努力來湊,不過她憑藉著上一世的積累,也有點作弊嫌疑。

自從期中考試的時候,葉妙成了班級第二名,並且只比第一名姚一銘低了零點五分之後,姚一銘似乎開始有危機感了。

常常是葉妙在看書,他也默默拿出成績書本來翻看。

可是顯然,姚一銘沒有葉妙的耐性好,他看不了多久,就覺得煩,放下課本繼續翻看自己帶來的課外書。

葉妙發現,姚一銘好像默默把她當成了對手。上課時,老師抽葉妙回答問題之後,下一個問題,姚一銘必定會舉手回答。

久而久之,好像連老師都發現了這個秘密,葉妙上課被抽起來回答問題的機率更高了。

雖說姚一銘有些小脾氣,但葉妙也挺喜歡他的性子,有點小傲嬌,但並不是難相處的人。

自然她對姚一銘一開始沒及時到校產生了一點疑惑,姚一銘當時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還是秦楚靈忍不住了把他的秘密爆了出來,“他那是感冒了,葉妙你絕對想不到他是怎麼感冒的,他是去游泳的時候感冒的!”

葉妙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

“我和姚一銘是小學同學啊,住的地方也離得不遠。”秦楚靈性格十分單純,葉妙一問,她就老實說了。

姚一銘急紅了臉:“我才不是,你別亂說!”

姚一銘十分絕望,他想這可能要成為他的黑歷史了,因為游泳而感冒。

在學校的日子過得飛快,課程多,作業多,老師佈置的任務也多。

葉妙每週回家還要準備教給小時嶼的新知識,小時嶼的學習天賦讓葉妙十分震驚。果然是書中男主,簡直太聰明了。

天氣漸漸變冷,同學們都穿上了棉衣,馬上就要到一個特殊的日子了——期末考試。

對於即將帶來的期末考試,陳朵還有些緊張,畢竟她當時央求陳爸爸,要轉班的時候,可說過要在期末考試考到班級前二十名,但期中考試,她只是沒在班級後十名。

陳朵覺得一班的同學實在太厲害了,就是最後一名在普通班也是中偏上的成績。

葉妙安慰著她,當時陳朵是為了和她在一個班才轉班,她自覺要幫助陳朵,其實陳朵已經很用功了,只是基礎不太牢固,加上一班能人太多,才讓她不太自信。

兩個人正說著話,陳朵抬起頭忽然驚了,她扯了扯葉妙的衣袖。

葉妙奇怪地看著她,陳朵指著她身後,說話都不太利索:“簡、簡明嘉來找你了!”

葉妙回過頭,便看見簡明嘉朝她這邊走來,葉妙沒放在心上,簡明嘉說不定就是路過呢。但是——

“葉妙。”簡明嘉叫著她的名字,“你奶奶來學校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