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歡顧不上吃忙著好奇追問：“你真的吃過？口味好清淡，確定不是現場學會或者無師自通的？”
嘗出來是合成羊肉，差勁，褚西禮勉強嚥下，喝一口啤酒漱口。
“小時候在孤兒院吃過幾次。”
一提到孤兒院的事情，魚歡就兩眼一抹黑什麼印象都沒有。
從辣油鍋裡夾起魚豆腐蘸上精心調配的醬料，咬一口，“嘶……”
剛出鍋好燙，不敢咬，張開嘴散散熱，等冷了會兒才心滿意足咽下去。
“跟我說說那時候的事吧。”
她今晚這頓飯是帶著目的來的，只有讓褚西禮開心了放鬆警惕，她才有機會。
褚西禮從清水鍋裡夾起一塊豆腐，蘸上醬放進嘴裡。
是街邊小磨坊用磨盤做的滷水老豆腐，口感意外地純正，配上芝麻醬和花生醬總算找到了當年的味道。
人就是這樣，被時光擱淺的記憶，總能被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勾出來。
青蔥畫面在眼前拉開序幕——
“孤兒院得到的援助資金少得可憐，三天才能吃一頓肉，就是在那天沒人可以在午餐時領一隻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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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去那一天恰好領到了最後一隻雞腿，從褚家走失幾天沒吃飯，餓得很，當時他高興壞了。
在那種情況下吃葷不容易，元小七剛好遲到，見狀直接搶走了他的雞腿。
他反抗，被她暴打一頓，沒想到意外被她拉進了一個開小灶小團伙。
褚西禮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你愛吃肉，到了無肉不歡的地步，沒有油水的蘿蔔白菜根本滿足不了你的胃口。”
魚歡正好夾起一塊香噴噴的羊肉，深表同意點下頭，“嗯！”
“於是每周日晚上，你會帶幾個手下跑去後山。那裡有一個小山洞，藏有你們歷時一週找到的食材，有野兔野雞鴿子，還有你們偷的豆腐，去人家菜地裡偷的青菜和雞蛋。”
總之有葷有素。
“能捉野雞野兔，還去偷東西……”魚歡慚愧，“我小時候好皮啊。”
等將來恢復了所有記憶，自己應該會被曾經的過往嚇到吧，半夜去人跡罕至的後山開小灶，膽子太大了。
“是很皮，也很聰明。”褚西禮稱讚，夾起第二塊豆腐蘸醬後細嚼慢咽。
足足兩分鍾沒說話。
這就沒了？
魚歡將一整盤豆腐推到對面，“都是你的，我不吃，你再講講吧，我想聽。”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有。”
他十指修長，拿筷子的姿勢格外優雅清貴。
方桌不大，面對面能看清楚對方睫毛有多少根，她一邊吃一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想聽他講故事。
就像一對情侶辛苦工作一週，週末都不想做飯，出來吃頓飯，聊聊天。
戀愛的甜味裡夾雜家的溫暖氣息，擊中褚西禮空落落的心。
不想被人發現，垂眸給鍋裡下豆腐，“開小灶的鍋是從孤兒院借的。”
魚歡一塊蟹棒剛吃一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好喜感啊，一群小孩子舉一隻大大黑黑的鍋，頂著夜色跑，又興奮又害怕被人抓到，好不容易跑過去了，蹭了滿臉的鍋灰。”
褚西禮驟然捏緊筷子。
之前是很喜感，可自從他去了以後就不再是一群人舉鍋，是他成為免費勞動力，一個人用頭頂著鍋跟在元小七他們身後走……
“怎麼了？”
魚歡被他陰森森目光看得發慌，剛到嘴的肉不知道該吃還是不該吃。
“我……說錯什麼話了？”
那份奇恥大辱褚西禮實在說不出口，喝一口啤酒壓下去，“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