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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0

寅時, 天矇矇亮。

“啊——!”

皇帝宮殿中突然間傳來映嬪的尖叫聲, 聲音尖銳,刺破了清晨的寂靜, 驚飛了不少棲息在宮殿屋簷上的飛鳥。

李福全和幾位小太監紛紛驚醒。

他們平日也會在殿外偷偷眯一會, 但昨夜眯得有些長。李福全連忙站直, 看了看殿外依舊站如松, 兢兢業業守著的大內侍衛們,稍微放下了心。想必有他們在,定然也不會有人進出,故而安下了心。

他連忙戴正了帽子,趕緊推開房門小跑了進去:“皇上,映嬪娘娘, 可是發生了——”

太監尖細的說話聲突然間頓住, 然後下一秒,比剛剛映嬪更大聲的尖叫從殿中傳了出去:“皇上!皇上您怎麼了!快,快傳太醫!”

太醫匆匆忙忙趕到的時候,也是嚇得心跳都快要停止。

只見映嬪娘娘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皇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口角還帶著血跡,整個人青紫, 彷彿沒了生息。

太醫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然後忙著退後了一步,手無意識垂落, 眼對上李福全的眼,兩人眼裡寫滿了恐慌。

太醫唇微微顫動:“皇上,皇上,皇上駕崩了……”

映嬪以手掩面,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太后早逝,皇后和齊皇貴妃已死,十一皇子生母欣妃也早以因為陷害皇子被賜死。如今尚在妃位的,只有位病體有恙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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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了這些,後宮中位份和資歷最深的居然是映嬪。

其他都是剛進宮不久的年輕妃嬪,皇上還沒來得及從這些人中立妃位。

除此之外,皇帝膝下也無子。

所以最先趕來的,是楊衛禮,連帶著皇帝那一幫堅實的楊氏皇族擁躉者。

楊衛禮和幾位老臣跪於地面,對著床上的皇帝悲慟大哭。

映嬪抹了把眼淚,李福全悲從心來,不知今後如何,也是掩面而泣。

他看向那位跪得端端正正的楊衛禮,心下想著,下一任皇帝,於情於理都應是這位楊大人罷?這楊大人,他似乎未曾得罪過,不知可有機會繼續在這位新皇帝跟前伺候著?

接著,又有不少大臣聽到後紛紛趕來,只是顧淮景未曾出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殿中哭聲一陣接著一陣,慢慢地便停了。

楊衛禮臉色有些蒼白,他擦去淚水,問道:“太醫,皇上究竟是因何而亡?”

朝臣們見此齊刷刷的盯著太醫。

太醫如實道:“皇上想必是昨夜氣急攻心,一時沒有緩過來,所以才……才。”

齊大人看向映嬪和李福全:“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映嬪娘娘可守在皇上旁邊?既然如此,為何皇上會出事?”

映嬪連忙哭道:“這確實怪我,這些時日皇上每日噩夢纏身,夜間常常驚醒。我一直都在候著,可昨夜實在太累,睡熟了過去,竟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待我醒過來後,皇上便這般了!我現下實在難過,無論如何,我都要和皇上一起,和皇帝一起陪葬!”

此言錚錚,心下存疑的忠臣不再說什麼,又看向那李福全、幾個小太監,以及昨日守著的大內侍衛。

幾人彷彿串了口供一般,每個人都說昨日確實在殿外守著,除了映嬪,未曾有人來過,也沒有聽到聲響。

“李公公,我聽聞奴才守夜,偶爾會有小憩。你們昨夜可有打過盹?”

李福全心裡一凜,自然不敢承認,忙道:“齊大人,奴才自然不敢打盹。而且昨夜守在門外數十人,總不能人人都打盹罷?”

其他小太監和宮女紛紛點頭。

那齊大人一頓,眉頭一皺,看向楊衛禮:“楊大人,皇上死因實在讓我奇怪。昨夜趙峰統領府出事,幾乎無人倖免。趙統領乃皇上身邊忠臣,恰巧昨夜出事,實在讓我心下疑慮,怕是有心人為之。”

楊衛禮道:“自然要查,讓所有太醫都為皇上診治一遍,並請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對昨夜值守的人分開審訊,並且徹查統領府一事,諸位認為如何?”

大家紛紛點頭。

齊大人也同意這樣,他看了看在場的官員,發現位高權重之人差不多都在此,而且顧淮景還沒來。

於是他突然間拜向楊衛禮:“楊大人,還有一事。皇上已逝,大祁無主。但如今群臣無首,大宴和蠻族一南一北,這新皇一事得提上日程。”

楊衛禮連忙阻止:“齊大人,如今不是提這個的時候。皇上無子,新皇選舉更應當慎重。依我之見,七日後,我們於金鑾殿上,由文武百官共同選出新皇,如此才算名正言順。這七日,如果諸位大人沒有異議,便由我先主持一下朝局,如何?”

大家都點頭同意,如此最為妥當。

齊大人和幾位老臣,也只能點頭同意。

**

皇帝駕崩的訊息沒過幾個時辰,大祁京都便傳遍了。

除了對皇帝的死感到難過外,百姓最關心的事情便是新皇的人選。

最近宮中忙著處理皇帝的喪事,文武百官人人鎬素,連顧淮景也免不了要出席,三叩九拜,共同為皇帝守靈三日。

故而也沒有多少人管百姓們的議論,故而百姓越發大膽。

這位皇帝是歷朝最為可憐的,也算英年早逝,死後身邊居然無子,沒有皇子可以繼承帝位。

皇家宗室也在皇帝生時,被殘害的差不多了。唯獨一個隔了好幾代的楊府。楊府的祖上也是皇子,但經歷過多朝,血脈已經稀薄,薄到皇帝放了楊府一馬,都沒放在心上。

可如今矮個子裡選高個,再怎麼說,楊府也是楊氏皇族的血脈。

懂得不少的書生幾番分析過後,都覺得新皇定然就是楊衛禮,因為於情於理,楊衛禮都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可是其他不懂,甚至什麼楊府,楊衛禮都沒聽過的百姓卻不這麼想。

朝中官員數目多,然後他們最熟悉,最崇拜,最為愛戴,深埋於心的,那只有一人!

便是顧淮景!

顧淮景守衛大祁十年,嚇得蠻族不敢入侵,護佑大祁平安。

如今皇家沒有人,那就是選最厲害的,在百姓心目中,最厲害的只有顧淮景了!

所以新皇很有可能是顧淮景!

這樣傳著傳著,傳到最後,傳成了新皇定然就是顧淮景!

楊氏皇族擁躉者的幾位老臣,其中就包括齊大人,被百姓言語氣得不輕,吩咐京兆尹府去抓人。

可惜被楊衛禮知道了,攔了下來,說是皇帝剛逝,應大赦天下,不該做這種事情。

齊大人等人還仰仗著楊衛禮,而且楊衛禮登上帝位,前途無量,於是便不敢得罪。

但這事是刺在他們心上的刺。

楊衛禮卻一笑而過:“諸位不用憂心,讓百姓說便是。新皇的人選,是我們選的。”

是啊,新皇的人選是文武百官選的!

根據這幾日的情形來看,幾乎所有官員都對楊衛禮言聽計從,連那馮安重,都不太和顧淮景來往了!

顧淮景這幾日身邊無一人,都是形單影隻。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就算顧淮景在百姓中聲望最高,那又如何?結果出來後,難不成百姓能改?

果然還是楊衛禮想得通透,真不愧是下一任新皇。

**

這幾日,趙安玥都不出府了。

姜佩綺因為孩子還小,楊衛禮也特地囑咐過她。故而姜佩綺也深居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劉梓倒是有心要找兩人,但一人夫君在朝中聲望最高,一人夫君在百姓中聲望最高。多事之秋,劉梓也只能嘆一聲氣,憋在家中,等著這日子趕快過去。

楊府除了楊衛禮外,其他父兄弟,表兄表弟,其他房的人都沒有什麼能成氣候的。但是訊息卻十分靈通,早早聽了楊衛禮可能會登帝之事,興奮得不行,覺得下一瞬間自己便要成為風光無限的皇家國戚,每日卯足了勁頭去奉承楊父楊母,還在外頭作威作福。

那些少夫人也紛紛來找姜佩綺,姜佩綺嫌煩,一人都不見。

楊父和楊母,和楊衛禮的親兄弟們倒是被奉承的飄飄然,每日喜笑顏開,完全將楊衛禮之前囑託過的事情忘在了腦後。已經口頭上許出了不少官職,彷彿楊衛禮成了皇帝之後,什麼都可以按照他們心意來。

但楊衛禮見此,也沒有多說什麼。楊府中大多數都是諂媚之人,平日盡做偷雞摸狗之事,日子長了,必然會成為甩不掉的麻煩和包袱。

所以,這倒也是個脫離楊府,自立門戶的好機會。

否則,他只能陪著這些人一起腐爛。

**

十月二十三,皇帝死後七日。

趙安玥還在酣睡之時,顧淮景已經換上了朝服。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望著睡得東歪西倒的趙安玥,寵溺得嘆口氣,彎下腰給她蓋好被子。

期間她睜開了一下眼睛,打了個哈欠,迷離的看了顧淮景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她懷了身孕後,其他症狀倒是沒有,唯獨比較嗜睡,而且特別喜酸。

顧淮景問道:“你不和我說什麼嗎?”

趙安玥知道今天是選新帝的日子,但她真的不怎麼在乎。

皇帝和皇后之位也許對其他人很尊貴,但是趙安玥的母后就是皇后,父皇就是皇帝,她從小看到大,真覺得沒什麼。

而且她覺得,她父皇根本不喜歡那個位置,母后也不是很喜歡。

所以對趙安玥來講,真的沒有什麼意思。

她皺起鼻子,微微嘟著唇,無意識的撒嬌:“我很困,別打擾我睡覺。”

說完後,翻了個身,背朝著顧淮景。

顧淮景又嘆了口氣。

沒良心的小家夥。

他甩甩頭,走出了顧國侯府,連顧老夫人也還在睡夢中,沒有來送的意思。

和這邊冷冷清清的顧淮景不同,楊衛禮今晨出門之時,是被簇擁著出去的。

父親和母親,以及哥哥弟弟親切的攙扶著他,其他表兄弟,堂兄弟,一個個跟在身後,興高采烈的。

“衛禮啊——”三伯開口,叫到一半,連忙改口,“楊大人,你飛黃騰達之後,可別忘了你三伯啊。你堂兄如今還沒有官職,到時候就麻煩你看看啊。”

“衛禮呀。”一位堂兄出口,“我最近在外頭惹了點小事,到時還得麻煩你和刑部大人說一聲。”

“行了,你們少說點!”平日非常看不慣楊衛禮的親兄長呵斥了一聲,然後對著楊衛禮溫聲道,“衛禮,你快去罷,我和父親母親等你回來。”

諸如這樣的聲音不少,一句一句湧入楊衛禮耳中。

他微微笑著,顯得溫和有禮,和大家拱拱手後上了馬車。

馬車駛向皇宮,一路開去,都見到不少百姓。

甚至在皇宮外,還圍了不少人,翹首以盼地等待著,都無比好奇新皇人選到底是誰。

馬車不得駛入宮中,眾臣在宮外停下,然後步行入金鑾殿中。

顧淮景下馬車的時候,圍在遠處的百姓們遠遠瞧見了,發出此起彼伏的喝彩聲。

他轉頭微微一笑,然後面色平靜的走了進去。

今日大家都到的很準時,按照官員整齊站著。

楊衛禮是主持朝局之人,於是站在眾人之間,眼神掃過各位,肅然道:“大家都到了,那便開始罷。皇上無子,且駕崩突然,也未留下任何旨意。故而按照大祁律法,由文武百官選出新帝!大家有何人選,不用顧忌,都可提出!”

此話一落,齊大人是率先站出來的。

齊大人身為三朝元老,如今雖然年老,但依舊身康體健。且地位尊貴,是先皇親封的齊國公。

他出來說話,最為合適不過。

齊大人清了清口,道:“我心目中的人選,自然是楊大人!楊大人是皇家旁氏,身上流著皇家血脈,於情理自然只能是楊大人繼位。且楊大人的才能品德,諸位自然有目共睹,平日也深受皇上信任,這七日,更是將朝事處理得妥當!”

齊大人越說越激動,語氣更加高昂:“楊大人有皇室之血脈,帝王之仁才,如此之人才,自然當成為我大祁之君王,保我大祁子民安康,佑我大祁國富兵強!”

此言一出,朝中不少人點頭同意,平日和齊大人一起的幾位老臣,更是第一時間表明了心意。

楊衛禮聞言朝齊大人微微點頭致意,然後看向其他人,道:“諸位可還有其他人選?”

顧淮景微微垂下眼眸,沒有言語。

其他大多數朝臣都偷偷看向顧淮景的神色,依舊沒有說話。

這些朝臣的小動作,齊大人等人因為過於得意,沒有看在眼裡。

但一直注意著的馮安重卻發現了。

那日馬車前,顧淮景低語的幾句話,一直讓馮安重震驚。

然後他開始留意被自己忽略的一切,比如這些朝臣的小動作,比如楊衛禮和顧淮景偶爾對上的眼神。

他看出了什麼,但是卻無法阻止。

顧淮景率先告訴他這些事情,代表著對馮安重的信任,也代表著讓馮安重正式加入他顧淮景的陣營。

馮安重沒有退路,這一切早就大局已定,不是任何人能改變的。

要說,也只能說顧淮景太可怕了,到底要有什麼樣的心性和智謀,才能編織出這樣一張大網?

到底要如何有魅力,才能讓如此多的能人異士甘願聽命於他?甚至連馮安重自己,知道這些事情後,不覺憤怒,反而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顧淮景,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馮安重看向楊衛禮。

楊衛禮見沒有人開口,於是微微一笑。

齊大人心中一喜,覺得楊衛禮稱帝已經是板上釘釘。

楊衛禮道:“既然諸位無人選,楊某倒是有一人。”

齊大人一怔,不太明白楊衛禮的意思。

楊衛禮看向齊大人,先朝齊大人躬身微微一拜:“齊大人剛剛之言,實在讓衛禮有愧。衛禮自知自己能力,恐無法勝任。如果強行登位,便是害國害民,此不忠不義之事,恕衛禮不敢做,不能做。”

齊大人的眼中浮起幾分不可置信!不知為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帝位對楊衛禮已經是手到擒來了,楊衛禮卻還說出這樣的話!

而且這些日子,齊大人明顯倒向了楊衛禮,楊衛禮雖然沒直接說,但種種情形都表明了他接受齊大人的提議,願意當這新帝!

可現在,說反悔就反悔!不,楊衛禮為何反悔?有誰能拒絕那帝位?怎麼可能!楊衛禮說的這些,怕只是託詞而已!

齊大人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眼睛卻不知為何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顧淮景。

他們這些老臣最怕的是顧淮景,誰都可以登帝,唯獨顧淮景不行!

可是,往往怕什麼來什麼。

楊衛禮居然幾步走了過去,朝向顧淮景,掀開朝服,直直跪於地面,說話聲鏗鏘有力:“衛禮心中人選,唯顧將軍一人爾!顧將軍身上雖無楊氏皇族之血脈,但諸位可切莫忘了,當年我大祁建國之時,乃是楊家和顧家攜手而為,一起開疆闢土,才有了今日之大祁!這些年間,顧府為了保佑我大祁江山,奔波於戰場,不顧自身性命,此大義大勇,衛禮感激於心。大祁百姓更是在心中銘記,宮外此刻圍著的百姓便是最好的證明!百姓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顧將軍成為我大祁君主,是民之所向!方才齊大人贊我才能品德,可這些日子,想必各位都知道,顧將軍的才能皆在我之上!我有時心中難免嫉妒,前不久對著顧將軍說出不當之語。之後衛禮細細想著,才覺得自己有錯。”

楊衛禮心懷激動,滿腔熱血,看著顧淮景的眼裡帶著由衷的臣服:“顧將軍身為開國功臣之後,乃是民之所向,而且有著將士之才,帝王之能,自然是帝王的不二之選!在顧將軍帶領下,我大祁將士定然能徹底擊潰蠻族,統一永安大陸,成為永安史上第一位真正的君王!”

楊衛禮的每一個字都深深感染了在場的大多數文武百官。

他們原本都是最為低賤的人,被顧淮景所救,由顧淮景培養,才能被顧淮景賞識,彷彿獲得新生一般,能夠來到這以前未曾想過的朝堂中,做自己想做之事,以一己之力為大祁出謀劃策,保佑大祁國富民強。

而且在顧淮景的統治下,他們相信朝中再無淤泥之地,每一處都敞亮光明,每一位同僚都帶著忠誠之心。

忠於顧淮景,誠於百姓。

而且永安大陸存續以來,從未一統過。但在顧淮景手上,一切都有可能。

這將會是一個不同的朝代,必然會在永安大陸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們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興奮!他們等著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楊衛禮以頭觸地:“我楊衛禮願以顧淮景為皇!”

姜達率先激動的站了出來,咚得一聲跪在楊衛禮旁邊,對著顧淮景道:“我姜達願以顧淮景為皇!”

“我陳起願以顧淮景為皇!”

“我劉孥青願以顧淮景為皇!”

“我李從願以顧淮景為皇!”

“……”

齊大人等幾人,眼看著情勢逆轉,朝中那些素來從未與顧淮景有過交集的朝臣,居然一個個跪在了顧淮景面前。

他們表情難掩激動,那是發自內心的臣服!

如果不是這樣,現在不會是這個局面!

這樣的臣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些人都是顧淮景的人!

顧淮景不知從何起,居然將自己的人安插在了朝中,佔了人數三分之二!

而還有一部分,雖然不是顧淮景的人,但前段日子都和顧淮景走得很近,這般情況下居然也被此時氣氛感染,中了毒似的跟著跪下高呼!

如今,朝中只站著少數幾個人,還有一個是馮安重。

齊大人看了過去,結果見到馮安重面色通紅,眼含熱淚,早已被這樣的場景所震撼,向來自願明哲保身的他,居然難得有了年輕之時的豪情壯志,雙腿一彎,跟著跪了下去:“我馮安重願以顧淮景為皇!”

齊大人等幾人面色一白,往後退了一步。

顧淮景不能為帝,誰都可以,但顧淮景不行。

因為顧國侯府的事情,他們當初都有插手,顧國侯府人丁稀少,是有原因的。這些原因,與他們有關。

可他們的意見一點都不重要。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就算齊大人事先知道,也沒有辦法。

而楊衛禮之所以一直吊著他們,只是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候節外生枝罷了。

齊大人卻還在掙扎:“這不可……”

然而接下來的高呼聲,直接把齊大人的聲音淹沒,齊大人的聲音如同螻蟻發出的,沒有人會去聽,沒有人會在乎。

因為無足輕重。

眾臣已經表態,結果不言而喻。

大家以頭觸底,對著顧淮景高呼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淮景站於眾人之前,雙手負於身後,身姿挺拔,面容平靜且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