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乾淨整潔, 洗漱用品擺放得整整齊齊。
忽略潔白的超大型浴缸, 溫熱的水流從花灑觸碰到皮膚，葉曦深呼吸兩口, 努力把羞悔拋到腦後, 隨手抹了把臉, 洗澡速度自動加快。
不到半個小時，葉曦身穿棉軟寬鬆的藍色衣服從浴室中走出, 熱水氣燻得她細膩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恍若清水芙蓉。
浴室外是配套的換衣間, 第一格子中是整整齊齊的各色毛巾，下面全是統一尺碼的男士拖鞋, 全新的。中間的櫃子裡面滿滿的都是衣服, 絕大多數都是襯衣與西裝，年前抽屜裡還有各種各樣的手錶, 一看即知價值不菲。
葉曦後知後覺猜測到這是誰的浴室與換衣間，眼睛不敢四處亂瞄，鼻子對眼睛地把自己的舊衣服整理放到一個袋子裡，從雜物櫃裡拿出吹風機，再把溼漉漉的黑長髮吹乾。
走出換衣間。
客廳中已備得有一些新鮮的糕點、水果, 還有其他很眼熟的小零食，都是每次在沈氏公司裡開會的間隙, 葉曦喜歡吃的。
此刻，沈鏡川正坐在淺藕色的沙發上，身上還是白日裡見過的襯衣, 上面的紐扣解了兩個，坐姿也比平日裡多出幾分隨性。
聽到腳步聲，他朝葉曦看過來，眸子閃過一道驚豔，白裡透紅的雪嫩肌膚，濃密睫毛在白皙的臉上落下陰影，在她目光回視他的時候，左邊心房情不自禁地跳動了兩下。
可能是因為剛才借用了沈鏡川的浴室與換衣間，還可能因為自己身上貼合尺寸的衣服，與白日裡的自然相處不同，葉曦這次手心有點熱熱的，表情比平時還一本正經，強行掩飾這種她不太能夠理解的不對勁，充滿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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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調一直開著，喝點東西暖胃。”沈鏡川把咖啡杯放下，起身，很自然地把一杯溫熱的檸檬水遞給葉曦，隨後拿起一邊衣服，“小曦幫我招呼一下他們，有什麼事打電話。”
葉曦目光移動到修長好看的手指上，接過檸檬水乖乖道:“喔。”
留意到沈鏡川往她剛才走出的方向走去。
葉曦不止手心有點燙，耳朵根與臉也跟什麼燙著了一樣，粉色晶瑩的肌膚顏色更深了一些，低頭喝了一口檸檬水，酸酸甜甜，溫度剛好。
“曦小領導？”剛出來的柳眉不解看向客廳上的美女木樁。
葉曦跟個觸電一樣回過神來，拿起一塊肉鬆蛋糕塞給柳眉，把心裡那股微妙的情緒全部忘掉，冷靜道:“眉姐吃蛋糕。”
柳眉:
……
“丁哥他們呢？”
“一個剛進浴室，一個還在外面亂逛。”柳眉回答後，啃了口肉鬆蛋糕，肉沫鹹香味道與蛋糕的軟甜柔和在一起，很不錯。
“喔。”
葉曦又去折騰橘爺，這個傢伙明顯被沈鏡川餵飽，此時此刻睡得可香了，怕是被人賣掉也不知道，她肉戳他肉肉屁股，橘糰子眼皮都不動一下，只用尾巴倒是掃她的手。
讓別搗亂。
葉曦氣悶。
柳眉好奇地看了一眼葉曦，覺得她情緒有點不對勁，但又不是那種負面情緒，聳一聳肩，莫非曦小領導的大姨媽日子提前到了？
**
過了五十多分鍾，丁華他們回房睡覺或玩遊戲或電話聊天，客廳中只有葉曦與熟睡的橘爺，她用手機劃看各種新聞。
平日裡討論公事，與沈鏡川在單獨的空間不止十次百次，葉曦這一次卻比首次還不自在，新聞也不怎麼看得進去。
沈鏡川換上藍色休閒服，手裡拿著兩個高腳杯從廚房走了出來，看了瓶紅葡萄酒，在兩個杯子倒入少量，一人一杯。
“在看什麼？”
他開啟膝上型電腦，隨口問道。
“科技新聞，日本在敏感材料與磁性材料方面又有新的突破，美國在生物醫學材料方面的成果很大，後面這個方面我們全是空白。”葉曦看了一眼手機頁，嚴肅回道。
她很久沒有這麼回“言之無物”的內容，神情還最認真不過，彷彿說的是什麼與生死相關的真理，美眸卻一眼能看出茫然。
“不是社會新聞？”
沈鏡川把晚上他們遇見碰瓷的後續事情解釋一遍，包括借用有點熱度的網路，宣傳一下國內汽車零件質量的事情。
葉曦已經看見網路上紛紛擾擾很多新聞與影片，但都在控制之中，她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越是接觸企業越多，也能理解與學習一些商業模式套路，很像棋盤遊戲。
“嗯，網友只會知這是沈氏集團內部車輛，丁華的照片也不會流出去，這事要提前做，免得被北美那邊駭客先抓住漏洞，他們盯綠葉與沈氏都很緊，近日倒是把漢語詞彙學習了很多。”沈鏡川端起紅酒喝了一口。
網路世界意味著人與人的距離很近，有人的地方有江湖，華國是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不記名網路也出現太多的各樣聚集區，當中有國外越進來的間諜駭客並不是奇怪的事。
這種情況很難控制，有時候他們也會給某些輿論帶來一些阻力。
葉曦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下午去芷柔家裡，明熙絮還正在忙駭客的事情，有個事情，關於超高強度鋼的生產，日本據說是找到華國企業盜竊的證據，說的可能是沈氏重工……”
日本哪怕科技發展很快，依然不得不靠美國，他們自然要響應美國的一些政策，比如對華的專利聲討政策，而且日華矛盾自古一直存在。
“不用怕，這個缺乏證據，國家正在發展，國內很多企業在一點點轉型，從重工業為主逐漸轉型到輕工業為主，肯定需要很多核心技術，不過基礎我們填補上，剩下是研究的事情。”
沈鏡川用水果刀切開一個橙子，很標準的八等份，一半分給葉曦。
“……在電磁功能玻璃、金屬玻璃、鋼化玻璃……這些全新研……研究的副產品，我們已經能夠出口一部分到東南亞與歐洲南美，甚至於日本韓國也有少數，但與北美歐洲的合作，還是一個結，必須更大程度的創新……”
葉曦吃了兩瓣橙子，甜比酸度高，沈鏡川把膝上型電腦一起遞過去後，目光盯了兩眼紅潤的唇瓣，又抽了兩張紙。
“謝謝。”
葉曦臉一紅。
她擦乾淨嘴巴，開啟新的電子表格，寫出一系列汽車研究的副產品，有鋼鐵玻璃等基本材料，也有發動機、數控機床、緊固件等零件，也有新功能材料等特殊附加產品。
還有生產裝置與生產技術的革新，這些都可以使用在其他方面。
除去軍事科技水平的明顯提高，美國聲討華國這麼嚴重的另一個方面，也因為華國的民用科技飛躍發展，一點點在蠶食華國市場的巨利。
蛋糕只要那麼大一坨，華國今年少說也會多咬百億以上，美元，意味著其他國家也會損失這麼多利益，首當其衝肯定有美歐兩地。
葉曦他們卻不滿足在華國市場，趁著經濟快速發展的二十一世紀，國外市場同樣需要大力開拓，沒有永恆的敵人，美國也是一塊被華盯著的蛋糕，華國已不在滿足於只出口低工業產品。
為此，華國在金融、文化、社會服務、旅遊等其他方面，給其他國家展現了一些甜頭，同時，也對華國的盟友資助大方了很多。
一切為了更和諧地發展。
葉曦能夠與技術人員討論拒絕技術，但在科技強國的大觀與計劃方面，還是只有與沈鏡川討論得更酣暢淋漓，他能夠跟得上她的想法，而且對於實際生產技術方面，也越來越瞭解。
時間漸漸過去。
葉曦身上不知何時搭上了薄毯，房間內的空間溫度也偷偷變高。
沈鏡川看了一眼時間，已接近九點半，在葉曦把問題闡述完一小階段後，阻止道:“不早了，今晚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明晚再講。”
葉曦意猶未盡，眼神中也有恍惚小抗拒，卻對上一對不贊同的黑曜石眸子，還有他微抬頭完美的下巴曲線。
“聽話。”沈鏡川起身後把她年前的電腦與杯子等都繳了，手揉一揉她腦袋，一把拉住她起身，順勢輕推了一下，“今晚橘爺跟我，你的房間在二樓右屬第二間，晚安好夢。”
男人體溫比女人更高？
況且葉曦天生皮膚溫涼，她一直以為沈鏡川是冷的，拉住她的大手熱量卻不低，以至於她心砰砰跳地極快，強烈陌生感。
反應過來後，她往後躲了一下。
沈鏡川卻已經鬆開手，去看正在熟睡、今晚吃得很飽的橘爺。
因葉曦暗中出差原因，橘爺已經熟悉他的氣息，甚至可能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半眯眼睛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安心酣睡。
在沈鏡川目光掃過來之前，葉曦不知為何心虛，三兩下蹭蹭蹭跑上樓，同時道一句“晚安”，不敢去看身後的目光。
回到房間，葉曦踢開拖鞋，跳上柔軟的床鋪，滾了一圈，把頭埋進被子裡，今晚究竟是她有點不對勁，還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麼麼噠╭(╯e╰)╮
明天白天再感激仙女們的營養液與地雷，還有回覆仙女們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