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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時值深夜,流霞村中戶戶緊閉,空氣安靜得連草叢中蟋蟀的跳動都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這個時辰,大家都已經安寢,除了林星夜和寧隋二人。

林星夜是因所做之事太過隱秘,無法放到臺面上來說,才選擇深夜出門,又披著漫天星月回來。

那麼寧隋呢?寧隋究竟是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對著他暫住的屋子看了一夜?

林星夜白著唇,垂首而立,碧空劍掛於腰間,冷淡的眸子直直看著寧隋的身影。

他倒要看看,寧隋今夜究竟要找他做什麼?

寧隋身材高大,氣質沉穩絕佳,他研究完多個陣盤,眼中也仍聚著清明神采,唯有在看到林星夜屋子那刻,眼底的光陡然一暗,一瞬間複雜得叫人看不透。

他走出自己的屋子,一步步向前而行,因為太專注,險些踩到村中泥土地上的一截柴火枝。

林星夜也望向柴火枝,雖說屋內有他的幻影,但若是專精陣法、幻象的寧隋踩到柴火枝,那麼按常理來說,一定會驚動他。他不願冒險在寧隋面前使用幻象,便只能現在回屋。做出被驚擾了的樣子出門,同寧隋周旋。

林星夜冷著臉,暗忖難道這便是寧隋的目的?

按照寧隋這些時日心裡膽大包天的想法來看,他見色起意,真想拉著他半夜說話也不是不可能。

林星夜心情極差,他和寧隋是敵對關係,難道寧隋想深更半夜和他說話,他就得深更半夜滿足寧隋的私慾?寧隋拿他當解悶兒的嗎,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

林星夜心底批判寧隋之際,沒成想,寧隋卻抬步,穩當地越過柴火枝,繼而,腳步雖慢,卻更顯輕微,連一絲聲音都聽不到,甚至連他的呼吸聲,也完全聽不到了。

寧隋不是要找他說話,得到這個認知,林星夜本該高興,可不知為何,現在心裡反而越來越毛,像是寧隋的所作所為已經超脫了他的認知,變得不可控起來。

林星夜心底有些緊張,他面上一派冷靜,像是真沒把古怪的寧隋放在眼裡。他假裝出來的鎮定配著高冷的容貌,極為唬人,似乎連自己都能騙過去。

可是這一切,在寧隋往自己身上扔了一個斂息術時土崩瓦解。

林星夜桃花眼中浮上真真切切的惱意,寧隋究竟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深夜來找他,又特意不讓他發現。

這般行徑,不像日後名滿天下的陣法宗師,反倒像個樑上君子,有偷窺癖好的小人。

偷窺癖好……林星夜心中劃過這個詞,便再也扔不開。

寧隋可不像個有這等嗜好的變態?否則他為何望了一夜牆壁,又為何靜悄悄地站在自己房外,一動不動站了許久。

林星夜臉色頓時雪白,心底被一股極強的恥辱感席捲。他雖厭惡寧隋,卻也是真真正正將寧隋當作對手,寧隋他……卻不只幾次三番在心底胡亂編排他,還當真敢行動,深夜偷窺他?

他怎能這般侮辱自己?

林星夜握緊劍柄,最後還想知道寧隋偷窺半天究竟是在看什麼,卻只能看見一扇窗戶半遮半掩。

林星夜喜歡流動的空氣,因此出門前吩咐了暗衛將窗戶支開,他還因為下午蛇屍太過腥臭,特意換了身衣服,現在脫下來的舊衣服便被半搭在窗邊乾淨的架子上,旁邊還擺了枝梅花。

梅花點點,花蕊吐露淡淡的馨香。雪衣在月光下被照得柔和一片,明月的亮光透過輕薄的衣料,傾瀉在屋內的青石地上。

寧隋盯著的,就是這件衣服。

他的目光一錯不錯,眼裡的熾熱像是能把衣服穿透,讓即使隔得他遠遠的衣服主人林星夜看到,都像感覺那猶如實質的目光吸附在他身上。

僅僅是一件衣服罷了,寧隋這般糾纏的眼光……當真過分。

林星夜衣下的肌膚都感覺到有些燙,須知龍族感知力本就為眾生之最,龍族最能享受到縱情時的歡愉,食髓知味後才得了龍性本淫的名聲。

他現在既能聽到寧隋心聲,又能看到寧隋刻骨的目光,只覺那目光不似落在衣服上,而是隔著衣服,落在他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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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夜也知道些荒唐的人,可別人荒唐的物件,至少是人,沒有像寧隋這樣連一件衣服都不放過的。

林星夜被寧隋那放肆、不知廉恥的目光打量得心驚,心中隱隱覺得自己被隔空調戲了,可他還不得不保持理智,聲音又低又冷,對暗衛道:“你們先退下。”

林星夜完全不想讓自己的下屬看見這一切,他只想做說一不二的劍修、不夜城未來的主君,絕對不樂意讓任何人知道他或許正在被人在心中褻玩。

暗衛之一躊躇道:“少君,那這位……”他指的是寧隋,有外人窺伺少君起居,他們本就有保護少君的職責。

林星夜冷冰冰地欲推脫過去,正要說話,耳邊便響起寧隋的聲音:

【師兄平時穿的衣服居然那麼薄?我一直以為,他穿的是歸元宗弟子服,看來只是樣式相同,料子大有不同。這麼說來,早上我看到的師兄在雲間,衣服似被水霧沾溼,也不是錯覺。】

【他今早的樣子真好看,衣帶沾水,劍意如冰。我不敢怎麼看他,沒想到師兄會把衣服放在這裡。不知道他穿這麼點冷不冷,也不知道他的手好沒好。】

林星夜聽得一清二楚,握緊衣袖,他將衣服放在那裡,寧隋想對他的衣服怎樣?

寧隋從衣服中,稍慰藉相思之苦,【他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平時一挨得近便會聞到,現在看來,好像換下來的衣服上也有……師兄的腰真的很細,他的衣服很修長……幸好,這衣服雖然薄,但是平時根本看不到裡面,否則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要去騷擾師兄,我絕不允許他們對師兄出手。】

【師兄那麼冰清玉潔,那麼可愛,我絕不能讓他們褻瀆師兄。】

林星夜靜靜聽著,心底忍無可忍,卻礙於顏面不好太過激動的反應。他心底又氣又難堪,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褻瀆他的人都只有寧隋,寧隋如何有臉這麼想。

林星夜一直認為寧隋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包括前世,寧隋也不怎麼說話,唯一一次擄了他也只叫他認輸,半點口才都沒有。

可現在林星夜卻活生生聽著寧隋心底亂想他,像是編了一本凡塵界的話本子那般。寧隋有這等口才,卻偽裝得像個鋸嘴葫蘆,當真城府極深。

暗衛之一沒等到少君回話,他們都是心腹,還是忍不住道:“少君,若此人為敵,他這般對您的居所靜思,必定是在心中暫擬計劃,對您不利。若不然,我們將他……”

林星夜能如何說?他總不能說這人站在這裡,是對著我那件衣服亂想我。

他聲音都因為心底的羞氣低了幾個度,只強忍著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寧隋的念頭:“我的確不喜他,但要殺他也不用借你們的手。”

暗衛都習慣了自家少君極傲的脾氣,一時並不多言。

林星夜催他們退下:“你們下去。”

他想了想,到底是從未經歷過這麼委屈的事情,即使不殺寧隋,也不可能讓此事就這麼過去,冷聲道:“明日致燮將魔界來的人往這邊趕,你們記得分幾個給這人,算是我送他的禮物。”

“是。”暗衛領命退下。

魔界的人招式古怪,沒一個好相與的,寧隋再如何也會從中吃到許多苦頭,林星夜這才覺得心裡稍微好過了些。

要按照他的脾氣,他本該現在就上前,冷冷地質問寧隋半夜在此地做什麼,就像那次他堅持要看寧隋被窩裡藏著的東西一般。

可現在的林星夜卻並不打算上前,他直覺頗強,有些擔憂他真問到了寧隋,寧隋若索性說出些見色起意的混帳話,他該怎麼辦?

本來是好好的敵人,要是一挑明,寧隋豈不更肆無忌憚。

反正,現在的寧隋也只不過是個偷偷摸摸的慫包,什麼都不敢,最多看看他衣服。

林星夜有自信,等他之後同寧隋矛盾漸漸加深,這般骯髒的想法就再也不會落到他頭上。

然而饒是如此,林星夜最後藉著秘寶隱身回去休息時,也冷著臉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

他睡覺時向來都會換上寢衣,現在手指卻僵在空中,放在衣帶上半天都不知道該不該脫。

若不脫,則整夜難眠。

若脫,林星夜又總無法從寧隋那句他衣服真薄上走出,現在寧隋也許還站在他屋外……林星夜甚至總覺得寧隋的目光能透過牆壁,進來鎖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