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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沒後悔藥

朝曦在李府耽擱的時間太長, 半夜三更才回來,那家人已經睡去, 給她留了門,朝曦進來後將門栓插上,站在那倆夫妻的窗前聽了一會兒動靜, 呼吸均勻,帶著有力的節奏,一輕一重,輕的自然是那女子的,另一個肯定是她相公。

病情當真穩定了下來, 睡的這麼香,不出兩天,必然痊癒。

朝曦放心了,回了那女子給她安排的偏房裡, 脫衣睡覺,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被馬吵醒, 那馬昨天忘了喂,今天餓的嗷嗷叫。

跟平安似的,只要餓, 根本不管她, 只管喊。

說起平安,朝曦竟然有些想它,才剛入深冬, 它最少還要睡一個半月,等找到師傅,再回去看它。

朝曦先去附近的河邊砍來草,捆成兩捆背回來喂它,又帶它到處溜了溜,本想出去擺個小攤,沒想到吳嫂給她介紹了一單買賣。

吳嫂就是好心收留她的女子,雖然條件是治好她相公,不過治好她相公對朝曦來說實在太簡單,根本沒費什麼勁,所以還是覺得對吳嫂有虧欠。

吳嫂是個好女人,與她想法類似,總覺得自己只提供了一個房子,就讓朝曦將她相公治好,還不收錢,佔了朝曦的大便宜,努力想幫她。

她到底是本地的,認識的人不少,上午帶著朝曦跑去給一家有風溼的老人治病,下午給長滿紅疹的小孩看病,晚上去找了一位女子,那位女子靠臉吃飯,想讓她開一個養容美顏的方子,朝曦以前為了沈斐研究過,總覺得他那張臉若是老去可惜,於是想著法子給他保養,吃的喝的儘量以養為主,因為自己也吃了,那段時間皮膚狀態竟然出奇的好。

她把這個法子推薦給那女子,又開了幾味藥,得了些賞錢才走。

到家後與吳嫂平分,吳嫂跟著她跑了一天,耽誤一天沒做活,不給她分,怪不好意思,錢不是很多,就最後那個女子給了半吊錢,其它都是二十文到五十文不等,看藥方和藥的價格,還有跑的路程,上門看病多收十文錢。

吳嫂開始不想收,朝曦強著給,才喜滋滋收下,說比她平時做手工賺錢,這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大門不能出,二門也不能邁,除了下地幹幹活,做做手工,幾乎沒有她們能做的活。

朝曦算比較幸運,既有武力傍身,又有醫術儀仗,看病確實費錢,畢竟那些藥都是從山上採的,辛辛苦苦背下來,曬藥熬製,經過很多手續,繁瑣又複雜,多收一些也是理所當然,再者說,有病怎麼都要看,還能拖著,小病拖大病不成?

突然有些感激師傅和師祖,強逼著她學,學不會就捱打,以前吃過的苦,都是為了現在更好的活著。

朝曦晚上照例去找李安生,想教他學武,李安生年紀太大,根骨硬朗,要先學會拉筋,否則練武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扯傷筋骨,非但練不好,還有可能躺個兩三個月。

朝曦有經驗,決定先用藥給他泡澡,將身子骨泡軟了,再開始嘗試拉筋,藥包她都帶了過來,就看李安生能不能吃苦。

本以為昨天只是個意外,今天這人該是在的,沒成想他又去招待貴客了,怎麼地?貴客還在這裡住下了不成?

平時從來沒現在過這種情況,一連出現兩次,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朝曦又跑了一次望月樓,結果沒抓到人,聽說去別處玩了,今晚不回來。

她白來一趟。

想了想,將藥包擱下,又寫了字提醒他用法,故意沒說是拉筋用的,李安生似乎很牴觸學武,要是直白的說了,他肯定不用。

一點自覺都沒有,需要人監督著。

總覺得他是故意的,什麼時候都沒事,偏偏在她要教他學武的時候盡是事。

不行,要把他抓回來,一個大男人,身上沒點武功怎麼行?

以後媳婦要是有了什麼危險,他連救都沒辦法救,還是沈斐自覺,原來在山谷時,沈斐雖然腿瘸,不過他還是時不時拿著樹枝比劃,故意避開朝曦,自己練,自尊心強,不想被她看到。

朝曦跟昨天似的,試探丫鬟,看她們知不知道她們家公子在哪?

這次沒得到有用的東西,不知道是李安生特意叮囑的,還是真的不知道?

也許李安生沒說過吧?

朝曦出了李府,先試探性的找了找他,隨便找找,找不到就算了,結果還真沒找到,她有些沮喪,回去的路上都顯得無精打采,霜打的茄子一般。

因為沒事做,回去後喂了馬,又溜了一圈回來,翻了翻她的醫書,到點就睡。

第二天不死心又去找李安生,這回沒趕在傍晚,白天去的,想逮李安生,誰料李安生乾脆昨晚一直到現在沒回來。

不會吧,他這樣的人還會在外留宿?

在外留宿通常有兩個原因,第一,喝醉酒不想回來,可他身邊有小廝,不用自己走,馬車直接到家,多方便,沒必要留宿,後一種就有些微妙了,是上了青樓,不捨得走。

李安生瞧著也不像那種人,他條件那麼好,可以找個更漂亮的姑娘,出生清白,身子乾淨,為什麼要留宿青樓?

這不是那不是,那他這種情況怎麼解釋?

莫不是故意騙她?明明到家了,說沒到?不想見她?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朝曦心中一惱,沒走正門,直接翻牆進去,繞開家丁和侍衛,去了李安生的小院,還沒到地方便聽到裡面熟悉的說話聲,不是李安生又是誰?

果然是不想見她嗎?

朝曦突然有些受打擊,什麼話都沒說,也沒進去,直接又翻牆出來,她也不是什麼無賴,不想見她直說就是了,做什麼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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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清楚會讓她一直以為是別的原因,堅持每天都來,結果只是一廂情願,白白浪費時間罷了。

朝曦回去後把她給李安生準備的藥包盡數丟了,想了想又撿回來,分類放好,藥是無辜的,不能胡亂遷怒。

不去找李安生,她輕鬆許多,白天晚上都在給人看病,小賺了幾筆,攢夠錢後添了些藥材,又給自己加了身衣裳。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一般,給人看病療傷,喂馬遷出去溜溜,師傅沒找到,請李安生幫忙的計劃也泡湯,朝曦準備回去了。

京城之旅處處碰壁,既然沒結果,不如回去看看平安,不,平安還要睡一個多月,她要趁這段時間到處看看,欣賞欣賞美景,再吃些美食,閒了給人看病,賺夠了錢繼續上路。

師祖原來也是個遊醫,她平時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講,只偶爾說到哪哪的藥材地道,哪哪的缺斤少兩,目光會帶有少許懷念。

朝曦想做個好大夫,就不能固定在一個地方,四處遊玩看遍世間冷暖才是她該做的。

既然有了想法,也不猶豫,當即收拾收拾她不多的行李,被子昨天曬過,清爽乾淨,直接鋪在馬車上便是,吃的喝的帶一點,與吳嫂打個招呼就要走,吳嫂怎麼都要留她吃頓飯,說要做頓好的,算是送別飯。

朝曦被她拽了幾次,如何都不放她之後乾脆坐下等著。

好歹還有個人送別,怎麼忍心拒絕。

飯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門,吳嫂去開門,過了半響領進來一個小廝,那小廝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給朝曦行了一禮,“可是朝曦姑娘?”

朝曦筷子不停,“什麼事?”

“碧水書苑的院長讓我問你一個問題。”他接著說,“是徒弟大,還是師傅大?”

“哦。”朝曦不感興趣,也沒當回事。

“姑娘懂了嗎?”小廝問。

“懂什麼?”朝曦不解。

小廝撓了撓後腦勺,“院長說你聽了這句話就會明白,姑娘當真不懂?”

“不懂。”

朝曦飯吃完了,擱下筷子,沒管那小廝,與吳嫂道一聲別,頭也不回出門跳上馬車。

那小廝想追她,朝曦馬栓一拉,催動馬兒小跑幾步,這馬兒憋了好長時間沒出去好好跑過,當即有些興奮,蹬蹬蹄子加快速度跑出老遠,小廝追都追不上。

街上人太多,只讓它得意了一陣子,很快速度慢了下來,跟逛街似的,悠哉悠哉趕路。

快到城門口時,身後突然傳來騎馬的聲音,朝曦驅了自己的馬到一旁,給他讓位,誰料後面那匹馬好巧不巧就停在她面前。

朝曦歪頭看去,發現是碧水書苑的院長,院長到底年紀大了,一路火燎火燎趕過來,顛的腰都是疼的。

“朝曦,我問你,你當真聽不懂那話?”院長拉住她的馬栓。

“什麼話?”朝曦已經忘了。

“師傅大?還是徒弟大?”院長一臉認真。

朝曦失笑,“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師傅大。”

“那不就得了,你也知道師傅大,我是沈斐的師傅,那小兔崽子還命令不到我,若不是喜歡你這丫頭,誰閒著沒事幹天天去你院裡閒逛?”他明說了,“我讓你在書苑當夫子,只是我的意思,與沈斐沒關係。”

朝曦搖搖頭,“都一樣,所有跟沈斐有關的,我都要一棒子打死,誰都不想放過。”

她將馬栓拉回來,“回去吧,我決心已定,誰都改變不了。”

說罷繼續趕路,也沒回頭看,一心一意朝前,繞過眾多小攤位,直接去了城門口,路引給那官兵看過,官爺很快放她出去。

也沒走多久,百米左右又聽見身後響起馬蹄聲,有人喊她,朝曦非但沒停,反而拍拍馬屁股,讓馬兒跑得更快,身後那人騎馬,跑得比她快的多,還是被他追了上來。

“朝曦……”李安生離她還有一段距離,“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天來的是你,那天我有些煩躁,小廝剛來彙報便被我打發了出去……”

“什麼?”朝曦蹙眉,“風太大我聽不清楚。”

李安生加大了音量,“我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天來的人……”

“風太大了,說話聽不清楚,下回再聊。”

還會有下回嗎?

李安生苦笑。

他什麼想法朝曦沒心思知道,怕再次被人追上,也不玩了,全力趕路,驛站都不停,白天晚上的趕,到了下一個縣才停下腳步,客棧也不住,依舊住她的馬車。

旁邊擺個小攤,十金問診,隨緣看病。

師傅說過,很多人都有一種人的本事跟價格對等的想法,也就是說即便朝曦醫術再好,她十文問診的話,對於別人來說她就值十文,就這樣大家還會懷疑她的醫術。

這個道理很簡單,十文錢的布大家會覺得質量不好,但是十金的布料沒人會覺得質量不好,因為它既然要這麼高的價錢,肯定是有它的原因,朝曦想試試這句話對不對?

她要了十金問診,會不會也有人覺得也許她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才敢要這麼高?

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成想還真有人問,是一個穿金戴銀的貴婦,先是瞧了瞧四周,沒人才道,“我給你五十金,只要你能治好我兒子。”

五十金可是個不小的數目,間接說明病也不小,搞不好是什麼奇難雜症,旁人瞧不好,才會到她的攤位上碰碰運氣,全當死馬當活馬醫。

“什麼病?”朝曦想先問清楚。

她是做生意的,不是砸招牌的,萬一先答應下來,結果治不好,白忙活一場是輕,耽誤人家才是重。

那貴婦瞧了一眼身後的丫鬟,丫鬟瞭然,連忙讓家丁四散開來,擋住過往的人,不讓旁人接近。

確定沒人能聽到倆人談話,那貴婦才招招手,讓她附耳過來。

這麼大的陣仗,鐵定是什麼隱疾,不方便告訴別人。

朝曦附耳過去。

那貴婦小聲說話,“我府上不久前出生了一對雙胞胎,剛生下來便得了怪病,兄弟倆身子連在一起。”

“連體嬰?”朝曦蹙眉。

難怪呢,連體嬰可不好治,須得將兩個連在一起的孩子分開,有些連在一起久了,心臟啊肺啊,器官都長成了一個,更加棘手。

那貴婦當即一喜,“你知道?”

她問了好多人,都說是天降怪胎,不吉利,不如活埋了,只一個老大夫告訴她,書上曾出現過,叫連體嬰,情況十分罕見,那書裡的人都無能為力,他更是束手無策。

她求了那大夫許久,那大夫也不敢,說是怕晚年名節不保。

若是將人醫死了,可不就是名聲不保,即便她不怨,他也不肯。

那大夫還告訴她,最好找外地的遊醫,見多識廣,搞不好有人能治好她兒子的病。

想知道是真大夫,還是假大夫倒也簡單,只要將情況一說,大夫道出術名,那肯定是有真材實料。

貴婦用這個法子問了許多人,大多連聽都沒聽說過,有些避如蛇蠍,高價喊人上門也請不動。

怕衝撞了神明。

這種怪胎不是犯了錯的神,就是惡魔轉世,得罪不起。

她不知道頂著多大的壓力才將孩子留下來,如果不是在家裡有幾分地位,又是難得的兒子,早便被人抱出去活埋了。

她們家命薄,生不出兒子,好不容易生了兩個,竟出了這種怪毛病,將接生的婆娘和看過的大夫都嚇的不輕。

“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吧?”雖然這貴婦一個勁的說‘我兒子,我兒子’,不過朝曦還是一眼看出破綻。

那貴婦大驚,“你怎麼知道?”

“連體的孩子正常情況下肯定生不出來。”八成是孕婦死後將孩子刨出來,或是還活著的時候生刨,將孩子取了出來,母親便死了。

那貴婦討好一笑,“不管是誰的孩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大夫高抬貴手,救救我可憐的孩子。”

別人家的家事,朝曦不想管,也管不著,就像那貴婦說得似的,無論是誰的孩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孩子都是無辜的,只要遇到哪有不救的道理。

“前面帶路,我要看看孩子。”朝曦開始收拾自己的攤。

那貴婦喜形於色,連忙招手讓人幫忙,將她的東西搬上自己的驕子裡,怕她跑了。

朝曦的東西不多,一半收進了那女子的驕子裡,一半收進了她自己的馬車裡,很快理完,啟程去那貴婦的家裡。

因為不遠,朝曦牽著馬,那女子也沒坐轎子,倆人一邊走一邊瞭解情況,很快到了一座府邸門口,很大,碧玉輝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她剛來時身後便帶了幾個丫鬟,又出手闊綽,朝曦一點都不意外。

那貴婦進門,沒有先帶朝曦去看孩子,反倒將她的馬車牽走,帶朝曦去住的地方,先安頓下來,其它的再論。

這樣朝曦就跑不了,不想看也要看。

這個病棘手,偏偏老爺又生不出兒子,這對雙胞胎是唯一的,原母親死了,她便主動接手,當成兒子養,這樣晚年之後孩子繼承家產,她便是說一不二的主母,所以說什麼都不能捨棄,一定要治。

誰治又是問題,大家看都不敢看,更何況治。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怎麼能讓他偷偷溜走?

朝曦穿了男裝,因為聲音沙啞,身形又修長,沒人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朝曦也淡定,什麼都沒問,隨著丫鬟去了偏房,簡單收拾了一下住進來。

府上大,丫鬟家丁自然也不少,朝曦這個偏房都被那貴婦安排了兩個丫鬟伺候她,也許更像監視吧。

朝曦聽覺敏銳,即便在裡屋依舊能聽到她們談話,抱怨那貴婦苛刻,又扣月例云云,兩個少爺被她養著,以後指不定有什麼苦日子呢?

其實她們多心了,那貴婦將來要儀仗兩個孩子,怎麼可能虐待他倆,她現在對倆孩子怎麼樣,以後那倆孩子都會還回來,何必呢?

朝曦繼續鋪被子。

外面越說越過分,嘴碎說起了兩個小少爺,道小少爺惡魔轉世,不知道嚇跑了多少個伺候的丫鬟,奶孃也換了一個又一個,都說長得奇醜無比,可怕至極,沒有見過,她們也不曉得到底什麼樣?

還嘲諷說那些人膽子小,兩個孩童都能嚇成哪樣。

許是府內的事談完了,那倆人開始談外面的,說著說著話題不知怎麼拐入朝廷上,自然不是談論國家大事,是談論誰長的好看?誰有本事?

數來數去最厲害的那個無疑是沈斐。

“聽說前陣子寧王上朝上得好好的,突然暈倒了。”

另一個丫鬟不信,“不可能吧,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暈倒?”

“怎麼不可能,聽說皇上的藥引裡有一味親人的血,太后虛弱,每次放血的都是寧王,一次一大碗,一次再一大碗,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朝曦疊被子的手一頓,一次一大碗,一次再一大碗,一般人的身體確實經受不住,尤其是沈斐,剛剛大病痊癒,還沒補回來又虛弱,怕是會留下病根。

快死了吧?

還以為他早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