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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6 章

除了近處的兵卒, 再無人聽見郭嘉與諸葛亮的對話。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場遲到十年的對決牢牢吸引。

世人多有習雙劍者,卻鮮有人會用於實戰。究其緣由, 戰陣之間,當攻守兼備, 雙刃在手, 極難控制坐騎,縱一往無前, 斬金截玉, 卻也容易斷了自己的後路。劉備的武藝, 不能說差,卻也稱不上極好,雙股劍非凡品,卻也比不上聞名天下的倚天,所以也難怪, 在劉備提出單挑時, 曹軍竊竊私語,都是在暗笑劉備不自量力。

區區螢火, 怎敢與昊日爭輝?

雙劍與倚天相撞, 震如東山之崩。拔山之力自劍柄傳至劍鋒,僵持片刻, 曹操猛得向後一躲, 避開急劈下的利刃。

竟是曹操先退!

未等眾人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劉備攻勢又起。雙劍巧如靈蛇, 猛如雷霆,虛虛實實,於敵我間周旋。倚天至堅至銳,卻反被雙劍所纏,攻其右路,左營已失,反手用力,青光劃過鐵甲,留下一道可怖的劍痕。

眾人這才意識到,不是雙劍太快,而是倚天太慢。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手握倚天之人,在這般靈活又猛烈的進攻下,顧此失彼,反應不及。

“夏侯將軍,是否是時候——”徐晃悄聲急急問道。

夏侯惇亦是看得心驚。當看到劉備竟一劍削去了曹操肩甲後,他差一點就衝了上去。然而在最後一刻,他腦海中倏得閃過郭嘉唇邊輕淺的笑意。

“相信他吧。”他勒住馬,粗糙的韁繩深深陷入掌心,“需要時,孟德會告訴我們。”

“可——”徐晃想爭辯一句,又見夏侯惇面容冷峻,態度堅決,只

得暫且作罷,繼續手握劍柄,緊張的盯著戰局。

削去肩甲後,劉備更意識到曹操的色厲內荏,攻勢更加急猛。眼見著劍直衝面門而來,曹操橫握劍柄,猛力一挑,卻心有餘力不足,僅在最後一刻堪堪避過。滾燙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離得近的人,甚至能清晰的聽到粗重的喘息聲。

“多年未見,玄德兄武藝見長。”曹操調轉馬頭,穩住身形,改激戰為周旋,“操曾與雲長切磋,玄德今日,可比雲長七成之力。”

“曹孟德,你有何臉面喊我二弟表字!”說到傷心處,劉備目眥欲裂,氣怒至極,“若不是你,我二弟三弟何以命喪黃泉!備忍辱十年,正是為了今日盡血此仇!”

滿含怒意的劍更快更利,卻也有了更多破綻。並不費力躲開此劍,曹操勒馬高聲道:“為報兄弟之仇,玄德所為,就是掘開河堤,任漢水淹沒數以千計戶百姓;就是重啟戰火,陷荊州於水深火熱。爾等兄弟,以仁義與天地盟誓,可今日為仇恨裹挾的劉玄德,可還對得起昔日誓言?”

“呸!”劉備怒啐一口,“在下邳,是誰掘開泗水;在官渡,又是誰坑殺八萬降卒。曹孟德,你這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是有多厚的臉皮,在這裡賊喊捉賊?!”

“為天下計,孤從不害怕為惡。以殺止殺,以戰止戰,血流成河,方換得來太平人間。”

劉備冷哼:“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若是都可為了大業犧牲無辜,都可為了天下不擇手段,”太多複雜而晦澀的情緒匯聚在一起,他的目色漸漸深暗如夜,

“劉玄德與曹孟德,又有何區別?”

短短的一句話,如一計重拳,擊中劉備胸口。

“不,不,”片刻的失神後,更劇烈的怒意在劉備臉上捲土重來,

“備不僅為報兄弟之仇,還為匡扶漢室,繼漢血脈。而你,殺貴妃誅忠臣,是亂臣賊子,滅絕綱常……”

“今日之天下,不還是漢家之天下嗎?”曹操反問道,“還是說,若有一日玄德當真兵臨許都,會繼續奉陛下為帝,甘願罷兵歸家,將自己與親友性命交予他人。匡扶漢室、亂臣賊子……”他輕笑一聲,“原來忠、奸之分,不過是一姓之別。”

“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拖延時間!今日我必取你頭顱,祭我兄弟在天之靈!”不知是無話可答,還是真的看出曹操是在藉此機會恢復體力,劉備再不廢話,立刻提劍又攻。在怒氣的激化之下,雙劍快若霹靂,猛若蛟龍,一擊未息下一劍已攻至面門。他們剛才總共不過說了幾句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恢復的體力實在有限。更何況在藥物的催化下,大半的氣力早已被透支的乾乾淨淨——

“夏侯將軍,不能再等了!”徐晃忍不住再次開口,“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與劉備做此意氣之爭!”

隨著曹操的狀況越來越糟糕,夏侯惇的手也越握越緊,已被韁繩勒出了道道血痕。是啊,兩軍對陣,從來沒有靠主將單挑一決勝負的道理,現在他們在這裡按兵不動,可不就是在放任曹劉二人做意氣之爭。

等等,意氣之爭?

劉備兵力不佔優,又被仇恨衝昏了頭,做出此舉並不意外。可孟德從來都不是不識輕重的人,就算要盡興,要逞英雄膽氣,他也不會在戰場上任遊俠之性,爭一時意氣,棄大局於不顧。

在劉備猛烈的攻勢下,曹操抵擋的速度越來越慢,鐵甲上零零碎碎的劍痕已不可勝數。只見他向後一仰,險險避過不過三寸開外的利劍,卻同時將前身的命門盡數交露。橫掃不過虛晃一招,頃刻間,奪命一劍襲至胸前——

“夏侯將軍!”

徐晃的聲音還未落下,眼前已血花四濺。

劉備怔怔的看著曹操徒手握住他刺來的劍,炙燙的鮮血順著劍身滑落,滲到赤色的土地裡。與此同時,痛意從左手傳來,劍掉到血窪中,發出一聲沉悶。

相信他。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時,夏侯惇腦海中再次響起郭嘉剛才的話。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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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前

“孔明知道,為何那日青梅煮酒,主公會說‘天下英雄,獨劉使君與操耳’嗎?”

不知為何,先前郭嘉那句沒頭沒尾的話,莫名的讓諸葛亮有些不安。可郭嘉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問,只是暗中將大半的注意力移向戰局:“潛龍在淵,曹公慧眼,亮早有耳聞。”

“難得還能聽孔明誇主公一句。”郭嘉似乎沒看出諸葛亮的心不在焉,自顧自的繼續道,“孔明可知當年彭城之事?”

“有所耳聞。”

“生擒呂布後,主公也曾詳細問過彭城之事。”他的眼中露出幾分懷念之色,“他對劉玄德,很感興趣。”

“誒?”下邳城內,窩在榻上的郭嘉一臉不滿,不知是因為曹操的話,還是放在案上那碗苦澀的湯藥,“像他那樣空求仁義,不知權變,不識人心,遲早害人害己。這種愚人,有什麼有趣的。”

“依奉孝這麼說,當年孤被打發去當雒陽北部尉,造五色棍棒打閹人,不也是不知權變的愚人?”

“那怎麼能一樣!”郭嘉愈發不快,“以明公當時的年紀,意氣用事,自是瀟灑。可劉備沉浮多年,見多了百姓飽受苦難,易子而食。當此末亂之世,他不尋求最快的手段一舉平定戰亂,反而恪守無用的原則,結果呢?進退維谷,一事無成。軟弱無力的善良有什麼用?要是仁義之人都像他這麼天真,那這天下早就沒救了。”

郭嘉在劉備的事上一貫態度堅決,如此回答,曹操並不意外,只是笑得愈發無奈。他安撫般的揉揉郭嘉的頭:“奉孝不喜歡劉備,是因為奉孝不信。”

“信什麼?”

“當然,孤也不信。”曹操沒有直接回答,“生處季世,處處是生靈塗炭,惡人橫行。不用重典,不施權術,不比惡人更聰明更狠,就不可能還天下一個太平。孤和奉孝一樣,不敢相信這亂世之中的人心。而劉備,雖是天真,但——”

“但?”

“但你的藥涼了。”曹操適時的收住了話題,端起半涼的藥碗送到郭嘉嘴邊,“別以為孤忘了。快喝藥!”

“……嘉喝藥可以,但明公要答應嘉,劉玄德絕對放不得。”

“好,好,把藥喝了,孤都依你。”

“之後,孔明也清楚,主公當時答應的痛快,可嘉一時沒盯著,轉頭就把玄德公放跑了。”郭嘉笑得與曹操當時一樣無奈,“剛得到這個訊息時,嘉氣得藥都不肯喝。嘉想不通,為何以曹孟德之慧眼,偏能在那麼關鍵的時候,栽在劉玄德這兒。嘉想了好久好久,後來,總算想明白了。

‘天下英雄,獨劉使君與操耳’……袁氏兄弟,招兵買馬,為得是家族門楣與榮華富貴;江東孫策少年英才,與知己義氣相投,求得卻只是舉世功業;劉璋、劉表,雖算得上仁厚,也只侷限於一州安寧;至於馬騰、韓遂等人,更不過是投機求貴者耳。當日,獨曹孟德與劉玄德,不論兵馬多少,權勢高低,都有決心,有膽魄,要為普天之下所有百姓求個太平人間。

曹操清楚,從古至今,從未有不流血之太平,所以他從不懼更不諱於為惡。但劉備在彭城的舉動,讓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另一種,他不相信能夠成功,卻仍懷有一絲難以磨滅的期待的可能。他不聽嘉的話放走了劉備,就像放走了當年那個在雒陽城,不屑權謀只識善惡的小小北部尉。”

戰局方向頻頻傳來兵器的碰撞聲與戰馬高亢的嘶吼。這場早知勝負的對戰,持續的時間遠比預期長了太多。諸葛亮面色愈發凝重,漸漸失了與郭嘉僵持在此耐心:“奉孝,有話不妨直說,不必再兜圈子。”在戰場上,向敵方尋求對己方主將的感同身受,這麼無用的事,諸葛亮相信絕不會是郭嘉的本意。

“嘉這不還沒說完呢嘛,孔明怎麼好像比嘉還著急似的。”反觀郭嘉,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往戰局看過一眼,“十年前,嘉與孔明在山中夜觀天象,見一顆將星璀璨奪目,雖未能入主中宮,卻也入了紫薇垣,可謂將星之極。在這世上,堪配此將星者,自不能是求功慕祿的獨夫,更不可能是偏守一隅的庸主。主此星者,必要胸懷天下,為蒼生立命,必要是——不世之雄。”

戰局方向猛得爆發出一聲劇烈的歡呼。

是曹軍的歡呼。

“所以,誰說即將隕落的那顆將星,只可能是曹孟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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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劉備反應過來,曹操一轉劍鋒,倚天寒芒乍現,瞬間撕裂了坐騎的咽喉。待滾燙的馬血濺到臉上,劉備才似大夢初醒,卻已控制不住將死之馬的瘋狂掙扎。別無他法,他縱深一跳下馬,連連後退幾步,才借手中單劍穩住身形。

這時,曹操不急進攻,反倒也翻身下馬,收劍入鞘。

劉備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

踏過地上的血窪,曹操一步步向劉備走近:“當下你我之間,無善惡、無正邪、無王霸,不為天下,不為蒼生,性命相搏,只為私人恩怨。既是如此,操不以汗血倚天欺你。元讓!”

“在!”

“你的佩劍,借操一用。”

夏侯惇不假思索將劍解下,扔給曹操。曹操穩穩接住,拔劍出鞘。劍芒凌然,這亦是一把好劍,卻比不上雙股劍摧金折玉,更無法與倚天爭鋒。

他將劍鞘扔回,朗聲呵道:

“劉玄德,可敢與操一戰!”

“自始至終,主公都沒有稱帝之心。就算天象有徵,他的將星入了紫薇垣,也不可能是那顆以毫釐之差,與帝位失之交臂的帝星。”

劉備哪想到一直毫無反擊之力的曹操竟反客為主,而之後的舉動,更是徹底激怒了他。看著曹操一步步走來,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固守著全部的堅持,奔波流離,辛苦掙扎,卻還敵不過曹操的隨手一擊。因為他,關羽喪命於無名之輩,還是因為他,張飛明知一去無回,仍帶著老兵殘卒,與幾倍的敵人拼死一戰。他是恨,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以報兄弟的在天之靈。可憑什麼,曹操這個罪魁禍首敢當著他的面指責得理直氣壯?!就算他就是要為兄弟報仇,殺人償命,又有何錯?!

“如果,劉備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如果,他肯完全按照孔明你的計劃走,他應該做什麼呢?他應該趁著鄴城疫病橫行的時候,先取漢中,緊攥斜道、子午之險,徹底據有蜀中。他應該再等幾年,等主公去世,世子繼位魏王,舉國動盪之際再開疆擴土。他還應該更耐心一些,等小皇帝被逼退位,再打著漢室之名,自立為帝,名正言順的出兵荊州。”

利刃相撞,劍光四濺,劉備欲再加力,曹操卻先一步轉柄借力,不僅讓劉備一劍落空,更露出後背大半破綻。如此機會,曹操自不會放過,立即揮劍一劈,帶著血肉從軟甲上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劉備好似感覺不到痛一般,不吭一聲,只急急轉身,提劍在手,仍是急攻。雙劍本多以左劍為守,右劍為攻,失了左劍後,劉備更是徹底放棄了防守,右劍愈發急猛,招招刺向致命之處,卻沒有一次遂其所願。這樣失了章法的進攻,實是毫無威脅,只是一個喘息,曹操又出一劍,寒芒毫不留情劃過,劉備的右臂頓時血流如注。

“嘉聽說,趙子龍因為在樊城破後,極力勸劉備退兵,被調去了江州。因為此事,孔明再不希望劉備打這場仗,也只能妥協。輸贏無所謂,出了這口氣最重要。可反過來講,若此一戰,不僅沒讓劉備平息恨意,反而推波助瀾,更上一層,後果又會如何呢?”

右臂無法用力,劉備索性換左手持劍,攻勢依舊迅猛。一寸、只差一寸,他拼命進攻,赤紅的眼中似乎只能看見曹操的脖頸,早忘了他們是在戰場上,忘了身後的兵馬。

但曹操沒有。

夏侯惇想得沒錯,為將時,曹操從不意氣用事。

“對了,嘉還應該道句謝。十年來,你留心天象,揣度玄道,最後得出的結論,竟與嘉僅片羽之差。一人所思總有疏漏,但若是你我殊途同歸,那就說明嘉之前的推測都是正確的。”

見劉備即將踏入曹軍弓箭手範圍之內,黃忠心急如焚,連聲高呼劉備卻充耳不聞。無奈之下,他管不得什麼軍令如山,什麼道義規則,立刻張弓滿弦,意欲救人。

利箭迅如疾風,勢如破竹,卻在射到目標前,被夏侯惇先一步打落。與此同時,在他身後,兩劍相撞,霸道的力勢蓋頂而來,不過瞬間,雙股劍應聲折斷。

“十年之因,今日之果,將星隕落,天命難違。嘉在這裡,原句奉還。”

早在郭嘉話還沒說完時,諸葛亮已急欲離開。可滿寵早有準備,稍見跡象,便立即指揮士兵上前,擋住諸葛亮去路。

“孔明不會覺得,嘉真的是來這裡和你聊天的吧。”

“就算奉孝所說有三分可信,五石散一事也確鑿無疑。”此處雙方兵力相差並不大,滿寵最多僅能阻擋半個時辰,“既然此戰於你我皆無利好,各自罷手,豈不兩全?”

“能把孔明和劉備再此分開,就是嘉最大的利好。”笑眸中寒光漸顯,恰似倚天出鞘,“失去誰,曹孟德都依舊是曹孟德。但若失了孔明,劉玄德,必自取滅亡。”

不需要太多費心,以兵力之優,已足以達成切割蜀軍的目的。再加上滿寵久掌兵事,又牢記郭嘉的話,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寧可多做無用的安排,也不留下一絲破綻。一時間,縱以諸葛亮之智,竟也無力突破重圍,與劉備所率軍隊匯合。

但的確只有半個時辰。

只求穩妥的代價,就是只要給諸葛亮一些時間,足以透過頻繁的調動使滿寵應接不暇,最後在嚴密的防守上撕開一條補無可補的口子。但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卻是擁有更多兵力的劉備一方先被曹軍逼退,未等諸葛亮看清那方具體形勢,滿寵亦一改穩妥之態,開始正面進攻,逼諸葛亮不得不率軍後退。

郭嘉掉轉馬頭,不再細看。能進行到這一步,接下來,滿寵只會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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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的天命,可是真的?”

卻未想到,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的人,已先他一步,穿過千軍萬馬來到身側。

“明公聽到了啊。當然全都是騙他的,什麼將星帝星,天命玄道,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郭嘉勒住韁繩,笑得既燦爛,又狡黠,

“縱有天命,天命由我。”

曹操戰意未盡的眸中不由浮現出笑意。風捲起他帶血的衣衫,佈滿劍痕的鐵甲有一片沒一片的掛在身上,隱約可見新舊相疊的傷痕。天邊,蛟龍止息,陰雲盡散,金烏重振羽翅,始終如一的俯瞰這紛爭不止的人世,又似乎只灑向此一人。

郭嘉暗想,所謂蓋世英雄,就是如此了吧。

“平原十里之外,是漳水、安樂二谷。滿寵將諸葛亮逼入漳水河谷中後,江東朱然和韓當會在出口處攔截,就算不用心,也可牽制十天左右。”

“那劉備呢?”

曹操不禁又笑了。荊州的地圖他們早已爛熟於心,若不是郭嘉因眼前所見一時看呆,怎會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

“元讓與於禁會率軍將劉備逼入安樂谷。而出了安樂——”

他轉頭看去,依稀還能望見劉備奮力突圍的身影。可面對千軍萬馬,縱他已戰至滿身血汙,卻只似螳臂當車。

“正是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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