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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自閉的小可憐

畢竟有那麼多人在,唐浩初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鄭銳霖遞來的水,然後努力平穩氣息,漸漸止了咳。而鄭銳霖之前遞水的動作和反應實在太快,臉上的擔心和著急也實在太明顯,在座的都是人精,立即就有人瞧出了苗頭,忍不住問:“鄭副局和唐博士是熟人?”

唐浩初微微皺起眉,不知道該怎麼答比較好,鄭銳霖施施然地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道:“嗯,我們從幾歲起就認識了。”

問話的是市□□的一名公職人員,喝了幾杯酒有點上頭,立即滿臉紅光的感嘆說:“哎呀,那麼早就認識了,這可是青梅竹馬啊!!”

大概是被‘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取悅了,鄭銳霖的表情流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滿意,那張稜角分明又冷厲嚴肅的臉上也添了幾份柔和。閱人無數的老院長立即就瞧明白了,——鄭銳霖會答應來赴宴完全是為了唐浩初,而他邀請鄭銳霖過來也算是有求於他,畢竟在專案審批的過程中環保局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於是接過□□那人的話頭道:“我只知道鄭副局也是咱們青大畢業的,卻沒想到和浩初還是竹馬。你們這又是竹馬又是校友的,關係怕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過了。”

唐浩初的博士生導師洪峰也跟著插話:“S市果然出人才,你們這對竹馬太厲害了。鄭副局我就不說了,浩初可是我們整個醫學院的招牌,國內外各大醫院和研究所都爭著搶著要,上面還特地發話說要不惜一切代價留住他這樣的人才,千萬不能讓他被國外的研究所招攬了去。”

鄭銳霖表情裡的那絲幾不可見的滿意隱隱間變得更濃了,似乎聽見人誇唐浩初比誇他自己還要滿意,還分別跟院長和洪峰都多聊了幾句。他在人際關係的處理上本就遊刃有餘,就算只不甚熱絡的聊幾句,也能讓說的和聽的彼此都覺得愉悅和舒心。桌上只有唐浩初依舊一言不發,可能是怕和鄭銳霖的筷子再度撞上,他甚至減少了夾菜的頻率。

鄭銳霖大概察覺到了這一點,忍不住開始越來越多地給他夾菜,尤其看到他喜歡的食物,會第一時間送到他的盤子裡。有的食物甚至處理好了才給他,比如帶了刺的魚肉和帶有殼的蝦。

對於唐浩初偏愛的口味,鄭銳霖自然瞭如指掌。最喜歡的就是甜,接下來應該是辣,其它酸的苦的很少碰。而唐浩初喜歡吃辣卻不怎麼能吃辣,很輕易就會被辣得嘴唇通紅,甚至連眼尾和臉頰都染著紅暈,要咕咚咕咚地灌好幾杯水才能緩過來。www.

於是轉眼的功夫唐浩初的盤子已經被鄭銳霖堆了很多食物,宴席也已經過半,幾十道熱菜都上的差不多了,下面上了一道武市的特色小吃蛋花甜酒。

唐浩初念小學的時候在鄭家住了將近兩年,鄭家當初的廚娘正好是武市人,蛋花甜酒做得特別好,鄭銳霖清楚地記得唐浩初很喜歡喝這個,甚至有一次差點喝醉了,便給唐浩初盛了滿滿一碗。盛完還不忘把他不喜歡的枸杞給挑走,仔仔細細地撿乾淨了才送過來,然而唐浩初沒有接,還表示出了明確的拒絕:“我已經飽了,謝謝。”

鄭銳霖看著唐浩初盤子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食物皺起眉。——這麼點飯量就飽了顯然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是突然就不喜歡蛋花甜酒或者甜食了,只是不想要他遞的東西罷了。

鄭銳霖垂下了眼睫,收回了碗。其實他的睫毛也很長,只是唐浩初的睫毛天生有點微卷,看上去會顯得更長,而鄭銳霖的睫毛特別直,只有垂下來的時候才能瞧出長短,此刻這樣睫毛低垂,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他今年還不滿三十,卻差不多是在座的人中官職最大的,而他又是剝蝦弄蟹又是挑刺剔骨,還給夾菜盛湯挑枸杞,實在細心的不能再細心,體貼的不能再體貼,幾乎把自己硬生生變成了一個僕從,讓人忍不住在心裡感嘆這青梅竹馬的情誼果然不一般,所以在場的人當真以為唐浩初是吃不下了,或者是今日胃口不佳,紛紛開口勸唐浩初嘗兩口,說味道很不錯,清淡香甜還能解膩,多多少少喝一點。

找不到好的推拒理由的唐浩初只能主動抬手朝鄭銳霖那裡伸去,把那只湯碗重新拿過來。

但這碗湯盛得實在有點太滿,他前些天做實驗的時候又扭了手,右手有點使不上力,拿碗的時候難免有些不穩,所以為了避免把湯撒出去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碗上。正全神貫注的時候斜地裡突然伸來另一只手,讓他下意識一躲,碗跟著一傾,一部分湯水避不可免地灑在了那只手的袖子上,——手的主人正是想幫他端碗的鄭銳霖。

唐浩初望著鄭銳霖被弄髒的袖子皺起眉,隨即誠懇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鄭銳霖抬頭看了唐浩初一眼。他似乎已經認定了他就是故意躲他,這一眼簡直輕忽的像沒在看他,眼神裡竟帶著點哀莫大於心死的味道,然後跟桌上的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便去了洗手間。

唐浩初注意到鄭銳霖看他的同時還握了握拳,——這是鄭銳霖忍耐某種情緒時會做的小動作,但鄭銳霖的表情完全不是忍耐著怒火要教訓人的樣子,反倒像是心灰意冷的苦逼臉。

唐浩初微微一愣,又想著米酒恐怕不好洗,也跟去了洗手間。進去卻看到鄭銳霖沒有洗手也沒有洗衣服,而是在用手往臉上潑水的方式洗臉。

“抱歉,”唐浩初再次表示自己的歉意,“衣服我可以幫你拿去乾洗,或者賠你一件,你……”

鄭銳霖關了水龍頭,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唐浩初的話:“不肯吃我給的東西又故意躲開我的手,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連朋友都不願意跟我做?”

唐浩初下意識搖了搖頭,而鄭銳霖的語氣也和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一樣聽不出任何起伏:“你拒絕過我那麼多次,每次都不留一點餘地,你以為我還會再以前那樣痴戀你?”

唐浩初又搖了搖頭,這次搖頭的動作比剛才還要快。然而鄭銳霖彷彿沒看到他搖頭一樣繼續用那種沒有起伏的語氣道:“還是你以為這些年我依然每天都在苦苦想你,只要你稍微給個好臉色,就會重新追著你不放?”

這回唐浩初不僅搖頭還開了口:“不,你不會。”

因為若換位思考,唐浩初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這麼一想覺得自己之前的舉止的確不太對,便主動走到鄭銳霖跟前檢視他的袖子。灑在上面的米酒已經幹了,白色的襯衫因此而泛起難看的米黃,只有把袖子挽起來才能將其遮住。唐浩初親手幫鄭銳霖把袖子卷好,認真說:“襯衫的價格多少,可以直接轉給你,或者告訴尺碼和品牌,買到後送過去。”

他說長句子的時候依然有些艱澀和緩慢,但不至於聽不懂,鄭銳霖自然一下子就聽懂了,卻仍保持著一張面無表情的死灰臉,只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唐浩初就當他答應了,想著他有自己的聯繫方式可以隨時把價格報過來,又見他的袖子已經被卷得完全看不出什麼汙漬了,露出一點手臂的樣子還有一種雅痞的帥氣,於是轉過身道:“那先回去吧。”

卻不料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被一個從後邊來的力道拽住了。

鄭銳霖的動作太急,所以力道大的讓唐浩初稍微有點踉蹌,整個人幾乎要撞到鄭銳霖身上。關門的聲音很輕,落在唐浩初耳裡卻覺得很重,鄭銳霖關門的同時把他全身都牢牢地摟進懷裡,然後竟在他耳邊自暴自棄的低低開口:“……我就是在想你。”

“這些年我依然每天都在苦苦想你,只要你稍微給個好臉色就會忍不住重新追著你不放,就算你拒絕過我再多次,也依然跟以前那樣喜歡你……”

鄭銳霖就像認命了或者投降了一般,語氣再也不復之前的毫無起伏,而是啞得厲害。他沒說的是他何止想他,他甚至在房間藏滿了他的照片,每一年每一月的都有,上面有單人的雙人的也有多人的,卻沒有一個人看向鏡頭,顯然全都源於偷拍。

他就靠著這些照片望梅止渴,在看到唐浩初和程昱一同出門或回家的照片時,原本柔和的眼又忍不住變得凌厲和陰暗。他無比嫉妒程昱,從來沒這麼嫉妒過一個人,照片上有程昱的部分都被撕下來揉成面目全非的紙團,扭曲的人臉就像誰扭曲的心。

唐浩初的鼻子在剛才猛地一拉之下撞到了鄭銳霖下巴,撞得並不疼,但鼻尖泛起了紅,眼睛裡也平白多了一層水光,模樣看起來簡直委屈得要命,水潤潤的眼睛又因鄭銳霖的話而怔愣地望著他,手同時下意識揉了揉鼻子,輕易就能把鄭銳霖一顆心望得又柔又軟。

聲音忍不住也跟著變得極輕極軟,“撞疼了嗎?乖啊,我給你吹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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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像極了鄭銳霖當年第一次見到那個四歲半的唐浩初時哄他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當真在哄一個只有四歲大的小孩子,說著就低下頭在唐浩初微紅的鼻尖上輕輕吹了吹,溫熱的呼吸像一陣微微的暖風,很柔,又很癢,能吹得人全身都跟著癢。

兩人此刻的姿勢非常近,所以互相之間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熱度,尤其是唐浩初,覺得鄭銳霖身上簡直燙得像燃燒的火爐,似乎能在無形中削弱他的力氣,讓他無法動彈。大腦似乎也因這樣的熱度停止了思考,唐浩初甚至沒意識到這樣近的姿勢有什麼問題,也沒有表示掙扎和抗拒。

被吻住的時候同樣沒有掙扎和抗拒。

唐浩初的體溫一向偏低,所以唇瓣有些微冰,鄭銳霖卻覺得自己要被那冰燒起來。這個吻雖然急切,但並不粗暴,甚至堪稱溫柔,像對待一不小心就會融化的寶貝,捨不得磕碰到一星半點。

吻上去之後鄭銳霖才徹底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想他。他曾一遍又一遍的撫摸過照片上的唐浩初的臉,但摸一百遍也不如看真實的他一眼。

“浩浩,”鄭銳霖一邊輕吻一邊低喃,淺淡的話語在唇舌間時隱時現,似乎就連說話這點空隙都捨不得離開對方的唇瓣,“浩浩乖……”

唐浩初一直表現的很乖,乖到讓鄭銳霖想把他縮小了揣進懷裡帶回家藏起來。但鄭銳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二十出頭的不成熟的青年,所以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停止了,鄭銳霖甚至主動將緊抓著唐浩初的手鬆開,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轉移話題和情緒道:“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唐浩初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我也過得很好。”鄭銳霖的聲音顯然比以前更深沉也更有磁性了,所以在壓低的時候會有種說不出的悠遠,片刻後又喚:“浩浩……”

他聲音裡的悠遠感更重了,還帶著些欣慰的感覺,“你比以前高了點,氣質看上去也更成熟了,但相貌一點也沒變。”

唐浩初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看過你獲得國家表彰和國際醫學獎項的新聞,也聽說了你受邀去國外參加生物醫學研究的事,我為你感覺驕傲,——你一直都讓人感覺驕傲。”

“……嗯。”

“你現在比以前過得更好,對不對?”

“……嗯。”

鄭銳霖輕輕吸了口氣,突然再次轉移話題:“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去上學時走的路嗎?”

唐浩初抬頭看向了鄭銳霖,鄭銳霖的眼睛卻落在了某個虛空的地方,“那時候天很藍,陽光總是很明媚,清晨和你走在行人不多的街道上,聞著新鮮的空氣和沿街包子鋪的香味,聽著清脆的鳥鳴,摸摸從樹葉縫裡灑下的陽光,一整天都能愉悅起來。如今雖然也有過那種好天氣,可那樣好的陽光,竟再沒遇見過。”

唐浩初也從記憶裡翻出了那條路,雖然對它的印象並沒有那麼深,卻恍然間覺得自己似乎在鄭銳霖的描述中回到了那條路上,甚至恍惚以為自己看到了當年那個和他一起去學校的少年。

程昱的電話就是這時候來的。

不切時宜的鈴聲將所有氣氛打破,把人從那條前往校園的小路一下拉回現實。

程昱那邊其實已經有點醉了,否則也不會打這個電話,唐浩初自然沒有答應程昱的要求,——這邊的飯局還沒結束,院長和導師都沒走,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提前離席。

此刻是下午四點半,待唐浩初和鄭銳霖回包間的時候,眾人正開始第三輪勸酒,其中有兩個人似乎都喝得有點暈乎了,連不會喝酒的洪峰也喝了兩杯,所以飯局最終拖到了五點多才散。因為要去學校拿之前做的課題報告,唐浩初跟著學校的車一起回了學校,路上主動給程昱打了個電話,卻沒有打通。

他想了想,最終在拿到材料後打車去了程昱曾在電話裡說的地址。

是一間俱樂部,共兩層,底層大廳看上去跟那些普通酒吧沒什麼兩樣,有DJ放著喧鬧的音樂,一群或殺馬特或潮流時尚的年輕人在池子裡亂蹦亂跳,二樓看上去要更高階一些,但依舊免不了群魔亂舞。唐浩初是在侍應生的引路下從電梯上的樓,——才不過兩層就財大氣粗地安裝了電梯,還把電梯弄得跟五星級酒店一樣豪華,處處充滿了奢靡的氣質。

唐浩初身上的氣質和這裡明顯不搭,所以一出電梯就有好幾雙眼睛定在了他身上,其中也包括程昱的那群朋友。

其實他何止是和這間俱樂部不搭,和其他年紀相仿的同齡人也有很大不同。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衣黑褲,身姿修長又優雅,就像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可那種沉穩和清貴的氣質又是一般大學生完全比不了的。

唐浩初已經隱隱看到了角落裡程昱的背影,隨即穿過人流慢慢往他那邊走去,穩步走過來的姿勢顯得腿格外修長,氣質也比靜態更加出眾,幾乎讓程昱的那群朋友全看得愣了愣。他們以前曾經打趣程昱,說他怎麼就那麼喜歡一個同性,這麼多年來都死心不改,整日裡天沒黑就趕著回家,就算有應酬也時刻電話報備,每個節日一次不落地精心準備禮物,甚至藏著掖著不捨得讓人露臉,對方有那麼好嗎?

程昱一概回道你懂個屁。

他們現在約莫懂了。

以前打趣程昱時的那份調笑的心思也不自覺地收得乾乾淨淨,想著這也許就是高知人士特有的能力,能讓人看了心情就沉穩下來,甚至想附庸風雅地泡一杯茶,和他坐下來說一說話,或者只是靜靜地呆一會兒。待唐浩初走近了之後就怔愣得更加明顯,因為青年的相貌竟然絲毫不亞於他的氣質,眉目精緻到無可挑剔,只是表情端莊冷淡到沒有一絲溫度,像完美的冰雕。

這群人中,林封和許之續是多年前曾在程昱生日的時候見過唐浩初一面的,但其他更多的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所以這一愣就再也移不開眼了。而他們只顧著看唐浩初,卻忘了管喝醉的程昱。

程昱從被唐浩初再次拒絕後就開始喝悶酒,再加上有人刻意勸酒,喝得實在有點多。勸他喝酒的是一個穿夾克衫的男青年和穿白裙的女孩子,——白裙女孩的母親和程昱的母親是老同學,所以很早就認識程昱了,最近甚至有明著追求他的趨勢。夾克衫青年則是暗戀白裙女孩的人,也不知聽到他說了什麼,程昱猛然站起身,像頭發怒的獅子般抬拳朝對方砸去。

唐浩初還沒看過這樣兇戾的程昱,——穿著不需要打領帶的休閒西裝,脖子上卻打著去年生日時唐浩初送給他的領帶,臉上盡是酒氣醺出來的紅暈,就跟發酒瘋似的,似乎要衝上去和每個惹他不快的人通通幹一架。白裙女孩第一個拉住了程昱,然後也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一不小心真摔了,在唐浩初走到程昱身前的時候軟綿綿地倒在了程昱懷裡。

喝醉的人本來就站不穩,程昱一不留神也被她帶倒了,兩人以一個相當曖昧的姿勢齊齊摔在地上。林封第一個反應過來,忙轉身去拉程昱,甚至試圖盲羊補牢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唐浩初的視線,同時嚷嚷道:“哎呦程子,程總,程將軍,別鬧了,快醒醒神,看看誰來了……”

林封的嗓門本來就大,這麼一嚷嚷,程昱一下就醒神了不少,然後抬起頭,有些茫然和呆滯地看著居高臨下的唐浩初,剛才這麼兇狠的表情現在就像被針扎的皮球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漏氣似的蔫了,簡直讓其他人瞧得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