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的這具身體是是郭正業夫妻的骨肉,可是意識已經不是了,所以,心理負擔沒有那麼大,說道:“有句話,虎毒不食子,你動不動就是打,還不顧死活,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親爸?”
郭正業還沒有說話呢,郭母先說了:“峰兒,你胡說什麼呢,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說不是親生的?”
郭正業沒有想到郭峰會有這一說,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雖然身板還很瘦弱,沒有自己魁實,個頭和自己卻差不多的大兒子,眼睛裡沒有憤怒,只有冷靜,對,就是冷靜。
面對著這種冷靜,郭正業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腦子裡無故的冒出一句話:兒大不由爺。
可是,一直以來在家裡的霸道,讓他一時沒有辦法接受兒子的造反,強撐著說道:“你還敢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欠揍。”
郭峰說道:“我回來主要是看看你們,大家高高興興的過個團圓年,最多初五我就走。爸,就這幾天時間,咱們不吵行不行?”
郭正業倔強地說道:“不改了你的毛病,我寧願沒有你這個兒子。”
郭峰的身體是原來的身體,意識已經不是原來郭峰的意識了,不願意屈服與頑固的郭正業,沒有說什麼,掏了二百塊錢出來,放到母親的手上,說道:“媽,這是二百塊錢,你也不要捨不得花,看著給你和小林、夢蘭該買衣服了,買兩件衣服,沒有了你再給我說。我拿回來的那東西裡面,有一件給你的衣服,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回頭你試一試。”
郭母說道:“峰兒,你這是幹什麼?”
郭峰退後兩步,對著母親跪下,說道:“媽,過年了,我給你磕個頭。”
說著話,郭峰磕了一個頭,站起身扭頭就往外走,說了一句:“我走了。”
還沒有到門口,馮阿姨從外面進來了,說道:“郭峰,過年呀,你怎麼回來就和你爸吵?”
郭峰不理她,想從她的身旁出去,他母親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拉住他,哭著說道:“峰兒,你爸就是罵你幾句,大過年的,你也不能說走就走。”
在馮阿姨身後跟著的是鄰居郭大爺,平常也是喜歡管個家長裡短的,剛才在外面他和馮阿姨還有一些鄰居就聽到郭峰家裡吵吵嚷嚷的,就想進來勸架,被其他鄰居攔住了,說道:“老郭就是那脾氣,父子兩吵一會就沒事了。”
後來沒有了什麼動靜,馮阿姨好奇,藉著要勸架進來了,郭大爺也跟了進來,哪知道,一看郭峰要走,馮大爺就擺出了長者的架子,說道:“郭峰,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家裡是老大,怎麼回來就和你爸吵架?”
有了外人,郭正業的面子更下不來,揮著手臂喊道:“都別攔著,要走讓他走,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郭峰知道,在他父親這一代人的思想裡,父權思想還是很嚴重的,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改變的,他也不想當著外人的面再和父親爭吵,就輕輕掙脫母親拉住他的手,說道:“媽,你放心,我沒有事,這幾個月我都過來了,我能顧住我自己,你就不要操心了,過幾天我再回來看你。”
說完,從郭大爺身邊擠過去,郭大爺拉也拉不住。
看著郭峰走了,郭大爺說道:“正業,孩子都那麼大了,你就不能和他好好說,非要吵吵嚷嚷,這大過年的,一家人不能團圓,你高興了。”
雖然是鄰居,郭大爺為人不錯,鄰居們都知道他是個熱心腸,郭正業雖然粗魯,也不好對他發作,只能說道:“我怎麼沒有好好跟他說,他根本幾不聽。”
郭母抹著眼淚說道:“什麼好好說,沒有兩句,你不是罵就是打的,這大過年的,非要把他攆出去,這一家的日子你是不想過了,我也走,我跟峰兒過去,你一個人過吧。”
郭大爺訓道:“郭峰他媽,你跟著摻和什麼,讓他爺倆消消氣,明天就是三十,讓郭林去把他哥叫回來,什麼都不要說,一家人和和氣氣吃個團圓飯,事情就過去了。”
從家裡出來,郭峰知道現在去誰家都不合適,就又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一進院子,張大爺看見他,奇怪地說道:“郭峰,你不是回去過年嗎,怎麼又來了?”
郭峰知道張大爺沒有什麼壞心,而且這幾天自己去誰家都不合適,只能待在這裡,就說道:“我回去了,被我爸攆出來了。”
張大爺說道:“還是為工作的事情?”
郭峰點點頭說道:“是。”
張大爺說道:“過年呢,你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就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郭峰說道:“謝謝你,張大爺,你不用管我,我還有事情呢。”
大年三十,本來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郭峰因為和父親的矛盾,昨天回去後,又跑了出來。早上一直睡到快十點,起床洗漱完畢,待在屋裡沒有任何事情,不像以前那一世,可以看電視,或者上網。
空氣中瀰漫著張大爺家燉肉和油炸東西的香味,郭峰頭天晚上還有些沒有吃完的東西,胡亂墊吧一下,離開住處,漫無目的遊蕩著。
現在,郭峰也可以說是一個富豪,手裡有近七千塊錢,對於現在的人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他可是知道,後面經濟發展的速度,如果自己不能抓住機會,利用手裡這筆資金快速發展起來,很快這些錢就不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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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郭峰也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發展,自己沒有什麼長項,擁有上一世的一些記憶,知道大勢的走向,是自己最大的優勢,也是自己需要好好利用,在這一世成就一番事業本錢。
在他的記憶裡,也就是現在,鵬城市已經成了,到明年下半年,正式成為四個經濟特區。
郭峰就是準備利用這一年多的時間,儘可能多的掙上一筆錢,到那裡去發展。
郭峰知道,在九零年以前去鵬城的人,基本上都成了有錢人,至少在內地人眼裡是這樣的。
要掙到自己需要的錢,現在只能擺攤,個體經營還沒有放開,光明正大的經營還不行。擺攤是公開的秘密,只要上面不查,管理部門也只是過一段時間抓一下,其他時候都是放任自流的。
胡思亂想的郭峰,悠悠盪盪,不知不覺走到了中心廣場。在廣場的邊沿有幾個花壇,平常的時候,都有人坐在花壇沿休息。
今天是三十,大部分人都回家忙著過年,街上人很少。
有一個花壇邊上有兩個人坐在那裡,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在他的旁邊靠著一根柺杖,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愁眉苦臉的在吸菸。
郭峰也是無聊,有沒有地方去,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那個中年男人的旁邊,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看著街上不多的行人。
煙才抽了一半,郭峰感覺不對,扭頭看看,旁邊的那個中年男子低著頭,竟然在抹眼淚。
旁邊那個老者也發現了這一幕,向這邊湊了湊,用詢問看看郭峰。
郭峰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輕聲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難事了?”
不問還好,這一問,本來無聲落淚的男人,忍不住哭出了聲。
郭峰沒有在吭聲,扔掉菸蒂,摸出煙盒,掏了一支煙,向那老者遞去。
老者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抽菸,郭峰自己點上煙,兩人就這麼坐在那個男人的旁邊,誰也不吭聲。
過了大約四五分鍾,那個人止住了悲聲,掏出一個手帕,擦乾了眼淚,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這是實在沒有辦法,忍不住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