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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鄉村天王(227)

《嶽雲傳》的票房隨著春節假期的臨近, 一直處於大爆不了、小爆不去的狀態。

工作日每天輕輕鬆鬆擼過一個億, 遇上週末就會有一個爆發, 口碑卻仍舊處於一個持續發酵的過程中。過了小年之後, 不少提前回家的大學生和小白領開始帶著老家的父母親戚進電影院——隨著熒幕擴容,五六線城市新開不少影院, 觀影高峰期與春運同步。

岳雲每天不務正業只管幫著衣飛石修復玄池,每天暴漲的信仰還是硬生生地把他撐到徹底痊癒。

在痊癒之後, 又短短兩天時間,他的修為就回到了香火未斷絕之前的巔峰時代。

“羲和對吧?”

岳雲坐在擺滿臘梅和水仙的院子裡, 一邊吃碳烤肉, 一邊吹牛,“我能打八個。”

當初岳雲獨自迎戰羲和率領的近百修士與妖族, 慘勝之後灰溜溜逃到嶽王廟找親爹庇護, 倘若沒有謝茂幫他拍電影弄來暴漲的信仰,他得灰頭土臉沉寂五十一百年。

現在有了信仰加持,岳雲整個人如鳥槍換炮煥然一新,每天都牛批哄哄想去找以前的仇人麻煩。

——他可沒忘記當初隱盟幾大世家聯手斷絕了他家的香火,逼得他燒紙泡麵吃的悽慘。

正如他所說,如果沒有被斷了香火, 他一直處在巔峰時代,八個羲和也不夠他打。

之所以沒能順利去找人麻煩,不是因為嶽世子心存慈悲,念著馬上快過年了暫且放人一馬——他要有這份慈悲心,當初也不會剛和謝茂定了契約, 能夠親身北上之後,立馬就帶著毛絨絨去偷吃了仇人家的異獸珍禽洩憤。

主要是謝茂有事相托。

謝茂把謝約翰安排在京郊的四合院裡,從主食組調了一隊人看守,再請岳雲坐鎮。

老闆有事吩咐,岳雲義不容辭。

這幾天不止岳雲在京郊四合院守著,常燕飛、容舜也輪流值守。

——看(保)守(護)謝約翰畢竟是謝茂安排下來的私活兒,帶主食組出來守門,再從特事辦差遣小頭目太惹眼,乾脆就讓常燕飛和容舜來輪流帶隊。

謝茂和衣飛石最先來過一次,此後幾天,都在家裡認真培養感情。

衣飛石的玄池完成了重建,真元還得慢慢充盈修補,他當然不肯使用岳飛的信仰金光,每天不是跟著謝茂去虛擬遊戲裡浪,就是老老實實與謝茂雙修。

和凡人一聽就擠眉弄眼的陰陽合歡雙修法不同,衣飛石與謝茂的雙修很純潔,是道侶之間彼此指引、互相護法,一起進入玄而又玄的境界,保證彼此皆不入磨,皆不入迷的狀態。

修行本身就遠比肉|欲更讓人沉醉享受,二人在雙修時共同感受的愜意,實則遠比肉身交歡更美好。

謝茂與衣飛石的感情狀態,其實都不怎麼正常。謝茂曾被斬前塵,對衣飛石的感情也就是這半年慢慢養起來的,在習慣龐大的力量加持下,看起來很氣勢磅礴,實則根基淺薄。衣飛石則困於前世今生兩種記憶的迷惑之中,搖擺不定、心魔叢生。

雙修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二人不言不語,神魂親和,共同遨遊宇內,遍識天地萬物。

這是一種完全信任倚賴扶持的狀態,不需要猜忌對方的情緒,也不需要尷尬地思忖如何應付,兩人都得照著本性行事,誰也別敷衍誰。常常處於這種雙修狀態下,謝茂焦躁的脾氣越來越溫和,衣飛石也慢慢地舒展了眉目,至少,他不會再和謝茂提什麼“無地自容”的話了。

院子裡有花香,烤肉香氣,以及滿滿地歡笑聲。

因謝茂和衣飛石難得來一次,所有人興致都挺高,謝約翰也坐在院子裡烤東西吃。

衣飛石肯定陪在謝茂身邊,岳雲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常燕飛圍著容舜,滿口表弟我要吃這個,表弟我要吃那個,表弟五花肉烤好了嗎?表弟你喝酒不?表弟我想吃你的年糕……

——倘若不自己烤,謝約翰就沒得吃。

對謝大公子來說,這也是蠻新奇的體驗。滿院子的人,竟然誰都沒把他當一回事。

他在炭火上慢慢烤著一串玉米,幾串羊肉,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生活變得很慢。

岳雲在和常燕飛吹牛,謝約翰發現,他記憶中囂張桀驁的弟弟,這會兒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揣在身邊英俊男子的兜裡,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無賴與溫和。

謝茂眯著眼睛趴在衣飛石背上,懶洋洋地曬太陽,溫暖得似要睡著了。

待衣飛石手裡的羊肉串剛剛烤熟,火候到了,香氣四溢,謝茂也沒有睜開眼,揣在衣飛石兜裡的手伸出來,很自然地把烤串接住。他自己不吃,就這麼拿著喂衣飛石吃。

衣飛石騰出兩隻手,繼續烤爐上的東西——兩隻兔頭,兩份兒放在錫箔紙上滋滋作響的腦花兒。

謝茂手裡拿著鐵籤子烤串,和衣飛石配合得天衣無縫。好像他的手就是衣飛石的手。

常燕飛嘀咕:“狗糧!又撒狗糧!”

容舜最近沉浸在將要結婚做爸爸的喜悅中,春風得意且無比熱心,遞出兩串剛烤好的五花肉,問:“要不我給表哥介紹幾個女孩子?”

他知道常燕飛一心向道,不過,修道和結婚不衝突吧?看看先生和老師,兩邊不耽擱。

“女孩子有什麼用?你看我師父和師孃,這默契,必須是雙修了……”常燕飛咂咂嘴,吃得滿嘴流油,眼裡還充滿了豔羨,“人|妻易得,道侶難尋。仙道寂寞,祖師爺誠不欺我。”

嶽雲瞥他一眼:“你是雷法,修法相合的不少吧?”

“少倒是不少……大家沒有共同語言,怎麼一起修行?就比如你喜歡看韓劇,我喜歡看寶島鄉土劇——當然我並不喜歡看,打個比方哈——你覺得我們倆能一起度過漫長的修行歲月嗎?”常燕飛問。

“那你應該看看寶島鄉土劇。”岳雲認真地說,“我覺得《a》和《ynw》拍得真的不錯。”

常燕飛嘴角一僵,看了容舜一眼。

容舜正在賣力地烤串,渾身充滿了“別問我我不想討論”的彈幕。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岳雲的話題重點已順利從“能打八個羲和”成功轉移到了他目前籌拍的網劇上面。他開始滔滔不絕地向常燕飛講述他的劇本,他的表演經驗和拍攝經驗,並且熱情地邀請常燕飛來出演角色。

常燕飛幾次想打斷他,又覺得這位得罪不起,只好蹲在容舜身邊吧唧吧唧吃串。

“你來演,我給你一個男四號!”岳雲豪爽地拍板定下。

謝茂一邊喂衣飛石吃串,一邊趴在衣飛石背上禁不住笑。

自從《嶽雲傳》票房大賣之後,信仰源源不斷,用一句形容岳雲,那就是“徹底膨脹了”。

重新回到巔峰狀態的岳雲很有一種君臨天下將討不臣的意氣風發。須知道華夏人的信仰有時候非常有趣,除了真心敬佩某種德行之外,信仰也具有很多的功利性。百姓進廟燒香叩拜,甭管神龕上供著哪一位,總要求個風調雨順、心事順遂,再不濟,您保佑我全家身體健康、不遭橫禍也行。

神馬?保佑不了?不靈驗?滾犢子吧。皇帝拜不拜你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拜了。

廟裡得到的信仰與從電影中收穫的信仰截然不同。

——電影中收穫的信仰,實際上比廟裡得到的信仰更純粹無私,不含功利。

這種被無數人無條件支撐信仰的感覺,岳雲只在成神的初期感受過。

現在岳雲對拍攝網劇這事兒信心滿滿,堅決要用自己新寫的劇本,要按照自己的手法來拍攝。

就他新寫的網劇劇本,戲份多的常駐女演員就有六個,男二都排到八番開外,答應給常燕飛的男四號很可能就是被打臉的炮灰之一……

謝茂能怎麼辦?人家剛剛才幫自家心上人修好了玄池,別說拍個網劇,拍十個也得全力支持啊。

只是,拍了網劇也得有網站接盤。謝茂覺得,照嶽雲這麼搞下去,除了第二電影要貼錢之外,大概也只有容氏旗下的網站才能當這個接盤的冤大頭。

他將臉貼在衣飛石的背上,衣飛石只穿了件毛衣,體溫暖烘烘地與他應和著,繾綣溫存。

“應祥想把這劇賣出去,恐怕得找咱媽。”謝茂只能指望如今執掌容氏大權的宿貞了。

“我不,我要賣給獼猴桃!”岳雲立馬反對,“你們容家的樂星和喵喵站廣告太少了,完全不能體現我這部劇的價值!”

謝茂正色坐了起來:“那我得勤快點多賺些錢才行。賠本賺吆喝,砸鍋賣鐵也給你把劇賣到獼猴桃去。”這是個很直白的嘲諷,沒見過賣劇還要倒貼錢的。

岳雲也不生氣,樂呵呵地說:“不用你砸鍋賣鐵。你等著,我肯定給你賺大錢。”

常燕飛忍不住問:“老大,《嶽雲傳》是不是賺很多錢啊?今年分紅嗎?”

除了衣飛石之外,常燕飛目前是第一翻譯和第二電影的最大股東。謝茂從公司賬戶提錢的時候,也沒忘了常燕飛,按照佔股比例給他打了分紅款。僅靠著第一翻譯的營收,常燕飛的投資款就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取回,他也不知道如何投資,就把錢躺在銀行裡吃利息……

銀行裡躺著幾千萬,常燕飛的生活和從前沒有任何不同。依然蹭容舜的微信紅包,依然吃廉價外賣,作為修士,常燕飛的慾望特別少,錢對他來說不是必需品,更像是一種接近世俗生活的方式。

他努力地想要和普通人一樣在乎錢。

謝茂對身邊幾個小弟的修行狀況瞭如指掌,知道常燕飛不是真的缺錢,他也懶得多解釋,不是說票房多少,第二電影就能賺到多少錢。拋去製作電影的成本,前期的營銷發行費用,院線也要分賬。電影拍得成功,還得給劇組主創、主演們封紅包。

“賺不賺錢今年都分紅。你不是要找道侶一起生活嗎?整天到處蹭住像話嗎?特事辦是指望不上了,快讓石董給你報銷一套大別墅。”謝茂笑道。

衣飛石說:“這裡怎麼樣?”

謝約翰在暗中觀察謝茂,衣飛石也不動聲色地留心著謝約翰。

君上親緣淺,父兄皆禍害。

與謝約翰初見時,衣飛石就想把他從生死簿中一筆勾銷。只因不識天命,恐防倒果為因,又知道謝約翰去年夏天必然死於弒父不遂,他才放了謝約翰。哪曉得謝約翰沒能照既定的命數死在去年夏天。

謝茂對謝約翰並不真正信任,存了兩分提防之心。

衣飛石不同。他十二分地戒備著謝約翰。

君上被父親兄弟坑得太慘了。如果可以,衣飛石真希望君上和他一樣,沒有親人存在。

衣飛石很想拿出生死簿來,看看謝約翰如今的命數。可惜,他的玄池剛剛重建,修為不夠,無法重新進入輪迴大帝的角色。

謝約翰表現得毫無破綻。

他很有囚徒的自覺,安靜地住在謝茂安排的院子裡,不想著出門,也不和人攀談說話。他來時就沒有帶手機,也沒有任何和外界聯絡的方式。給什麼吃什麼,儘量作息規律,偶爾看看電視,曬曬太陽。

衣飛石故意說要把這間安置謝約翰的四合院送人,謝約翰也露出了一絲很合適的擔憂。沒有四合院棲身,等於失去來自謝茂和岳雲的庇護,他就得重新暴露在謝潤秋的淫威之下。

——他真如自己描述的那樣,是一個被父親逼得走投無路的可憐人?

也許是。

可他是謝茂的兄長。衣飛石就有理由相信,他很可能無意中把謝茂埋坑裡。

常燕飛抱住容舜:“我蹭表弟的房子住。表弟房子多。”

“不吃了?”謝茂在衣飛石耳邊問。

冬天各種食物都涼得很快,燒烤與火鍋因此大受歡迎。衣飛石接過謝茂手裡的鐵籤子,放在爐上重新加熱,說:“腦花烤好了。”

謝茂貼在衣飛石背上不想起身:“待會兒吃……”

一句話沒說完,門前啪地一聲悶響。

有人闖關。

“來了。”容舜瞬間就放下了手裡的烤串,利索地舉槍出門察看。

他如今有特事辦身份,持槍出任務時再不需要事先申請,事後也不需要寫無數報告材料,感覺非常爽。直接往外跑也是容舜的條件反射,在沒進特事辦時,容舜幹的都是安保工作,他更擅長保護人。突發狀況時,容舜分析情況非常快,院子裡這群人都不需要他保護,反倒是在外佈防的主食組比較危險。

——負責“看守”謝約翰的主食組更像是釣餌外香濃的血氣,負責讓謝約翰這塊釣餌更誘人。

岳雲把放在錫箔紙盒裡烤著的金湯肥牛吃了兩口,擦擦嘴,告訴衣飛石:“替我看著,別糊了。”兩次修復玄池的情分擱著,他和衣飛石的關係早已不是從前那樣假模假式地客氣。

衣飛石點點頭。

下一秒,岳雲就消失了。

“烤個饅頭吃吧?”謝茂看著蒸得巴掌大的圓饅頭,完全沒有遇襲的緊張,“灑一點鹽。”

衣飛石很懂得他的口味,取小刀把饅頭切成兩片,放在燒烤架上兩面烘脆,寥寥灑了幾顆鹽。隨後,他把烤好的腦花如同蘸醬一般,用餐刀抹在了饅頭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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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燕飛看得差點吐了,這是什麼鬼畜吃法?

偏偏謝茂非常滿意,兩口就吃了個風捲殘雲,不忘誇獎:“火候真好,小衣炙食天下第一。”

“老大,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吃頭的?我怎麼不知道?”常燕飛吃了一串雞胗壓壓驚。

若非衣飛石恢復記憶,只怕永遠都沒人知道謝茂愛吃各種腦袋。現在“恢復記憶”已經不再是謝茂和衣飛石之間的敏感點,衣飛石翻了翻正在炙烤的兔頭,謝茂則隨口回答:“前不久。在楮山。”

幾個完全不在狀態的人聊著天,剛跑出去的容舜又提著槍回來了。

他的槍已經關了保險,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開始烤串。

有正處於巔峰狀態、火力全開的岳雲在,根本不需要他和主食組出手。只要不是十大神器聯袂而至,或是來了三五個謝茂這樣等級的高手,岳雲收拾起對方來眼睛都不帶眨。

——他還跑出去幹什麼?不如跟先生和老師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謝約翰看著他們毫無緊張感地繼續烤肉喝酒,謝茂還能抱著衣飛石蹭來蹭去,徹底呆住了。

……外面有人準備來殺我誒?

……老頭子派的人來,肯定不會很好對付,你們就這種態度?

剛開始我以為你們這麼多人齊聚一堂,一定是收到情報,知道老頭子派了高手前來,今天必要惡戰一場,所以喝點酒吃點肉,鬆弛戰前緊張的情緒,以更好的姿態精神應戰。

——我錯了!原來你們真的是來燒烤的?!

岳雲回來時,他的錫箔肥牛並沒烤糊,正在火上鼓著咕嚕咕嚕的小泡泡。

衣飛石把要求照管的肥牛完璧歸趙,岳雲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繼續聊天:“剛才說到哪兒了?”

“雲哥,人呢?”容舜到底比較正常人,知道肉要吃,事要做。

“外面躺著呢。你不是帶了幾個小毛毛來?他們正在收拾。”嶽雲見桌上酒瓶子空了,給眾人開酒,“小冰箱裡是不是還有牛肉?”

“有一點,我去拿。”常燕飛認戒不吃牛肉,但他不介意拿牛肉給別人吃。

容舜又跑了出去。

沒多久,他神色凝重地進來,說:“先生,請您移步,這邊說話。”

謝茂知道今天會有事情發生,天人感應不是鬧著玩兒的,否則,他和衣飛石不會特意過來。

boss由嶽雲打,裝備讓容舜撿,謝茂過來不過是以防萬一。哪曉得還真讓他遇到了這麼個“萬一”,若非出了不能處理的狀況,以容舜的省心省事,絕不會過來打擾他和衣飛石約會。

謝茂起身時,順手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衣飛石身上。

他剛才一直趴在衣飛石背上,衣飛石不會覺得冷,現在他陡然起身離開,怕衣飛石受涼。

昨夜才下的雪沒能停住,雪化了就凍成了薄薄的冰,門外的地稍微打滑。

謝茂步履穩健,看著容舜全仗著身體平衡控步,想起他怎麼也學不會的山川咒術就頭痛。

怎麼就學不會呢?這應該是最適合容舜的功法。謝茂很信任自己的直覺,或說天人感應。他教衣飛石拾鬼術,衣飛石果然就是陰天子,容舜修習山川咒術也該水到渠成,怎麼就這麼難?

現在連主食組那八個跟著他的戰士都已經入了門,容舜還在門外打轉,謝茂也挺為難。

要不,換個功法試試?可是,除了山川咒術,謝茂想不出什麼功法與容舜相合。

“先生,這邊。”

容舜拉開一輛小型廂車的側門,裡面橫七豎八躺了十多個人的屍體。

謝茂上前檢視一番,說:“不是應祥的手筆。”

岳雲不會殺普通人。這些人身材彪悍、手上都帶著戰術手套,很可能是受訓過的戰士或者殺手,但他們不是修士。就算他們在岳雲面前殺人,只要不是侵略者,岳雲也只會控制住他們,不會下殺手。

甚至在某一段時間裡,連入侵者都只會被岳雲送回境外,不會擅殺。

容舜拉開一具屍體的領子,脖子已經斷了。

致命傷更佐證了殺人者不是岳雲的事實,岳雲殺人根本不會擰脖子,哪怕是修士,只要死在他手裡,通常驗屍的結果都是心梗或腦梗。

謝茂左右看了一眼,說:“人都殺光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一個躺在死人堆裡脖子彎曲著的屍體動了動,咔嚓一聲,脖子恢復原位。

容舜極其慚愧。他檢查過所有屍體,居然沒發現這人的偽裝。

這群死人全都戴著面罩,“復活”的屍體將面罩摘下,露出一張讓很多人都會覺得驚訝的臉。

“謝彪?”容舜也認識他。

謝彪是謝潤秋關係最好的兄弟之一,二人不止血緣近,年齡近,關係也很親近。

在謝潤秋偷渡到美國勉強站穩腳跟之後,他需要幫手,第一個被帶到美國的心腹就是堂弟謝彪。

謝彪在謝氏集團裡佔據著怎樣的位置呢?如果說謝潤秋是黑暗帝國的皇帝,謝彪就是當之無愧的實權派親王。在美國掌握著海族淨化技術的釀泉公司,其名義上的擁有者就是謝彪。

謝約翰去年帶著釀泉公司的技術入境,在華夏與容錦華展開密切合作。所有人都知道他代表的是謝潤秋,然而,在往來檔案上的簽名和印鑑上,釀泉公司都屬於謝彪。

因雙方的合作關係,容舜和謝彪見過面。在謝約翰消失的時間裡,謝彪代表釀泉公司的機會更多。

——就算謝潤秋想要清理門戶,派來的也應該是謝旭、謝榮昌,絕不可能是謝彪。

謝彪已經不是可以輕易涉險的身份了。

“我是‘鰩’。”

這是謝彪說的第一句話。

容舜沒聽懂。

謝茂手指在大腿上輕敲了一下,這就是潛伏在謝潤秋身邊,向他傳訊息示警的情報人員?

旋即,他聽見了謝彪說的第二句話:“代號‘鹹蜜糖’。”

……不是。

謝茂肯定,他在撒謊。

他不是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