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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兩界共主(218)

送走滿臉興奮的熊羆與炸雞精之後,

謝茂給衣飛石發了資訊,

讓他到修真大學來。

【有事商議,涉密。】

——你自己來就行了,別帶劉敘恩那個電燈泡。

在家待了一段時間之後,

謝茂又開始不耐煩了。他是天生活得獨,家庭生活偶爾為之挺開心,

時間久了就嫌麻煩。恰好溜號到修真大學“辦事”,

頓時花心散漫,只想躲在外邊逍遙快活。

衣飛石真以為出了什麼事,

收到訊息不到三分鐘就出現在校長辦公室。

謝茂正歪在沙發上,雙腳斜著茶几,

懶洋洋地看著窗外的樹景。

“先生。”衣飛石一時摸不清輕重,在他身邊站住。

“沒什麼事,

不想回去,想你了。”謝茂回頭看他,

雙眼帶了一絲繾綣情思。

衣飛石被他撩撥得有些心癢,卻也不免腹誹,

這才分開不到半個小時。怎麼就……想我了。低頭湊近謝茂唇邊偷了個吻,

面上不動聲色,

心裡又癢又甜。

“這麼瞧著樹影婆娑,景色不錯吧?”謝茂指了指窗戶。

衣飛石點點頭,心裡越發地甜。修真大學草創之時,

他和謝茂都費了不少力氣,

謝茂讚不絕口的樹景,

本就是衣飛石帶著種植系幾個學生規劃移植。雖沒有帶著他的真元靈氣,格局卻是他的手筆。

“你蹲在那裡瞧不見。”謝茂說。

衣飛石會意上前,就見謝茂坐了起來,給他挪了半個沙發位置來,讓他坐下。

直接坐下就必然背對窗景了。衣飛石才要側身,左腳鞋子被謝茂掏了一隻,回頭想看謝茂表情,謝茂又把他右腳鞋子脫了下來,扶著他的肩膀,讓他趴在沙發上,兩眼正對著窗景:“好看吧?”

衣飛石:“……”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汗流浹背之時,衣飛石伸手輕輕開啟了窗戶的條鎖,將玻璃窗推開一條小縫。

瞬間就有渾濁燥熱的氣息從裂縫中洶湧而入,衣飛石嗅著窗外真實燥熱的氣味,回手拉住謝茂的胳膊,讓他貼近自己:“先生……”

“嗯?”謝茂與他貼得很近,“好看嗎?”

“那樹是我帶著人去種的。”衣飛石聽著他的聲音,腦子裡嗡嗡地響,“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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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兩人認認真真觀賞樹景時,容天美在外敲門,一遍接一遍。

謝茂心想你們還有完沒完了,在家就不得安寧,每天這破事那破事,到了辦公室居然還不得安寧!這日子還能過嗎?一怒之下就要封了辦公室。

哪曉得就在下手的前一秒,聽見容天美挺尷尬地聲音說:“石副校長,您這位……”

劉敘恩就在外邊叫:“師父!”

謝茂氣得爆了句粗口,怒道:“鬼叫什麼?快滾!”

“……師父,我剛收到徐蓮師弟的訊息。”劉敘恩也是個狠人,撂下這句話之後不再叫門,“弟子先走一步。”

謝茂差點氣死。可這能怎麼辦呢?還能心平氣和地賞景嗎?

他隔牆生生將意圖遁走的劉敘恩捏了下來,扶衣飛石從沙發上下來,陰著臉不說話。

衣飛石更是臉色難看。

自從謝茂堅持舉辦結婚週年慶典,又有宿貞和容錦華飛入洞虛的事件,劉敘恩似是知道了謝茂對師父的容忍度極高,各色作派越來越肆無忌憚,但終歸還是守著一條底線。

——他已是半聖之尊,衣飛石也不能把他當無知稚子訓誡,提醒過兩次,劉敘恩都點頭說改。

就改成今天這樣荒唐的作派!實在太過冒犯。

才將門辦公室大門開啟,衣飛石就將劉敘恩提了進來,問道:“你有幾個腦袋?”

容天美強撐著鎮靜站在門口,咽了咽。

衣飛石也察覺到這一點,不欲嚇著這位堂妹,下一秒辦公室大門就關上了。

劉敘恩卻不看衣飛石,只看謝茂的臉色。謝茂陰著臉坐在一邊,面上帶著很明顯的不高興。不過,他不高興也沒吭聲,似乎在評估衣飛石的情緒——大約還在等師父的處置結果?

“師父為何震怒?”劉敘恩彷彿不解,“弟子來得不是時候麼?打擾師父了?”

衣飛石盯著他。

不過短短半秒,衣飛石就冷靜了下來:“無須試探。你若有徐蓮的訊息,即刻告訴我。”

劉敘恩才要反駁,衣飛石再次說:“阿敘,我說了,無須試探。”

正在生氣的謝茂聽出其中有貓膩,上前拽住劉敘恩的耳朵,將人腦袋砰砰拍了幾下,咬牙切齒地說:“你若是真憨也罷了,這麼橫衝直撞地‘試探’我與你師父,真當朕好脾氣!”

衣飛石就要跪下,謝茂扶他在一旁坐下,問劉敘恩:“快說!徐蓮給你什麼訊息?他還活著?”

劉敘恩竟還在遲疑之中。

衣飛石說:“你若不說,以後也不必說了。”

“師父,您知道弟子為何要慎重。”劉敘恩連忙哀求師父體諒。

“同樣的話我已經說了兩次,我今日再說第三次。你若有徐蓮的訊息,告訴我,我來處置。無須試探君上的心思。時至今日,你拿不準的事,我拿得準。我護得住徐蓮。”衣飛石說。

謝茂聽得心驚肉跳。什麼叫試探我的心思?什麼叫你護得住徐蓮?你和我難道不是一起的?

“我與徐蓮一直都有聯絡。”劉敘恩說。

衣飛石回想前事,問道:“你當初一路對君上窮追不放,用的座標是……真的徐蓮?”

這是衣飛石一直不肯細想的事情。

既然劉敘恩是真的,替他定位謝茂座標、幫他追殺謝茂的徐蓮,為什麼就一定會是假的?

無非是因為剖身長存的苦楚太恐怖,哪怕多一分鍾都是無窮無盡的煎熬,所以,衣飛石拒絕相信徐蓮甘願這麼做,也拒絕相信徐蓮一直在各個時間線上、各個真假世界之中,承受著剖身之苦。

他寧願相信徐蓮早就死了,替劉敘恩定位座標的徐蓮,只是蕩神擊世界裡的假徐蓮。

衣飛石也很心疼假徐蓮,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一旦終局,假的徐蓮就會隨之消失了,假徐蓮所承受的無窮無盡的痛苦也會同時終結。

現在劉敘恩告訴他,那個看上去就像個npc的徐蓮,是真徐蓮,就是他的小弟子。

“你都能活著,他……自然也能活下來……”衣飛石手都涼了半截,喃喃道。

見他臉色大變,劉敘恩也急了,連忙道:“此事不怪師父!他那時候本不該活下來,也絕不可能活下來!誰都不曾想過,也不敢去想!不是您一時不察錯過了他,是我和他都不願被您知道……師父,師父不要傷心……”

他勸不住,竟忍不住抬頭去看謝茂,滿眼焦急:君上,快勸勸我師父!

謝茂滿頭霧水,還有點未盡的火氣,偏偏衣飛石還上頭了,越看越暴躁,拿起一盤炸雞精留下的炸雞,一個一個狠狠地往劉敘恩頭上砸:“狗東西,狗東西!”

那炸雞塊已經徹底涼透,浸透了油,砸在劉敘恩頭上,一砸一朵油印,撲簌簌往下掉。

沒等他砸上三五塊,衣飛石已經反應過來。

砸著不痛不癢的,衣飛石也不好求情。一直到謝茂把一盤子炸雞砸光了,哐當一聲,將瓷盤子糊劉敘恩頭頂,衣飛石才說:“此時我回頭再和先生解釋……”

“此前咬死了不肯告訴我徐蓮怎麼死的,現在想起來了?”謝茂心頭也憋著氣,“你這大徒弟和小徒弟勾結了不知道幾千幾萬年,死活不說徐蓮在哪兒,早不早晚不晚的非要現在說,今兒是個什麼好日子呢?!”

劉敘恩咬牙道:“弟子知道再過些時日,天庭就要上線。”

“他和天庭上線扯得上關係?”謝茂問。

衣飛石微微闔眼。這是不忍面對的情緒。

“不一定扯得上關係。但弟子不敢賭。”劉敘恩縮在袖中的拳頭顫抖著,強自按捺著情緒,“求君上寬恕徐蓮,準弟子接他回家。”

謝茂早就和衣飛石談過要接徐蓮的事。

不過,那時候他和衣飛石都不知道徐蓮還活著,想的都是去另一條時間線上“偷”一個回來。

這也就不涉及徐蓮死亡的問題。衣飛石不想談,謝茂的好奇心也沒嚴重到一定要知道。

現在劉敘恩摔了個重磅出來,說徐蓮還活著,根據他的措辭,如金“苟活著”的徐蓮很可能會被即將上線的“天庭”制裁,那麼,他從前為何死去,為何死而復活,就是無法迴避的問題了。

“這是祈求寬恕的姿態?”謝茂並不樂意一直被擺弄。

“你來替他說項。若是將我說動了,他再輕輕鬆鬆歸來,磕頭說一句多謝。若是你說不動我,他盡可以繼續藏在暗處,反正我也找不到他。不管我是否允諾,他都立於不敗之地。”

“這樣的好事,我在外邊炮製對手倒是見過不少。沒見過這麼算計家中長輩的吧?”謝茂冷笑。

劉敘恩有些啞口無言,抬頭去看衣飛石的表情。

他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若是天庭晚一些上線,也不必這麼著急,可以慢慢看謝茂的態度。

現在常燕飛和黑貓失蹤,菩薩逼著找弟弟,謝茂也很不耐煩管各種庶務,一心一意要退休,衣飛石更是非常牽掛還在沉睡的君上……各方面大佬對天庭外掛的態度都是迫切需要,根本沒有暫緩一步的可能。

天庭外掛實際上就是謝茂或說君上治世意念的體現,若謝茂和君上都判定徐蓮當死,一旦天庭外掛上線,苟活在世的徐蓮馬上就會被天庭制裁。

所以,劉敘恩只能讓徐蓮早些迴歸。畢竟天庭外掛一旦上線,可不會在乎徐蓮躲在何處。

所幸就劉敘恩這幾日看來,君上對師父很是寵愛信任,就算君上知道了過往的一切,小師弟應該……也能活下來?

衣飛石聲音喑啞:“叫他回來。”

“請師父賜白骨筆一用。”劉敘恩說。

這讓衣飛石更受打擊。兩條時間線加起來,劉敘恩交還黃泉白骨筆給他已有大半年之久,若徐蓮來處與白骨筆有涉,他居然沒有察覺出來……總覺得愧對了“師父”二字。

劉敘恩拿出自己的生死冊,用白骨筆輕輕勾勒出一片山水,馬上就化作了現實。

畫偽成真!

謝茂是很討厭劉敘恩這神叨叨的勁兒,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回合徒弟pk是小衣勝了。他那幾個徒弟沒一個有這本事!我是不是也要去別的時間線上,把以前的徒弟都“偷”回來?

山水成真之後,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緩緩走來。

他先看了謝茂一眼,才走到衣飛石身邊跪下:“恩師長命安康。”

衣飛石抬手想要摸他頭頂,僵了片刻,半晌才輕輕地放在他柔軟的髮絲上:“……”竟說不出話來。

衣飛石從不是這麼兒女情長的人,對著徐蓮卻幾次失態,在蟲族世界看見了徐蓮遺留的一縷陰風,甚至痛苦得流淚嘔血。劉敘恩是他首徒大弟子,蕩神擊世界裡,劉敘恩弒君滅世,君上曾要“處決”劉敘恩,衣飛石也不曾表露出太痛苦的情緒——對兩個徒弟的態度,可謂天差地別。

謝茂將這個徐蓮上下看了幾遍,也沒看出很特殊的地方來。

除了特別虛弱之外。

“你怕天庭?”謝茂問。

徐蓮仰頭望著他,說:“弟子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