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賈元春聽到了當今的決定, 當場就淚奔了。
今年賈小妞十三歲, 她這個比賈小妞大了八歲的堂姐，轉過年就是二十二歲了。
離出宮的日子，過一天近一天。若不抓緊時間，她在宮裡的這些年除了耽誤了韶華就再沒旁的建樹了。
想到明年還有兩三個月便要嫁進皇家，成為十九皇子妃的賈小妞, 賈元春知道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她必須想辦法得到聖寵，然後想辦法讓父母體面的回京城。
沒有人知道當她聽說了父母狼狽離京的事情時，心中是多麼的悲憤。也沒人知道這個她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榮國府大姑娘, 讓她多麼的如鯁在喉。
太太和老太太都說大年初一出生的最有福氣，她一定要抓住機會，爬上去。
然而, 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 竟然還是沒有成功。
怎麼辦？
她不想去和番。
一帆風雨路三千，若真的去了高麗，今生怕是再無還朝之日。
想到這裡, 賈元春忍著剛剛的摔痛, 匍匐著爬到當今腳邊, 在當今又一次伸腳要踹的時候, 直接將當今的腳抱住了。
你怎麼可以嫌棄我？
我都沒有嫌棄你又老又瞎。
壓下心中的憤慨，賈元春張嘴便想對當今說自己她祖父可是對當今有救命之恩的。可惜, ‘聽說’了賈元春爬床事件的王嬪則是在貼身大宮女平兒的攙扶下，一臉怒火的走了進來。
“賈元春，你好不要臉。誰敢給你的熊心豹膽讓你在鳳藻宮裡做出這等事。”王熙鳳一張嘴就是一句嬌喝, 然後推開扶著她的平兒，“你是死人嗎，還不將她給我拉一邊去。”
那副吃醋又護食的樣子，就像怒放的玫瑰，絢麗奪目，讓人移不開視線。
當今本來還帶著幾分的怒火，也被王熙鳳這個樣子驚豔了。
肚子微微有些突起，王熙鳳為了好看，又換了高腰裙。銀紅色繡著孔雀尾羽，又點了珠翠裝飾裙襬的高腰裙，宮綿窄袖小上衣，還有一件當今今兒才賜下的狐狸皮的流蘇披肩。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
元春與王熙鳳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是兩人美的方向各不相同。本來還可以道一句梅蘭秋菊，各有所愛。只是元春現在的狼狽直接將她本身的那份美硬硬生減下去不少。
別說與特意打扮過的王熙鳳，就是跟王熙鳳身邊的大宮女平兒相比，都要失色幾分。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賈元春在王熙鳳進來後，便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她指著王熙鳳，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半夜三更，明顯打扮過的樣子，當誰是瞎子不成？
當今不喜歡見女人披散長髮，這一點隱晦的小病症王熙鳳進宮沒兩天便發現了。於是哪怕是日常睡覺，王熙鳳都會逼著自己養成將頭髮編成一根麻花辮側放在胸前。
此時王熙鳳頭上的那條麻花辮可一點凌亂的跡象都沒有呢。
男人看女人的時候，通常重點是先看她的臉，其次是身材，最後才是服裝和髮式。但女人則不同。
不同的洽洽相反，並且看得更仔細。
也因此在當今毫無所覺的時候，元春在王熙鳳進來的第一眼便發現了王熙鳳根本不像剛從床上起來的模樣。
而且...元春看了一眼平兒，心忖道，若王熙鳳真的睡著了，想必她也不會讓這種小事打擾到了自家主子的休息的吧。
沒懷孕卻按著懷孕的方法養身子，這對主僕裝得可真夠像的。
“陛下，王嬪娘娘欺君枉上，奴婢願將功贖罪。”賈元春甩開平兒拉著她的手，一個踉蹌就又跪到了當今面前，將王熙鳳如何收買鮑太醫，又如何與鮑太醫密謀假懷孕的事‘一五一十’的在當今面前說了。
當然這套說詞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另一邊聽賈元春這麼說，王熙鳳一副氣怒又一副看傻子的模樣，不屑的瞪了賈元春一眼，然後才嬌蠻的斜了當今一眼。
那一眼的風情，直接讓當今酥了骨頭。他感覺哪怕是不服藥，現在也能跟著王嬪大戰個幾回合。
元春此時已經什麼都顧不得，她就想著將王熙鳳拉下水，要麼當今看在她今天舉報有功的份上放她一馬，要麼大家一起倒黴。
哪成想王熙鳳早就防著她這一手呢。
就在一旬前，王熙鳳藉著給當今送補湯的名義，去了當今的御書房。
後宮女子經常會以各種名目給當今送湯送點心，有本事並且得寵的人，自是能夠送進去。
這已經是宮裡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因著王熙鳳進宮後，沒少使手段，去御書房的次數也不在少數，所以元春並沒有特別當回事。
再一個，王熙鳳既然防著她呢，又怎麼可能讓她訊息太靈通。
所以賈元春只知道王熙鳳又去御書房爭寵，卻不知道王熙鳳在御書房向當今撒了嬌。
她於生產上沒經驗，想要讓當今多請幾個人給她看看肚子。還想要讓當今陪著，給她壯壯膽子。
王熙鳳現在是當今的心肝肉，是新寵，又懷了身孕，有可能會誕下他最後一個孩子，王熙鳳想要求御醫把個脈什麼的，於當今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於是當今便派人去太醫院招了兩名太醫，一名御醫給王熙鳳會診。這一番會診，除了證實了王熙鳳確實有身孕外，便是王熙鳳這一胎胎氣有些弱。
腹中胎兒脈搏弱什麼的，王熙鳳早就知道。她來這一出的目的，也不過是求個證據罷了。
於是王熙鳳這一次的御書房之行，不但達到了目的還得了當今不少的賞賜。
在當今看來，王熙鳳這一胎之所以這麼弱，除了母體年紀太小外，便是他的年紀太大，房事上又是服了藥，他服了壯陽的藥才有了這個孩子，孩子的身體能跟正常生的孩子一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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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能了。
所以也越發的憐惜王熙鳳。
當今直接讓內務府提了王熙鳳的份例，讓她直接從嬪的份例跨到了妃的份例。已經許諾，只要王熙鳳生下孩子，便封她為妃。
這個結果王熙鳳自然是滿意的。於是自那日起，王熙鳳便開始著手收拾賈元春了。
她不想留著這個天天問她準備哪天‘流產’的晦氣女人過年了。
若她這肚子是假的，她也許還不會那麼生氣。但問題是這肚子卻是真的。
哪怕是用秘藥求來的，那也是她的崽。
當今年歲那麼大了，正常懷上孩子的可能越發的小了。說不準這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了，賈元春不盼著自己好，竟然天天說這種晦氣話，不收拾她，她都愧姓王。
別說什麼表姐妹，就是親姐妹這個時候打感情牌都不好使了。
下定決心要好好的收拾一頓賈元春後，王熙鳳便裝做對賈元春放鬆了警惕。
然而，自以為得逞的賈元春卻又一次敗北了。
當今是真的好奇賈家到底是怎麼教養姑娘的？
堂姐這副樣子，不會影響到堂妹嗎？
要是他那未來的兒媳婦也對著兒子來一句‘殿下，您就從了我吧’，他估計吃飯都會噁心的吐出來了。
不過想到自家兒子那眼巴巴的盼著婚期的模樣，當今又覺得說不定這還是那小倆口子間的小情趣。
就在當今愣神之即，賈元春的狀也告完了。王熙鳳雙手抱著當今的一隻胳膊，看向賈元春，一副驕傲又張揚的模樣。
“一個鮑太醫算什麼，整個太醫院都是本宮的人。本宮連內務府都收買了，就等著生產的時候，若是生個閨女，就讓產婆換成了皇子嘞。”
當今聞言用手點了點王熙鳳的額頭，沒好氣的說道，“這也是能胡說的。”
早前當今在王熙鳳懷孕的時候，便極力的盼著她這一胎能是個兒子。
只自從御醫看過以後，當今倒也不奢求了。只盼著這一胎能平平安安的生出來，健健康康的長大。
賈代善精的像猴子，又狡猾似狐，他退下來的及時，又沒參與奪嫡站隊。當今對賈代善的印象一直非常不錯。
只是這份因著賈代善而想要善待賈元春的心思，卻要被她一點一點磨光了。
若是之前當今還想要留賈元春一命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對賈元春起了殺心。只是直接殺了賈元春......
不，不，那太便宜她了。
想到隔三差五不打一頓就一身賤皮子的高麗，當今眯了眯眼，最後仍是決定放過賈元春，對她進來最後一次的廢物利用。
“著人看好她。”
當今吩咐了這麼一句後，便攬著還在‘生氣’‘吃醋’的王熙鳳離開了這間寢殿。
賈元春見到相攜離開的當今和王熙鳳，瞬間攤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
“當今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話，怎麼會這樣？”
平兒就站在賈元春身側，見賈元春失神的喃喃自語，心中一點都不同情她。
害人終害已。
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太監連忙上前將癱軟在地的賈元春拖出了這間寢殿。
賈元春的身份可不配呆在這裡過夜。
當今這一晚上抱著王熙鳳就是一陣哄，做了不少許諾後，這才讓王熙鳳破啼而笑。
當今看著寵妃終於雨過天晴了，暗暗的吐出一口氣。
搖搖頭，當今都覺得自己也是個賤皮子，後宮那麼多溫柔賢惠小意可人的，他還就吃王嬪又醋又潑辣的性子。
當今一定不知道他這麼想的時候，臉上那笑容有多甜蜜。
他這一副甜蜜的負擔模樣，這兩年宮裡人差不多都見識過了。
上了年紀的嬪妃一邊心酸，一邊心裡暗爽。有的時候見當今被王熙鳳折騰狠了，還會來一句‘活該’。
宮裡的眾人對於王熙鳳得寵以及有孕，或是將來產下健康的皇子，現階段都持觀望態度。
年紀小，後進宮的也許看到王熙鳳得寵有孕，還覺得未來有希望。但是上了年紀的，包括皇后在內的高階嬪妃們，則只是笑著看他們玩老夫少妻的花槍。
至於防備？
呵呵，沒那個必要。
就算是她們不動手，那孩子能不能平安活到生產都還不一定呢。就算是平安生產了，那孩子是男是女又是五五開的機率。
若...真是個皇子，嘖，這皇宮，讓一個人死的毫無痕跡，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尤其是從母親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可比在母親肚子裡更容易讓人下手。
有的時候，這些有兒子的嬪妃還會暢想著，若是當今的老來子沒了，當今會不會傷心的一病不起，然後一命嗚呼？
那就太讓人期待了~
話說除了禮部前一晚知道了訊息，其他的朝中大臣在第二日聽到當今這道旨意的時候都有那麼一刻的懵逼。
高麗與他們天.朝隔著大海，就那彈丸小島也值得當今如此安排？
還有這賈元春，誰呀？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封了她做縣君？一聽這個姓便知道不是宗氏了。
“陛下，那高麗番主今年不過七歲，不知這位賈縣君今年貴庚？”一位大臣突然想到了榮國府多年前進宮的那位孫女，好像便是這個名字。
若真是她，那這年紀怕是不少了。
當今聞言一怔，臉上又升起了一抹讓人不禁打寒顫的笑，陰冷陰冷的，“那就先嫁過去當媽。”反正等人到了高麗就會傳出死訊，然後天.朝就有了收拾惡鄰的理由...賈元春的所有價值也就用盡了，那些事就不重要了。
眾人：......
聖旨一下到榮國府，賈代善便明白了當今的意思，瞬間便彷彿老了幾歲。
哪怕他再氣元春不聽話，再惱她自甘墮落，那也是從小看到大的親孫女。
作為祖父，他總是盼著她好的。
雖然他偏疼了心肝，可對其他孫子也是用心呵護。
“老大家的，想辦法查一查元春在宮裡又幹了什麼蠢事。”當今都已經答應臘月封筆的時候，給元春指門好親事，然後年前就放元春回府備嫁，趕在二月初將親事辦了。現在出爾反爾必是元春在宮裡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晉氏聞言點頭，也不遲疑的轉身去辦。
她也想知道元春幹了什麼，會不會遷累家裡。
因為有天使傳聖旨，所以賈家兩房的人都聚集在賈璉現在居住的榮國府正院裡。一時天使走了，所有人仍是都等在正房裡不敢言語也不敢離開。
這一道聖旨於賈家來說是福是禍尚未可知，眾人心中惦記誰都不敢走。賈代善對晉氏的吩咐，他們都聽到了，然而就是聽到了才更加的擔心。
探春的眼界此時已經跟不上了，不過她畢竟是探春，應有的聰慧一點也不少。聽到嫡姐成了縣君，不日就要番高麗，探春本能的想到了她能在這裡得到什麼好處。
有個縣君的嫡姐，好像也能漲一漲她的身價。
賈小妞與惜春牽著手站在一起，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時不時的掃向探春。
這草蛋的紅樓，就不能走點主線嗎？
除了當年坑寶玉以及讓人捎信給甄士隱外，其他的事情，都改得面目全非。
熟知原著什麼的，還不如去看看她的嫁妝單子呢。
賈小妞這麼想的時候，水源又親自來給賈小妞送給她準備的嫁妝了。
木有看錯，就是嫁妝。
水源聽人說，女人嫁妝少了會被婆家瞧不起，也會被妯娌比下去。水源想到他媳婦沒了親媽，雖然他表姐為人也大氣，但是嫁妝必是中規中矩，沒啥出彩的地方。
嫁妝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底氣，水源覺得他不能讓他媳婦輸在起跑線上。
於是，自從那日聽了這話後，便特別積極的給賈小妞置辦嫁妝。
旁人拿此事取笑他，他便覺得旁人傻了吧唧的。
媳婦的嫁妝不過是從他手裡送到她孃家走一遍，將來還會由著他媳婦帶回他們的家，他媳婦都是他的了，他還不會算這筆帳？
他的都給他媳婦，他媳婦的不也都是他的？
切，他又不傻。
以水源攬財的能力，輕輕鬆鬆就能給賈小妞置辦出幾副全套的十里紅妝。
但水源在面對他媳婦的時候，從來都是精益求精的心態。於是送過來的東西，當真是無精不齊，精品中的精品。
不過也正是因為婚期什麼的都定下來了，又要討論嫁妝，水源最近又時常的會以送東西為理由跑到榮國府見媳婦了。
當然了，經一事長一智，水源至少知道了要低調行事，再不給他媳婦惹麻煩。
聽到下人通報說十九皇子來了，賈代善看了一眼賈小妞，朝她揮了揮手。
賈小妞見此，彎腰行了一禮，便退出了堂屋。
回到自己的院子，賈小妞見到站在院子裡的旺財，朝他笑了笑。
旺財連忙給賈小妞行禮，又搶了小丫頭的活計給賈小妞掀開了門簾子。
“稀客呀，棚壁生灰？”
水源貪婪的看著賈小妞笑盈盈的臉頰，“蓬蓽生輝。”
讀起來不是都一樣。
人類就會將簡單的事情往複雜上整。
在水源期待的視線下，賈小妞只得將水源今兒帶來的東西仔細的看了一遍，看過後又例行的誇了他幾句，水源這才滿意的讓人抬下去。
“咱們成親，需要在宮裡住上三個月。之後才能出宮建府。你那幾房陪房進不得宮，便讓他們先去皇子府吧。”
賈小妞點頭，然後對著水源掰手指，“我奶孃還有晴雯，豆芽豆苗是要跟著我進宮的。萬全杜生便和鴛鴦他們去府邸。”
其實鴛鴦現在已經不能再叫鴛鴦了。
她是賈小妞的陪房，眼瞧著賈小妞就要出門子了，所以鴛鴦月初的時候也已經回家完婚去了。只等著過了正月十五再回來上值。
因為賈小妞給鴛鴦放的婚假太長，又因為鴛鴦出去時賈小妞那句‘你可算是嫁出去了’的話，一度讓人以為賈小妞並不怎麼喜歡鴛鴦呢。
不過眾人看著賈小妞這個主子給鴛鴦的賞賜後，又都閉了嘴。
這不喜歡的丫頭都可以這般慷慨了，那要是喜歡的，那得什麼樣呀？
“嫁妝要成親前一天抬過去。我想了一下，就將嫁妝先都抬到皇子府。等到晚上下鑰前，將用得到的抬進宮。”這樣將來出宮的時候也省事。
“嗯，都行。”賈小妞滿不在意的點頭，哪怕是做了十幾年的人類，賈小妞仍是想不明白人類配種前怎麼會這麼麻煩。
打一架，贏了就直接上。等懷了卵，就將公魚打跑，省得公魚吃掉剛剛出生的卵。
摸了摸耳朵，賈小妞發現人類真心挺會想像的。
小蝌蚪找媽媽？
在魚的記憶和傳承裡，還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人類能夠統治地球，果然是有道理的。
瞎話說得如此逼真，也沒誰了。
還什麼婚禮，你特麼見過動物世界舉行婚禮的嗎？
這要是婚禮上來個大牲口，都能一窩端了。
想到這裡，賈小妞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賈小妞記得上輩子還是魚的時候，她聽說過一則新聞，說是某個非法組織竟然還會開年會什麼的，然後被警察叔叔給下了餃子。
水源身靠椅子，眼角都帶著溫柔，“又笑什麼呢？”
賈小妞回神，雙手捧著臉，“就要嫁給你了，高興唄。”
只一句話，就將水源弄了個大紅臉。
想要說她一句不矜持，又捨不得。
想要看她又有些個不好意思，可轉頭時，又捨不得。
一時，水源臉紅紅的看著賈小妞，眼裡的愛戀彷彿都要裝不下了。
晴雯在一旁撇了撇嘴，非常不屑。
她都聽出來這是姑娘的隨口玩笑話，這皇子可真夠傻的。
少時，水源看了一眼時辰，有些不捨的站起身。
“有什麼想要的，想玩的，都叫萬全他們來回我。哪怕我一時沒有，總能找到門路給你弄來。”頓了頓，水源又叮囑她，“海魚幹少吃一些，我聽說吃多了太鹹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呢。”
娘，我知道了。
乖巧的點頭，賈小妞又讓人捧了個匣子給水源。
最近在繡嫁妝裡的小物件，賈小妞便沒浪費時間的給水源也繡了些東西。水源接過來開啟，然後嘴角便抽了抽，他媳婦繡的是這是啥？
他都沒看出來，怎麼誇媳婦。
看著一臉期待等著誇獎的媳婦，水源的笑容有些個不自然，“怪精緻的，又費了不少神吧。我記得你身邊的那個丫頭就特別擅長針線，你有什麼要繡的，只讓她來做。繡多了壞眼睛，以後不許再繡了。等那丫頭繡瞎了眼睛，我再給你挑好的使。”
晴雯：未來的姑爺對她太不友好了，腫麼破？
......
元春的事情畢竟屬於後宮辛秘，賈小妞沒想起來要問水源。晉氏也是查了許久才查出一點眉目，只是確切的就不知道了。賈代善聽說了，也只是長嘆一口氣，吩咐柳郡下去安排不提。
臘月各家都忙，過完年也是如此。元春這件事情，除了賈代善與賈珠放在了心上難過了幾天後，其他人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等到了除夕，賈代善也將此事拋到腦後，帶著兒孫們高高興興的過了一個熱鬧年。
正月初二出嫁的閨女回孃家，賈敏帶著相公和兒女都回了榮國府。
這個時候，賈代善又想起了單獨立夥的史湘雲姐弟，便又派了人去將她們姐弟接過來小住。
一時榮國府裡倒熱鬧了不少。
雖然要注意男女大防，但過年的時候有長輩在場，這些事情倒是都可以通融一下。
於是這一日榮國府裡請了戲班子來唱戲，榮國府的第三代和唯一的第四代賈蘭都聚到了一起，除了賈家的，還有林家的，薛家的，以及史家的姐弟，一時熱鬧極了。
看著賈璉小聲的與黛玉說話，時不時的給黛玉遞茶遞果子，又見寶玉也會跑到黛玉跟前說些話，然後又轉身和史湘雲不知道說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晉氏抿著嘴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不考慮寶玉，在黛玉和寶釵之間，如果賈璉是自己親生的，寶釵做兒媳婦更得晉氏滿意。但賈璉並非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麼晉氏更傾向黛玉做賈璉的妻子，她便宜的兒媳婦。
黛玉聰穎純真，善良淡薄，口角伶俐卻並非心胸狹隘之人。有著文人的清高自許，以及對於那些髒汙手段的不屑於顧。入京城的時候堪堪六歲，此時雖然不及十歲，卻被教養的極好。
然而她的這種教養與寶釵的卻又是另一個種。
兩個都是好姑娘，她卻更喜歡自己兒子的嫡親嫂子是黛玉這種性子的......
其實晉氏這麼想無可厚非，就是賈小妞這裡，如果讓她選這二人誰來做她的親嫂子，那她也會選擇黛玉。
至少黛玉乾淨通透，在你需要幫忙時，在力所能及的時候一定不會因為某些顧忌，在是否要明擇保身中猶豫......
原著中的寶釵，對金釧之死的冷漠，對黛玉下意識的陷害，以及......
也正是因為原著中的寶釵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哪怕是再欣賞現在的薛寶釵，玩得再好，她也不敢真的放心的傾心相交。
這一點，寶釵自然是感受到了。但寶釵卻並不知道賈小妞是因為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的情節而防備她。她只以為她是後來的，與賈家姑娘實際上並沒有任何的血緣親情這才會帶著幾分生疏。
“寶丫頭到我這來。”寶釵正看著惜春與賈小妞說什麼顏色的衣裙入畫最美時，晉氏笑著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