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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這是個反向套路

託出生環境的福,鈴木園子的人生軌跡一直十分簡單。

她的日常簡單概括一下,就是:開心的生活,出現問題,解決問題,繼續開心的生活。

具體到十四歲家長不|孕|不|育之後,就是:選擇相親物件、相親失敗、繼續選擇相親物件、繼續失敗。

現在,老天給她失敗的相親日常指出了一條坦蕩的明路。

——把你的物件換成女的。

相親失敗的問題雖然找到了解決方法,但執行起來,還需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壓力。

鈴木史郎的意思很簡單,她最後喜歡男的喜歡女的都無所謂,但無論如何,相(學)親(習)是要繼續下去的,哪怕相一個壞一個,好歹要努力到自己業務水平能畢業才行。

鈴木朋子就更簡單了。

她雖然不信鬼神,但前文有提,她的主要目的是找個合法勞工幫園子幹活,確保她的小女兒不會智障復發。

這個勞工幹不幹老公的活,無所謂。

所以他是男是女同樣無所謂,了不起就代孕嘛!

靜江那段時間找了不少技術水平世界一流的代孕機構,想生個孩子多大點事啊!

反正她女兒又沒有死精子!

至於大伯鈴木次郎吉……

鈴木次郎吉雖然對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早前他本身其實有個十分心水的物件,但因為各種原因,沒法招進門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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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第二順眼的宗象禮司還莫名其妙的跑了,所以剩下的那些個人裡,他覺得園子想娶誰他都沒意見。

男的女的……不也就那麼回事嗎!

所以對現在的鈴木家來、不,對鈴木園子來說,首要的問題,是想辦法讓自己喜歡上女孩子。

在發現自己對絕大多數少女完全沒有耐心的情況下,園子把這個問題進一步簡化了。

——先想辦法愛上小蘭再說!

具體操作過程不是很好掌握,小蘭明確的拒絕就不說了,她甚至根本不相信園子喜歡她!

但說句實話,園子本人都不確定自己心裡,到底有沒有和小蘭真的那啥一下的勇氣。

果然世事多艱吶……

鈴木園子猶豫了好幾晚,在依舊不確定自己到底喜沒喜歡上小蘭的情況下,給自己經驗豐富的前前前前前任未婚夫、兼長期網友西門總二郎先生打了個電話。

同一時間,在城市另一邊的英德學院內,正好是午休的時間。

熙熙攘攘的餐廳裡瀰漫著悠長而不雜亂的香氣,牧野杉菜心累的拖著轉學生三條櫻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個避開人群的角落坐好,再三深呼吸後,終於成功的把心裡豐沛的吐槽慾望壓了下去。

——好賴都在這學校上了,哪怕全學校的人在她眼裡都跟神經病一樣,為了英德的畢業證,也要忍住!

她看向對面小心翼翼的女孩子,感慨萬千的開啟了便當盒,所幸這群神經病裡,終於有了個正常人。

三條櫻子長得很好看,是那種精緻的像人偶娃娃一樣、還帶著些羞怯和靦腆的好看。

杉菜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天生的膽怯,才讓她和那些氣勢凌人的大小姐有所不同,但說實話,在這麼個神經病的學校上學,能遇見個可以交流的正常人就不錯了,追究她正常的原因是天生脾氣好還是膽子小……有意義嗎?

其實有的。

三條櫻子在一頓飯結束的那麼一小會兒功夫裡,撞了道明寺司一身的菜湯,然後突然就跟嚇軟了腳一樣,默默流起了眼淚。

等牧野杉菜下意識擋在她面前,直面這個學校裡的神經病之首、做出了和自己一貫“為了畢業證低調不惹事”的準則截然不同的行為時,她後知後覺的想到——其實是有的。

因為這個叫三條的女孩,在對待她的時候,確實有那麼點能感到的真心存在,所以在三條櫻子慫的只會哭的時候,她這不就送上門來替死了嗎?

騎虎難下,牧野杉菜艱難的頂住了。

餐廳內的吵嚷聲瞬間停滯了下來,連空氣中的濃香也似有似無的頓在了一角,道明寺挑起嘴角惡意滿滿的冷笑了一聲,室內的空氣才在微妙的氛圍下再次開始流動。

滿場的學生都處在一種扭曲又壓抑的期待下,靜靜的等著他做點什麼。

道明寺拿起了桌上的餐盤。

道明寺將殘羹剩飯舉在了挑釁者的頭上!

道明寺的手腕馬上就要歪了!

然而在醬汁將要落在杉菜頭髮上的這千鈞一髮之際,室內突然傳來的輕柔的樂聲。

有人手機響了。

隨著道明寺眼神兇惡的一轉頭,本就壓抑的室內空氣瞬間稀薄的讓人窒息,西門總二郎懶洋洋的靠在樓梯口的扶手上,面色從容的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了閃個不停的手機。

一見西門看到螢幕時,嘴角輕輕勾起的笑容,美作玲就頭疼的直想趕緊一榔頭把他砸清醒。

啊,又來了。

美作玲嘖的一聲甩掉了手上的包:講道理,鈴木家這個女人的手段也太高杆了吧?

婚約是兩個人要結婚的事,但婚約一解,就代表倆人沒關係好了好嗎?

再兩廂安好,那說的也是財團之間,了不起合作計劃裡多讓點利,誰家掰了的未婚夫妻還當朋友呢?

兩不相見就好了,有事沒事就找點存在感,是生怕西門把她忘了嗎?

想到這裡他就更生氣了,鈴木家招贅的事情也不算小,那女人自己都還一個又一個的相著未婚夫呢,這邊無形無相的吊著西門……

她是真當西門以後就不需要為了家族娶妻了嗎?

面對道明寺脾氣發到一半被打斷,惡狠狠的彷彿要咬人的眼神,西門總二郎慢條斯理的接通了電話,聲音溫和的一如既往。

他連問候都省了,接通後便耐心的問:“園子找我有事嗎?”

美作玲臉上出現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哦,”細膩好聽的男聲無視了卡幀一般的餐廳場景,自顧自的對話筒另一邊反問說:“問我喜歡上女孩子是什麼感覺?”

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西門總二郎站在樓梯口調整個了舒服的姿勢靠住,好笑的反問:“現在才問這個不會有點晚嗎?我看你之前發來的照片,以為你都準備和那位小蘭小姐結婚了呢。”

電話裡,為情苦惱著的鈴木園子撲通一下趴進了枕頭堆裡。

【讓我和小蘭結婚,我肯定是沒意見的,但前提是我得先確定我喜不喜歡她啊,如果確定了我不喜歡她,那我就要努力學習喜歡上她的方法才行啊!】

鈴木園子的聲音充斥著直白的認真和苦惱:【我要是不喜歡小蘭卻娶了她,那明明結了婚卻得不到另一半的愛,對小蘭來說多不公平啊!】

西門總二郎神色不變的聽著,心說當時你怎麼不想想對我公不公平呢,你不是還要跟我合作愉快呢嗎?

當然,這話他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鈴木園子這個人的腦子裡,有兩套獨立執行的邏輯,西門但凡敢這麼問,她就能毫無愧疚的頂回來,說【你和她不一樣】啊,說【聯姻入贅同娶小蘭不是一個性質】啊,說【我們本來就是合作,但我和小蘭之間有情誼】啊等等等等。

這都不用她開口,西門聽著她抱怨的功夫,自己都能腦補完了。

臨掛電話之前,西門總二郎好脾氣的跟她約了個時間,說抽空見個面細說,他想辦法給她點指導,無論如何,都會幫她變成一個合格的姬佬的。

聽著他輕聲細語的哄完了人,美作玲覺得他簡直有病。

道明寺叫這一打岔,好不容易想起自己剛才準備發的脾氣,調整好表情,準備再找碗剩菜,去潑那個討人厭的庶民。

沒等他挑著個順眼的碗,那邊廂,徹底被氣到腦殼疼的美作玲發火了。

“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他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欄杆上,恨鐵不成鋼的對上了西門的眼睛:“她是只有有事了才知道打電話嗎?我記得前一陣子她和鳳家才掰了,等身邊沒人繞著她轉了,她就想起來找你了是吧?”

要美作玲說,感情這種東西哪有多久的保質期,年紀小的時候雖然容易當真,但真要沒頭沒尾的散了,時間一長也就忘了,但鈴木家那個女兒……她……

她真是從來都不肯放過西門一個人呆著。

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尋個藉口找他一次——你說這也見不了面,你還一個勁的跟人家說你自己怎麼怎麼了,不是故意扯著人家惦記你呢嗎?

而且一跟未婚夫掰就約西門,這都第幾次了!?

在英德這個神經病齊聚的學校裡,道明寺司的威懾力首屈一指,但論可怕程度,美作玲才是最出類拔萃的那個。

他們家畢竟是正港黑|社|會,持槍打劫賣軍火的那種大黑手。

你跟財團作對,最多是被權勢碾壓的活不下去,掙扎無果自殺算了,但你跟黑|社|會作對,那就純粹掙扎都不要掙扎了,乾脆一家子在東京灣喝水泥大團圓好了。

從美作玲踢了桌子開始,餐廳裡的人就陸陸續續的開始往外跑,沒一會兒大廳就空了起來,三條櫻子的哭聲都收住了。

杉菜本來也想跑的,她還挺慶幸: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這四個神經病要是聚眾打一架,她今天逞的這次英雄,說不定就能被蓋過去。

畢竟她還想要英德的畢業證呢。

可惜站的離道明寺太近,她一動,這個大少爺的注意力說不定就會轉回來,沒等她找到合適的落跑時機,靠在扶手上不動如山的西門總二郎突然打了個哈氣。

“我說過,”他回視美作:“園子沒那個腦子的。”

“……無意識的不是更可怕嗎?”

美作一撇嘴:“因為不自覺,做了討人厭的事情,你反而還不能指責她什麼。”

“倒也是,”西門想了想,將眼神移到了道明寺身上,意味不明的感嘆說:“雖然就段數來,兩個人說屬於一個水平,但要是園子的性格也能像阿司一樣,那才好了呢。”

道明寺司一時半會兒沒聽懂他在感嘆什麼。

而牧野杉菜作為唯二可能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在死活找不到出門時機的情況下,只能使勁撐著彷彿要摔倒的三條櫻子,被迫聽了一堆她根本不關心的事情。

話說什麼叫性格和道明寺一樣就好了?

希望一個女孩子的性格和道明寺一樣……

那是和她有多大仇?

果然,下一秒,雖然依舊沒聽懂、但卻被看毛了的道明寺一腳踢翻了椅子,氣勢凜然的警告他:“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除了三條櫻子嚇到發抖,剩下的三個人明顯沒把他生氣當回事。

西門總二郎的神情更加感嘆了,他將視線轉向了倒在地上的椅子,似笑非笑的說:“阿司看著雖然脾氣暴躁,內裡卻好騙的很,就算肆無忌憚的做著傷害人的事,一旦意識到了什麼,好賴還知道愧疚一下。”

當然,依照道明寺唯我獨尊的邏輯,他很少能主動“意識”到點什麼。

於是,旁觀者牧野杉菜小姐,成功的被這恬不知恥的誇讚話語,噁心到嘴角止不住抽抽。

西門嘆了口氣,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但是園子就恰好相反了。”

鈴木園子這個人,只有第一眼看的時候是可愛的,處久了簡直冷心冷肺到可怕。

那種小孩兒身上才具備的天真殘忍,似乎隨著她越來越無憂的生活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與人相處時熱情滿滿又大方,神態親近到了黏糊的地步,但凡她看著你的時候,那雙眼睛裡保準能滿滿當當的印著你的影子。

拿一人類比世界,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等離別時,她又各種依依不捨,真情實感到你就算覺得她煩的,同時也會自然的衍生出類似於【居然這麼喜歡我嗎】,一類好笑又自滿的想法。

但如果你放任那種感情繼續延伸,覺得這傻姑娘沒你不行,那結果就好看了。

因為但凡隔上一個月、甚至可能只是幾天之後,等你再見到她時,這姑娘就可以一臉茫然的翻個白眼,然後毫無芥蒂的問:你是誰啊?

因為她真的太過簡單了,一目瞭然到毫無遮掩的程度,認真和不認真之間的差距薄的就像一層紙,她就是從頭到尾不走心,你也看不出來差距。

就像是她看自己的未婚夫時——那女孩的所有感情和親切,從來給的都是拿到那個頭銜的男人,至於幹未婚夫這個活的是西門總二郎還是鳳鏡夜,在她這沒有任何區別。

於是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可以前一天還用這個眼神看你,明天就用這種眼神看別人。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西門拍了拍美作玲的肩膀,斟酌了下詞句:“園子並不是只有有事的時候才會找我,她是閒著沒事了就想找人玩,只要遇到新奇的事,就會發郵件跟人分享。”

“不對。”

結合之前的想法,西門換了個說法:“她是閒著沒事了,就想找作為未婚夫的人陪她玩,只要遇到新奇的事,就會發郵件跟當時做她未婚夫的人分享。”

“畢竟那位小蘭小姐有時候會很忙。”

眼見美作玲氣的又要砸桌子,西門卻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我說玲啊,你以為讓那種程度的傻孩子拋掉標籤,學會單純的記住一個人本身,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嗎?”

他搖了搖手機:“不是她一有事才給我打電話,而是一旦她的文字中能看出煩惱,我就絕對不會給多少回覆,看不到郵件回覆,就只能選擇通話。”

“一旦通話,還必須幫她解決點什麼麻煩,比如她那個心機挺深、總想著愚弄她的的前任未婚夫。”

說到這裡,他很是輕蔑的哼了一聲,又慢悠悠的嘆息了起來。

“只要多來幾次,她自然就會記得,有事的時候,必須要給我電話才行。”

美作聽到這裡,跟牙疼了一樣突然咂了咂舌。

“其實見面也同樣如此啊。”

西門總二郎神態輕鬆的勾起了嘴角,笑著繼續說道:“不是她在和未婚夫分手的情況下,才會想到約我,園子高興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都在外面玩,但是只有在她的‘未婚夫’ 處於空缺狀態下時,我才會同意赴約。”

“可惜想讓她意識到我在規避什麼,進而能稍微試著體諒一下我的心情,還有的是時間要磨呢。”

雖然說這貌似惋惜的話,西門總二郎的神情卻帶著種異樣的從容。

美作玲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在西門的注視下襬了擺手算是認輸。

西門總二郎淡定的受了,好笑的挑眉:“難不成你真的覺得一個腦細胞和阿司一樣的人,在分手之後還會主動花心思去記一個三年多前的未婚夫,毫無芥蒂到連生活小事都要和他分享嗎?”

“要是不做點什麼,她怕是睡一覺就要把我忘了呢……”

道明寺不爽的“喂”了一聲,又在西門垂眸的那一瞬間,被莫名的直覺指引著停住了話頭。

“現在既然園子既然會養成這樣的習慣——”

西門總二郎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可怕的話一樣,理所當然的笑著說:“那肯定是我想教她這麼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