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科幻 > 相親事件簿[綜]最新章節列表 > 44、門當戶對娶仙女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44、門當戶對娶仙女

鈴木園子頭一次懷疑起了自己堅不可摧的好運氣。

依照浦原商店裡幾位屍魂界原住民的科普來看,現世和屍魂界直接隔著一層被稱作斷界的空間, 這裡的時間密度是外面的2000倍以上, 充斥著各種摺疊出的空間裂縫。

屍魂界早些年一直把這裡當做流放犯人的地方,凡是被投入了斷界的魂魄, 哪怕能活過一時, 一旦碰上阻擋靈體的拘流或是吞噬魂魄的怪蟲拘突, 最後也逃不過魂飛魄散的下場。

就這麼點前後腳的時間差,園子和之前跳進穿界門的黑崎一護一行人,已經處在了截然不同的空間維度內。

然而對於沒有任何能力鈴木園子小姐來說,別提找到同夥求救了,她轉個身都費勁的很。

狂亂的風暴帶著壓抑的氣息,鈴木園子眼神死的撲騰在原地, 被一個迎面而來的、由摺疊空間組成的風球打蒙了。

眼睛一閉一睜,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深山老林裡。

鈴木小姐麻溜的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被剛才的驚險體驗嚇出的一身冷汗, 簡直逼的人心口疼。

她靠著樹幹抹掉冷汗,心說夜鬥確實沒騙人, 她的強運還是在眷顧著她的。

雖然過程驚險了點, 但她果然還是成功透過了斷界, 到達了屍魂界呢!

不過她就算來了, 也只是個拖油瓶而已:比起幫忙劫法場,被靜靈庭的死神們抓去當人質的可能性,也許還更大一點……

園子突然慶幸今天早晨浦原大神順手給她改造了一下手機,不知道她現在打電話回浦原商店, 能不能聯絡到浦原喜助,讓他轉告黑崎一護和夜鬥:臨出屍魂界前,順路跑一趟流魂街,把她也一起帶回去。

然而電話打不通。

鈴木園子倒沒因此懷疑浦原大神的改造能力,她覺得很可能是過斷界時,因為電磁互相影響把手機整壞了。

所幸因為她一直都在陪同開會的緣故,靜靈庭的大致情況她多多少少還知道一點……

隨著一陣細微的響聲,小林子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

在浦原喜助提供的資料(其實還有照片裡),屍魂界和現實世界其實沒有任何區別,死魂在這裡生活滿60年後,作為新生的靈魂去投胎。

在此期間,他們也像活人一樣生活,不過幾乎不會消耗糧食,而且枯燥的像是活在古代。

屍魂界科普中還有一條關於流魂街的,說越是靠後的區域越亂,最後幾個區基本可以等同於貧民窟,但中間靠前的區域都很和平,大家和活著的時候一樣安穩過日子,靜靜的等投胎,連搶劫偷竊的事都很少。

名偵探鈴木園子努力開始觀察。

眼前這個老太太的穿著雖然簡單,但足夠乾淨,看樣子像是在拾柴,但身板又十分圓潤,看起來應該是那種好好勞作、家境殷實的魂魄。

園子頓時放心了。

她的好運氣持續線上中,不止幫她成功到達屍魂界,還機智的避開了流魂街修羅場,給了她一個安穩的躲藏點。

——園子倒沒有鑽樹叢裡貓起來的意思,畢竟屍魂界是接收死魂的地方,每個區域的每個角落,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來一個剛被引來的魂魄,這裡的住民也習慣了這種情況。

她雖然知道自己很可能成了個黑戶,但為了不被當成嫌疑犯抓起來,她凝神靜氣盯緊了老太太,調整心態,準備好好扮演一個剛上路的新手司機。

鈴木園子這人,其實是有些戲癮的,不過就鈴木家那生活環境,註定了她不可能有什麼艱苦的人生歷練,所以表情神態一直都有點浮誇。

每當她認真的試圖做戲騙騙誰時,那神態動作一配合,非但達不到隱瞞的目的,反而像是小孩子蹩腳的玩笑,拐彎抹角的跟家長索取些什麼禮物。

——有時候眼神控制不住實在太亮,更是招的人直想先拍拍她的腦袋。

就比如此時此刻。

園子眼睛裡那股躍躍欲試的氣息就過於濃厚了,她對面那老太太如果真是個普通的整,怕是要被她這股壓力巨大的眼神看出冷汗了。

然而這個老太太,她其實是個人,還是個心裡有鬼的人。

=====

東山村是日本瀨戶內海的一個小村子,離城鎮很遠,最高領導人就是村長。

雖然因為靠海,物產還算豐富,但正是因為代代村民都要靠出海捕魚為生,為了感謝海神,這個村子每隔八年,就要向給予他們食物的大海送一次活祭品。

——將年輕的女孩打扮成美麗的樣子,用祖先傳下來的轎子把【新娘】抬到供奉神明的碼頭,然後大家齊齊跪拜請求神明保佑,再把這一年準備給神祇的新娘子送去給他。

這個送,就是把【新娘】綁在鑿了個洞的舢板上,一起推到海里慢慢淹死。

八年前,淹死的是村頭老獵手的女兒,那倔老頭一氣之下離開了村子,住到了不遠處的山谷裡。

老太太當時和村子裡的其他人一樣,只覺得這老頭事真多,獻祭新娘是關乎村子延續的大事,怎麼能因為一己之私就鬧脾氣呢?

結果八年一過,村子裡適齡的姑娘就剩了兩個,村長的女兒被路過的武士大人帶走了,唯一可以當【新娘】的,就剩下她孫女了。

這個時候,老太太突然就有點理解老頭的恨了。

但她不敢反駁。

老太太在村子裡活了六十幾年,送過的新娘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了,她捨不得孫女,但只能嘆氣,然而今天,在深山碰到一個陌生的女孩時,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浮上了她的腦海。

=====

鈴木園子根本聽不懂這老太太在說什麼。

事實上,不止這個老太太,在她被帶回了這個名叫東山村(村口有塊碑)的地方後,鈴木園子很沮喪的發現,她聽不懂村子裡任何一個人說的話。

他們的口音更像是一種變了調的土話,比園子接觸到的所有方言都更加像方言,一長串的句子裡,她只能靠大概的讀音,推測出兩到三個詞的意思。

剩下的交流,就只能靠比劃了。

首先,不能指望別人的善心有多持久,還是給了報酬比較安心。

園子不知道屍魂界的通用貨幣是啥,不過這裡約等於一個靈異版的古代社會,錢不能花,不代表物品也沒有價值。

鈴木園子身上的飾品不少,耳釘手鐲項鍊吊墜什麼的,可惜她這些首飾貴是貴,大都貴在牌子和設計理念上了,看著精細,不一定招人喜歡。

她挑來撿去,把左邊耳朵上的墜子放在了老太太手裡。

那是白金的底子,碎鑽鑲出來的小圓球,擱在老太太的掌心裡一襯,很有些價值連城的味道。

園子把她的手合上,然後將老太太的手推回她胸前,示意把這個東西給她了,然後做了個仰頭喝水的動作,告訴老太太她有點渴。

老太太非常的和善,把她帶到了村子裡側的一棟茅屋裡讓她休息,給她生了火送了水,離開前還小心的掩上了門。

園子在簡陋的室內環視了一圈:她雖然號稱好養活,但絕對不包括適應這種生存環境來著……

那邊廂,村子裡的老頭老太太聚在村長家開會。

“這不行!”

村長拍桌子:“這是個外來人,冒犯了神明可怎麼辦?”

“瞧你這話說的,”將園子帶回來的老太太名為阿真,擺著手反駁說:“你的女兒被武士大人帶走了,你就不能行行好,放過我的孫女嗎?”

“可是我們獻【新娘】,是求海神保佑我們這個村子的血脈,找個外來人……”

“外來人怎麼了?”

真婆婆氣勢洶洶的反駁說:“比起田野裡糙著長大的海邊丫頭,神明大人說不定更喜歡這個外來的姑娘當他的新娘呢!”

這話一落,室內頓時安靜了。

真婆婆帶回來的姑娘,與其說是個姑娘,不如說是個流落的公主,身上完全看不出海風、勞作、貧窮留下的任何痕跡,指頭白淨的像是焯了水的藕條,牙齒整齊的似乎根本就沒嚼過任何粗糧。

她就是單單站在那,也遠比村子裡的女孩招人眼球。

“可是,”村長敲了敲桌子:“她要是有來歷呢?”

真婆婆翻了個白眼:“有來歷就不會這麼乖的呆在屋子裡了,早叫喚著我們幫忙尋找家裡人了!”

村長還在猶豫,真婆婆就從懷裡掏出了園子白天給她的耳墜子。

“這……”

“她身上應該還有好幾個呢,”真婆婆大方的把東西推到了桌子中央:“舉行【婚禮】的時候要穿祭服,這些個七零八碎的東西,就不必一同帶去給海神大人了。”

村長看著那枚雖然不知道什麼材質、但在燭火下依舊反射著璀璨光暈的寶石,一咬牙一跺腳,點頭答應了。

=====

園子覺得自己的生存環境有點惡劣。

她知道沒有靈力的靈魂是不會感到飢餓的,所以老太太沒給她送食物,她也沒覺得意外,可是到了二半夜,肚子實在餓得不行,比起睡著了,她覺得自己更像是餓暈了。

所幸第二天一早就有了食物,作為麻煩人家專門準備食物的報酬(畢竟這些整不進食),園子大方的把另一只耳墜也送給了老太太。

她還順道打聽了一下靜靈庭最近的動向。

——就算還沒開始劫法場,處死四大貴族之首家的義女,怎麼的也該是個大新聞了不是?

然而老太太只會說土話,根本聽不懂她的標準口音。

園子不禁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出去,很可能暴露自己是個旅禍,招來靜靈庭的死神。

不出去,不止見不到死神,也見不到可能準備搞事情的一護和夜鬥。

想到這裡,她蹲在牆角情不自禁的撓了撓頭髮:難道就縮在這個破茅屋裡當蝸牛嗎?

過了差不多三天,在簡陋生存環境的逼迫下,她的勇氣終於積蓄到了膽敢出門的地步!

等老太太來送食物時,園子堅決的比劃了個走出門的動作!

真婆婆不動聲色的放下飯糰,因為知道這小姑娘不會說人話,不怎麼走心的哄她說:“你別出去,外面危險,山裡頭有狼,也有盜匪,你這樣的女孩被抓到了,怕是要被欺負死的!”

園子努力分辨了半天,聽懂了“危險”和“抓人”,頓時就慫了。

——難道靜靈庭已經開始戒嚴,嚴查旅禍了嗎?

雖然看似不出去就沒有危險,但為了保證老太太能一直好心的把她藏在這裡,園子又給了她一條手鍊算作收買。

然後可憐巴巴的蹲回茅草墊子上,鼓著臉頰啃那兩個小飯糰。

真婆婆安排園子的這間屋子是不上鎖的,事實上,這村子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屋裡關著的人是做什麼用的。

別說她根本跑不出村子的範圍,村子後頭就是一大片山林子,開著門,偶爾讓這姑娘出來轉一轉,反而能放鬆她的警惕心、安安穩穩呆到下個月祭祀開始。

真婆婆手上拿著項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不過一看就很值錢,可惜為了換孫女回來,這些東西都得拿來買通村長了……

她進村長家的時候,屋子裡站了個身材高大的生人,真婆婆以為是帶走村長女兒的那武士上門來拜訪,哪知這其實是個路過的貴族家的侍衛。

他默不作聲的站在正堂中央,見真婆婆進來,也不過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接著在桌子上放下了一把錢財,接過村長遞來的糧食和藥材,轉身便跨出了院子。

“那是幹什麼的?”

“好像是主人家在林子裡打獵,有侍衛受傷了,派他來買點東西用的……”

村長一邊回答,一邊毫不客氣的接過鏈子揣進了懷裡。

抱著白布和藥材的武士耳廓輕輕動了動,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他站在山丘上,對腳下的村落一掃而過,終於還是忽略了那些不對勁的地方,急匆匆的拿著東西去尋自己的主人了。

山林的另一邊,高大的樹下拴著幾匹馬,一位似乎跌斷了腿的武士靠在樹根上□□著,他帶著東西回來時,他們家少主正拿著根茅草逗蟲子玩。

小松尚隆眼見屬下包紮完畢,終於算是舒了口氣,從他帶回來的包裹裡翻出一個山藥,懶洋洋的蹲在火邊轉著圈的烤。

“你拿村民東西的時候,記得給錢了嗎?”

名為勇次的武士立刻點頭:“您吩咐過的事情我當然記得,只是那個村子……”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村子怎麼了?”

勇次幫同伴裹好最後一層繃帶,猶豫著說:“那村子裡的人似乎有點忌諱,引我進去的時候,似有似無的繞開了北面的一棟屋子,而且我在村長家買東西的時候,看到一個老太太拿了件很精緻的首飾來。”

“唉?”

閒散的小松家三子難得起了點興趣:“難不成那村子,還是哪家貴族早先遺留的家臣?”

受了傷的武士名為天滿,聽到這裡簡直忍不住想吐槽少主:“比起貴族遺留的家臣,這不更像是在村子裡藏了個人嗎?”

“那就是從別的地方買了個媳婦?怕人跑了?”

勇次回憶著自己眼角掃過的那個畫面,搖頭否定道:“戴的起那種首飾的,說是公主都不為過了,怎麼可能被賣來當小媳婦?”

要知道人販子賣人,就只是賣人而已,怎們可能讓商品身上留著這麼多高價裝飾品?

“那就有意思了……”

小松尚隆叼著烤透了的山藥,直吃的嘴邊一圈黑灰,心想天滿受傷,獵是打不成了,照勇次的說法,首飾的主人八成是個美人呢!

閒來無事,不如去看個熱鬧好了。

簡陋的晚飯過後,園子蹲在茅屋裡研究手機,試圖聯絡上浦原商店,窗邊突然傳來一陣輕響。

鈴木園子機敏的抬頭去看那個小天窗,正好看到一個帥比從天而降倒掛在房簷上。

她倆隔著漏風的茅草對視許久,園子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說了句你好。

小松尚隆攀著潮溼的木頭,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問好堵住了,愣愣的跟著回了句“你好”。

鈴木園子頓時驚訝了。

——媽呀,她終於碰上了一個會說人話的傢伙!

因為交流不暢,本性跳脫的園子差點就憋瘋了,此時,終於找到話簍子的欣慰感成功蓋過了她的本能,倒是沒能來得及在第一時間關注這人的長相了。

尚隆隔著狹窄的窗子往裡面看了看,磨蹭著下巴開始思考。

皮膚白皙光滑,髮質柔軟,別說疤痕了、連繭子都沒有一個——這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女孩。

眼神天真,見到陌生人都能激動到流眼淚,顯然不怎麼習慣控制情緒——別說餓肚子了,她怕是連完整的農作物都沒見過,不止出身大戶人家,還是個很受寵愛的孩子呢。

難道是流落到這裡被綁架了?

似乎是見他很久沒開口,那一看就天真嬌氣的女孩主動衝他招了招手,然後在尚隆保持著友善的笑容看過去時,小心翼翼的問他:“外面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穿一身古代衣服的話,應該不是才來靜靈庭的死魂吧?

小松尚隆一看她那躲躲閃閃的眼神,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後來想想,大概是因為她明明處在一個算是半囚禁的狀態,卻從頭到尾卻沒有一點求救的意思吧?

於是他自然的眯起眼睛笑了笑,選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和平常一樣啊。”

“可那個婆婆不是說死神已經開始抓人了嗎?”

【你倆的訊息衝突了,到底誰說的是真話?】

尚隆輕而易舉的從她眼睛裡辨認出了這道疑惑。

雖然並不清楚她說的死神是什麼,但稍微聯絡了一下上下文,他立刻給出了個毫無破綻的回答。

“死神從前一陣子就開始抓人了,”小松城的少主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說的和平常一樣,是今天和過去幾天一樣呢。”

什麼?!

園子驚訝的一手撫住胸口,不由的退後了幾步:“你確定前幾天不是因為要對朽木家的女兒處死刑,所以在靜靈庭戒|嚴,而是真的有死神上街抓人了?”

——這不就意味著一護他們早就暴露了嗎?

還指望有人來救她的鈴木小姐頓時心灰意冷。

“說起來,”清朗的男聲若有所思的疑惑道:“聽你的話,似乎對那位朽木家的女兒很在意呢……”

園子麻溜的開始搖頭。

“不不不。”

她這個推辭的神態簡直是超水平發揮:“我怎麼會認識那樣出身的死神大人呢?只是最近街上戒嚴了,有旅禍要來破壞行刑的訊息傳得沸沸揚揚,我也跟著從村子裡其他人那聽了一些而已!”

小松尚隆像是被說服了一樣,跟她一起點頭,心裡默默的打了個響指:可惜戒|嚴的事情是我現編的呢,所以除了【死神】和【靜靈庭】,還有個新詞叫【旅禍】是嗎?

他腦子裡唰唰的列出一道等式:【她被人關在屋子裡卻不著急——很可能是她自己想躲起來的——因為老婆婆告訴她外面有死神在抓人——她怕被死神抓住——死神戒嚴是因為要抓旅禍】

簡化下來一句話:這姑娘八成就是她自己嘴裡那個【旅禍】中的一份子。

雖然對話中充斥著一堆尚隆沒聽過的詞彙,但他從頭到尾神色不變,幾乎是毫無破綻的扮演了一個知道點小道消息、但卻知道的不詳細的浪蕩青年。

鈴木園子要是能仔細回憶一下兩個人的對話,就會發現:面前這個人話語裡的所有有用資訊,其實都是從她說過的話裡提取的。

但她一貫心大,這會兒又急的想撓牆,滿腦子都是浦原喜助大神講鬼故事一樣描述出來的、號稱關押屍魂界罪犯的蛆蟲之巢。

自此之後一連過了好幾天,小松尚隆總是趁著沒人的時候來找她說話,等發現屋子的大門根本沒鎖後,乾脆直接走進屋裡來了。

作為唯一個可以交流、並且對外聯絡的通道,園子是很努力的想糊弄住這個人,幫她打探訊息來著!

因為顧忌著自己很可能是個在逃黑戶,鈴木小姐難得機智的從頭到尾都沒暴露自己。

她表現的像個新來屍魂界的八卦分子,用彷彿單純談好奇的姿態,跟尚隆問了一連串有關外面境況的問題。

聊了好幾天後,才旁敲側擊的試圖打探:既然死神們已經開始抓捕這麼久了,到現在為止,逮著了幾個旅禍了?

尚隆沉吟半晌,反問:“你都說死神大人不好接觸了,我哪裡知道具體結果如何了?”

園子氣苦:“你在街上走的時候,就沒見到有死神……大人鎖著誰帶走嗎?”

“可我也不知道旅禍長得什麼樣子啊。”

小松尚隆叼著個茅草翹著腿亂抖,眼神卻不輕不重的停在女孩身上:“就算死神大人壓著旅禍從我面前走過,我也分不清那是普通的罪犯還是旅禍不是?”

他說的好有道理啊……

屍魂界這麼大,靜靈庭那麼小,再沸沸揚揚的訊息傳到邊角處也變了樣,何況這到底是死神的事,靜靈庭大門一關,外面的人也就只能看個熱鬧了。

想到這裡,園子不由自主的萎靡了下去,彷彿連腦袋上的軟毛都耷拉了下來,整個人的輪廓在視覺上小了一圈。

小松尚隆幾乎每天都要看她這麼縮上一次,次數多了,反倒喜歡刻意編些惹她擔心的訊息,然後興味盎然的看著她團在牆角犯委屈。

等過了眼癮,心裡那股癢癢勁下去了,再去拍拍她的頭,故作勉強的保證說再幫她打探一下。

每當這時,哪怕明知道第二天依舊不會有什麼明確的訊息,她也會和前一天一樣,慢慢從那種萎靡不振的狀態下明亮起來。

女孩子暖棕色的眼睛裡慢慢充斥著亮晶晶的光芒,用一種好像特別感動的眼神盯著他看。

過了差不多十天後,她還曾經塞給尚隆一枚指環,

這東西明顯是女孩子用的,作為收買的報酬有些不合時宜,但因為做工實在精緻漂亮,哪怕作為小松城的少主都有些意外的愛不釋手。

鈴木園子的性格並不周全,事實上她從小到大沒學過看人臉色,因為所有事情都有人費心打理了,還很容易付出依賴感,不知不覺間暴露了好多東西,自己還不知道。

至於小松尚隆這方面嘛……

二十天下來,他默默地分析出了不少東西呢。

首先,這女孩說話條理清晰、結構無誤,因為世界觀過於龐大,所以大概不是編的。

但她對所謂【流魂街】,也並不是那麼瞭解。

她倒是好奇過尚隆為什麼只在夜裡出現,但在他幾乎是準備暴露著、說自己“是從其他地方來的、不能見人時”,輕而易舉的相信了他是個從編號末尾的區域來的偷渡客。

再者,她問起旅禍中那位【被朽木家小姐賦予了能力的人類】時,小動作和私人情緒有點多。

而打探那位【來幫忙掠陣的神明】時,反而有種額外的不在意。

這種不在意,類似於你對隔壁從小玩到大的竹馬、因為過於瞭解而產生的不在意——因為知道他能力足夠,所以比起問起其他人的急迫,這位神明倒是很少被提起。

換句話說,小松尚隆在一連夜會佳人二十天之後,得出了個全新的結論。

比起努力想假裝路人的行為,這小姐姐,明顯應該是故事主人公之一。

然後他順著故事的邏輯往下猜。

因為把能力給了人類要被處死的,是個死神貴族小姐,來救她的,是接收了她能力的人類少年。

簡而言之,這八成是個跨界戀愛故事。

而這位小姐姐——她和那個出境率挺低的神明一樣,很有可能是出於朋友情誼來幫忙的存在。

鈴木小姐無意識的口頭禪,是“我們家怎麼怎麼了”,愛這麼說的人,家裡一般都挺厲害,加上她對流魂街這個地方一知半解的認識,小松尚隆覺得這位鈴木園子小姐,應該也是那什麼靜靈庭裡、其他大貴族的女兒,和那個朽木家女孩應該算是閨蜜。

這段故事的具體情節,大概和話本差不到哪去。

——愛上了貧窮武士的公主想要私奔,身為她好友的別家公主盡女兒家所能,負責打探訊息裡應外合,然後一群人懷著熱烈又天真的幻想,準備一起逃脫貴族家庭的牢籠。

不過換到這個故事裡,大概就是把【公主】和【貧民男子】,替換成【死神】和【普通人】的關係。

顯然,小松尚隆看著她可憐巴巴的蹲牆角,想說:這些神仙家的女兒們可比貴族家的公主天真多了,這位小姐會在這裡,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他們成功,但遭到追捕失散了,這個什麼技能都不會小姐姐,一個人掉到了人間還不知道。

要麼就是失敗,這位小姐姐被懲罰著拋棄到了人間,自己依舊不知道。

尚隆走到委屈的鈴木小姐身邊,像是過去無數次一樣、用似真似假毫無破綻的話,給她編了個挺有希望的明天,然後慢悠悠的順著女孩不見髒汙的頭髮,在她眼巴巴的注視下微笑著道別。

在小松城,小松尚隆是家族裡吊兒郎當的三子,家裡人總是不斷唸叨著:小松城力弱,除了依附大城沒有出路,他應該更聽主公家公子的話,為自己謀個出身。

就連看管他長大的老婆婆,也總唸叨:“少主什麼時候長大啊……”

小松尚隆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那麼點潛藏的野心的,但因為出生所處的位置不合適,那點野心只會讓他更加清晰看到這座城池無望的未來,進而感受到一股讓人煩躁的壓抑。

但這位小仙女不一樣。

尚隆在套到了足夠他反過來忽悠園子的框架資訊之後,就天天來找她聽故事,然後依照她當天的期盼心情、或是自己看到她時的感覺,填些合情合理的事件發展內容說給她聽。

——他甚至套著小松城的衛兵佈防,跟她編了一套死神番隊的巡邏表出來。

因為園子其實也不太懂,被這麼個政治天賦超凡脫俗的傢伙忽悠的一塌糊塗,每天都在擔心一護和夜鬥作了什麼大死,擔心自己不能從屍魂界回去,然後在被他笑眯眯的順毛安慰,勉強自己打起精神繼續努力。

尚隆在發現她無意識挑揀食物之後,每天都會給她帶點吃的,雖然總被她不自覺的嫌棄(比如咬的時候會皺眉頭),但他一邊覺得小仙女真嬌貴,一邊又更加小心的二半夜去翻廚房。

然後,繼【想辦法讓她不高興再把她哄高興】之後,【每天帶吃的來哄她高興】成了小松城少主的第二個神奇愛好。

然而小仙女只有吃肉的時候是高興的。

慢慢的,就連小松尚隆也過的日夜顛倒了起來。

不過城主府從來沒人管他,比起面對在他看來可笑的、無休止的唸叨,每天值得期待的事情反而變成了二半夜跑去和小仙女見面。

——要是她能單純因為【我的來到】而高興,而不是因為【我可能帶來的訊息】而高興,那就更好了。

可惜這點有些強人所難了,於是在又成功忽悠了小仙女一天的情況下,小松尚隆殿下正式因為那種不屬於他的、激動期盼的眼神,討厭起了那位神明、以及那位和死神小姐相愛的人類少年。

=====

一天兩天的無所謂,過了一個月多,哪怕封閉環境下時間再錯亂,園子也慢慢反應過來了。

露琪亞處刑停留期不過25天,就算尚隆說的外面再風聲鶴唳,既然要劫法場,那也應該要打架的啊!

園子記得一護用月牙天衝的時候很強,夜鬥砍大虛的時候也很兇!

何況依照宗象禮司早年給她的科普,屍魂界的處刑儀式是個大工程,那把用來處刑斬魂刀始解之後,亮的跟只鳳凰一樣來著!

她不禁開始懷疑尚隆這人有問題

但懷疑了半天,她又想不出這人騙她有啥好處,直覺系生物鈴木園子可以用自己的第六感發誓:這個人對她沒有任何惡意!

於是園子不由的更加苦惱了。

一連苦惱了好幾天,除了有人哄得時候她還記得高興,剩下一個人的時候,立刻就開始失眠。

鈴木園子本來就過的日夜顛倒的,這一天清早迷迷糊糊醒來,發現真婆婆給她送了超級豐富的早飯。

園子其實挺感謝這個老太太的:畢竟依照尚隆的形容,靜靈庭跟大軍壓境沒什麼區別了,這個村子雖然離的遠,但窩藏一個生人還是蠻危險的。

——雖然很可能是因為她給了不少東西的緣故。

因為前天晚上小松尚隆意外的沒有出現,園子餓的早,也沒計較味道就直接吃了,結果剛吃完眼前就是一黑。

睡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抬在一架不華麗、但死很花哨的架子上,各種花草、木雕裝點著這個不知道是擔架還是簡易轎子的東西,她向下移了移眼珠,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已經變成了一套畫滿了深藍色花紋的衣服,手腕上掛著成串金黃色果實,似乎正被一群人抬著走。

她腦子暈暈沉沉的,總覺得哪裡不對,等稍微恢復一些,才發現不對的地方在於:她的手被編入了果實的繩子綁住了,而抬著她的這些人,正一往無前的往海里走。

因為有夜鬥之前的話打底,園子倒是不著急。畢竟她運氣好,好到有人害她之前,可能會直接遭雷劈的……

結果直到半身入水,還是沒見打雷海嘯沙塵暴,手腳因為藥物不受控制的鈴木小姐,不由的開始懷疑:神明和屍魂界……是不是不相容啊?

等肩部也入了水,園子的表情就很有些視死如歸的味道了。

海水的鹹腥氣息充斥著鼻端,一道海浪打過來,她還堅持在海面上的腦袋也溼了個徹底。

——難不成她真的要死了?

——話說屍魂界大家都是鬼了,這個封建迷信的畫風真的要不得啊……

響亮的水聲嘩啦擊打在耳廓上,園子莫名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隔著晃盪的水面和沾滿了水滴的額髮,鈴木園子看到了騎著馬出現在碼頭上的小松尚隆。

因為認識起始於謊言,小松城的三公子直到祭祀前一天,才心虛的準備把人帶出來。

無奈他天天翻廚房的事還是露出了端倪,被查探出訊息的親爹直接關在了屋裡

等他跳窗戶跑出來,差點就晚了!

東山村是小松城的附屬,雖說平常基本不交流,但稅務確實是交給小松家的,尚隆作為家族的三子,干擾了祭祀也沒人有膽子說話。

他幾乎是毫不客氣的直接廢掉了和惡祭有關的一切,然後在園子一臉懵逼的注視下,把她抱上馬,一路帶回了小松城。

小松城的城堡不大,但也算精巧,尚隆以為鈴木園子被水嗆到了,心想照她這個吃不了苦的性格,怕是要委屈死了呢……

結果等這傢伙端著碗熱湯來看她的時候,鈴木小姐面無表情的坐在被褥裡,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大包子,抬起頭來,冷靜的問:“這裡根本不是屍魂界,對吧?”

尚隆端湯碗的手一頓,沒說話。

鈴木園子瞬間就炸了。

講道理,讓一個正常人一直焦慮在一個小房間裡待著,對心理健康是很不和諧的,鈴木園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提心吊膽過這麼久呢!

因為提心吊膽有點久,園子驚恐的發現:她居然連怎麼發脾氣都要忘了!

所幸後期一直有人哄著她,此時,在尚隆端著湯碗鍥而不捨的勸說下,鈴木小姐飛快的找回了發脾氣的感覺,用一種她自己都覺得冷靜的可怕的心態,不斷的催促自己。

——趕緊發一次大火,壓抑了這麼久,不集中發洩一次,你肯定要出毛病的。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掀翻了旁邊的枕頭,然後抄起身邊所有能夠得著的東西扔他,痛心疾首努力喊:“你居然騙我?!”

尚隆完全沒有躲的意思。

畢竟他一開始,就是因為好奇心才騙人套話的,最後實在讓她砸懵了,發現園子氣的跟要發抖抽過去一樣,才手忙腳亂的打岔說:“我好歹救了你一命呢,園子小姐——

“我不用你救也不會出事!”

氣瘋了的園子小姐劈頭蓋臉的扔過來一沓稿紙:“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一下那村子裡的混蛋們吧,想弄死我的人,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遭報應了呢!”

完全沒有寄人籬下這個認知的園子發完了脾氣,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憋在屋裡深呼吸。

被砸出了門的小松尚隆擦了擦臉,在侍從的帶領下,去和父親接著談人生。

他爹昨天把他鎖起來,就是希望他娶隔壁城的女 兒,好給他哥拉點關係添些助力,就算今天他把人帶了回來,依舊不同意他娶一個在山村裡遇到的孤女。

尚隆一言不發的掏袖子,摸出了一對耳墜、一條項鍊、兩枚小戒指,問:“您看看這些東西,她哪裡像死個孤女了?”

小松城主的腦子一貫拎不清,早前懷疑園子是孤女就不同意,現在一看這排首飾,又開始懷疑她是大臣私生女一類的,進而覺得摻和這種事會有危險,臉一拉長,表示:這下更不行了!

“好吧,”小松尚隆嘆了口氣,義正言辭的攤牌說:“她其實是個仙女來著。”

小松爹呵呵一笑:“你覺得我信?”

尚隆搖搖頭,說:“園子一看就是從小被寵到大的,開始遇見我時能知道騙人,都已經是超常發揮了,她氣急之下說的話,肯定是真話。”

小松城主冷笑一聲:“那有怎麼樣?”

尚隆攏了攏袖子,又把桌子上那一連串的首飾都收了回來。

“她既然說那村子裡的人會遭報應,那麼這個村子肯定會遭報應。”

浪蕩的青年沉下神來,神情間多了種讓人想要信服的沉穩:“只要派人看著,自然會知道真假。”

小松城主將信將疑,不過因為他幹了不少虧心事,此時便預設了這個提議。

那邊廂,因為相處的太熟了,鈴木園子是砸了小松尚隆一身肉湯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雖然不是屍魂界,但這可能是個還不如屍魂界開明的封建社會!

就算她因為狹窄的空間束縛和心理壓力,對那個男人出現了習慣性的依賴感,但小松尚隆,從來都不是全心全意討她喜歡的未婚夫們。

這種怎麼思考都覺得很危險,但因為自己沒錯、反而覺得自己委屈又可憐情景,她幾乎沒遇到過。

園子滿腦子的【封建社會殺人合法】,又要愁自己不知道掉到哪了、還能不能回去,沒一會兒就想的自己懷疑人生,從來沒這麼忙碌過的大腦不禁開始犯困。

自此,她陷入了漫長的自暴自棄中。

倒是小松尚隆似乎沒受影響,天天來送好吃的,讓她很有一種被人哄著的熟悉感覺。

差不多一週之後,小松城主面色深沉的遣人找尚隆談心。

小松爹喝茶:“昨夜下了大雨。”

不成器的三子打了個哈氣:“是啊,早晨窗邊還有彩虹來著,可惜園子不喜歡這種東西,盡琢磨著早飯吃什麼了。”

小松城主額角一跳,瞪了兒子一眼,說道:“東山村附近出現了坍塌,村子裡的人都遭了災,死的死傷的傷,連田地裡的莊稼都被泥水淹盡了,可離那村子不過半里的一個獵戶家,卻分毫沒有受損。”

言下之意:這可能真的是個仙女。

尚隆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只信八成,畢竟照他從鈴木園子那套出來的世界觀來看,那個屍魂界也不過就是另一個正常世界而已,死神比起神,倒更像是具有了超常能力的人類。

“居然真的有報應嗎……”

這天晚上送食物的時候,小松尚隆盯著已經完全明亮起來的少女看了半天,突然問她說:“騙了你的我……會死嗎?”

園子最近恢復了油光水滑我高興就好的樣子,打了個飽嗝,考慮了一下,回答說:“上一個騙我的人,被我打騷擾電話煩了好幾年,你這種情況更嚴重一點,不過我撐死詛咒你吃泡麵沒有調料包而已,怎麼也不至於弄死你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看來還,這是個深思熟慮的結果呢……

小松尚隆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哦,騙了你不會遭報應啊。”

臨出門前,端著餐盤的少主心裡默默的念:就是不知道直接娶了你,會不會遭報應呢?

在發現鈴木園子可能真的是個能保佑人的仙女之後,小松城主反倒以超乎尋常的熱情開始張羅起了婚事,尚隆對此不可置否,整天琢磨著準備點什麼東西能讓自己活過新婚夜,而不被新娘直接踢下床。

沒過幾天,一次突如其來的襲擊,解開了小松城主急切的原因。

一年前,小松家說供奉的主上吩咐了一件事情下來,作為爪牙,小松城主和尚隆的大哥盡職盡責的去做了,最近兩方鬥法又起了風波,被人找上門來了。

敵方的目的是一報還一報,不打你死我活的仗,但要斬斷主上的一條臂膀當做警告。

這個臂膀,就是小松城。

——大軍壓境,內賊勾結海盜截斷後路,跟主上一家求助無門。

直到父兄相繼慘死在敵人刀下,尚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父親早就看出了滅國的端倪,但因為心存僥倖、總覺得主公不會拋棄他,根本沒有讓民眾避難的意思,而是在窮途末路的時候,研究著辦婚禮。

之前,他寄希望於尚隆娶隔壁城的公主,好為他拉攏點兵力;

現在,他寄希望於尚隆能娶個仙女,來保佑他們家平安。

因為城主父子三人都死了,小松家的血脈就剩下尚隆一個,周圍的家臣們決定拼死護衛,但尚隆站在城頭看了半天,只想全力爭取時間,好讓更多的民眾可以坐船離開。

鈴木園子一臉懵逼的被人從被窩裡挖起來,又莫名其妙的被送上了了一艘大船,臨告別前,神情異樣的尚隆往他手裡塞了一塊玉佩。

此時滿天雲霞如霧,手上綁了層繃帶的男人握著一把刀,看起來和早前忽悠她時的形象截然不同。

園子木愣愣的站在甲板上,總覺得男人離開的那個背影,莫名的有點帥。

船開出港口不過幾分鐘,園子從周圍人悽切的哭聲中明白了這出突如其來的大戲發生的原因,那種不真實感實在是妨礙她入戲,結果在城頭大旗倒下之前,操作船舵的侍從們又掉頭把船開會了碼頭。

衣衫襤褸手無寸鐵的民眾跟瘋了一樣喊著衝進戰場,鈴木園子被人流擠下了甲板,正好站在岸前,看了一場屬於冷兵器時代的戰爭。

這畫面實在太像電視劇,可濃重的血腥味直接把她釘在了原地。

鈴木園子見過不少死人,不過大家都好好的躺在運屍袋裡,而且發現沒多久,工藤新一就會把兇手揪出來。

那種感覺雖然驚悚,但是潛意識裡是安全。

但在這個場景下,雖然從各種奇奇怪怪角度飛來的冷箭統統射不到她,想要補刀的敵人也基本走不到她面前,園子站在彷彿絕對領域的一片安全空地上,感覺到了一種直觀的震懾。

戰場的另一邊,小松尚隆身邊的最後一個護衛也倒下了,他滿身的血汙回過頭來,正好看到她面無表情的站在沙場中間。

啊,精疲力竭的少主艱難的苦中作樂:這場景雖然談不上遭報應,可也算是標準的殉情了對吧?

可惜他們家小仙女似乎連死都不會死……

身體失重眼前發黑,在倒地的下一秒,他小松尚隆驚訝的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了外海,而他前幾天才見過的一位壞脾氣少年,正板著臉不情願的問他:“你想要一個國家嗎?”

逃避了一輩子責任的王虛弱的笑了笑,回答說:“……我要。”

於是麒麟下拜,君王寬恕,延國未來的主人閉著眼睛,在樹上蹭了蹭沾滿血痂的後脊背。

“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他笑眯眯的問道。

金髮的少年滿不耐煩的撇了撇嘴:“幹嘛?”

小松尚隆從胸前的夾層裡抽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晃了晃,淡定的說:“再去戰場救一趟人,我未過門的妻子還留在那裡。”

延麒切了一聲,說:“救什麼救啊,那女人身上的白光,隔十丈遠都能看見,肯定沒死呢!”

尚隆握著玉佩擱在胸前拍了拍,慢悠悠的松了口氣。

“那就太好了……”

“你說什麼?”

延王陛下再次嘆了口悠長的氣,笑著感慨道:“我是說成仙了太好了,這下真的可以門當戶對的娶仙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覺得她會直接去屍魂界邂逅藍染白哉浦原叔的寶寶們都猜錯了……

講道理因為腦洞方向一直不一樣,我看你們留言有時候會很方⊙▽⊙

然後我一時你們大概也沒想到第八任是尚隆……

不過這是早就設計好的情節嘛,園子也確實以為自己到了屍魂界嘛┑( ̄Д  ̄)┍

下一章去做王后娘娘吧。

此時時間線在五百年前,延王尚隆被迎回十二國之前,本章對於小松尚隆登基前的原作情節有提及,不過因為插|了個園子,應該是沒有雷同語句和梗的。

最後慣例求留言,我和大家道一聲早安吧!

有錯別字可以留言告訴我,等我睡醒了會改的,麼麼噠(づ ̄ 3 ̄)づ

改了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