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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十世孽緣彭格列

山本剛憂心忡忡的覺得這個想追他兒的小姑娘有問題。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他兒子長的帥他知道, 但無非也就是個並盛校草,哪能值這老多錢呢?

見了不過一面, 說話不超過十句, 你少女心萌動一下, 老父親還當小孩子荷爾蒙躁動樂見其成,碰上這上手就撒錢的——這個大小姐想談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戀愛!

然而山本武一無所覺。

他既不驚喜也不意外,可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唉,真的嗎?”

鈴木園子剛想點頭,又覺得不對勁。

自己想送他東西, 是因為侵|犯他的隱私權故而上門賠償,但是現在,因為山本武是彭格列的人, 那點隱私權她根本就沒侵犯成功!

有錢不等於傻,既然沒成功, 花什麼冤枉錢?

於是園子的表情稍微猶豫了一下下。

山本武頓時哈哈大笑:“我就知道, 你果然是在開玩笑吧!”

鈴木園子看著他爽朗的笑臉, 又想到朝利雨月基本上安靜的神態, 老覺得心裡不得勁,話也不說扭頭就走了。

山本武看著她的背影,表情突然有點嚴肅。

回了店裡之後,山本老爹揉著後腦勺, 心有餘悸感嘆:“原來只是開玩笑而已啊,我還以為她真的要花那麼多錢呢……”

山本武聽到這話後低頭想了想,告訴他爸:“雖然最後預設了是玩笑,但是我總覺得……她好像真的那麼考慮過。”

山本爹眉頭一皺:唉,這果然不是個正經人!

=====

鈴木園子回了家,又給美作玲打電話。

被鹽了一臉的美作氣到沒心情吃飯,難得留在f4的休息室裡發呆,正好趕上道明寺最近彷彿陷入熱戀,整個人跟智障一樣看起了言情劇。

看著看著,他還要傻笑。

鈴木園子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敦賀蓮演的男主角正在繁華鬧市的精巧小巷子裡找一家老古董店,並且問這裡的老師傅有沒有見過一把象牙扇子。

他拿了副畫,畫裡是個漂亮的女人,拿把扇子就拿在女人手上。

美作玲在猶豫要不要接電話的間隙裡認出了女主角是田川優華。

——他不追星,只是前幾天正好睡過。

電影裡,男主角跟店裡的老師傅說他老做夢,夢到一個漂亮的古代女人,沒多久還找到了一幅畫,後來發現女人手上的象牙扇子是個有記載的古董,就是從這家店裡賣出去的,所以到店裡來看看是不是,能不能找到畫中女人的訊息。

老頭神神叨叨一抬頭:“做夢而已,你找她幹什麼?”

敦賀蓮低頭,說我最近突然遇到了和她長得一樣的女人,有些心神不寧。

道明寺頓時哈哈大笑。

美作玲一頭問號。

小捲毛得意洋洋的放嘲諷:“碰到長的的像的,不直接上去問那個女人,拿幅畫瞎打聽什麼呢?智障嗎?”

美作玲滿頭黑線的看著他在那傻樂,心說如果是道明寺大少爺,突然遇到一個不認識的人,然後那個人說我最近天天做夢,夢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

他會怎麼做?

照大少爺的脾氣,肯定是一腳踹上去啊!

看,美作玲感嘆的搖頭:又是一個因為生活太順遂,所以連換位思考的能力都欠奉的小混蛋。

突然發現自己周圍都是這種人的美作大佬簡直想要窒息,但是他忍住了。

權衡之下,他決定去接鈴木園子的電話。

這兩個任性鬼的邏輯雖然一樣讓人窒息,但是最起碼鈴木園子是個女的。

身為一個花花公子,所有雌性生物在他面前的基礎好感度,都比雄性生物多個十分。

“你又打電話幹什麼?”

鈴木小姐大言不慚:“我想知道關於彭格列的事情”

美作玲:“……作死哦你查教父的家族幹什麼?”

鈴木園子沒說話。

美作玲可敏銳的聯絡了一下上下文:“為了那個叫山本武的?”

不對。

線索的一開始,明明是:“為了那個叫朝利雨月的傢伙?”

電話那邊頓了半天,嗯了一聲。

“一個四百年前的人,你突然查他幹什麼?”

他話音剛落,突然覺得哪裡不對,他的聲音雖然好聽,但什麼時候帶上二重奏的特效了?

大佬敏銳的一回頭。。

電影裡,店主老頭正橫鼻子豎眼的鄙視敦賀蓮,因為字幕延遲停留的緣故,美作玲很清楚的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跡。

【一個四百年前的人,你突然查他幹什麼?】

有……這麼巧?

美作大佬低頭又掏出一部手機,搜了一下電影的故事梗概。

男主角愛上了夢裡的女人,總覺得自己和她前世有緣,被女主角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兩人陰差陽錯之下發生了不少故事,最後彷彿前世今生再聚首一樣的圓滿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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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作玲表情一言難盡的盯了盯自己的手機螢幕。

然後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哪根筋轉了,越想越不對勁,直接問道:“話說,你之前在哪找著了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居然還知道他長的什麼樣了?”

要知道古畫失真,尤其日本畫傳承自中國水墨,畫人主要在於氣勢和意境,工筆白描都拿去畫花鳥侍女了,男人的肖像都比較一言難盡。

但是鈴木園子曾經篤定的說:山本武和那個朝利雨月,有十成像。

堅定的彷彿她分別見過這兩個人。

鈴木園子被這個問題問卡殼了。

她打電話要點基礎情報而已,美作玲身為中間商,這麼八卦合適嗎?

但是因為腦筋卡殼了,這句話她沒能說出口。

——美作玲要是知道自己的定義就是個情報中間商,現在就能直接打飛的過來掐她臉洩憤。

半天不見電話那邊回答,電影卻慢慢的演了下去:男主被老頭懟了一通,沉默半天之後,回答說:“雖然只在夢裡見過,但我知道她就是我過去的愛人……”

後面告白一樣的臺詞被道明寺哈哈大笑的聲音掩掉了。

美作玲嘴角一抽,靠在門框上問鈴木園子:“你……難不成是在夢裡見過那個叫朝利雨月的?”

園子一時沒搞明白美作的腦迴路,不過她對動腦子這種事存在一定的惰性,有人找好了理由,她想了想,順勢就是一聲“嗯”。

【夢中相見的古人】

【畫像】

【現代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恢復了記憶的我,找一個不記得前世的你】

黑道大佬對著手機網頁上的劇情梗概真是感慨萬千:藝術來源於生活,居然沒有高於生活,而是屈尊和生活重合了!

總二郎可能要完了。

美作玲心情微妙的擔憂起來:你看這個前世今生再續前緣的狗血樣子,山本武怕是要贏在起跑線上了!

“喂!”

並不明白美作玲糾結了什麼的鈴木小姐嘆了口氣,再次強調了這次電話的主要目的。

“說說彭格列啦。”

美作玲很討厭她說話一定要加語氣詞的習慣,黏糊糊的一點都不利落,這會兒下意識摸了摸癢癢的耳垂,順便忘掉了生氣的初衷,順著她的問題就唸叨了起來。

彭格列家族明面上也許有很多知名的產業,但是既然沒有直接掛名,那麼就預設黑白兩部分是分開的。

所以美作玲沒提彭格列涉及的航運或是珠寶產業,只是平鋪直敘的說了一通地下世界的大概模式,告訴了園子教父家族的具體定義。

最早的黑手黨其實出現在14世紀,彭格列並不是歷史最長的那個,也不是資歷最老的那個,但絕對是最光輝的那個。

說句不好聽的話,與其說彭格列是黑手黨的領袖,不如說彭格列的存在,就代表著黑手黨的秩序。

初代彭格列以從未動搖過的本心定下了規則,二代彭格列以暴戾和鐵血的手段將其變成了地下世界需要的恐怖模樣,然後靠著延續了一代又一代的彭格列,把它變成了定海神針。

【大海無法知曉其廣闊無垠,貝殼世世疊續並代代相傳,彩虹偶爾浮現又轉瞬即逝。】

比起時常不知所蹤的瑪雷指環,代代選代代死、出身不一的彩虹之子,彭格列是被三分之一的世界基石選中、又好運到被長久眷顧著的家族。

因為彭格列代表了縱向的時間軸,他們註定了要【代代相傳】。

外人只知道教父的家族傳承依舊威懾日巨,卻不知道彭格列明明深處黑暗中心,卻能幾百年立於不敗之地的最終依靠,其實是那七枚指環。

當然,不論這裡面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玄幻因素,最起碼在外人看來,當幾百年教父還不被大浪淘沙拍死在沙灘上,那就意味著絕對的超凡的戰略眼光和武裝力量。

而在這個已經成型的地下世界,【絕不挑釁教父的家族】就是第一條鐵則。

雖然亞洲和歐洲隔了老遠,但是在日漫的世界裡,中|國,美|國和俄|羅|斯,都是背景板一樣的存在,雖然總是被無形間提起一下,但是不論是拯救世界還是毀滅世界,一般都和這三個國家、以及國家裡的人沒什麼關係。

歐洲和日本才是重點。

所以雖然隔了十萬八千裡,可彭格列作為世界基石選定的家族,成了地下世界的定海神針,對日本黑道也有些微妙的統領作用。

最起碼美作玲是會避諱他們的。

到最後,鈴木園子也沒從美作玲這裡得到多少關於彭格列的具體訊息,但是透過他乾巴巴的、沒有什麼形容詞的責任概述,鈴木園子按照自己的邏輯找了個類比。

彭格列於整個地下世界,就如同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對於日本這個國家,是不能動的。

鈴木園子有點驚訝,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接受這個事實。

彭格列在意大利語裡是蛤蜊的意思,園子之前一直以為g口中的奪|權退走,只是一幫海產品商人的生死決鬥。

結果這是一群黑手黨,還是全世界最大的那種。

做出了如此判斷的鈴木小姐思索許久,山本武是教父家族繼承人榜單上有名的人,但肯定不怎麼缺錢,她心心念念的祖傳陰陽術手札可能買不來了。

於是園子腦筋一轉,又想起了大伯教過的,那個“灌注心意的糖衣炮彈”。

搖錢樹幸平創真還沒被糖衣炮彈打出動搖的跡象,為了自己的睡眠質量,她的打動名單裡艱難的多了一個人名。

在禮賢下士這件事上總是把握不好分寸的鈴木小姐,沒等醞釀好時間,第二天一早就再次踏上了前往竹壽司的旅途。

因為實在有點早,正趕上山本武扛著竹劍,去並盛神社後山的小瀑布練習劍術。

彼時鈴木園子下車下到一半,上半邊身子在車外,下半邊身子在車裡,山本武打著哈氣拉開店門,一低頭,正巧同她四目相對。

“呀,”少年人扛著竹劍敲了敲肩背,驚訝的說:“你這麼早就來吃東西嗎?”

園子其實上車就發現時間不合適了,不過她被六道骸攆的不是很想睡覺,所以還是毫不心虛的點了點頭。

山本武有點苦惱:“我爸爸還沒起床呀,這會兒不營業的。”

園子不說話。

山本武本以為她會順勢離開,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一想起這個人前兩次見面時異常的態度,他又突兀的覺得:她應該會找別的理由留下。

因為她來店裡的目的,似乎從來都不是吃東西。

而是他。

山本少年因為這突然湧上腦海的自戀年頭有些羞愧,加上鈴木園子不為所動的堵在店門口,被僵硬的氣氛搞的有些不知所措,順嘴說了句:“那你要不要先和我去轉轉,等到了開店時間再過來?”

顧客小姐頓時抬頭,眼睛亮到讓山本武這種神經大條的人都察覺到了微妙的不自在。

然後場景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山本武站在小水潭裡對著瀑布揮刀,小姐姐穿著裙襬可長的洋裝坐在岸邊看著。

她旁邊立了把傘,傘下還有個櫸木的小圓桌,等山本武一身水的完成訓練爬上岸來,恰到好處的引擎聲在山路上響起,盤靚條順的助理小哥帶著一臉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送來了還熱乎著的火腿和乳蛋餅。

作為一個能把充滿炸|藥和子彈的危險日常當成黑手黨遊戲來玩的傢伙,山本武具有超乎常人理解的大條神經和直覺。

他打從一開始就沒從小鬼(裡包恩)安排的活動中,感覺到任何針對阿綱的危險和而已,所以他才執著的認定那只是個遊戲。

此時此刻,他看了看這個誇張的場景,以及坐在誇張場景裡也毫不違和的鈴木園子小姐,直覺系的少年遙感再三,還是沒察覺到她身上有向父親說的一樣的、想要喜歡自己的心情。

於是他順著自己一貫的腦迴路,得出了非常合理一個結論。

這位顧客小姐,可能是想和他玩戀愛遊戲。

阿綱會玩黑手黨遊戲,是因為彭格列本來就是個黑手黨家族,山本少年好不猶豫的接受了遊戲變現實的設定,但是他還記住了一件事情。

所有有劇情的角色扮演遊戲,都是有前情提要和設定支撐的。

帶入到這個小姐姐的戀愛遊戲了,這個支撐點就不再是【彭格列】,而是初次見面時,她下意識叫的那個【雨月】。

那八成是個人名。

而且很可能長得和他很像。

山本也沒閒情逸致腦補什麼悽美愛情故事,他腦子裡沒這方面的知識儲備,但是他是個挺善良的人,只要不耽誤他幹正事(練劍打棒球),小姐姐想在旁邊看就在旁邊看唄。

——然而鈴木園子其實特別想和他搭話來著。

——不搭話,怎麼知道他們家有沒有祖傳陰陽術?

=====

此時離指環戰還有一個禮拜,大家都火急火燎的依靠捱打來提升戰鬥力和戰鬥經驗,就連聚在一起相互交流一下經驗的時間都欠奉。

終於,在戰鬥前夕,大家難得的整齊的出現在阿綱家,電視的聲音開的不大不小正好熱鬧,媽媽在廚房裡做著飯。

加上藍波齜哇亂叫的哭喊音,很有些溫馨又熱鬧的味道。

大家都堅定,都刻苦,都肉眼可見的灰頭土臉並且瘦了一圈,只有山本武紅光滿面身材如舊。

他還提了份熱騰騰的點心當做伴手禮。

獄寺正黑著臉吐槽夏馬爾,一個人佔據了客廳最中央的位置,開心的坐著十代目的視覺中心點,一般情況下他這麼嘚瑟,山本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會做點什麼堵他一下。

然而今天,山本武放下了食物後卻意外的沒怎麼說話。

裡包恩踩著沙發背走到他身邊坐下:“怎麼了?”

山本撓著後腦勺,不知道怎麼說。

“也沒什麼,就是有點困擾……”

裡包恩也不著急:“是嗎,原來你還會困擾啊。”

山本:“唉?”

小嬰兒打了個哈氣:“因為在大家手忙腳亂接受訓練的時候,你還從容不迫的發展出了一段新戀情,我以為對山本你來說,一切都很順利來著。”

在家庭教師不鹹不淡的扔下一個巨型炸|彈,沢田綱吉也沒空關注獄寺到底說了些什麼了,客廳裡所有大人小孩雖然還在幹著自己的事,卻有志一同的開始用眼角瞥【背叛了組織跑去談戀愛的】山本武。

山本哭笑不得的解釋:“不是談戀愛啦,只是出了點狀況,她才會一直在我附近出沒的。”

而且……

少年人的聲音稍稍低了一些:“而且她就算出現在附近了,其實主要也不是為了看我。”

話音剛落,電視裡的女主角憤怒的大吼:“反正你出現在我身邊,也不是為了看我!”

女主角是田川優華,被甩了一臉舊照片的男主角,還是大家熟悉的敦賀蓮。

對,電視裡現在放的和道明寺前幾天看的,是一部電影。

獄寺隼人看了看電視,又看了看同樣被臺詞震懾住的混賬肩胛骨,因為過於震驚,錯失了放嘲諷的機會。

阿綱: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感情糾葛造成的隱情嗎(ΩДΩ)

沒等他問呢,電視裡的女主角替山本給出了答案。

田川優華冷笑一聲,悽悽慘慘慼慼:“你看到的從來不是我,你只是透過我。看著一個幾百年前就死了的女人——而她甚至只在你夢裡出現過,你連她到底存不存在都不清楚!”

驕傲的女主小姐姐昂首冷笑:“我這麼好,憑什麼做一個幻影的替身讓你自我安慰?”

畫面一轉,女主角已經離開,只剩敦賀蓮神色不明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明明一直就是你,幾百年前是,幾百年後是,我夢裡的也是。”

大家齊齊看電視屏幕,再齊刷刷的轉頭看山本武,只有藍波這等五歲幼兒,半懂不懂的看了半天電影,頂著個鼻涕泡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

“山本大笨蛋!”

他好不容易抓到了點重點:“你也和電視裡的笨女人一樣被人家認錯了對吧?笨蛋笨蛋笨蛋!”

“才不是認錯呢!”

奈奈媽媽溫柔卻不贊同的聲音和食物的香氣同時出現在客廳,美麗溫柔的女人輕輕拍了拍小孩子捲曲的軟發,作為敦賀蓮的影迷,她要給自己的愛豆正名呢。

“蓮君扮演的角色從頭到尾都是很堅定的,他從一開始就認定了兩個人是前世註定好的緣分。”

“唉?”

五歲幼兒指著電視喊:“可是他叫的,明明是兩個女人的名字啊!”

奈奈媽媽可耐心的跟他解釋劇情:“第一個是優華桑前世的名字,另一個是她現在的,不過因為只有蓮君從夢境中回憶起了過去,所以她才會以為蓮君再叫另一個人而已。”

藍波含著糖球想了半天,沒聽懂。

山本武神色莫名的盯著電視屏幕,依舊沒有說話。

獄寺凖人蓄勢待發,準備拿這個言情梗好好在十代目面前拖一把山本武的後腿。

裡包恩像是掐準了所有人反應的時間,在獄寺真的開始嘲諷之前,輕飄飄的把話題扔回了山本少年手上。

“所以呢,”小嬰兒萌這臉淡定的擦槍:“我以為你是遊刃有餘的放鬆心情,結果你只是被牽扯進了一樁錯綜複雜的戀愛故事裡嗎?”

因為瓦裡安咄咄逼人,切爾貝羅在並盛町內大舉改造,並盛周圍的人手其實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最近在外圍抓探子的,都是沢田家光從門外顧問帶回來的人手。

所以他的情報網稍微出現了一點延遲,並且詳細程度下降了不少。

換句話說,他知道山本周圍出現了一個彷彿懷春的少女,但只知道這個少女沒有任何戰鬥力、翻不起浪花,並沒有閒情逸致去追究這個少女是誰。

他放下列恩,又抬頭去看神色有些彆扭卻不自知的山本武。

“你在想什麼?”

山本茫然臉:“唉?”

裡包恩:“如果她干擾到你的訓練,那一開始就該讓她離開。”

山本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也沒有啦,她後面大部分時間,其實也只是呆在我家店裡罷了……”

——鈴木園子後頭想清楚了:就算有祖傳的東西,山本爹應該比山本少年知道的清楚,於是棄暗投明轉移目標了。

裡包恩很敏銳,事實上人類的心理非常的好猜。

“你覺得她在透過你看著誰,一開始覺得能幫到別人也好所以無所謂,但是看久了,還是覺得有點討厭對吧?”

這個討厭,說的不是討厭看他的人,畢竟這種情況下,她對你必然小心翼翼、噓寒問暖,全心全意的想要靠近你一點。

因為他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所以那種認真的付出不會是假的。

所以依照人的慣性思維,在自己被當做替代品時,其實會下意識的更加厭惡那個“真品”。

也就是討厭她透過你看到的人。

雖然大戰前夕,但是裡包恩心裡早有成算,比起緊張到肚子疼,但還是聽不懂手下少年心事的十代目廢綱,他已經合理運用自己那套隨時變動的殺手邏輯,思考起了——山本武的少年心如果真的因此陷落,他該如何處理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

對了,世界第一的殺手摸了摸自己心愛的蜥蜴: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真品”。

他這邊想著,那邊山本已經在獄寺暴躁的擠兌下只剩一張懵逼臉,而原本想要放嘲諷的獄寺凖人在看到懵逼臉之後,瞬間忘了自己的語言藝術,對著他就是口嫌體直的一通對吼。

“在這種情況下!”

銀灰色頭髮的少年眼見著直想掏炸|藥:“在她敢看著你的臉叫別人的名字的時候,你就應該直接揍她了!”

——雖然獄寺的本性還算紳士,但怎麼說都是家族成員比較重要,雖然這個成員和他不怎麼對付。

神經大條的山本武完全沒有察覺出獄寺凖人是在懟他,只是好脾氣的撓了撓臉頰:“因為她一開始念了個短詞而已,我也是後來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那是個沒有姓氏的人名。”

其實到了現在,他都還沒確定那音節對應的是哪兩個漢字呢。

坐在一邊沢田綱吉終於找到了插話的空隙,趕忙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山本武抿了抿嘴唇。

“雨月。”

“唉?”

發出驚歎的是蹭飯的花心醫生夏馬爾,他晃盪著手中的洋酒瓶子,臉頰泛紅困的眼睛都睜不開:“我怎麼覺得聽著有點耳熟呢?”

裡包恩二話不說一抬手,列恩配合的變成個大榔頭,手起錘落一聲脆響,夏馬爾迅速撲街。

彭格列九代目最信任的殺手先生冷漠的眨了眨眼睛,奶聲奶氣的說:“身為彭格列家族的一份子,卻對家族的歷史糊里糊塗,該挨頓打呢。”

彭格列的歷史不算短,首領的人數也到了可以上兩位數的時候,但是對於家族內部的人來說,雖然每一代首領都是構建家族的功臣,但是初代目和他的小夥伴們才是永恆的c位。

對於日本人來說,聽到假名還要考慮一下寫出來是哪幾個漢字,但對於意大利人來說,他們只會記得單純的羅馬音——不論這串羅馬音能翻譯出多少個寫法不同的日本名字,對彭格列來說,這串音節永遠有且只有一個意思。

這是初代雨之守護者的名字。

“但這根本不可能!”

獄寺凖人咣噹一聲拍在桌子上:“叫這個名字的人多了,反正不可能是初代雨守,肩胛骨這種樣子,哪裡有初代守護者們的風采了?!”

沢田綱吉心疼的看著自己桌子,糾結的要不要攔他一下。

了平倒是沒糾結什麼別的,一個勁的想去掰一下山本武的腦袋,好奇真的有那麼像嗎?

“誰知道呢。”

穿西裝的小嬰兒推了推帽簷:“初代們生活的年代照相術還未發明,沒有留下確切的影像資料。”

不過他們都有畫像來著。

——然而那些畫像都掛在家族最中心的一條迴廊裡,只有首領交替時才會開啟,新任教父會在列先代畫像的注視下走完這一程,然後正式繼承家族作為首領。

“想看雨之守護者朝利雨月的長相,等廢綱繼承了家族之後再說,”裡包恩瞥了瞥自己的蠢徒弟:“前提是他能從xanxus手裡活下來。”

頓感生命安全出現巨大隱患的沢田綱吉心累到差點不想繼續吃飯,五歲的藍波小朋友卻從來都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藍波想看。”

熊孩子的聲音懵懂可愛:“藍波想看初代守護者的畫像,阿綱快點拿來給我看!”

阿綱現在一想起瓦裡安那幫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就頭疼的不行,一看藍波撒潑打滾,他腦子裡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和原先一樣的【趕緊哄哄他】,而是蜜汁賢者模式的【看啊,就是這麼個熊孩子,明天居然也要戰鬥了呢】。

沒有等來熟悉的安慰,藍波的眼淚頓時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吵得房子都開始掉渣了,沢田家光剛剛睡醒,閉著眼睛下樓梯,讓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嚎啕,驚的差點踩錯樓梯摔一跤。

小牛崽還在地上打滾:“我要看嘛我要看嘛阿綱為什麼不讓我看!藍波想看初代們的畫像啦啦啦——”

他圓潤的在客廳滾了一圈,然後正正停在彭格列的黃金獅子腳邊,抱著家光的腿開始抹鼻涕。

抹完了鼻涕繼續哭。

瓦裡安的手段從來百無禁忌,所以這幾天二半夜負責監視瓦裡安動向的都是沢田家光本人。

他一連熬了好幾天的夜,耳朵都快出現幻聽了,叫熊孩子這一抱,毫無形象的往沙發上一倒,跟個中年失意的邋遢大叔一樣撓了撓胸口,晃盪著腿安慰藍波說:“想看就去看吧,義大利那邊的象徵意義比較重,日本這邊倒是還有不少遺存的畫像來——”

話沒說完,張嘴打了個窮兇極惡的哈氣。

睜眼時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藍波都張大了葡萄一樣的眼睛盯著他發起了愣。

裡包恩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但也確實沉默了好幾秒後,才問說:“你們家裡,儲存有初代的畫像?”

“不然呢?”

沢田家光使勁揉自己的額角,有看了看自己驚訝的傻兒子,笑著說:“我們家本來就是初代遠渡日本後留下的後代,儲存幾幅自家先祖的畫像有什麼奇怪的?”

=====

這些畫都是gatling畫的。

初代的嵐守g,雖然個一言不合拿箭射死你全家的暴脾氣,但是本性最冷靜,他和giotto青梅竹馬,出身自然也不差,少年時期為了磨脾氣,倒是認真學習過一段時間的繪畫。

來日本後,g雖然隔三差五的進山攆兔子,但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撿回了莫名其妙的人型生物後,他也稍微有點避諱那片樹林子了,大家都安靜的(除了朝利雨月,鋸桌子腿都比他安靜)做著提升藝術修養的活動,他自然也就順勢把畫畫撿了起來。

作為一個純粹的彭格列人,他的第一幅作品裡並沒有給鈴木園子留地方。

不過從第二幅開始就有了。

從初見時誇張的金山,到一同生活後買下的宅邸——等因為一時疏忽致她突然失蹤後,鈴木園子這個傢伙簡直成了g繪畫的永恆主題之一。

他閒著沒事照著記憶裡畫一畫,giotto就端著杯茶坐在旁邊看,朝利雨月雖然專心致志鋸桌子腿【吹笛子】,但是等一曲終了,還能伸手點了點畫布,告訴他園子眼睛的顏色畫錯了。

這裡面沒有什麼特別追悔莫及的激烈情緒,因為疏忽大意造成的別離早就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

事實上,這三個人只是沒想到而已。

——沒想到已經脫離了黑手黨的世界,開始了喝茶養花的退休生活,他們依舊像是沒有跳出一樣,猝不及防的失去了前一秒還在互相吵嘴的夥伴。

但是大家又真的足夠成熟,所以他們日常還是照舊悠哉的過著,但g閒著沒事塗抹鈴木園子畫像的樣子,就成了大家閒散度日時永恆的背景板。

就算只挑畫的好的、值得裝裱的留下來,這也是一大堆需要好好儲存的紀念品呢。

多的沢田家光當年翻開了箱子後都沒那個耐心好好看一看。

裡包恩沒過多的糾結日本這邊遺留了多少初代畫像的問題,只是乾脆利落的問:“放在哪?”

沢田家光於是皺起眉頭開始思考。

“並盛町原本是小村子,我們家的祖宅在半山腰偏上的地方,說起來,那塊地還是初代雨守出面購置的。”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我們家還有祖宅?”

“當然有啊傻兒子,”沢田家光打了個哈氣,淡定的說:“並盛神社就是在我們家祖宅的基礎上改的啊。”

並盛原住民山本武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不過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並盛神社也很少用,我們家的東西還一直放在神社後面的庫房裡,鑰匙就在你媽媽手上呢。”

“並盛神社……是我們家開的?”

沢田綱吉的表情彷彿十分費解:“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

裡包恩嘴角啪的一抽,心說你從小到大連自己爸爸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還想從哪知道自己家有些什麼東西哦?

沢田家光倒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想了想:“我記得翻倉庫的時候是有一大箱的畫作來著,畫的應該是初代他們在日本生活後的情況吧……”

裡包恩想直接給他一腳。

彭格列的黃金獅子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閃而逝的惡意,衝著坐在兒子懷裡的阿爾克巴雷諾攤了攤手:“不是我不在意,那本來就是我爺爺讓人修神社後遺留下來的舊物,收拾好了不就堆倉庫了嗎?”

——他唯一一次進那個倉庫,就是正式出發去義大利之前,那箱子死沉死沉的,壓了一堆的畫布,他也就意思意思翻了幾張。

那會兒青春年少意氣風發的,比起不知道落了多少年灰的畫像,真正的彭格列就在大海對面等著他呢。

他倒是一直知道有,但是他覺得那些畫像根本不重要。

然而對好奇心爆表的少年人來說,這些個畫像重要斃了!

於是晚飯也不吃了,大家就跟被人追了似的往並盛神社跑。

裡包恩也好奇,不過他不明確需要說出來,只要坐在阿綱的肩膀上,這幫小鬼自然就能把他運送到目的地。

並盛神社的面積很大,建築卻很稀疏。

依照留在家裡不稀罕動的沢田家光的說法,是因為沢田家一直人口簡單,所以比起蓋成一片片的房子,把更多的地方留下來佈置景觀反而比較合心意。

沢田綱吉站在神社門口巨大的鳥居前,心說看不出來啊,這麼大一片地方居然都是他家的。

沒感嘆幾秒鐘,他麻溜的轉身,跟隨大部隊找起了倉庫。

倉庫的鑰匙在沢田奈奈手上,不過她自從拿到就沒動過,一直放在餅乾盒子裡落灰,那鎖比較老式,開啟的時候吱喲吱喲亂響,配上並盛神社這個安靜的大環境,很有幾分曲徑通幽的靈異味道。

倉庫裡的東西很亂,各個時代的器具都有,沢田綱吉甚至在這裡發現了小時候換掉的舊冰箱,而那個傳說中的大箱子,就在冰箱旁邊的角落裡。

等了平和山本還不容易把箱子扒拉出來再開啟,沢田綱吉終於知道自己老爸為什麼沒仔細看看了。

——箱子裡面先是一大坨廢紙,廢紙底下能看到似乎是畫框形狀的東西,而之所以只能看出形狀,就是因為每一張畫上似乎都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紙,然後再把這些紙包畫疊在一起,捆成了一個更大更紮實的大方塊。

所� �最上面一層還保持著二十年前被沢田家光撕開的樣子,稍微用點力,就能把它從廢紙的束縛中抽出來。

“咦——”

伴隨著驚歎的聲音,沢田綱吉也抱著裡包恩去伸頭去看。

畫裡只有三個人物,除了初代目,剩下的兩個大概是當初陪他一起出走的雨守和嵐守。

這個人物構成,很好的說明了這幅油畫繪製時期,不過雖然是在日本畫的,但是背景卻被定在了西西里島的彭格列。

裡包恩一眼就認出了家族標誌性的大鐵門。

然而對沒見過彭格列大門長啥樣的一眾少年人來說,他們的第一眼注意力明顯也給了畫像上讓他們覺得最熟悉的東西。

除了背景,三個主體物其實都挺熟悉的。

山本武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落灰的畫面,因為顏料壓的厚,上面結了一層泛黃的氧化物,但是因為全是西式的畫法,看著倒是挺寫實的。

他蹭了一指頭的灰,畫像上那個穿狩衣男人的面孔也就乾淨的露了出來。

山本武眉頭緊皺的捏緊了五指。

白衣、高帽、藍紗,雖然成年已久,但是……

——那明明就是他自己。

神社倉庫黑燈瞎火的還有穿堂風,裡包恩的眼角輕飄飄的掃過山本武的表情,抬手一巴掌抽在了自家學生的後腦勺上。

“把東西搬回家去再大驚小怪吧,蠢綱。”

=====

回家的時候,敦賀蓮的電影還沒放完。

此時高潮迭起的悲劇部分已經結束了,女主角順利的發現了前世今生的奧秘,並且迅速決定和男主再續前緣。

擁吻的定格畫面美好的不行,隨著影片暗下來的畫面,敦賀蓮先生低沉好聽的男聲慢慢的念起了旁白。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註定要在一起的人,不管相隔多少時間,浪費掉多少機會,就算曾經被拆散過一次,緣分依舊會把他們聯絡在一起】

【從我透過夢境想起她是誰的時候,我和芽衣(女主角),就成了這樣的、註定要在一起的人了。】

奈奈媽媽抱著個紙巾盒子,真情實感的給自己的愛豆流眼淚。

山本武手上還拿著最開始的那副畫框,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藍波興致勃勃的圍著大箱子跳腳,頤指氣使的要求阿綱把所有的畫都拆開了給他看一看。

在蜜汁好奇心和彷彿被電影預言了的狗血氛圍下,大家心照不宣似的保持了沉默。

獄寺凖人抽了把小刀出來,麻溜的割斷了包裹的廢紙。

第二幅畫像就是在正常的日本風景下畫的了,不過畫面上的三個人,突兀的變成了四個人。

鑑於雨守和嵐守都孤獨了終老,而只有初代大空留下了血脈,知道點內情的人看到這幅畫,第一反應肯定是【這是那個給初代生孩子的日本女人!】。

結果不太對。

因為畫面的背景是突兀的金色,具體想畫個什麼沒人能辨認出來,不過人物站位還是挺有講究。

畫面裡唯一的女性,站在雨之守護者朝利雨月的旁邊。

山本武下意識再次摸上了畫面,用指尖蹭掉了上面並不牢固的痕跡。

然後就是長久的靜默,靜默的獄寺凖人渾身都開始癢癢。

他收斂著力道推了推山本武的肩膀。

“我說肩胛骨……”

他問出了一眾圍觀群眾屏息凝神等待到現在的迫切問題,只盼著能有一盆狗血迎面潑來,好感受一下跟剛才那部傻逼電影裡一模一樣的奇幻旅程。

“這個女人跟最近找你的……那個長得一樣嗎?”

山本武的表情變的很神奇,就如同裡包恩推測的一樣,一個人莫名其妙對你好,正常人大約會很警惕,但是她有情由的對你好,對你越來越好,你只會順著這份好意慢慢也想要回報她同樣的好意。

尤其那還是個愛人(就是雨月)慘死、似乎只能睹人思人以勉哀思的女孩子。

但是時間長了,這種付出便不對等了。

因為她的所有好意和感情,都為了透過你奉獻給別人,而你自己付出的擔心或是善意,卻是貨真價實給她的。

換句話說,虧死了。

就算是朋友之間,也從來沒有一方付出一方享受就能維持住的情誼,喜不喜歡談不上,但是山本確實有點苦惱。

——他開始把她當做朋友而非顧客相處了,但顧客小姐似乎並不這麼想。

但如果那個“真品”是另一個自己,似乎就沒有問題了。

山本武磨蹭著畫中人熟悉的棕色的長髮,突然有種神奇的、彷彿是回了本一樣的雀躍感。

裡包恩看著少年亮起來的眼睛,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所以,這還真是個前世今生再續前緣的故事?”

少年人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就算山本不說什麼,獄寺的問題也有了最好的答案。

“畫得這麼小,藍波大人看不清楚。”

扶著箱子邊的小牛崽甕聲甕氣的說。

彷彿像是能透過這些畫作穿越時空看到些什麼,大家倒是有志一同的把重點放在了拆廢紙上。

接下來被慢慢抽出來的,就不再是全家福了。

露出的一部分明顯是夜間的庭院,迴廊的一角掛著橘色的燈火,女性的衣裙搭在木質的臺階上,隨著人物的顯露,她左手邊出現了一張案几。

案几上有一個屬於男人的胳膊。

看尺幅和紙包裡剩下的部分,這畫上大概只有這兩個人——這是園子失蹤前的最後一個場景,g照著記憶畫給giotto的,所以沒有別人。

鑑於撒了狗血的前世有緣梗,獄寺凖人幾乎是嫌棄的挑揀起了山本武上輩子的自戀病。

“我說你怎麼幹什麼都要畫一張留下來,那個年代就算是喜歡的人也沒必要畫這麼——”

這麼安靜。

謎樣的寂靜籠罩了小小的客廳,奈奈媽媽看完了電影就走了,不過片尾比較長,這會兒還在播人員名單,悠揚的男聲唱著雀躍的片尾曲。

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值得雀躍。

沢田綱吉神色一言難盡的向後仰了仰腦袋,可惜他天生各科廢材體育還差,就是視力好的不行。

畫作顏色還算鮮豔,沢田君嘆了口氣,有點想咆哮。

——說好的和山本君前世情人呢,和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傢伙到底是誰?!

——山本、不對,是初代雨守朝利雨月,明明一直穿狩衣戴高帽啊!

——這個傢伙明顯是另一個人吧?!

為了論證這個人是誰,大家又回頭把第一張全家福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

於是初代目giotto就這麼暴露了。

客廳裡不由自主的又沉默了一小會兒。

獄寺凖人新奇的看向三人組畫像中和自己八成【主要是頭髮顏色不對和臉上有紋身】相似的人,再看看旁邊英俊瀟灑的初代目,只覺得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命運!

——哦,他說的不是十代目和肩胛骨以及那個棕色頭髮的女人。

他說的是自己和彭格列。

獄寺凖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甚至完全沒有關注一下山本表情變化的意思。

穿西裝的小嬰兒面無表情的站在箱子前看了一會兒,抬腳踩住了藍波亂動的手,冷靜的下令說:“把剩下的全部拆開!”

然而除了打頭三張是多人的,剩下的畫作基本都是單人的。

一張一張的,全是山本武熟悉的鈴木園子。

坐在小酒館的鈴木園子,頭上頂個雞崽的鈴木園子,專心畫符發神經的鈴木園子,和提溜著鞋子貓去廚房的鈴木園子。

沢田綱吉完全不想理會發表自己【天生就是彭格列人】這種無聊演講的獄寺,他就想知道:這一沓一沓肖像畫,到底是初代畫的還是雨守畫的。

獄寺覺得是初代目。

因為他認為:“長得和肩胛骨一樣的傢伙,不可能有藝術細胞的!”

作為一個鋼琴高手,他的判斷是對的。

裡包恩踩繞著滿地的鈴木園子轉了一圈,拿列恩變出來的長筆輕巧的在每張畫的角落都點了一下。

沢田綱吉趕緊跟著家庭教師的步伐仔細去看。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小嬰兒淡定的說:“不過獄寺說的對,山本這傢伙不像是有藝術細胞的樣子,阿綱就更不用說了。”

他眼角微斜,惡趣味滿滿的示意獄寺低頭。

銀髮少年興奮未消,睜大眼睛低頭看。

第一幅肖像的邊角處,淺淺的一個字母【g】。

第二幅肖像的袖口花紋上,華麗的一個字母【g】。

第三幅肖像的茶碗中,扭曲的一個字母【g】

……

獄寺凖人面無表情的一跺腳,總覺得自己剛才產生了幻覺。

“所以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酒醒了不少的夏馬爾表情一言難盡的磨蹭著下巴:“和雨守呆在日本相依為命,後來卻和初代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結果記錄下這些事件的影象,都是嵐守親手畫的?”

“不要避重就輕,”小嬰兒唯恐天下不亂的糾正他:“嵐守的創作主題明明是人物肖像,多畫了其他男人的那幾張,才像是另外混進去的。”

雖然和g的頭髮顏色不一樣,但是獄寺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心口中了一箭。

於是他順理成章的暴躁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眼見小年輕一言不合都要甩炸|藥了,裡包恩依舊閒閒的欣賞著畫作,然後選了個恰到好處的時間點,說道:“淹沒在歷史中的人我們不可能知道,但是現在衝著山本喊【雨月】的女孩子,不是正好就在並盛附近出沒嗎?”

一直在認真思考情感糾葛夏馬爾順勢插話:“我覺得還是雨守的機會大,畢竟人家轉世了記得的還是他的名字,見了人還能認出來!”

他看了看山本武,然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暗搓搓斜了獄寺凖人一眼。

“比起雨守,嵐守這個情況倒比較像是一直在狀況外啊,因為不能站上真正的心靈戰場,所以只能不斷畫人家的肖像——”

——boom!!!

煙霧過後,捏著引信炸|藥的當代嵐守咬牙切齒:“你說誰跟個變態一樣天天偷畫人家的畫像啊!”

沢田綱吉抖掉頭髮上的火|藥:然而並沒有人說過這句話啊獄寺君!

獄寺甩手又是兩根爆竹。

因為他意識到了另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誰說她喜歡的是棒球笨蛋那個混賬了,碰上我這麼帥氣的人選我才是對的吧!”

不要說的好像他輸給了那家夥一樣好嗎?!

再等等。

凶神惡煞的獄寺凖人抽空回了個頭,興高采烈的跟沢田綱吉解釋說:“我沒有罵十代目的意思,十代目也非常出色,這個女人要是有眼光的話,明明應該直接選十代目的!”

沢田綱吉面無表情的呵呵了一聲。

——要是沒有感情糾葛,請獄寺君你全力跟山本君競爭吧,我一點都不想參與這個轉世輪迴後還要掐上輩子誰是真愛的修羅場!

——要是真的有什麼感情糾葛,那據歷史發展來看,這個棕色頭髮的姑娘她就很可能是我曾曾曾曾祖母了啊喂,再掐我是不是真愛我自己的三觀要接受不了啊!

獄寺凖人並沒有體會到自家十代目的這份傷痛心情。

他咄咄逼人的舉起了炸|藥,針鋒相對的和山本武喊:“快說,那個沒有眼光的女人這輩子叫什麼名字?在哪?我一定要找她說清楚!”

山本武一直在低頭看那些畫像,直到他這一喊,才像是剛剛回神一樣,茫然的“啊”了一聲。

“獄寺在問名字啊,”旁觀中的阿爾克巴雷諾輕鬆的提示說:“那個女孩子這輩子叫什麼吶?”

山本武的眼神下意識又在地上一堆堆的肖像上轉了一圈。

“鈴木園子。”

“哈?”

因為聲音太小,在獄寺跳腳的注視下,山本一字一頓的重複說:“她叫鈴木園子。”

話音剛落,室內頓時傳來一聲脆響。

沢田綱吉敏銳的回頭,裡包恩神色不明的坐在沙發背上,手上只剩個光溜溜的托盤,盤子裡的咖啡杯正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

深棕色的液體順著地板流動起來,悄無生息的浸染了最邊角的一幅畫作。

畫的是正在吃點心的鈴木園子。

彭格列十代目的超直感被大魔王陡然波動的氣場嚇了一大跳。

“裡……包恩?”

大魔王神色不變的抬起頭:“剛才手抖。”

沢田綱吉:……你覺得我信?

裡包恩壓著帽簷微微一笑,十代目馬上慫回了原地。

這下就麻煩了……

等少年們再次為上輩子的修羅場鬧起來,站在沙發一角的小嬰兒神色不明的眯起了眼睛:名字可能重複,但是名字和長相不可能一起重複。

雖然他只見過那女孩小時候的樣子,所以一開始沒看出來,但是逆推的話,這完全就是一個人在不同年齡段的長相。

所以這下真的麻煩了,原本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嬰兒嘖了一聲: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鈴木園子就是鈴木家將要繼承家業的二小姐。

——而在十年之前,她還單純只是家族次女的時候,和彭格列的海運產業開展過大規模合作的鈴木家曾經長期停留在義大利,而那個時候,彭格列的九代目和鈴木財閥的會長,曾經半是兒戲半是認真的考慮過聯姻的問題。

具體表現出來,就是年方14的暴君xanxus去帶小孩。

裡包恩曾經遠遠的見到過幾次,年僅7歲的亞裔小女孩看起來只有瓦裡安年少首領的一半大小,xanxus雖然不耐煩,但是走哪都得帶著她。

而就裡包恩無意間觀察到的變化來看,雖然xanxus一開始是提溜著她後脖領子走路的,但是沒過多久,他手上拎的東西就變成了一個大籃子。

那時候,幼生期的鈴木園子就抱著個大白娃娃,打著瞌睡蜷在籃子裡,讓他拎著走來走去。

xanxus冰封八年,雖然身體生長,記憶卻停在16歲,於他而言,鈴木家的這位小姐很可能才從他的籃子裡揉著眼睛睡醒,但此時此刻,彭格列年少的守護者們,卻已經挖掘出了上輩子帶來的好幾角感情糾葛。

問:在明天就是指環戰的迫切關頭,一旦這個前世今生的修羅場掰扯清楚了,在鈴木小姐在很可能是阿綱曾曾曾曾祖母的情況下,如果她這輩子執著的選擇和自己唯一記得山本武在一起,暴躁的xanxus要打死阿綱幾遍才能解決問題?

答:沢田綱吉不想說話,並且向你丟了一雙破舊的毛線手套。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晚了兩個小時,但是我更了15000,學不會斷章的我放棄掙扎了,大家明天見!

明天x爹上線,這就是教園子說意大利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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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最後的節操,請務諸君必放心:-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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