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科幻 > 相親事件簿[綜]最新章節列表 > 67、逼婚者雲雀恭彌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67、逼婚者雲雀恭彌

這本來是個很尷尬的場景,但場景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尷尬這根弦。

美作玲本來是窩著火來的, 在現場看到鈴木園子後瞬間發不起來了, 上去就一腳踹在了道明寺的膝蓋上,然後把暈暈乎乎找不著北的捲毛提了出去。

牧野杉菜從一開始就在執著的給四宮小次郎鞠躬道歉, 這會兒看道明寺終於安分下來了, 匆匆忙忙鞠了個躬, 也跟著跑了出去。

只有西門總二郎站在原地。

他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又高了一點,眉目溫朗笑容恬靜,看起來脾氣好的不得了,西門看到她的時候下意識勾起了笑容,看到幸平創真的時候睫毛顫了顫,但這個笑容也沒有收起來。

他很自然的嘆了口氣, 笑眯眯的雙手抱臂,要不是周圍已經被砸的和廢墟一樣,這個場景帥的都可以當雜誌封面了。

“我就說嘛, ”西門總二郎嘖嘖有聲的感嘆:“果然還是忘了呢。”

“忘了……嗯?”

西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隔空點了點園子的手腕。

鈴木園子低頭衝著自己的手掌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 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

上次見面的時候, 西門曾經送給她一條腕帶, 按他的說法是幫助她追人的試驗品, 實際上卻是個花了不少心思專門設計的禮物。

怎麼說呢,西門總二郎靜靜的看著垂首打量自己的手掌的鈴木園子,因為早就瞭解到這傢伙沒心沒肺的本質,所以一開始就沒對鈴木園子抱什麼希望, 雖然設計的時候確實全心全意,但她就是真的丟了,西門也沒多少觸動。

事實上,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個傢伙氣到習慣了,在發現她果然把手鍊弄不見的時候,他一反應居然不是失望,而是【這果然還是園子啊】這樣像是被取悅了一樣的神奇心情。

鈴木園子被他笑的心裡一虛。

“那什麼,”她撓了撓耳朵:“我一不小心忘記啦……”

——說起來也不能怪她啊,分別之後她又是碰殺手又是碰死神,最後硬生生跑到幾百年前轉了一圈,西門給她捆的那根皮繩就是再結實,也受不了這麼一通折騰啊!

“我沒有生氣,”西門總二郎上前一步,可自然的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我像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

他幾乎是新奇的看著他從來沒有指望過的、類似於愧疚和不好意思的情緒,出現在鈴木園子那張從來都理所當然等人遷就的臉上。

【我從來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

他看著沒心沒肺鈴木小姐懊惱的抿了抿嘴唇,然後抬起頭對著自己笑了笑,那個軟綿綿的神情幾乎是討好的,於是他的手掌在離開他的發頂前頓了頓,滑動的手指在落下時輕輕擦過了她的臉頰。

【我明明是個那麼容易滿足的人。】

西門總二郎笑眯眯的結束了這個其實挺暗潮洶湧的寒暄過程,自然的側過頭去看站在一邊的幸平創真。

紅髮的少年超心累的看著一地的殘骸,還有站在殘骸中額角青筋亂跳的四宮小次郎,總覺得就算四宮前輩這麼嘴毒的人,碰上這種事也倒黴的不行,挽好了袖子想留下幫幫忙。

他看著滿地的殘骸,西門總二郎卻看著他,不過這一看也沒看多久,西門輕飄飄的移開了視線,好奇的問園子說:“我還以為兩個月不見,園子一直在努力追求小蘭小姐呢,結果現在的情況……”

“園子果然還是喜歡男孩子的嘛~”

鈴木園子直接被他說的一愣。

這個很久之前說過,每當毛利蘭需要參加大賽,或者是要和同社的前輩一起訓練空手道的時候,她們經常會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一次面,但是往常就算見不到,她也會一個勁打電話,這回……

鈴木園子掐著指頭開始算,從她遇到黑崎一護開始,經歷變得十分之超自然,都快一個月沒和小蘭好好見過面了!

原本生龍活虎的鈴木小姐突然就萎靡了下去,整個變成一株缺少水分而意志消沉的花。

緊接著,她麻溜的掏出手機,噼裡啪啦按了一通,西門似有似無的掃了一眼,似乎是追問著那位小蘭小姐最近睡眠時候有時間的內容。

果然啊,茶道世家的繼承人再次掃了幸平創真一眼,園子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大概會拿去黏毛利蘭,鑑於她忘了這麼久,為了彌補愧疚,怕是住都要住到小蘭家裡去了。

也就是說,她絕對不會有心情在和任何一個“比道明寺帥一百倍”的傢伙單獨出來吃飯了。

西門看著她火速發郵件又火速收到回覆,最後抱著手機在那美滋滋的笑,一邊覺得這個神情非常的可愛,一邊莫名的有些頹喪。

——那位小蘭小姐,短期內確實是個毫無威脅、又殺傷力巨大的針對性武器,提起小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園子和這個野男人相處的時間卡死,但是把眼光放長遠了看,也是個麻煩。

毛利蘭在打擊情敵的地方越好用,他最後攻克起來就越困難。

不過無所謂,西門總二郎很快就把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要把石頭焐熱可不是一年兩年的功夫,何況一個繼承人想要娶另一個繼承人。

現在擔心這個,還太早了。

於是他認真的打量起了低頭看手機的女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戴了濾鏡的緣故,又或是因為他總是控制著和園子見面的次數和時間,每次看她的時候總覺得不太夠,緊張的和小時候盼著放風一樣,這會兒盯著她白皙的臉頰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可愛。

芝蘭玉樹的美少年變得比三年前高大挺拔,眼神卻一如以往的像是綴了星星的玻璃珠,西門總二郎看了她很久,突然說了句:“總覺得園子變漂亮了呢。”

園子低頭想了想,覺得這句誇的她一點也不虧心,於是坦蕩接受,順便禮尚往來回誇一句:“你也變帥了呀。”

因為西門總二郎總是控制著見面頻率的問題,每次園子和他在一起,總會有個從生疏到再次熟悉的短暫過程——尤其對園子來說,這次分別的時間比過去長了好幾倍——但是西門的神奇之處在於:他能輕而易舉的把這些感覺消弭掉。

西門直起腰時還順道和幸平打了個招呼,然後捏著園子的袖口,從問她衣服怎麼髒了開始,到貼心的問要不要找個地方換一件,一路連關心帶玩笑,完全無視了這個尷尬的場景。

等四宮小次郎按著額角開始招呼幸平幫忙的時候,園子已經下意識的跟著他的節奏開始抱怨,手舞足蹈的把道明寺發神經的過程形容了一遍。

說來勁了,把自覺能透露的話題也提起了不少,但是在提及彭格列的時候,及時的停了下來。

她之前都沒跟幸平解釋這個,現在更不會跟西門解釋(這等於告訴其他勢力你家的重要同盟在鬧內訌)。

園子的談話技巧雖然進步了不少,但這一斷,在十分瞭解她的人精西門看來實在說不上高明,不過西門總二郎也不怎麼在意這個,於是轉著圈提起了之前圈子裡瘋傳的,差點要半途截了他胡的“病秧子”。

“說起來,之前說要和園子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叫錐生零對吧?”

西門總二郎問道:“聽說身體不怎麼好呢。”

園子咂了咂嘴,心說零對外形象是個絕症患者,但是一個能打你十個,而且他那個病也不是不能救,保不齊過一陣子夜鬥轉職完畢,輕輕鬆鬆就能好了。

西門不見她回答也不著急,疑惑的看向捋袖子準備幹活的幸平創真:“不過這種情況……算是男朋友還是新未婚夫?”

鈴木園子透亮的眼睛盯著他看了半天,還是沒說話。

西門總二郎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我怎麼了嗎?”

沒等園子回答,滿頭大汗的牧野杉菜再次推開了餐廳的大門。

“道……道明寺!”她撐著膝蓋喘了口氣:“和美作打起來了!”

西門總二郎嘖了一聲,只覺得兄弟什麼的,果然都是上輩子造的孽,這輩子專門來討債的。

杉菜憂心忡忡的看向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美作君一個人拉不住他,道明寺還把司機趕跑了……”

這次沒等西門總二郎說話,鈴木園子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不去嗎?”

“唉?”

在西門驚訝的注視下,鈴木小姐頂著一副完全可以說是“體貼”的表情淡定的問他:“道明寺出問題的話,你不是應該去看看嗎?”

等西門總二郎跟著牧野杉菜急急忙忙的離開,鈴木園子站在原地,對著遠去的黑色背影靜靜看了一會兒,挑了張倖免於難的桌子坐好,有氣無力的趴了下去。

四宮小次郎送走了一個瘟神,回頭看看賴在自己家桌子上的另一個瘟神,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不過因為這個瘟神一開始就大方的給了賠償,他的難得忍住了想要毒舌的衝動。

幸平拿著把掃帚站在殘骸中,感覺根本無處下手,這一攤混亂中,唯一正常擺放的桌椅就像是佇立在大海上的孤島。

孤島上還癱了個萎靡不振的鈴木園子。

他提著清潔工具猶豫了一下,在四宮的怒視下坐到了園子旁邊。

“怎麼了嗎?”

“沒怎麼,”園子搖了搖頭,撐著桌子站起來,說起了另一個話題:“你是要在這裡幫忙嗎?我在這礙事不?”

幸平先點頭後搖頭:“畢竟是合宿時有過交集的前輩,擺出那副臉來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嘛,不過園子要是不準備直接丟下我回去的話,還是換個地方待一會兒吧,畢竟這裡……”

話不用說完,只要低頭一看滿地的碎瓷片,就能知道話裡未盡的含義。

鈴木園子抿著嘴唇想了想,還是不太有精神的樣子:“我……暫時不想回去。”

“那我們找個環境好點的地方先坐下好了,”幸平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她的選擇,麻溜的把掃帚一扔:“我先送你出去找地方坐下,再回來看四宮前輩的冷臉。”

四宮前輩:“喂!”

因為察覺到她莫名其妙的低沉,幸平一路拉著她走,沒一會兒就在轉角找到了一家露天的咖啡座。

這附近寸土寸金,偏偏弄的格調高雅,人流量並不大,趕上天黑的時候半天每一個路人,鈴木家的司機開著車等在對面的停車場算是照看,幸平創真把她拉到軟椅上坐下,又去遠處的櫃檯弄了杯熱飲。

“就呆在這裡嗎?”他把飲料推到園子面前:“四宮前輩那裡亂成那個樣子,我要幫忙的話可能要好久……”

“沒關係。”

鈴木園子再次軟的跟泥一樣趴在了桌子上:“我自己在這呆一會兒,心情好了我就回去了。”

幸平創真看著她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雙手叉腰嘆了口氣,小跑著過到馬路對面,不知道跟待命中的司機要了個什麼東西,又小跑著回來。

園子抱著飲料杯疑惑的看他。

幸平三下五除二把藍芽耳機聯好,端端正正的別再耳廓上,說:“幫忙打掃的話,雙手肯定會被佔住,這樣的話,園子等一下直接跟我打電話就可以了。”

“唉?”

幸平創真也沒管她懵逼的表情,拿過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撥通了自己的號碼,然後把手機塞回了她手裡,自己這邊快速的選擇了接通。

下一秒,少年元氣滿滿的聲音同時從面前和聽筒裡響起。

“我現在去幫四宮前輩善後,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但是想抱怨還是想罵人都需要物件不是嗎?對著電話說就好了,我會一直聽著的。”

說完,他招了招手算是告別,奔著街角另一邊的餐廳跑了過去。

因為跑得挺快,園子從電話裡聽到的聲音還有些喘。

幸平創真似乎推開了shino \' s tokyo的大門,一邊撿起掃帚,一邊問道:【剛才的那個人是誰呀?】

鈴木園子拿著電話哼唧了一會兒,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說:“你有沒有察覺到……他有點討厭你?”

幸平創真:【唉,他討厭我?】

他前期全程圍觀四宮黑臉,後半段主要關注點在於突如其來的身體接觸,那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雖然觀感上有點彆扭,但是他還真沒怎麼注意。

說起來園子的情商雖然受到失憶的緣故打了水漂,但到底是有所提升,初見面時雖然還沒反應,但是和西門聊完之後,她突然就有了種異樣的直覺。

西門非常討厭幸平創真。

園子拿著手機,也不知道是在跟幸平樹洞還是自自言自語:“西門進門時的反應就已經有點彆扭了,最明顯的變化是在看到你的時候。”

“他又不知道你是誰,之所以看你變臉,與其說是討厭你,不如說是討厭當時我抱著你的狀態。”

這只是第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西門總二郎非常的傲慢,但是他和道明寺那種光明正大的拽還不一樣,這個人各方面禮儀都是滿分,就算是不想應付的人,撐死也就是說了三兩句後告別,絕對不會刻意去冷落誰。

但是剛才,幸平創真自己看著滿地殘骸發愁是一回事,鈴木園子是直到噼裡啪啦抱怨完了一堆之後,才意識到:她和西門聊了將近一刻鍾的天,但是西門總二郎那種從來不會讓誰尷尬的人,只在開頭和搖錢樹簡單的打了了個招呼。

之後,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練出來的觀察力十分敏銳,腦子裡得出來的那個結論雖然兒戲,卻神一樣的合情合理。

園子吸溜著喝掉被子裡溫熱的牛奶,新奇的像是突然發現了世界的小孩子,又摻雜了些過往認知被顛覆後的煩惱。

女孩子仰倒在咖啡座軟綿綿的椅子上,喃喃自語道:“西門總二郎……喜歡我。”

掃地中的幸平創真只聽到了開頭那句話,抽空問了句:【西門,哦,你說討厭我的那個黑大衣啊。】

園子鼓著臉頰強調:“那是我的前任未婚夫。”

頓了頓,又補充:“第一個。”

幸平創真抬著箱子眨了眨眼睛,調整了一下藍芽耳機的位置:【這麼說你還有幾個?】

鈴木園子點著面前石質的案臺,回答:“好幾個,因為我們家是要招贅的,所以我從14歲就開始相親了。”

【是哦……】

園子這人從不追憶過去,這次發覺了不對勁,升了級的腦迴路自然就開始分析起了過去和西門相處時的小細節。

她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無力:“總二郎是第一個,那時候他哥還好好呆在家裡,那會我倆年紀都不大,相親什麼的也沒經驗,我總覺得招贅是找合作伙伴,結果……總二郎居然一直喜歡我。”

【他要是早就喜歡你,你們又相過親,】電話那邊的男孩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才問說:【不能直接在一起嗎?】

園子鼓著臉頰舒了口氣:“你傻不傻呀,我們家是要招贅的呀,你知道招贅是什麼意思嗎?要直接嫁給我的。”

幸平對此接受良好:【我們家就是我爸就是嫁給了我媽的啊。】

從才波誠一郎到幸平城一郎——他們家在入贅方面算是有傳統來著。

幸平創真其實不怎麼在意那個黑大衣怎麼想的,畢竟園子介紹的時候說的是前任未婚夫,在他簡單的邏輯裡,前任就等於已經不存在了,沒什麼特別值得在意的。

但是想一想,他又覺得又覺得哪裡不對:【所以園子突然低沉……就是因為發現他喜歡你?你們都相過親了,怎麼現在才發現?】

園子哼哼兩聲:“就是現在才觀察的,之前……之前我覺得未婚夫什麼的主要還是看業務水平,他們喜不喜歡我其實不重要,反正最後表現出來的,一定都是喜歡我的樣子。”

幸平創真乾脆利落的搖頭:【不懂。】

園子:【我們家的入贅和你爸爸那種不一樣,雖然要冠妻姓,但是只要入贅我們家,就是鈴木家這一代的話事人,現在屬於我的東西就是以後屬於他的東西,這些東西代表的價值,完全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態度。】

說起鈴木財團的價值……

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幸平創真完全沒有真實感。

於是園子給他打了個比方:“你比如說,我之前買下了那個叫並盛的城鎮附近所有的可交易土地,之後不管我要在那片土地上進行哪種規劃,那都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地方,城鎮會冠上鈴木的姓氏,蓋著我們家的商場或是工廠,住著為我們家工作的員工,變成鈴木財閥版圖的一部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園子慢悠悠的說:“如果嫁給我,那並盛那個城鎮,就可以跟他姓了。”

幸平創真想象了一下那個規模,再想想之前看到那一串讓人眼暈的零,瞬間就有了實物的震撼感。

“其實不止並盛一個,蓋著鈴木家戳的那種規模的鎮子還有好——”

園子本來想說好幾個的。

結果話沒出口,遠方傳來一陣破空聲,暈黃的路燈下,居然閃過一到銀光。

那種靚麗的色澤園子見過一次,琴酒當初挾持她的時候,那把衝著他門面飛起來的刀具就是這麼閃爍的來著。

只聽面前咣噹一聲巨響,園子下意識鬆開了手,手機摔在地上滾出去老遠。

她愣愣低下了頭,面前這張高腳的小圓桌子上,正直溜溜的插著一根鋥光瓦亮的……

柺子?

石質的桌面是脆的,這東西往裡面一插,周圍立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園子木然的舒了口氣——那口輕飄飄的氣,就跟按動了什麼開關一樣,隨著一聲清響,桌面頓時四分五裂,大理石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不遠處的路燈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披著一身老式立領校服,他一邊慢悠悠的向前走,一邊輕描淡寫的揮了揮右手。

在那截纖細的小臂上,掛著一個看起來特別眼熟的柺子。

鈴木園子只剩一張驚恐臉,低頭看碎石,看碎石裡面的柺子,再抬頭看美少年的胳膊。

媽呀,這不會是一對吧?

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唾沫。

“哇哦。”

美少年勾起嘴唇冷笑:“你這草食動物,想讓我的並盛跟誰姓?”

=====

鈴木園子一時沒能回神。

可怕是可怕,不過這人笑起來真好看唉……

雲雀恭彌也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慢悠悠又向前走了兩步:“既然做出了冒犯並盛權威的事情,你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嗎?”

雖然是個【你做好捱打準備了嗎】的疑問句,但是他說起來,完全一副【我現在準備打你了】的陳述口氣。

就算長的好看,還是嚇的園子一激靈。

“你——”

還沒“你”完,隨著啪的一聲清響,雲雀恭彌站在路燈下的身影陡然歪了一下。

園子睜大了眼睛細看,路燈邊就是馬路牙子,馬路邊自然有排水溝,雖然這片街道的排水溝的蓋板都是精緻的金屬式樣,還在邊沿雕刻了花紋,但是這不能更改它本身是拼接起來的本質。

一旦鬆動之後再踩上去,不翻就鬼了。

雲雀恭彌低頭看向上翻的鉤蓋,再看看自己好巧不巧卡住的小腿,面無表情的冷笑了一聲。

鈴木園子麻溜的雙手合十還了個願。

未知的大福神啊我謝謝你了!

她原本想趁著敵方不能行動趕緊找個遮蔽物,但是看他一柺子摔碎了大理石的水平,總覺得跑進建築物都不一定安全,園子想了想,當機立斷蹲下來,把碎石堆裡的另一只柺子抱在拉懷裡當做武器,蹭蹭蹭退出去有十幾米。

她目測了一下這個安全範圍,在馬路對面找到了自己家的轎車。

但是從她現在藏的地方跑去馬路對面,需要橫跨大概70米的距離,那人手上還有一根柺子,凌空一扔,保不齊能把她抽死在半路上。

不對,園子大義凜然的搖了搖頭:相信自己的強運,他的柺子抽不到你的!

一二三,跑!

她架勢剛擺好,有個東西比她速度還快!

園子看著熟悉的銀色亮光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飛出了一道拋物線,然後咣噹一聲到達了她定好的目的地。

一隻眼熟的柺子用和剛才插|入石桌差不多的角度,淡定的卡在了車前蓋上,隨著一陣電弧亂閃,車子的發動機毫無骨氣的報廢了。

她的退路……一柺子下去就沒了?

鈴木園子不可置信的回頭,腳還卡在井蓋裡校服美少年嘖了一聲,慢悠悠的放下了剛剛扔完柺子的右手。

仔細想想:雖然車報廢了,但是他能拿來當遠端攻擊武器的武器也沒有了,這下園子完全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自己跑呀!

下一秒,雲雀恭彌雙手抱臂晃了晃小腿,直接把卡住了腳腕的金屬溝蓋踢飛了。

“你別動!”

眼見犯罪分子就要恢復行動力,鈴木園子下意識就是一個爾康手:“你要幹嘛啊?威脅?綁架?”

不對,她沉著氣想了想,找到了關鍵詞:“你說我買並盛怎麼了?”

這句話明顯刺激到了對方,周身溫度驟降二十度。

“膽子真大呢,”他說:“並盛是屬於我的地方,一隻草食動物罷了,居然敢覬覦別人的領地?”

鈴木園子其實沒聽懂這句話啥意思。

她手忙腳亂的繼續往後退:“我跟你說你不要衝動啊,雖然還沒有合法手續,但是從所有權上來說不存在衝突,我買並盛花了錢的,那是我們鈴木家的地,就算我死了也是我爸媽的!”

雲雀恭彌甩了甩手臂,幾不可見的皺起了眉頭。

說時遲那時快,清秀的少年在抬腳前進的瞬間繃緊了肌肉,整個人突然變向——隨著他恰到好處的避讓,一個半徑30釐米開外的大花盆神奇的從天而降,正好落在雲雀剛才站的地方。

雖然沒被砸個正著,皮鞋上卻濺了一堆的土。

他低頭看花盆,再轉頭去看貓在遠處的草食動物。

草食動物拿著個托盤遮住半邊臉,也殷殷切切的看向花盆摔碎的地方。

察覺到他的視線,園子立馬縮了下肩膀:“你看我幹什麼?我跟說一定要冷靜,你吸取一下教訓好伐,傷害我是要遭報應的!”

雲雀會信她就有鬼了。

然而隨著他再次邁開腿的動作,斜側面高豎的廣告牌開始搖搖欲墜。

這一路,從塌井蓋到掉花盆,最後乾脆連路燈都莫名其妙倒了下來,把咖啡座砸的跟個災難現場似的,雲雀恭彌卻硬生生靠著靈活的機動性從頭閃避到尾。

雖然看起來確實有點狼狽就是了。

鈴木園子氣喘吁吁的貼著牆站好,眼角瞥到街邊消防栓突然暴走,高壓水柱唰唰的亂呲。

美少年閃避不及淋了一身水,跳躍著給自己換了個落腳點,她心想:咖啡店的小妹都跑出去那麼久了,還沒報警嗎?

=====

一個小時前,並盛,沢田宅。

事情是這樣的,霧守戰不是十分鐘就打完了嗎?

打完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結果沢田綱吉沒歇兩口氣,裡包恩回房間接了個電話,稚嫩的眉頭馬上就皺起來了。

要問為啥……

彭格列,是個根底在歐洲的黑手黨組織,他們再無法無天,在其他國家也是要收斂的——尤其是在日本。

所謂世界基石,即構築世界的本質存在,也是高於世界本身的力量聚現,基石為了長存,選定人柱,賦予他們火焰的力量,依靠人類反饋的氣息穩定自己。

除了已知的兩對指環加七個彩虹之子的奶嘴,日本這邊也有一塊世界基石。

德累斯頓石板。

石板選的七個王權者,和彭格列的守護者是對應的,兩邊都是世界基石的守護者,彭格列也沒那個閒情逸致,去惹執掌石板的黃金之王。

所以他們在日本沒有意思意思披個馬甲就大肆買地,對於並盛的戒嚴時,使用的也都用的是些取巧的辦法。

但彭格列是有合作伙伴的呀┓(`)┏

這年頭私人土地、私立的醫院或是學校,其實都是可以買賣的,彭格列並不要求並盛完全被捏在自己手上,只要求掌控並盛附近土地所有權的人,最好都是家族的同盟夥伴。

換句話說,必須是綠名同陣營。

彭格列不限制合作伙伴們臨時對土地進行買賣,但是在裡包恩到達日本之前有過協定:就算因為商業原因,就算需要賣掉並盛的土地,也必須是一個綠名,賣給另一個綠名。

不巧,如果說彭格列在地下世界的同盟第一位是加百羅涅家族,那自從海運公司走向巔峰,他們地上勢力的同盟第一位,必然是鈴木財閥。

土地所有者們雖然顧忌著彭格列,但是一看買主是鈴木,當即互相串聯了一下,以為鈴木為了幫助彭格列把並盛完全攥在手上,乾脆利落的拿錢給地,半點沒見猶豫的。

不幸的是鈴木家雖然是綠名,但鈴木大小姐因一時之氣,轉了紅名。

所以在他們打電話通知(恭喜)裡包恩、並且誇耀彭格列大手筆(買下了繼承人候選的臨時考核場所)的時候,大魔王心態簡直要炸了。

沢田綱吉:“裡包恩,怎麼了?”

裡包恩摸著列恩,淡定回答:“鈴木小姐把整片並盛都買下來了。”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哈?”

裡包恩:“你沒聽錯,整片。”

“不是,”沢田綱吉的聲音高了個八度:“你說的是……並盛?”

裡包恩冷漠臉:“不然呢?”

“並盛不是我們居住的城鎮嗎?怎麼可以賣給別人?”

裡包恩端起茶杯,看都沒看他:“商業街的所有商鋪都可以交易,並盛樂園可以,並盛海洋館可以,南邊兩座荒地、並盛神社後面那座山丘也可以,雖然新幹線是不能賣的,但是新幹線周圍的車站前市場可以。”

小嬰兒嘚吧嘚說了一堆:“除了確定的民居、並盛神社、還有並盛中學(公立),小鎮的其他地域都是可買賣的。”

沢田綱吉眼睛裡一堆漩渦:“這……要多少錢?”

裡包恩拿著列恩變化的錘子,啪的敲上了他的後腦勺:“你是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首領,不要有這麼小家子氣的想法!”

沢田綱吉倒吸一口涼氣:“你覺得買下一個城鎮是小家子氣?”

裡包恩可愛的歪了歪頭:“西西里島一直都是彭格列的勢力範圍,就算從法律上來講是國家土地,但從規則來講那就是彭格列的領土,你知道西西里島多大嗎?”

沢田綱吉乾脆利落的搖頭:“不知道。”

裡包恩嘆氣:“你比xanxus,就差在這。”

雖然這麼說著,但實際上裡包恩沒覺得自己蠢徒弟比xanxus差多少,眼界這東西都是拿錢堆出來,只要蠢綱繼承了家族,幾個月就能速成。

他惡趣味滿滿的摸徒弟狗頭:“這個時候你應該感到欣慰才對,這樣也算是從側面瞭解到鈴木家的財力,想想未來的丈夫這麼有錢,你就算打輸了嫁過去,也不用擔心自己受苦了……”

說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不過你這麼小家子氣,我作為家庭教師,反而要擔心你這性子到鈴木家會不討喜了。”

“裡包恩!”

沢田綱吉雙手抱頭忍無可忍:“現在是討論嫁人的時候嗎?這到底怎麼處理啊?”

裡包恩把咖啡杯放下,語重心長的說:“其實比起擔心鈴木家的行為,你更應該擔心鈴木家那位小姐——也就是有二分之一可能變成你丈夫的那個人的安全。”

“唉?”

大魔王看了看撂在一邊的電話:“蠢綱,並盛附近土地原本的地主們,都是彭格列的合作伙伴,幫忙掌控並盛是情誼,對他們來說,鈴木家同樣是彭格列的同盟,所以把土地賣給鈴木不需要猶豫,他們打電話給我,不過是以為這是我們授意的,順帶恭喜了一下罷了。”

“但是對另一個人來說……”

他話沒說完,沢田綱吉卻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靜了整整五分鐘之後,阿綱鼓起勇氣問:“你說雲雀學長?”

裡包恩沉著的點頭。

——他總覺得這些人常年把附近的土地定義為可買賣,還一直掛在相關app裡,就是因為雲雀恭彌這躲不開的並盛一霸,逼的他們隨時準備把燙手山芋扔出去。

不過雲雀的存在,類似於巴黎歌劇院的那個歌劇魅影,大家雖然煩,但也怵他的不行,鑑於他在並盛確實十分權威,這些同盟們應該會在所有權換人之後,立即通知雲雀:你心愛的並盛,被彭格列的第一盟友【就是鈴木】收繳了。

沢田綱吉頓時哭都沒眼淚。

“雲雀學長本來就很想弄死我了,現在知道彭格列搶了他的並盛……莫不是要直接送我去成三途川嗎?”

裡包恩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蠢綱到現在還不知道,雲雀恭彌答應了接受雲之指環,已經成了彭格列的家族成員,依照那人唯我獨尊的性格,就算彭格列買下並盛說要送給他,他也敢收。

但是現在買地的不是彭格列,是鈴木。

——比起打死沢田綱吉這只兔子,他怕是要去打死鈴木家那位小姐了。

毫無同情心的沢田綱吉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打死我就好。”

裡包恩配合的打了他一頓,嚴肅的吩咐說:“去救人。”

“哈?”

小嬰兒歪頭笑:“嫁進鈴木家是退敗後最好的選擇,你要是打不過xanxus,嫁給鈴木園子是唯一的退路,現在你未來丈夫都要死了,不救嗎?”

沢田綱吉趴在桌子上搖頭:“那我要是贏了,她不就成了xanxus的退路了嗎?放著別管算了……”

裡包恩抬手,又用列恩錘了他一頓。

沢田綱吉鼻青臉腫:“你幹嘛又打我!等會兒媽媽要叫我吃晚飯呢!”

裡包恩冷笑一聲,跳到桌子上站好:“鈴木家是彭格列商業勢力的合作伙伴,地位等同於加百羅涅,你說不救就不救嗎?”

沢田綱吉沒膽子翻白眼,癱在桌子上抽鼻子:“那你直接跟我說去救人不就好了!?幹嘛還要扯一堆方便將來嫁人的話題啊……”

裡包恩垂頭看他,柔軟的臉頰全是嬰兒特有的嬌軟可愛。

——我就是想耍你一下,不行嗎?

沢田綱吉毫無骨氣的點頭:行。

不過讓他一個人去懟雲雀學長,他肯定是慫的,所幸今天事發突然【霧守突然出現】,守護者們都在樓下等開飯,就連庫洛姆都沒離開。

山本武找草璧問了下雲雀出門的時間(沢田綱吉超震驚的山本居然有草璧的電話),緊趕慢趕,終於還是趕上了!

目的地基� ��沒有行人也沒有警察,裡包恩說這大概是切爾貝羅配合(指環不能暴露)的緣故,但要是動靜太大(畢竟在東京),可能會招來本國管理機構,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沢田綱吉:……所以不止要保證鈴木小姐不會被雲雀學長打死,我還要保證他不會被管超能力的警察們抓走嗎?!

裡包恩:“你說呢?”

悲憤的彭格列十代目甚至沒有來得及吃一顆死氣丸,他徑直撲進煙塵瀰漫的現場,壯烈的大喊。

“雲雀學長手下留人!”

然後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其實事發場景的直徑也不過就30米左右,連街角的範圍都沒有完全覆蓋,但就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間,碎在地上的花盆,莫名坍塌的牆壁,從根部斷開的路燈和一直噴水的消防栓,成功構建了一幅災難現場般的悲催景象。

超可怕的雲雀學長站在一家店櫥窗前的位置,皮鞋上全是土,衣服上殘留著玻璃渣(他靠近鈴木的過程中,身邊的櫥窗玻璃突然炸開了),渾身上下浸滿了水,臉上還蹭了一道黑灰。

雖然依舊面無表情,這個人的氣場卻可怕到沢田綱吉馬上就想抱頭痛哭的地步。

“還在執迷不悟嗎?”

雲雀學生的聲音中充滿了可怕的笑意:“你這草食動物。”

離他20米遠的郵筒後面,鈴木小姐抱著個柺子(沢田綱吉打包票那是雲雀學長的武器),眼眶泛紅痛哭流涕,整個人卻大義凜然的不行。

她背靠郵筒,義正言辭的喊:“我跟你說你威脅我沒用!”

“我給了錢了並盛就是我的了,你想要並盛跟你姓,就照價從我手上買走!”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反正……”

她打了個哭嗝:“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娶你的!”

——鈴木園子雖然相親八百次,揚言是個順眼的男人就考慮娶進門。

但是此時此刻——她絕不屈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11000,明天再來一發10000,就把欠的字數還清啦!

加個戲,家教原作只提及雲雀恭彌不打老人和小孩(還有長得可愛的東西),等閒不打女孩子,但是沒說他不打女人,文裡一開始扔柺子的目標就是桌子而非園子,恐嚇成分大於打人,可能是我沒寫清楚,但是原作真的沒說他不打女人,他抽加藤朱莉的時候何時手下留情了←_←

這是個百轉千回的誤會,之後會解釋的。

久未上線的西門冒頭啦,不過園子覺醒之後,他的攻略方式要變了。

窩在努力給藥王加男友力,以為家教修羅場到此為止的都太甜了,前世今生的梗都寫了,不挑出來不浪費嗎?

之前說過,強運光環遇到同樣被法則眷顧的人(就是主角們)會打折扣,雀哥是世界基石之一的主人,代表三分之一神性,所以不會遭雷劈,只是倒黴而已。

最後慣例求個留言,發現了錯別字請務必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