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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前世情人今生初戀

非時院是正規的異能者管理機構,嚴格上來說約等於超能力者們政府, 並沒有那些黑醫小作坊的陋習, 他們說的體檢,就是單純的全方位檢查, 檢查這三個人的身體機能啊, 異能類別啊, 觸發方式啊,發展路線啊一類的。

不論是忍足侑士還是(用網球)襲過警的幸村和切原,都是有戶口本的合法公民,等檢查完、收集到了足夠的資料,自然就會放他們回家。

當然,相關記憶肯定是要刪一刪的。

至於全國大賽期間組織學生體檢的事情——全國大賽只是個統稱, 這個時間段裡,有全國高等學校綜合體育大會(傳說中的inter high,各種專案都有), 有選拔高等學校野球大會(打棒球的),有全國高等學校足球選手權大會(踢足球的), 還有籃球競技大會(打籃球的)。

除了第一個大雜燴, 剩下的幾個, 分別由不同的委員會主理, 一般情況下誰也不著誰。

“因此,想要進行人員統一,最好由文部省體育局出面牽頭。”

園子“嗯嗯”的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助理姐姐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御柱塔擁有向國家各級機關優先下令的權利, 但御家是個非常自律的人,黃金氏族的存在,是為了維持地下世界的秩序,不代表我們會挑釁國家政府的權威性。”

“所以,”小姐姐啪的甩出一份檔案:“在聯絡文部省配合行動之前,我們會提前向內閣打招呼,簡要說明一下相關情況。”

“嗯~嗯~”

鈴木園子翻著資料夾,無可無不可的繼續點頭。

助理姐姐松了口氣:“您瞭解情況就好。”

“其實要是御家還在,由他致電首相進行說明就可以了,但現在王遠在高天原,對一些別有用心的傢伙來說威懾力有所下降。”

“所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注重程式正確,盡力維護國家政府的權威。”

“您盡可以放心,”助理姐姐大逆不道的揉了揉鈴木殿下的頭,溫言安撫她說:“現任首相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何況您這次去,主要是為了展現御柱塔對於人類政府的支援,形式作用大於內容,況且內閣諸事繁忙,對談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刻鍾,還有隨行人——”

“等會兒……”

鈴木園子有氣無力的打斷了她的話,面無表情的掏了掏耳朵:“你再重複一遍,要我……和誰……幹嘛去?”

室內尷尬的安靜了那麼三五秒。

小姐姐眉心擰出一道針樣的細紋,耐著性子重複說:“要您,在我們對文部省下達正式檔案之前,代表御柱塔,和首相進行一次會談。”

鈴木園子是大財閥出身,對政治人物一向缺乏敬畏感,但不論資本能操控多少屆政治選舉,能搞臭多少個政治要員,再怎麼【鐵打的財團流水的政府】,在首相還當著首相的時候,他就是國家一把手啊!

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神明,因為有具體的認識,她反而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究極震撼。

——我這就和國家最高領導人平起平坐了嗎!?

懷抱著這份震撼,園子整個早上都跟踩著棉花一樣軟乎乎的,幾百字的發言稿(首相會見的對話預演),背到最後就記住了句【再會】。

下午時助理姐姐實在心累,直接給她放了個用於“接受現實”的短假,準備等她震撼完了,再重新開始背書教學。

園子心裡有點不可言說的興奮,在頂樓的休息室裡轉了好幾圈,居然莫名其妙的轉出了一股使命感,沉睡多年的表現欲噴薄而出,看起來很像是家長參觀日前期努力排節目的小學生。

她午睡結束後又去了趟研究所,閒著沒事的專家們講故事的能力都還不錯。

等園子上完科普課出來,除了幸村精市這個不好研究的幻術系可能要還費點時間,單純的爆發系少年切原赤也已經檢查完畢,被人biubiubiu了一遍。

園子隔著小小的玻璃窗口往裡看,昨天夜裡咋咋呼呼的海帶頭正老老實實的打著小呼嚕,她咂了咂嘴,表示:“檢查的還挺快呢……”

給她上課的專家是個研究魔術的男性青年(就是助理姐姐說【經費不夠的時候會被放置play】的那一撥,趕巧了,最近正好處於“經費不夠”時期)。

他在這個研究組客串記錄員,聽到園子的感嘆,就笑著擺了擺手,表示:“切原君還算是慢的了,最快的其實是忍足君。”

這會兒正好晃悠到了大廳,三個半透明的塊狀大籠子只剩下了兩個,那位不知名的幸村君依舊像個大繭一樣被吊在半空中。

他腦袋附近飛著兩個滑鼠狀的播放器,正動次打次的放著不破尚的新專輯。

園子覺得這歌好踏馬難聽,專家攤了攤手,表示:現在小年輕都喜歡這個,他們這邊網路封閉,為了幸村君的心理健康,還是找人去隔壁商業街的音像店現買的專輯呢!

——光排隊就排了半個小時!

鈴木園子發誓,在專家說完這段話之後,幸村君在大繭包縛下只能看到點點皮膚的額角,啪的就蹦出了一道青筋來。

又走了兩步,她站在了忍足侑士的“牢房”前,直接就愣住了。

和昨天明顯灌了藥半昏迷的狀態不同,忍足君身邊多出了三四個一看就很柔軟的大枕頭(和助理姐姐買給她的那些花紋一樣,園子強烈懷疑其實是從她休息室裡拿來的),嘴巴裡還叼著根淺藍色的棒棒糖,全神貫注的拿著遊戲機一路double kill trible kill quadra kill,螢幕畫面花的不行。

在成功達成了大殺特殺的成就後,叼著棒棒糖的忍足君終於捨得抬起眼來,很是意味深長的瞥了瞥與他一“牆”之隔的女鬼小姐。

他與忍足謙也長的並不相像,板著臉不說話的時候和父親忍足瑛士如出一轍,很有些摘掉金絲眼鏡馬上就能黑化的微妙氣場。

並不知道自己的人設(愛稱?)是女鬼的園子被她看的後頸一涼,麻溜的把視線轉回了專家小哥身上,指著籠子問:“不是說這個檢查的最快嗎,怎麼切原都送走了他還在這?”

專家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抽了個小本出來,翻了翻,解釋道:“忍足君這幾天似乎被外在力量影響過,生物磁場出現了下滑性點狀波動。”

鈴木園子:“說我能聽懂的話。”

專家小哥:“他前幾天可能撞鬼了,現在氣血有點虛。”

鈴木園子:“很好,這樣我能聽懂。”

專家放下本子,對著“籠子”裡居然有些興味盎然的藍髮少年安撫似的笑了笑,“這種虛弱,和生病時散發的氣場還不太一樣,貿貿然出去的話,很容易再次被欺軟怕硬的髒東西纏上,你小小年紀的要是因此死於非命,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

忍足侑士像是完全沒有被超現實的情境影響到一樣歪了歪頭,可自然的問說:“你們現在繼續關著我,也算是為我好咯?”

這話語調平平,卻自帶一股軟綿綿的嘲諷,專家小哥好脾氣的抬了抬手示意退讓,倒是園子挺好奇的差點扒在“牆”上。

忍足侑士捏著遊戲機的手不自然的緊了緊,心跳有那麼點不受控制。

人都是看到了喜歡的人才會心跳加速,輪到他,是心跳加速的都有點不受控制了,才開始仔仔細細的看清這人長的什麼樣。

鈴木園子在御柱塔內的打扮,和非時院的一貫風格趨同,身上總少不了八目龍角的紋樣,穿的也盡是些稍顯繁瑣的和服,衣襬和木屐等長,洋氣的飾品也基本沒有,金耳環金手鐲什麼的,一樣比一樣看著老氣橫秋。

不過她這人靜如處子的時候畫風挺美,動如脫兔的時候也不顯突兀,這會兒晃晃悠悠的趴在光牆上,看著意外的不怎麼像猴兒,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盛滿了好奇,居然生生讓人看出了股的恍若天成的可愛來。

“我說,”可愛的女鬼小姐可認真的問,“撞鬼是什麼感覺啊?”

她的表情過於學術,又把那股撒嬌似的可愛衝的寥寥無幾,以至於忍足侑士下意識跟著她皺起了眉頭,仔細回憶起了自己前幾天的經歷。

他從家族聚會想到金井醫院,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健康的很,苦笑著撓了撓耳廓,聳肩道:“我不知道……”

“唉?”

“因為沒感覺啊,”忍足侑士觀察了這地方差不多一天了,戒備心放了不少,“唯一和鬼有關的,就是在樓梯裡碰到你那會。”

“等等,”鈴木園子舉手打斷:“……樓梯裡那個站著不動的神經病居然是你?”

忍足侑士想說:我人沒動但是我心動了啊!

但是場景一看就很不合適,而且這傢伙,他看了看嫌棄之情溢於言表的女鬼小姐:真的是毫不避諱的直接用了“神經病”這個詞呢……

“不是神經病啦,”忍足侑士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只是上樓的時候正好想起校園怪譚,突然有點意動,想數數樓梯有沒有多一節,又正碰上你來了——”

他完全沒有像是懟專家小哥時那樣綿裡藏針的意思,像是羞於啟齒似的解釋說:“總覺得做這種幼稚的事情被可愛的女孩子看到有點羞恥,瞬間就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了呢。”

很好。

忍足侑士心裡的小人猛地就是一握拳:他的長相偏斯文成熟,很容易被誤會成善於和異性交際的型別(用向日嶽人的話說就是長了張萬花叢中過的臉),但實際上年紀比應該鈴木小。

這種理性外表下潛藏著孩子氣的人設,不止非常符合時宜,還恰到好處的點明了自己和長相截然不同的純情!

——我甚至還很自然的誇了她是“可愛的女孩子”!

忍足君不動聲色的感謝了一下愛情小說中情路坎坷的男主角們:沒有不斷犯錯的你們,怎麼會有現在這個處世周全的我呢?

然而鈴木小姐的反應,和所有女主角都不一樣。

事實上,鈴木小姐甚至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旁觀中的專家小哥就很自然的開始搶戲。

他衝著忍足侑士嘖嘖有聲的咂了咂嘴,雙手抱臂,表示:“你會莫名其妙想要下樓,大概就是因為撞到鬼了。”

“唉?”

專家小哥作為冷門項目組的成員,一旦魔術研究被放置,他就滿研究所的輪換值班,對靈能方面勉強算個內行:“醫院又不是學校,也沒有人在你耳邊一直唸叨什麼怪談,你在一個完全無關的地方,突然產生好毫無來由的衝動,擺明就是被蠱惑了。”

他似乎很滿意忍足少年震驚的眼神,繼續說道:“在醫院那種地方,又是樓梯拐角,幸好你碰到了鈴木殿下,不然你順從本能踏下臺階的時候,就是你一路滾下樓的時候。”

忍足侑士覺得他的世界觀稍微有一咪咪動搖。

於是他下意識抬眼看了看他定義中的“女鬼小姐”。

不解風情的女鬼小姐不閃不必的對上他的視線:“看我幹嘛?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忍足侑士失望的低頭摳手。

“所以說你也不要鬧情緒了,”小哥攤著手強勢插話,“我們畢竟不是專業搞鬼的,只能依靠器械確定你的磁場變弱了,處理起來也沒有頭緒。”

“你知道地縛靈抓替死鬼,會打記號的嗎?你現在很可能就頂著這麼個記號,要是從隔離器裡出來,不小心被鬼附身可麻煩呢!”

“那他還要關幾天?”

專家撐著下巴想了想:“兩天吧?”

忍足侑士:“兩天以後我的磁場就能恢復?”

“不是。”

專家說:“因為看著挺嚴重的,所以我們打電話從伊勢神宮給你call了個巫女。”

“但是夏天嘛,妖怪們的祭典比較多,神宮內留守的巫女有限,預約排出去半個月還多。”

“我們酌情插了個隊,”專家小哥不走心的安慰說:“別著急,等後天下午預約的巫女小姐姐來給你做個法,確定沒事了,我們會立刻送你回家的!”

忍足侑士:“就……謝謝?”

小哥搖了搖頭,咂舌道:“你看,給為了給你驅鬼,我們約的是正牌神宮的供奉巫女,插隊走人情就不說,出場費都是倒貼的。”

“麻煩理解一下國家機關,所以——你能把【謝謝】這句話後面跟的問號去掉嗎?”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謝謝。”

“不客氣。”

忍足侑士嘆了口氣,撇頭想要避開白大褂小哥這個神清氣爽的表情,結果正對上鈴木園子若有所思的臉。

“鈴木桑?”

鈴木桑沒有理他,並且鍥而不捨的盯了他半分鐘,然後突然轉頭。

園子問專家小哥:“你剛才說,如果在樓梯間沒有碰到我,他可能會死?”

專家:“對的呢。”

園子又問:“那……我能把搞亂他磁場的記號去掉嗎?”

專家小哥有點驚訝。

怎麼說呢,因為鈴木園子確實經過了就職禮,所以底下的人是真的把她當二把手看的,科研部這些人的心態和對待黃金之王時差不多。

他們會匯報情況,提出解決方案,但從來不會將王力量當做參考因素。

——黃金之王那麼能打,但要是出什麼事都由他親自懟人,那還要近衛隊的兔子幹嘛?

——坐在什麼位置幹什麼事。

黃金之王是王,所以他只負責掌控大方向,打人的事兔子們會幫他做;

鈴木園子這個“傀儡皇帝”,責任就是在需要她代表御柱塔權威的時候,端著得體的架子出去晃上那麼一圈,保證她被法則眷顧的光環能籠罩住整座御柱塔。

實驗題的身體問題,自然有研究員會聯系人處理。

但你要說祛除穢物這事她做得到嗎?那當然是可以的。

至於具體怎麼做……

“您可以試著想一想。”

知道鈴木殿下的異能力別稱【心想事成】的小哥表示:“要是想不管用,可以試試摩頂。”

所謂摩頂,就是宗教裡常見的,信徒跪著祭祀站著,然後想揉麵一樣,用據說籠罩著神力的手掌,將光明和福祿從信徒的天靈蓋灌進去。

鈴木園子:“……我說正經的呢。”

專家小哥於是開啟了“籠子”附近的一個螢幕,監測著忍足侑士磁場的機器迅速“滴滴滴滴”的叫了起來。

小哥解釋說:“它響,就證明裡面的人磁場有異常,不過這會兒響的頻率變低了,看來殿下您確實對穢物有抑制作用呢。”

不過這種抑制也存在一定的界限,就比如代表磁場異常的滴滴聲,它在慢到某個界限的時候就不再變化,不會因為園子站在旁邊就徹底恢復正常。

“所以才要找巫女做法,”小哥點著機器說道:“巫女供奉神明,然後靠修行獲得力量,面對這種東西時,不是單純的抑制,而是直接淨化掉。”

在專家小哥看來,鈴木殿下是個能力名為【心想事成】的異能者,雖然這能力聽起來唯心主義的跟神似的,但她對真正的神道可能不太瞭解。

但鈴木園子她就是個神。

雖然轉換不怎麼地全面,但園子記得可清楚了,夜鬥說過的,她現在和普通的福神區別不大:你看屍魂界那些人不是一直把她當成高天原的某位殿下呢嗎?

於是她轉頭敲了敲身邊的光壁,示意小哥:“你把這東西關了。”

小哥心想鈴木殿下自帶壓制穢物的光環,有她在這屋裡,估計也沒什麼鬼來上忍足的身,遂大方的輸密碼關了牢籠。

下一秒,就在忍足侑士還沒來得體會一下久違的自由時,和他半米之隔的鈴木桑突然嚴肅的擺了個起手式,可認真可認真的說:“我祝福你!”

聲調一波三折的彷彿在唸經。

忍足侑士愣了愣,笑著表示:“……謝謝?”

“切。”

根本不用回頭看,耳邊的滴滴聲並沒有變小,園子神色莫名的看著忍足侑士,原地蹦躂了兩下,心想難道真的要摩頂?

可是現代社會莫名其妙讓別人跪下很奇怪吧?

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慢慢走到了忍足面前,然後當機立斷的抬起手,在“信徒”並沒有跪下的情況下,將傳說中應該具有神力的手掌壓在了忍足侑士發頂。

別說這人頭髮還挺好摸。

忍足侑士比園子高十多公分,此時這個距離,正是自上而下貼近觀察時,將將卡在曖昧界線的距離——要是普通戀愛劇,大概只有在男女主準備接吻的時候,才會突破這個距離。

然而現在拍的是奇幻劇。

於是站在女主角身位的鈴木小姐神色一凜,氣勢斐然的一扭頭,大聲問器材前的專家小哥:“現在什麼情況?!”

小哥掐著秒數算了算:“滴聲的頻率……似乎又開始變慢了。”

那就是說有用嘍!

鈴木園子松了口氣,認真的轉著手掌,在忍足侑士的腦袋頂上畫圈圈。

忍足侑士整個人都有點僵。

因為對吊橋效應心知肚明,這種純粹的生理心動在他這其實還打了點折扣,但打折扣,不代表不存在。

作為一個正常的青少年,和年長兩歲的異性(請忽略地鐵公車這種場合)貼這麼近,哪怕是因為害羞呢,總會有點反應的。

他覺得有不受控制的熱度慢慢爬上臉頰,沒幾秒鐘連耳垂都有了充血的感覺,所幸鈴木一直苦大仇深的盯著儀器,一時之間倒是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之處。

忍足侑士閉上眼睛呼了幾口氣,試圖找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他沒敢動是因為怕死,對,他一點都不想被鬼抓取當替身,絕對積極配合治療)。

可是鈴木就站在他眼前半步的地方,忍足腦了一堆【這機器幹什麼用的】【他們為什麼會叫你殿下】【我隔壁那個繭裡面是立海大的幸村吧】【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呢】【切原赤也已經走了嗎】【你的金手鐲挺好看】這樣正經不正經交替出現的話題。

最後他艱難的控制住了腦內暴走,沒說出【我聞到你頭髮裡有薄荷味】這樣微妙的話題,但也沒來得及把它變成【科技真先進啊】這樣看似偉光正的廢話。

他問:“鈴木桑為什麼會想要幫我?”

鈴木園子被他問的一愣,滿不在意的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被關的很不爽嗎?”

“唉?”

忍足眨了眨眼睛,“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不對……

“我是說,”他抽了抽鼻子,忽視掉此起彼伏的薄荷味,“我不爽也沒什麼吧,鈴木桑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的感受。”

鈴木桑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

“畢竟我們差點就當了一家人嘛,”她抬眼看忍足:“對吧,前任大舅子?”

我好像突然中了一箭,忍足侑士歪頭想,不然這微妙的扎心感是哪裡來的?

那邊,扎完了人不自知的鈴木園子還在嘚吧嘚:“雖然協商解除了關係,但只見一次面,但謙也並沒有哪裡不好,只是因為出現了更好的人選(錐生零)就反悔,確實是我們家不好……”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因為對謙也感到抱歉所以對他好】這個認識,在一瞬間激起了忍足侑士的厭煩因子,他用鈴木園子之前堵他的話反駁說:“你在樓梯間已經幫過我一次了,救命恩人小姐。”

他此時的語速明顯快了些,乾脆利落的尾音多少露了痕跡,然而他幾不可查的懊惱著垂下眼簾時,一直在他腦袋頂上做圓周運動的手掌,卻陡然加大了點力道。

鈴木園子的表情恍若無覺,在忍足侑士驚訝的注視下,可認真的糾正說:“算上這回,我明明都救了你兩次了。”

那神態,像極了數著小魚幹跟鏟屎官講道理的橘貓。

忍足侑士在腦海裡自然的把【鈴木欠忍足(謙也)的那一次和鈴木救忍足(侑士)的那一次】從等式的兩邊劃掉,自然而然的得出了個【忍足(侑士)欠鈴木一次】的結論。

這個關係等式裡沒有別的牽扯,只有他,和他面前這只人形橘貓。

於是他情不自禁的有點高興,慢半拍的附和著說:“是哦,你都救了我兩——”

“兩”字的音節還沒唸完,隨著代表磁場異常的滴滴聲徹底消失,站在機器前的專家小哥特別自然的從白大褂口袋裡,抽了個長得和錄音筆一樣的biubiubiu出來。

然後他手起biu落,麻溜的把那東西戳在了忍足少年藏藍色的後腦勺上。

=====

忍足侑士在記憶被黑色完全吞噬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他在一片白色中栽倒時,視線自上而下看到的,屬於一個棕色頭髮女孩子的、白皙的五分之四側臉。

那個畫面斑駁又簡陋,忍足猜自己可能倒在她身上了,以至於視覺閃動的太快,模糊的他甚至無法辨明那女孩眼睛的顏色。

那是誰呢?

在金井綜合病院隔壁的酒店包房中醒來時,忍足侑士莫名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失重感。

他木著臉抹了把臉上的涼水,無奈的看向雙手抱臂站在窗邊的跡部景吾。

大少爺腳邊還落了個沾滿水漬的玻璃杯,他完全有理由:懷疑自己臉上的水,就是從這個被子裡潑出來的。

兇手基本也不用猜了。

“跡部部長,”他特意選了這個稱呼,“你不覺得這種惡作劇太幼稚了嗎?”

然而潑了人一臉水的跡部大少爺十分擅長強詞奪理,不只沒有道歉的意思,還大搖大擺的冷笑起來。

“你還知道什麼叫幼稚?”

“嗯?”

跡部景吾眉目凌厲的“哼”了一聲:“忍足侑士你幾歲了?做事之前不知道應該報備一下嗎?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會你父親的車回冰帝,結果一晚上不知所蹤,要不是卡著失蹤人口48小時的界限,瑛士叔叔已經要報警了好嗎?!”

忍足侑士一臉懵逼的捱罵,跡部一看他的表情,頓時更生氣了。

“……我們發現你失蹤後找了一整天,結果你這傢伙就在失蹤地點旁邊的酒店裡開了個房間睡覺?要不是趕著開會,你醒來的第一秒很可能就會面對你父親久違的巴掌了。”

大少爺一拍桌子:“你是困傻了嗎都不知道打電話說一聲?!”

忍足沒什麼真實感的揪了揪前襟的衣服,心說我腦子裡影影綽綽的一團漿糊,昨天沒困傻,但今天說不定睡傻了。

然後他一想不對:“客房服務沒來過嗎?”

跡部冷笑著彷彿十分想上手抽他:“你還記得自己昨天付了三天的房費嗎?要不是發現你午飯沒吃,晚飯時候也不出來,人家誰來管你呢!”

忍足侑士很努力的試圖回憶一下昨天,只記得自己在醫院的花園遇到了鳳家的人,然後……然後又碰到了誰,似乎碰到了好幾個人,然後給父親送了份資料,再然後……

再然後他似乎因為感到無聊,順著醫院大門前的街道散步來著。

他似乎是走累了,所以找了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忍足侑士覺得自己可能是睡太久了(照跡部的時間線看,他睡了差不多40個小時),腦子都鏽掉了,他撐著額角慢慢揉,由突然用力的捶了捶。

跡部:……

跡部:“你已經夠傻的了,別自殘了。”

忍足侑士猛地又敲了自己一下,有似曾相識的畫面猛的從腦海劃過,他摘掉眼睛後大了幾分的瞳孔深處猛的激起了一陣亮光——

——在白茫茫的畫面中,他看到了視線翻天覆地之前,那個似乎就窩在他懷裡的、一個棕色頭髮的女孩子五分之四的側臉。

“那是誰?”

異樣的心跳加速將他從失神中拉扯回來,忍足侑士匆匆忙忙的回神去找眼睛,之間抵著額角一個勁的揉:“那個視角一定是我,我和她貼的那麼近,她……”

“她是誰?”

陡然插入的華麗聲線隱藏著壓抑的怒火和擔憂:“你還分的清夢境和現實嗎?”

忍足侑士想說你潑我這麼涼的一杯水,多迷糊的都被激清醒了,他試圖分辨那個畫面,卻只能看到粉紅色的前襟上似乎有個四角還是五角的紋章,緊接著心臟就是一陣悸動。

趴在他懷裡的少女,舊制的和服,還有紋章……

他使勁搖了搖頭,模模糊糊的又閃過了幾個念頭。

【他們為什麼叫你殿下】

【你的頭髮裡有薄荷的味道】

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總不可能是假的,想到這裡,忍足侑士陡然一驚:他……難道是遇到女鬼了?

“你想多了。”

全程聽完了他碎碎念的大少爺冷漠的挑眉道:“路口的監控拍的很清楚,你從醫院出來沒走幾步就進了酒店(此處為非時院做的手腳),就算碰到女鬼,也只能是在夢裡碰見的。”

哪知道,睡糊塗了的忍足君完全沒有被嘲諷後恢復清醒的意思,他猛地抬起頭來,嚴重閃過兩道微光,神色莫名的反問跡部:“說不定呢?”

“哈?”

“我是說,”忍足侑士依舊皺著眉頭,“說不定,我真的是在夢裡見鬼了呢?”

跡部景吾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努力積蓄耐心別把冰帝的天才打死當場,然後從脖子上拿了個寶石樣的掛墜下來,一言不發的懸在了忍足侑士面前。

忍足:“小景?”

“說了別叫小景!”

大少爺搖晃著掛墜,沒過幾秒鐘,淡綠色的寶石居然非常玄幻的泛起了一層瑩潤的光來。

跡部景吾不動聲色的舒了口氣,又換回那副惡行惡相、彷彿想把忍足破滅個一百來次的嘲諷臉:“這東西是我祖母求來的,具體什麼功用不方便說,但是碰到髒東西會變紅色。”

“那我——”

“你健康的很!”

跡部景吾捏著被他掛回脖子上就不再閃光的掛墜,咬牙切齒的說:“你比我健康多了!”

兩人乘車回到跡部宅的時候,忍足侑士還是沒有恢復正常。

跡部捧著熱牛奶坐在沙發裡,神色不明的觀察了他很久,試探著打了個響指:“侑士,你確定你腦子沒事”

忍足深陷邏輯死結,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難得的稱呼。

等等……

他突然靈光一閃原地起立,把喝牛奶喝到一半的跡部嚇了一跳。

“你要幹嘛?”

忍足直直的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那個夢,不一定是假的。”

跡部抱著抽紙盒惡狠狠的打包票:“本大爺保證,你絕對沒見鬼!”

忍足搖了搖頭。

他說:“夢是真的,她也確實不是鬼——”

“那就是你有妄想症。”

忍足侑士被他堵的心頭一梗,無力的坐回原地,輕聲說:“你不瞭解那種視角。”

“我不是像看電影似的那種做夢,是真的從第一視角看到了那個畫面,”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你說那有沒有可能,只是我的一段記憶?”

跡部難得配合的想了想:“除非夢裡的你只有10歲,最起碼我認識你之後的這五年裡,絕對沒有這種文藝的情節。”

“我是說……”

藏藍色頭髮的少年臉上浮現出一種像是越回憶越疑惑、又像是浪漫憧憬的溫柔深情,莫諱如深的輕聲開口道:“跡部你,相信靈魂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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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我是說,她,和我倒在她懷裡的那個畫面,會不會是我上輩子的記憶?”

跡部景吾表示閉嘴驚豔。

忍足越想越覺得合情合理,他急切的列舉自己從腦海中搜刮來的碎片:“她留長髮,穿著精緻的和服,樣式很寬,胸前有個多角型的紋樣,頭髮裡有薄荷的味道,手腕很白皙,還有金色的鐲子……”

每當想這些細節,他就會不受控制心跳加速。

藍髮的少年人搖了搖頭甩去那些念頭,做總結語道:“還有最後一面,她原本伏我懷裡,然後我慢慢倒下了……”

跡部做冷漠狀挑眉,淡定的打斷了他的癔症。

“聽這形容,你上輩子應該死於情殺。”

“小景別鬧,”忍足“嘖”了一聲:“我很認真的!”

行吧……

跡部景吾大少爺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他的出身影影綽綽也知道點事,不然也不會聽話的乖乖掛著墜子。

於是,他便不再去挑忍足的刺,勉強認同了這份邏輯,把忍足零零碎碎唸叨出的這些特質串在一起想了想:“使用香料、佩戴金器、還有衣襟上家徽。”

“這要真是幾百年前的狀況,”他打了個響指,似笑非笑的音調上揚道:“那你上輩子很可能睡了個公主呢~”

“對!”

忍足侑士完全忽略了這段分析背後潛藏的嘲諷,眯起眼睛認真的點頭:“對,我記得的——”

“確實有人叫她殿下來著……”

跡部景吾覺得他就不該配合這個貨表演,一直閉嘴驚豔就夠朋友的了!

激動完了的冰帝天才似乎總算給了自己一個邏輯完整的方案,稍微恢復了些慣常的玩味理智,此時眯起眼睛嘴角一勾,你根本看不出剛才犯了半天傻的人是他。

“我說跡部君。”

冰帝的軍師呵呵一笑,“你剛才那是個什麼表情?”

冰帝的部長完全不受威脅,眼尾一挑,刻意做出來的傲慢幾乎要溢位刺眼的光來。

“怎麼,你犯蠢我還不能笑了?”

忍足毫不羞恥的承認了自己剛才的失態,然後毫不留情的表示:“你難道以為自己對著鈴木家那位大小姐的訊息發怔的時候,看起來就不傻了嗎?”

“哈?”

大少爺不可置信的:“本大爺什麼時候發怔了?”

“你一激動就特別愛自稱本大爺……”

“本、我什麼時候激動了?”

“那你要聽嗎?”忍足侑士眨了眨眼睛,掏出了自己好久不見的手機,從資料夾的最底層挑了個錄音檔案出來。

跡部景吾:“那是……什麼東西?”

忍足聳了聳肩:“大概就是你之前指導謙也的內容吧,比如你依靠有理有據的分析,論證了【自己絕對是鈴木小姐的理想型】之類的。”

“那個女人對我的意義不是喜歡那麼膚淺的東西,”跡部難得加重了語氣,“那是本大爺發生蛻變的見證者!”

“借用某個名句,她是‘讓你從男孩變成男人’的那個女人?”

跡部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當年母親那位朋友說過的話,意外的沒有反駁他的定義。

“但是成長啊蛻變啊什麼的,聽起來雖然理智,但也蠻普通的嘛。”

忍足君笑眯眯的聳了聳肩,“這樣比起來,延綿一世的愛情雖然像是爛大街的梗,但就可操作性而言,反而是我的公主殿下比較難得吶~”

我的,公主殿下?

� ��部表情一言難盡的眯起了眼睛:泥入戲的速度真的是很快了,居然還差自然的說出了這麼噁心的稱呼……

不對。

跡部景吾嫌棄道:“喜歡上一個可能死了幾百年的女人有那麼值得驕傲嗎?”

忍足侑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下巴,笑眯眯的糾正他:“如果是轉世了還記得公主殿下,那分明是我的喜愛持續了幾百年好嗎?”

他以手撫胸,悲傷感慨道:“我真是個痴情的人呢……”

“夠了,”大少爺抬手示意暫停,“什麼喜歡了幾百年,你再噁心下去,我今晚真的睡不著覺了。”

“哪裡噁心了。”

忍足少年涼涼的挑眉,“我好歹說的出喜歡這個詞啊,這樣比起來你比較遜吧,喜歡了人家好幾年,連‘她讓你蛻變成男人’這種矯情的臺詞都接受了,結果形容起來居然還是【不是喜歡那麼膚淺的感受】?”

“不膚淺的喜歡——那不就是愛了嗎?”

“喂!”

“說起來,”忍足侑士富有餘裕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牛奶:“除了之前陪同謙也那次,寒暄性的打過以個招呼,跡部你……”

“跟鈴木小姐說過話嗎?”

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呵呵。

“看來是沒有了,”忍足侑士閉著眼睛倒在沙發上,回憶著夢裡那個女孩模糊的影響,感受著原先不曾感受過的心頭悸動,慢悠悠的說:“你知道嗎小景,我才發現想起某個人就不自覺心跳加速的感覺……居然這麼奇妙。”

“所以呢?”

“所以我想讓你也感受一下啊!”

不對。

“你已經有這麼個人了,自己能感受到。”

“本大爺都說了不是——”

忍足像是喝牛奶喝醉了一樣,動作間很是帶了些雷厲風行的果斷,直接抬手示意他閉嘴,說道:“但是你現在和我的情況不一樣喲~”

“我除了記得這麼個人,記得她有薄荷的味道,連公主殿下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再心動,也只是自己心動著玩玩,至於你——”

“鈴木家招贅這麼多年都沒動靜,鈴木小姐一直還是單身吧?”

“碰到一個喜歡的人很難得的!”

“你看我上輩子死在公主殿下懷裡,說不定其中的故事發展特別轟轟烈烈呢,我跟你說我現在想起來她只有心動,證明我死在她懷裡的時候,一點都不後悔!”

“你說要是再過上幾年,鈴木家招到合心意的女婿了……”

“你就準備一直不動聲色的在意她的訊息,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鈴木小姐真的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子嗎?”

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扎心了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忍足失憶不完全,是因為剛被大福神(就是園子)摩過頂,陰差陽錯抵擋了一丟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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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吊橋效應幹什麼用的了吧?

為了幫助忍足君透過靈魂的悸動認出真愛轉世啊!

我把跡部和忍足寫的好像閨蜜啊……

所以說閨蜜之間不要隨便談論自己的物件,要都是一個人那得多尷尬?

不過這個修羅場裡還差一位男主角沒有就位,等我先把聖盃搞定了再說!

雖然晚了八個小時,但是看在粗長的份上給我留個言吧!

五月恢復更新,就和我之前日更那會兒一樣,斷不了章或者通宵的話會請假,具體補多少字數會在文案說明的,大家早安吧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