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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Act3·裂魂

看到這一章的小可愛, 你的訂閱率不足喔,布丁到50%可破⊙?⊙  陸之南蜷曲在逼仄的牆角,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那床已經有些髒汙的被絮, 就是他的全部家當。

春夏秋冬,無論嚴寒還是酷暑, 能夠供他裹身的, 也就是那一張萬年不變的被絮。他必須要足夠謹慎,小心翼翼的打理自己這一床陳舊的被絮, 否則, 他將再也沒有覆體保暖的工具。

陳舊,發汙,印在上面的花紋淡得幾乎要看不見。

楚歌心裡發堵,他一下子就想把陸之南拉起來,把那床陳舊的被絮扔到外面去,走了兩步,突兀的又轉了方向。

片刻後, 狹長的客廳中,已經沒有了他的人影。

陸之南熟稔的裹緊了被絮,縮在牆角,露出小半只耳朵,小心翼翼的聽外面的動靜。

只要臥房門響了, 再關上,那麼他這天剩下的時間,就差不多可以安全度過了。

當然, 在那之前,或許還有一點小小的波折。

他一向都是習慣了的。

有的時候,陸之北理都不會理他,把他當成空氣,直接進屋;但有的時候,陸之北心情不好,那麼他就遭了秧。出氣筒幾乎就是他接下來的待遇,陸之北或許會踢他兩腳,或許會罵他兩聲,什麼“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沒丁點兒用的拖油瓶”,“只出不進的敗家玩意兒”……

那翻來覆去的詞語他都能背下了,等陸之北出完了氣,罵夠了,踢夠了,也進屋了,他差不多就可以安穩睡個覺了。

陸之南等著腳步聲響,朝自己靠近,或許罵兩聲,或許踢兩腳,然後“哐當”的一聲,甩上門。

不過……

今天的陸之北堪稱平和,大概他也可以期待一個平平靜靜的夜晚吧?

剛才他用熱毛巾給他擦手掌、用棉籤給他塗碘酒的時候,痛的“嘶嘶”的,也沒有朝他發脾氣。

這樣想著,陸之南禁不住又回憶起了昏暗小巷子裡,被一路牽著回來的時候。牽著他的手微涼,卻牢牢地拉著他,把他握在掌心。

就像回到了什麼都還沒有發生的小時候,那段早該模糊卻無法遺忘的記憶裡。

陸之北依舊是那個溫柔可親、笑容溫暖的哥哥,會抱著他舉高高,會帶他去玩耍,有什麼好的都先著緊著他,因為他一點兒淚水就嚇得慌神。

然而一切都過去了。

那個溫柔的兄長死在了漫長的歲月裡,以父親的去世為界限,從此,再也不在。

哥哥。

那不知道是因何緣由,是意外離世的父親,是陡然破碎的童年,還是如虛構一般的溫和耐心的兄長。

陸之南無聲的念著,不知是怎麼了,胸腔一陣陣氣悶。

他等待這腳步聲,然而腳步聲卻遲遲都不曾靠近。

直到一聲輕喚,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弟。”

陸之南陡然抬起頭來,就看到將將才想著的兄長倚靠在門邊,遙遙的望著他。身上的衣服溼漉漉的,還向下滴著水,門邊都彙集出一灘水漬。

他下意識就要爬起來去拿廚房裡的拖把,卻看著兄長皺起了眉。那個表情讓他心裡“咯噔”一下,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被絮。

下一刻,皺起的眉舒展開來,不知道是想著了什麼,化作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

“哎,弟弟,先起來,把澡洗了再睡。”

楚歌進去的時候掰淋浴開關,沒注意到是壞的,結果淋了自己一身的水。

大晚上的噴頭裡灑出來的水冷冰冰的,濺到人身上幾乎是透心涼。

他放了老半天也沒看到熱水出來,在廚房裡旋了一會兒也沒找到熱水器,總算是明白,這淋浴純粹就是個擺設,可遠觀不可褻玩。

沒奈何只能燒了一大鍋水,再出來喊陸之南,喊之前又害怕陸之南已經睡著了,因此聲音並不大。

還好陸之南沒睡著,小孩子愣愣的,燈光下看著,眼圈竟然有些發紅。

楚歌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是下一刻,陸之南就從地上爬起來,低著腦袋,看不清臉。楚歌無奈,側了側身體,把路讓給了他:“水燒好了,快去。”

順手揉了揉小孩子毛茸茸的軟發,等到陸之南走進去了,又想起來一件事兒,連忙囑咐道:“頭也要洗啊!”

小孩子被他喊進去洗澡了,外面兒就剩下楚歌一個人,他去另外一間臥室裡翻了翻衣櫃,又是一陣陣的頭疼。

這壓根就找不到陸之南的衣服,他壓根就沒有幾件合體的衣服,僅有的幾件都是洗了換,換了洗,洗的布料發白連顏色都看不出來。要命的是那還是陸源的舊衣服,亂七八糟的用剪刀、針線裁剪拼湊了一番,不是衣襬長了就是袖子肥了,楚歌簡直都沒法想象,他是怎麼穿著這種衣服上學的。

按理來說陸之北八|九歲時的衣服也是有的,哪裡至於搞成現在這模樣。

系統幽幽的說:“楚三歲,你確定陸之北願意給他穿?”

楚歌一回憶,得,還就是這麼著。

陸之北的東西,甭管是要的,還是不要的,陸之南都是別想碰的。

這哪裡是弟弟,嫌棄厭惡到這程度,跟仇人也差不多了。

楚歌翻箱倒櫃老半天,才把陸之北孩童時的衣服給找出來,儲存的還好,差不多能穿。他拎著短褲和t恤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牆角那床髒兮兮的被褥,心裡一個不爽,拎起來就扔。

等到陸之南洗完了擦乾淨身體,穿著舊衣服出來,一眼就看到,自己那方小窩沒了。

他悽惶不勝的抬起頭來,想要問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就被兩片布料兜了一臉。

“換上。”楚歌說,“今晚你去床上睡。”

陸之南一下子愣住了,小孩子捏著柔軟的衣物,遲遲都沒有說話。

楚歌乾脆的給他斬斷後路:“你那床毯子我已經給你扔了。”言下之意,陸之南除了去床上睡覺,也沒有別的地兒可以去了。

陸之南還是站在門口,遲遲都沒有動。

楚歌皺眉,佯裝生氣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這句話不知是觸動了哪根弦,小孩子抿起嘴唇,眼圈微微發紅,看上去就像是要哭出來。

“可是……以前你說,我是個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死|雜|種,只配在牆角睡。”

也只剩下他了。

楚歌心中當真是綿軟做了一團,像是底下有人在小心翼翼的呼氣,拂過心扉,帶來熨帖的暖意。

弟弟哎,怎麼能這麼乖。

唇邊不自禁浮起上揚的弧度,楚歌伸出手,捏了捏陸陸之南的小臉蛋:“哥哥有你啊。”

陸之南的眉毛還擰著,快要打結一樣,尾音拖得長長:“……哥!”

後面的聲調破了音,含含糊糊的,位元組被迫咽了回去。楚歌捏著他的兩側臉頰,弄得小孩子和不轉,只能睜大眼睛等他,跟個小倉鼠一樣,氣鼓鼓的。

“這就對了嘛,小孩子家家的,幹嘛老氣橫秋的。”楚歌笑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們去買衣服。”

陸之南負隅頑抗:“我抗議!”

“抗議無效,乖孩子應該聽哥哥的話。”

小孩子的邏輯還不是很能理順,一愣一愣的。按照兄長所言他應該聽話,但潛意識裡又覺得說不出的奇怪。楚歌卻不給他再想下去的機會了,催促道:“之南,快把面吃了……一會兒都糊了。”

榨菜面香噴噴的,加上陸之南高過楚歌n個統子的段數,不一會兒就吃完了。沒等著楚歌動作,小孩子“哧溜”一下子就站起來,把兩隻碗和筷子都收跑了。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筷子才剛剛放下呢,廚房裡就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像是生怕他再進廚房去,把洗碗這活計給搶走。

楚歌當真是哭笑不得,體諒陸之南小朋友一片心意,也沒想著再去把碗筷給搶過來,左右不過就這麼兩隻碗一隻鍋。低頭見著桌子上濺著的湯汁,他起身準備去取抹布來把桌子擦了,結果就見著一身影飛快的又衝過來。

地板被踏的“篤篤篤”直響,陸之南像一陣風,迅雷不及掩耳的拎著抹布,把桌子擦得乾乾淨淨。

那速度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從頭到尾楚歌什麼都沒有做,只來得及看陸之南在客廳廚房兩處忙活,一切都收拾的乾淨整潔,不一會兒就出來,乖巧的坐在他身邊。

楚歌一摸小孩子的手,登時一個哆嗦,這跟握著塊冰一樣,賊冷!

陸之南聽著他嘶氣,趕快使勁兒要把手抽出來,楚歌手一握不放,扣在手心裡。

電視機裡迴圈播放著最近流行的豪門狗血大劇,貴婦人與交際花同日生產,卻陰差陽錯抱錯了孩子。十九年後一切終於大白於天下,然而截然不同的生長環境,已經使得當初的孩子天差地別。被精心教養的言談舉止風度翩翩,貧民窟裡掙扎求生的陰險狠毒不擇手段。

豪門貴婦千辛萬苦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孩子,心裡不是不愧疚的,給予他身份,為他正名,卻發現他完全挑不起家族的擔子。在一次次交際宴會中,那孩子出盡洋相屢成笑柄,害得他們臉面無光,到最後,他們徹底放棄了當初心心念念的親生子,而是全力培養親手養大的孩子。

貴婦人對親手養大的孩子百般寵愛,以至於日漸冷落她的親生子。那個被找回來的孩子原以為走出了深淵,卻又陷入了另一座地獄裡去,在一次次有意無意的算計之後,他擔上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罵名,徹底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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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念俱灰,一個與二十年前同樣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在絕望中,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