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站在醫務室外面的幾名沙盤戰爭遊戲校隊成員一臉懵逼——他們光是傻乎乎地站在門外,聽見裡面噼裡啪啦哐哐哐一陣亂響,就好像是有人在裡面搞拆遷, 只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
“那個白爵·蘭斯洛特, 不是個alpha嗎?”
“天啊,他不會發起狂來咬我們隊長吧,隊長一個脆弱的beta……”
“隊長的體格也不比一般的alpha差吧, 他還比那個alpha高一個腦袋呢!”
“可是怎麼說對方也是alpha……不行。我打個電話給星季。”
人們竊竊私語, 十分擔憂地想要推開門伸個腦袋進去看看……
又想起隊長推門走進去之前,讓他們老實在外面呆著, “無論聽見任何聲音都不要進來”。
……emmmmmm,好吧,那他們就老實地呆著,看地板的看地板, 盯天護板的盯天花板,盡職盡責地充當雕像角色——
直到醫務室的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裡面撞開。
站在門外的beta們先是被一陣沖天的資訊素味燻得腳軟,緊接著便看見一頭渾身毛髮黑得發亮、還帶著可愛微卷弧度的巨狼,叼著個書包從醫務室裡衝了出來,頭也不回地撒丫子一路狂奔消失在走廊盡頭!
眾人:“……”
眾人:“???”
三十秒後,之前那幾乎要被撞飛的門,再次從裡面被人開啟, 剛才進去沒多久的男人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了出來……
站在門外的雙胞胎姐妹beta叫碧柔和碧朵,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門邊,看見法伊瑟從裡面走了出來, 姐妹花幾乎是同時開口——
碧柔:“哎喲,隊長,人家把你怎麼啦?”
碧朵:“哎喲,隊長,你把人家怎麼啦?”
碧柔:“……”
碧朵:“……”
站在左邊的碧朵看著自家隊長那張冷峻、酷得快掉下冰渣子的英俊側臉,相當莫名其妙地彎下腰看了眼另外一側的姐姐……碧柔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伸出一根手指將法伊瑟的右臉推了把,轉過去給妹妹看——
於是碧朵這才看見,相比起完好無損的左臉,法伊瑟右臉唇角處淤青紅腫得那叫一個慘烈……
碧朵倒吸一口涼氣:“哎喲,隊長,人家把你怎麼啦?!”
法伊瑟的右臉幾乎到了沒法見人的地步。
而用腳丫子都能猜到,兇手正是剛才飛奔出去那頭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小狼……嘖嘖嘖,再努力一把,今年的奧斯卡影帝怕是要刻上他的尊姓大名了。
而此時。
“我沒事,”男人伸出拇指揩拭了下唇角冒出的血絲,“自家小孩打鬧,哄哄就好,不用大驚小怪。”
眾人:“……”
男人的語氣非常輕描淡寫。
而最騷的是,他頂著這張明明就是“有事”的臉——
語氣聽上去卻是真情實感地覺得自己“沒事”。
……
之後趕來的星季指著法伊瑟的臉哈哈大笑,難為了男人只是一臉淡定瞥他一眼,耐心地等他笑完之後,才開口:“今晚換地方睡,你……”
星季瞬間一臉發光。
“……”法伊瑟面無表情地把接下來的話說完,“你不許帶女人或者男人回我宿舍亂搞,否則我就報警。”
星季:“……”
不理會好友那立刻枯萎的臉,也假裝沒聽見星季在哀嚎“不讓趁火打劫我邀請函不他媽白給了”……法伊瑟摸了下口袋,掏出白爵和星季那棟宿舍的備用鑰匙,抬腳急匆匆往宿舍樓那邊走。
門前安靜得可怕。
除了院子裡草地上一竄串巨大的狼爪印說明短時間內曾經有一頭體型巨大的犬科生物路過……
站在門外院子裡,法伊瑟微微蹙眉,猶豫了下才用備用鑰匙把門開啟,前腳剛踏進玄關,迎面就飛來一個花瓶,穩穩一把接住——
抬頭就看見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白爵,正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自己。
“備用鑰匙還給我。”
“不給。”
“……法伊瑟,”白爵真誠地提問,“你就不能放過我麼?”
“少爺,這話說得未免讓人感到傷心了,”男人放下花瓶,甚至有閒心調整了下裡面插著的幹花枝。
白爵深呼吸一口氣:“我真的不是很能理解你這麼執著地要加入我的狼群有什麼意義,我還年輕,甚至沒有迎來朔月期,今後連要做什麼都沒想明白……如果我真的做一個戰場軍醫呢?”
“那我就陪你做一個戰場軍醫。”法伊瑟語氣淡定。
“然而你他娘天生是要帶兵打仗的人!做個毛戰場軍醫!”白爵失控地提高了嗓門,“把你拐去做戰場軍醫,我爸非打死我不可!”
“父親會理解的。”
“……”
白爵覺得自己快被這傢伙逼瘋了,真的……他閉上嘴,死死地盯著在玄關的傢伙,看著他拖鞋,換鞋,走進來,熟門熟路地翻出醫藥箱,從裡面拿出繃帶貼在自己唇角。
法伊瑟做完一系列動作,在白爵對面的沙發坐下來:“或許你很困惑我的這番舉動,確實,無論是在這所校園範圍內再加上軍部,比你優秀的alpha到處都——”
白爵皺了皺鼻子,腳趾頭動了動,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人。
“……”法伊瑟嘆了口氣,“但是你自小是被我看著長大的,少爺,從你學會走路到第一次捕獵,到如今以優秀的軍部後備軍的身份進入軍校——從始至終,我都在一旁,一想到今後你身邊會有另外的狼族來輔佐你,我無法接受。”
白爵心想你一個beta,對老子這個alpha哪來那麼強的佔有慾——
這他媽世界顛倒了吧?荒謬。
“所以你也試圖強調自己的重要性,是嗎,”白爵嘲諷道,“一整天不回資訊,將我示若透明,好叫我知道知道,自己也離不開你,是嗎?”
法伊瑟沒答話。
算是預設了。
要說他沒存這樣的心思,那倒也是不可能。
白爵抱著膝蓋,指尖微微跳動,上下打量了一圈面前站著的傢伙,“嘖嘖”兩聲:“真是卑鄙啊,法伊瑟。”
“看看我的臉,這話好像由我來說比較合理一點。”
白爵並沒有真的去看法伊瑟的臉——
畢竟自己幹了什麼還是知道的。
不就是跳起來給了他倆爪子麼?嗤。
“我明天還有學生會的例會,需要上臺做總結和布置任務,現在我不得不思考怎麼跟別人解釋這個。”法伊瑟指指唇邊的淤青。
“你自找的,”白爵抓過抱枕遮住半張臉嘟囔,“你還知道丟人……眾目睽睽之下把邀請函遞給那個beta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丟不丟人?之前在開學集會上,你把你的軍帽給我,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你是蘭斯洛特家的人。”
白爵一把任扔開枕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現在呢?你把唯一的邀請名額給了在遊戲上打敗我的傢伙——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你不知道我討厭他?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你讓我把臉往哪擱?我他媽……”
白爵暴躁地抓了把頭髮。
本來他真的不太在意芬迪爾到底幹了什麼去了哪這件事,但是一旦想起這事兒本質上和法伊瑟這王八蛋掛了勾……
就越說越煩躁。
忍不住抬起腳將腳邊的抱枕踢飛出去——
“就你這樣的叛徒,我能讓你加入我的狼群,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你?一不留神還不被你生吞活剝?叛徒,叛徒!”
小少爺的聲音越來越高,顯然是相當來勁兒,“叛徒”這麼嚴重的詞都出現了……法伊瑟被他嚷嚷得太陽穴青筋突突跳,抬起手揉揉眉心:“你看一下你的書包。”
“幹什麼?”白爵警惕地看著他。
法伊瑟站起來,把白爵之前隨手扔在地上的書包拿起來扔給他……白爵抓過書包開啟,一股腦把裡面的東西稀里嘩啦全部倒了出來,然後就看見伴隨著一大堆課本掉落的——
還有一張金色的邀請函。
白爵愣了下,然後猛地抬起頭看向法伊瑟。
法伊瑟彎腰將邀請函拾起,遞到白爵手中,白爵翻看看了眼,邀請函上,他的名字被華麗的燙金工藝認認真真地燙印在紙張上,那龍飛鳳舞的字型,是他熟悉的字跡——
【尊敬的白爵·蘭斯洛特閣下:
經過今日下午的觀察與考核,我們對您於沙盤戰爭遊戲的遊戲天賦與戰略思維十分欣賞,並認為您應當擁有更廣闊、專業的平臺去提升遊戲技巧和水準。
因此。
經過全體成員投票一致透過——
帝國皇家騎士學院·沙盤戰爭遊戲·學院代表隊誠摯邀請您加入戰隊,與我們共同出征今年沙盤戰爭遊戲秋季賽,為校爭光。
隊長:法伊瑟·蘭斯洛特(簽名)
副隊長:星季·霍爾頓(簽名)】
白爵:“……”
白爵“啪”地一下摁下邀請函。
“之前的那把遊戲,打得不錯,只是相比起你的對手熟練的遊戲狀態,你還是有不小的瑕疵——如果你能提前去竊取遠古資源為誘餌勾引對手直接開戰,不給他那麼多發育二級兵種的時間;或者耐心一些,以騷擾自己偷發育為主將遊戲拖延到大後期,這把遊戲你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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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瑟用平穩的聲音道——
“芬迪爾·愷無疑是個沙盤戰爭遊戲的高手,但也僅此而已……在戰術和思想上,隊內其他人都認為你更有可塑造性。”
白爵捏著那張金色·更有排面·更加華麗·更具說服力·名正言順的,邀請函,聽著法伊瑟在那叨逼叨,全部的注意力卻都在控制自己不要像個容易哄的傻帽似的嘴角亂他媽上揚——
聽完法伊瑟一頓吹,白爵把金色邀請函往桌子上一拍:“儘管如此,我還是不同意你加入我的狼群。”
“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法伊瑟淡淡道,像是早就猜到有這種結果。
“而且這種打一巴掌給個糖果的事對我不管用,”白爵盯著法伊瑟,用很難纏的語氣說,“現在全世界都在等著看我笑話呢,覆水難收了。”
法伊瑟倒是沒想到他這又把話題繞回來計較上了,心想是星季那個害人精非要在茶室裡把邀請函給那個芬迪爾·愷的,我只是路過去看看你在不在而已……
“那怎麼辦?”法伊瑟這次是真誠的發問。
“不知道,點燃我怒火的時候那麼順溜,現在還要我教你怎麼讓我別生氣麼?”白爵跳下沙發,順便踢了他一腳,“滾遠點。”
“……”
法伊瑟倒是不覺得自己被踢痛了,只是轉身跟在少年身後,反問他:“腿還疼嗎,剛才自己包紮的?包紮得好不好?過來我看下……”
“滾,沒你我也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哦。”
……
第二天,法伊瑟覺得自己找到了辦法。
那就是在全校師生幾乎都到齊的晨練大操場,以學生領袖、學園之神、人們尊敬敬愛的沙盤戰爭遊戲校隊隊長的身份,親自拿著那張象徵著校隊全體成員認可的金色邀請函,珍重其實地遞到了白爵·蘭斯洛特的鼻子底下。
當時一操場的人,瞬間像是被人摁了暫停,從動態變成了靜態。
後來人們表示,事後再回想起來當時場面之神奇……在此之前他們好像從來不敢想象原來操場那麼大的地方還能有這種鴉雀無聲的境界——
一時間,風光無限,牌面十足。
而作為被所有人震驚、膜拜視線集火的焦點,蘭斯洛特家的小少爺雙手塞在褲子口袋裡,垂眼看著面前那張邀請函,一臉平靜,皺皺鼻子:“哦,我考慮一下。”
“期待你的加入。”法伊瑟真誠地說,“上一次校隊全票透過破例收納一年級學生加入沙盤戰爭遊戲校隊,大約還得追溯到幾十年前。”
白爵:“哦。”
不遠處,原本圍繞在芬迪爾周圍追問他加入校隊是什麼感覺的同年級生一個個啞口無言,瞪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嗯,反殺什麼的……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