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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6

“如果你的腦子還沒有被驢踢壞的話, 我希望你注意到我們現在正在一艘海盜船上,船長是你親愛的童年好友,你二十年前喂人家喝了一杯子濃硫酸式的毒藥, 他恨你恨得正牙癢癢。”白爵放下手中那塊布, 黑暗之中,隔著牢籠瞪著另外個籠子裡的人,“你現在還有心思在這開玩笑?”

“船到橋頭總會自然直的, 少爺。”

“……”

還“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知道為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法伊瑟在管自己叫“少爺”,白爵總覺得他好像不安好心似的……蒼天在上, 他聽他這麼叫了快二十年,從來沒覺得哪裡不對。

“是了,我不懷疑你說的。”帶著三分嘲諷,白爵嘟囔, “畢竟你把自己也塞上來了,現在也只能說一些這種話安慰一下自己。”

“我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和一群臭烘烘的星際海盜們在一起。”法伊瑟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麼該死的耐心,“相比起現在在戰艦上心急如焚,我覺得還不如關在你隔壁的牢房裡反而更加安心。”

“哦,是嗎?你猜你在暗星巷用漁網把我拖回你的辦公室的時候,你在我眼中的形象和星際海盜相比差了又有多少?”

“……”

話題說到這,算是戳到了法伊瑟的痛穴——這輩子他沒有對白爵做過太多過分的事——哪怕白爵覺得那多了去了, 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原因的……

唯獨這個,是確確實實出於法伊瑟的某種私心,才幹出來的事。

白爵自然也清楚。

現在法伊瑟毫不懷疑白爵可以拿出來說一輩子。

而此時, 用一個有力的方式堵住了法伊瑟的嘴,結束短暫的爭吵後白爵將牢籠裡唯一的色彩——那三點式豔舞服扔得離自己更遠了些,白爵翻身重新倒回稻草堆裡,那背朝外的姿勢表明:現在他暫時不想再跟法伊瑟說話了。

於是牢籠內又只剩下了寂靜,還有別的籠子裡被抓來的小姑娘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白爵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這時候,卻神奇地感覺到體內的資訊素好像又發生了一點別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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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七八天裡,他的資訊素徹底離他而去之前,他曾經處於資訊素不穩定狀態,所以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非常熟悉,無數次在他忐忑不安的期盼中,就像是一個處於枯水期的水庫,在徹底幹掉之前突然天降甘露……屬於alpha的資訊素在源源不斷地重新活躍並出現在白爵的身體裡。

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力量。

而現在這股資訊素的氣息還被omega的甜味所掩蓋了,除了白爵自己,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簡直就像是開了外掛。

他成了自己口中的那種“合適投放在敵人後方攪得翻天地覆的生化武器”。

“沙沙”的一陣稻草摩擦聲,白爵翻身坐了起來,這動靜驚動了在他隔壁牢房的男人——然而此時,屈膝靠在牆上的男人卻只是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沉默地看著忽然“詐屍”的黑髮少年。

緊接著他感覺到白爵那邊扔過來了一個小石子,昏暗光線之中準確地砸在他的鼻尖……法伊瑟稍稍坐起來一些:“怎麼?”

“你跟我上船不止是因為我,”白爵斬釘截鐵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想親自報仇,而不是坐在機甲或者戰艦裡把某個海盜船戰艦轟成渣就完事了?”

當年瑪格麗特公主的事情後,雖然當時的海盜頭子——馮讓的父親已經被逮著死於絞刑——但是很多參與了暴行的海盜們活了下來,你看,法伊瑟之前甚至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而復仇,人們永遠總是偏向於更原始的方式:比如將某人親手撕碎,或者擰斷他的脖子,看他在死前的悔恨淚水與苦苦求饒,這恐怕才是復仇的正確打開方式。

白爵提問之後,法伊瑟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這件事。

白爵露出個“我就知道”的表情,想了想,彎腰撿起那之前被他扔開的兩塊布:“能把我們抓來,又搶了那麼些鍋碗瓢盆,今晚這些海盜的慶功宴,應該挺開心的啊。”

白爵微微眯起眼,認真研究了下手中破布的透明度:“應該會喝不少酒。”

“馮讓是個小心的人。”法伊瑟的手從欄杆另一邊伸出來,一把捉住白爵手裡的薄沙材質的“衣服”,“別亂來。”

“他們不至於對omega有什麼警惕心,你看,這就是思想古老跟不上時代的壞處。”

白爵放開手,讓法伊瑟拿著那些破布。

然後他伸手一顆顆解開胸前的鈕釦——於是從鎖骨開始,大片白皙的、貴族式養尊處優的細膩皮膚暴露出來,空氣之中那股甜蜜的味道變得濃郁了一些……令人興奮。

但是是主觀的那種興奮,而不是生理式強迫的硬套。

這讓人未免有些心跳加速。

法伊瑟挑挑眉,這時候手裡的破布被搶走,白爵看著那一小塊恰好可以包住他的小弟弟像是兜檔一樣的東西,意識到這套衣服怕不是為他專門準備的哦……貼心程度令人感動,就是這透明度看著有些令人難受。

“早有人提醒我這個,”白爵一根手指勾著那紅色繩子內褲,半開玩笑道,“我好歹上船之前修剪一下自己的毛髮。”

此時少年已經脫得只剩一條內褲。

當他拿著那個只夠遮住胸前兩點,簡直欲蓋彌彰的胸罩往自己的身上比劃的事後,他注意到身後的人陷入了一片死寂……然後在其他牢房裡那些姑娘們倒吸氣的聲音中,他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一隻冰冷的手捏住,強行轉了過去——

白爵順著那力道擰過腦袋,唇角那抹壞笑甚至沒來得及放下,微微翹起的唇角便碰到溼熱柔軟的觸感……

帶著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的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在兩人的舌尖相互觸碰的那一刻,法伊瑟就像是被摁下了一個開關,他的吻變得激烈甚至有些兇猛。

不遠處掛在牢房外,搖搖晃晃電燈泡是唯一的光線所在,昏暗的底艙那些積滿灰塵的木箱子伴隨著戰艦的跳躍發出“嘎吱”的聲響……

然而,令人面紅耳赤唇舌交替與兩隻雄性越發粗重的喘息卻充數著所有人的耳膜——

讓所有的貴族少女們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一點在於,上一秒還爭鋒相對、唇槍舌劍彷彿勢不兩立的兩個人,怎麼這會兒說吻就吻在了一起!

距離白爵最近的牢房裡,剛才被老雷斯捅了一刀的姑娘躺在稻草上,她一睜眼,就可以看見在隔壁牢房裡春光無限好——骨骼舒展的少年隔著欄杆跟另外一個高大的男人相互親吻,而此時,男人的大手已經從他的腰滑落至臀部……

然後伸了進去。

骨骼分明的大手在布料之上撐起一個清晰手掌痕跡,此時他的中指,就消失在了某個勾縫後面……

噢。

姑娘臉微微泛紅,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看下去。

但是這會兒她肩膀疼得抬不起手,這導致了哪怕她強迫自己把臉擰開,也還是能夠聽到那近在咫尺,彷彿就在耳邊帶著喘息的對話聲——

“別碰你不該碰的,法伊瑟,你知道我們分手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唔,”又是舌尖被含住發出的含糊聲,“你這樣只是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少年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急敗壞。

“你現在的想法很危險,白爵。”男人的聲音則有些暗沉嘶啞,“如果你準備讓別人的手在你身上蹭來蹭去,再找機會替我報仇,我現在就警告你最好省省。”

“得了吧,法伊瑟,誰都不是大姑娘,被摸一下怎麼了——你看我現在要砍了你的手——噢!”

“……”

“非常好,我現在是真的想砍了你的手了,拿出來!”

“放輕鬆……不試試看的話——”

“要試你來試!我說,放!開!我!我現在要換上那套該死的舞娘衣服,然後琢磨一下怎麼替你這個魯莽又愛裝蒜的傢伙報酬——啊……”

少年的聲音忽然被一陣急喘打斷。

片刻的沉默之後,男人低沉的笑聲響起:“是這裡?你看,我就說了你可以……把那幾塊布拿遠點,別把它們弄髒了,你可以弄到我身上。”

接下來的聲音,則完完全全是少年各種亂七八糟的謾罵。

牢房裡的姑娘們各個目瞪口呆,黑暗之中瞪大了她們未經人事的眼,也只能看見不遠處的——牢房裡唯一的兩頭公狼——難捨難分似的連在一起……

因為光線實在不太好的遠古,她們看不清楚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只能從對方的對話裡,全部憑藉自己的想象去腦補那個畫面:而且無論她們怎麼瘋狂地警告自己趕緊停下別想了,都阻止不了那些各式各樣的畫面蹦入他們的腦海裡!

“適可而止,法伊瑟,你他媽還想怎麼樣,我們中間還隔著個欄杆!”

“轉過去,撅起屁股,我會好好用行動告訴你這欄杆根本不存在。”

“我放你的屁,你想都別想!”少年提高聲音,“且不論我們倆中間撅起屁股的是誰,哪怕真的有那麼一天,也不是在這裡,你連把我抱住都做不到,能別像個發_情的野狗似的——”

“嘎吱”一聲輕響。

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暗之中,人們只來得及看見擁有金色頭髮的男人從容地推開了自己牢房的大門,他手裡捏著一根東西,肯定不是鑰匙——只有白爵看清楚了那是一根用頭髮固定的稻草,法伊瑟來到他的牢房門前,把那玩意捅進了牢房鎖眼裡……

那鎖“咔擦”“咔擦”地響了兩下,然後“嘎吱”一下,崩開了。

白爵:“……”

白爵:“你幹嘛?”

法伊瑟:“進來,抱你。”

白爵:“不是!你怎麼?怎麼會?這些是……”

這一次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奈——

“在聯邦皇室合法繼承人身份之前,我還有一個身份是暗星巷的暗殺星,孩子……每天圍繞在我身邊的都是那些三教九流,你以為我只是從天而降就成了他們的帝王嗎,嗯?”

“……”

現在白爵總算是知道在他提出今晚的慶功宴是個動手的好時機時,這傢伙到底為什麼那麼淡定了——

很顯然,因為他也是這麼想的。

而這個牢籠並不是囚禁他的地方,他呆在裡面,大概只是因為他想暫時找個地方閉目養神而已。

……

法伊瑟鑽進白爵的那個牢籠裡抱著他胡鬧了一會兒——當然沒有真的做到最後一步,介於白爵今晚要扮演的角色,他不好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但是這不妨礙法伊瑟抱著他,在他的耳朵後不起眼的地方留下齒痕,用兩根手指成功地開啟他身體裡的開關,使得他的腰部以下好像都變成了一攤爛泥——

“你怎麼想的,叫那個廢物‘老公’,嗯?”

“………………那種情況下還能怎麼樣,你他媽是不是過不去這個坎了?”

“那你也叫我。”

“沒門,我們分——噢!”

“分什麼?”

黑暗之中,響起響亮的耳光聲。

“分手。”

白爵冷漠的聲音響起。

男人英俊的臉被打得直接偏向一邊,他愣了愣,卻沒有發火,只是用舌尖頂了頂被一巴掌揍得發麻的面頰,然後轉過臉,盯著跨坐在自己腰上,胸口那兩塊布貼在自己胸膛之上的少年……他目光如流水寧靜:“你資訊素回來了?”

白爵的手還掛在法伊瑟的脖子上,他稍稍彎下腰:“這麼近你都聞不到?還要我動手才發現?那看來是真的聞不到了。”

話一落,就被男人粗暴地抓著頭髮一把摁住進稻草堆裡!

緊緊擁抱著的兩個人騷倒入稻草堆裡,雙雙悶哼一聲,白爵感覺到男人的舌尖帶著威脅地頂著他的頸部——

“晚上別亂來,你要是和那個年紀跟當你老爸的alpha靠得像是現在這麼近,你知道我看得到。”

被這股巨大力道壓在身下,白爵深呼吸一口氣,安撫似的拍了拍男人瞬間緊繃得要命的肌肉……

“別總把我當小姑娘似的,法伊瑟。”

“這跟你的性別沒有半毛錢關係,白爵·蘭斯洛特,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碰屬於我的那份。”

灼熱的吻落在少年的眼瞼上。

“你是我的,這點不接受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