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嬈向友人旁敲側擊丁悠悠的日常, 篤定地判斷出丁悠悠如今的狀況於她並無不利,緊繃的心終於鬆懈。
又按捺了幾天, 她才藉著一起旅行的聯絡, 腆著臉上門拜訪。
丁悠悠雙肩陽火復燃, 又休養了一段時日,生理機能早已恢復如初。
臉色不復往日蒼白如紙,此刻紅潤極了。
丁悠悠握著水杯,姿態極其隨意,“隨便坐。”停頓片刻後, 她抬眸看向朱曼嬈,明知故問, “找我有什麼事?”
經過調查, 朱曼嬈公司資金周轉鏈斷裂, 甚至於賬面虧空,急需要一筆鉅額資金填補。
加上丁悠悠故意拿捏了公司的客戶源,所以,朱曼嬈的來意不言而喻。
只是,朱曼嬈雖用齷齪的辦法想治她於死地,但丁悠悠卻做不到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她能做的,就是摧毀一切朱曼嬈在意的東西,讓她痛苦,讓她癲狂。
萬萬沒想到, 對方竟然還有勇氣找上門,不過正好遂了她的意,可以當面問個清楚。
朱曼嬈嬌笑一聲,心裡迅速斟酌著言辭。
“沒什麼,只是我記掛著你的身體,所以特意來看看。”隨後,她試探地開口,“賈醫生和我透過電話,說你已經不需要他的治療,你痊癒,我也開心。”
那日接到了賈禹極為反常的一通電話後,朱曼嬈又回撥幾次。
可沒有一次,對方是接聽電話的,不試探的問清楚,她有些難安。
提起賈禹,丁悠悠的思緒便不受控制,那一盆充斥著鐵鏽味的鮮血,至今讓她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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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冷淡了些,平靜道,“朱曼嬈,你猜猜,賈醫生和我說了些什麼?”
朱曼嬈怔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丁悠悠話裡的意思。
可片刻後,神智回籠,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佯裝鎮定道,“賈醫生和你說什麼,我哪裡會知道?他只是我推薦給你的醫生而已,又不會事事和我報備。”
丁悠悠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出星星點點的嘲諷,“看來賈醫生和你也不是一條心啊,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沒告訴你。”
朱曼嬈心中咯噔一下,“悠悠,瞧你這話說的,我一點兒也聽不懂。既然已經確定你身體大好,那我就先走了,日後咱們再聯絡。”
她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隨後匆匆忙忙向門口走去。
丁悠悠淺笑,“這麼著急做什麼?既然來了,當然要聯絡聯絡感情。”
她的話雖然說的熱絡,但語氣卻瘮人極了。
朱曼嬈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忙不迭地打開門,“不了,悠悠,下次再來看你。”
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著似得,她的身影轉瞬間消失在門口。
丁悠悠雖然有些遺憾,但並沒有阻止對方。
她坐在原地,抿了一口水,譏諷地笑了笑,隨後起身。
她和朱曼嬈的關係,並不過分親近,所以沒有被背叛後的痛苦。
朱曼嬈腳步匆匆,隨著來時的路往外走,直至走到小區門口,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了幾分真切感,狂跳的心逐漸平靜。
環顧四周,見到熟悉的車牌,她不假思索地上車。
楊毅見朱曼嬈去而復返,眉頭緊蹙,“不是讓你去試探丁悠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哪怕只是說個話,也不應該這麼迅速。
提及剛才的事,朱曼嬈神情又變得驚恐,忐忑的她下意識抓起一旁的礦泉水瓶,喝了幾大口,才驚慌道,“她都知道,她都知道,丁悠悠都知道啊。”
因為恐懼,她的音調頗顯怪異。
楊毅本沒有聽明白,可聽到最後一句,面色大變,他雙手扶住朱曼嬈的肩膀,“你別慌,把事情完完整整和我說一遍。”
朱曼嬈拼命地搖頭,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只哆哆嗦嗦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造型別緻的符籙。
本明黃色的符籙此刻浮出淡淡的暗紅,她精神有些崩潰,“你看,丁悠悠一早就知道了。”
當初出謀劃策的大師給予他們這枚符籙,可以檢測任何人的陽火。
若是三盞陽火尚存,符籙就會透出暗紅色。
被朱曼嬈的情緒感染,楊毅同樣有些慌張,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同時,不停地安撫著朱曼嬈,“我來想辦法。”
這變色的符籙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朱曼嬈陡然間爆發了,“想辦法?你能想什麼辦法?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餿主意,現在好了,事情落到這樣的境地,看你怎麼收場?”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裡透著些許的迷茫與懊悔,“一開始我們選的路就錯了。”
公司賬面虧空,客戶大量流失,即便挽回一些客戶,除了拖延時間外,也無濟於事。
所以急需一筆大訂單,而丁悠悠負責的case則能拯救他們脫離苦海。
可丁悠悠,公私分明。
楊毅花了好一番心思,才探得丁悠悠的旅行行程,同時,把朱曼嬈也安排了進去。
所以前段時間兩人才一同出去旅遊。
本以為趁著旅遊的機會,培養關係後,朱曼嬈可以說動丁悠悠讓她給個機會,可直到旅行結束,丁悠悠也不曾提過公事,更沒給其他人機會。
不甘心無功而返的楊毅這才想了一個餿主意。
丁悠悠如果不在了,那這個case自然而然就會落到其他人的手裡。
他已經打聽過了,屈居丁悠悠之下的那人,好賄賂的很。
楊毅最受不得指控,他鬆開朱曼嬈的肩膀,冷笑道,“當初給丁悠悠下藥讓她頭痛,也是我的主意?找大師設計熄滅丁悠悠的陽火,也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提了一個設想,而你卻將它付諸於行動,所以,你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下藥、讓丁悠悠頭痛、順理成章地給他介紹賈醫生,一步一步,完美無瑕。
楊毅目光如炬,“我說的對不對?”
朱曼嬈啞口無言。
好半響,她才頹然地靠在車座上,“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這幾天舉步維艱,沒準兒還有丁悠悠的手筆,楊毅,這回我們是真的完了。”
和丁悠悠比起來,他們又算什麼東西。
楊毅面色變換,可想的腦子痛了,也沒想出靠譜的主意。
最後,他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車廂內的氣氛沉重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菌(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