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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都隨你

顏脫那塊被蒙在眼上的黑絲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落不見, 但巢穴內太暗了, 他後面被折騰得痠軟無力睏倦不已, 又因為蟲洞上方來人而緊張,所以一直也沒有看清時緘部分蟲化時的樣子,卻吃盡了愛人蟲化時的苦頭。

直到如今時緘終於變了回來, 良心發現地把他摟進自己懷裡,溫柔地哄他睡覺。

巢穴裡溫度適宜, 除了黑暗外其他方面都佈置得很舒服,旁邊是時緘令人熟悉的體溫和氣息, 顏脫驟然鬆懈下來, 就覺得倦意一波波地上湧。他困得不行, 也顧不得和他的準太子妃鬧脾氣要說法, 往時緘懷裡縮了縮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如置幻境。他剛被推入巢穴的時候, 雖然注意到了這裡可以看到外面浩瀚無際的宇宙星海,但心思很快就被其他方面所佔據,也並沒能細細感受。而如今他睡醒一覺後覺得精神正好, 迷迷糊糊地從愛人懷裡把腦袋扒出來, 一抬眼就撞進了無盡的閃爍星海之中——蟲洞在巢穴的斜上方,而巢穴的正上方,是可以看到宇宙的,就好像他們現在正躺在宇宙夾層中的一個特異空間裡一樣。

無數不同的星體從他們頭頂劃過, 顏脫愣愣地望著奇妙星海出神,心神一時為這壯觀雄奇的景象所攝,甚至沒有注意到時緘偏了偏頭, 吻上他的耳垂,輕聲道:“殿下,休息好了麼?”

顏脫含糊地應了一聲,被他拉回了注意力,問出了疑惑已久的問題:“……時緘,你怎麼會是蟲族的?”

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因緣巧合之下他和時緘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時緘的身家來歷、他父母的身份過往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時緘為什麼會突然變成蟲族——他甚至懷疑是戰爭中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時緘對自己做了什麼奇怪的實驗,導致他身體出現了變異。

“那殿下接受我這樣嗎?”時緘貼著他低低問道。

不接受又能怎麼樣。顏脫悶悶想著,心說自己又不是那種會拋妻棄子的人,他已經在所有人面前說過要娶時緘了,那麼就絕不會輕易因為這種事和對方分開。況且已經在這巢穴中被半強迫地和對方糾纏這麼久了,時緘現在才來問他接不接受,分明就是先斬後奏,他接不接受也沒什麼差別。

“我當然沒關係。”顏脫故作大度道,“不管你什麼樣我都會要你的,但是千萬別讓其他人再知道了。”

時緘摟著他低低笑了笑:“當然。”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突然變成蟲族了?”顏脫捅了捅身邊人,鍥而不捨地追問道。

時緘讓顏脫枕著自己的手臂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在黑暗中開始給他講起他母親的故事。

在顏脫和所有人的認知裡,顏脫的母親都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只知道她原本在帝都一所高校中唸書,後來同時緘的父親有了糾葛,生下了沒有名份的私生子時緘。時緘父親的妻子看時緘是一個毫無威脅的omega,希望他長大後可以幫時家聯姻,才允許他回到時家,但對他的待遇卻很不好。而時緘的母親在兒子回到時家生活後沒過兩年就生病去世了。

這種毫無新意的故事,在很多家族中都有類似的橋段在上演。

然而在這個漆黑的巢穴中,時緘又給顏脫講了另外一個版本,一個全然不同的版本。

宇宙上存在著數量龐大的蟲族,而蟲族作為和銀河系生物完全不同的一個生物種類,在進化中也分出了無數個不同的等級。只不過不同等級的蟲族依然共享著一些相似的特性和習性。

時緘的母親是一位來自遙遠的、以人類目前科技水平還無法到達的、文明高度發達的星系的頂級蟲族,處於這個層級的蟲族數量很少,但是智慧及力量均高度進化,日常和人類對戰的這些蟲族在他們看來就如同最低等的螻蟻一般。

時緘的母親在她所在的社會中,從事著類似科學研究的工作,是一位極為熱忱的科研工作者。她希望能夠充分研究人類所在的銀河系的一系列情況,所以穿越了遙遠的距離,偽裝成普通人類學生混跡在銀河系人類社會中間,採集各項資料和樣本。

在研究過程中,她又萌生了一個新的想法,她想知道如果蟲族和人類□□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除了通常的雌雄體外還有abo三種性別的人類令她非常好奇。經過一系列研究和篩選,她選擇了時緘的父親作為自己的實驗物件。

時緘的父親果然沒能經住她的誘惑,在明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結婚的情況下與時緘的母親發展了曖昧關系,並且費盡心機試圖向自己的情人和未婚妻相互隱藏對方的存在。然而時緘的母親並不在意這些,她只是希望能得到一個健康的後代供她研究使用——事實上她對這點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蟲族和人類的生理結構差異還是太大了,理論上講,他們幾乎不可能能繁育出後代。

然而令她驚喜的是,她竟然真的成功受/孕,並且順利生下了時緘,只不過時緘的情況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或許是因為她和時緘父親所處的進化階段不同,來自母體的基因過於強大霸道,導致她產下的胎兒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人類特徵——時緘是一隻完全的蟲族,還是在蟲族社會中天生處於絕對統治地位的帝蟲。

這個結果值得研究,但是作為蟲族的時緘本身卻沒有什麼研究價值。何況帝蟲的威壓本身就會對普通蟲族造成壓迫感,時緘的母親並不願意和自己的兒子生活在一起,也不願意為對方犧牲自己寶貴的研究時間。所以已經深諳人類社會一切規則的時緘母親把兒子包裝成了最容易被時家所接納的人類omega,將他送回了時家——對於他們這些頂級蟲族而言,想要偽裝abo中任何一種性別都是極為簡單的,而且絕對不會被看出破綻。

幾年後,準備回自己原本星系發表多年研究成果的時緘母親徵詢了他的意見,問他是否要同自己一起回去,得到拒絕的回答後便不再管兒子,偽造了假死的現場,然後獨自回到了她原本的星球。

顏脫聽完之後久久沒有說話,半晌才道:“那你會想她嗎?”

想?時緘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他親了親愛人的眼,搖搖頭道:“我只會想你,從沒想過別人。何況我對我父母都沒有任何感情。”

顏脫想了一下時緘的身世和處境,覺得他會這樣也是很自然的。

然而時緘還有一點沒有告訴他,那就是他冥冥中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存在於這個世界,但是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只是他所掌控的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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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無法在任何一個世界上留下任何歸屬性的東西,比如後代。也很難與這世上任何事物產生牽絆和感情,除了顏脫。

所以即使他的殿下是如此香甜誘人的omega,即使在他的巢穴中再怎麼□□,無論是他的本能還是他的本能,都無法給他們留下後代。

時緘無法解釋這種認知的來源。他只是知道而已。

顏脫聞言卻更加心疼自己的愛人。他原本以為時緘原本的身世就夠曲折悲慘了,沒想到真相大白比他想象得還要不好——他根本就是出於實驗目的被孕育出來的,沒有收到過雙親任何一方的任何對新生兒應有的期待與愛,明明身為異族,卻要多年來偽裝成人類,嚴守著自己真正的秘密。

事實上他把時緘的處境想象得過於悲慘了些。時緘本人並沒有這麼纖細且曲折的心路歷程,特別是在認識他之後,每天都很開心;而在與他有了超乎尋常的曖昧關系之後就過得更爽了,簡直每天都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幻想和期待。

時緘給兩人整理好衣物,把通訊器戴上,對顏脫道:“殿下,我們該回去了。他們好像有要緊的事要找我們。”

顏脫點了點頭,由時緘抱著自己跳回到他們來時的蟲洞裡。

向外走的時候,時緘輕聲對他道:“殿下,還有一件事得告訴你。我的事情還不算解決,在我們能真正孕育出後代之前,我每年春秋的時候都會受到本能驅使,會剋制不住地想帶你來我的巢穴裡進行長時間的交/配,就像之前那樣。”

而他們不可能會有後代。

“唔,”顏脫想了一下,安慰道,“只是春秋兩季,沒關係的,我提前安排好時間就可以陪你來。”

他猶自沉浸在對愛人的同情和無限憐愛中,對時緘的任何要求都不大能忍心拒絕。

時緘垂了垂眼,繼續得寸進尺而外表看上去波瀾不驚道:“以後僅僅部分蟲化可能沒辦法完全消弭本能,得完全蟲化才可以。”

顏脫想了想,部分蟲化和完全蟲化之間差別應該也不會太大吧?反正都是時緘,沒關係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賣給了愛人:“嗯,都隨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欣欣、南丁紅葉、明天會更好、豆類一家親和酒姑娘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