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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王瑞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 只覺得渾身無力,腰酸背疼, 胳膊發麻。

真是的,怎麼跟何雲一說著話就睡著了呢, 他扶著額頭,眼睛都不想睜開。

“少爺,太太叫您過去。”

文順?王瑞揉著眼睛一瞧,可不就是文順麼, 正瞪著眼睛在桌前看著他, 而他身處地方, 則是他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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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回家來了?

王瑞嚇出了一身冷汗, 站起身茫然四顧:“何雲一呢?他人呢?又走了嗎?”

他為什麼要把自己送回來啊?

“少爺,何雲一是誰啊?”文順一臉疑惑的道:“您先別急著找人了, 太太叫您過去呢, 就現在。”

“我、我得先找人。”

文順見少爺大早晨起來就“發癲”,趕緊朝棋順使了個眼色, 一人架一邊胳膊,將他抬出了書房。

“找人的話, 奴才一會幫您找,先去見太太罷。”

王瑞走到門口的時候被絆了一下,文順忙道:“您小心腳下啊,您最近總是徹夜讀書,老爺知道了,又要責怪您不愛惜身體了。”

徹夜讀書, 不愛惜身體?這是誰啊,難道是那個紙人嗎?

不會吧,何雲一說過,紙人就是他,會按照他的脾性行事,他不愛讀書,紙人也不會愛讀的。

王瑞被文順和棋順架到了上房門口,敲了門後就跑了,留下他聽令。

很快聽他娘在裡面暴怒道:“進來!”

他一進門就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就見他娘一邊揮舞著雞毛撣子,一邊恨道:“你這個混賬東西!”

“我?”他全然聽不懂:“我怎麼了?”

一邊繞著桌子跑,一邊拿手擋著自己的臉,於是胳膊上狠狠的又挨了幾下。

他母親原本很疼他的,這會卻對他動起了雞毛撣子。

“你還有臉問,趁我不在,跑到我這屋調戲我的丫鬟,若不是我回來的及時,就被你得手了,昨天我沒教訓你,你真以為你躲過去了?真是隨了你爹的根!”趙氏大嗓門嚷嚷著。

這時茹巧跪到了趙氏跟前:“夫人,都是因為奴婢,叫您和少爺不睦,放奴婢出去吧,奴婢願意出家做姑子。”

王瑞目瞪口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他兩個胳膊被他娘抽得火辣辣的疼,挽起袖子一看,數條猙獰的紅痕出現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極是嚇人。

趙氏對茹巧道:“這個混賬不教訓他不成,你不要急,我替你做主。”

茹巧捂著臉嗚嗚痛哭。

他娘是很疼他的,竟然為了替丫鬟出氣,反過來抽他?王瑞難以置信。

而這時他爹王永德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這情景,皺眉道:“小題大做,不就是個丫鬟麼?”

“不就是個丫鬟麼,說得好啊,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這個大兒子跟你一個德行,輕薄丫鬟,眠花宿柳,不成器的東西。”趙氏氣道:“他早晚也要娶十房小妾的,啊不,娶十一房,才能超過你!”

話音剛落,就聽院內有女子嘰嘰喳喳的道:“老爺,發生什麼事了,好吵呀?”

一大堆女人奼紫嫣紅的走了過來,還各領著幾個孩子,王瑞嚇呆了:“這、這都誰啊?”

“你的姨娘和庶弟庶妹們啊!”趙氏冷笑道。

王瑞不敢相信:“那、青瑗呢?”

“青瑗?又是哪個?你在外面勾|搭的勾欄女人嗎?”趙氏將雞毛撣子往地上一扔:“你沒救了!混賬東西!”

說完,捂著額頭就要暈倒,茹巧忙扶住她。

青瑗沒了?王瑞驚疑的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王永德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娘就是小題大做,大丈夫有些風流韻事算什麼大事啊,會讀書就行了。但是,瑞兒,你要保重身體,千萬不要因為太刻苦,損傷了身體。”

這是他爹?他爹可是一見面就叮囑他要用功讀書的,萬萬不會勸他量力而行的。

王瑞手癢,想扯一下他爹的麵皮,看是不是妖怪假冒的,但最終沒有動手,只是點頭道:“……是……我知道了。”

然後轉身走了出去,與那些小孩子擦身而過的時候,都朝他叫大哥。

“……”合著這些還真是他的庶出兄弟,他爹什麼時候納了十房姨娘。

難道自己又穿越了?穿到了一個與之前的世界似是而非的地方嗎?

父親好|色的話,與母親的感情在生完他之後就走到了盡頭,所以妹妹也就不會出生了。

而他在這裡更是不同,愛讀書又愛女|色,一個勤奮刻苦的大直男。

王瑞站在迴廊下,冒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自己又穿越了的話,那麼……何雲一也不見了?

難怪剛才文順說沒聽過何雲一,沒了青瑗,沒了陸判,何雲一自然也不會出現。

不對,何雲一出現的更早畫皮事件。

想到這裡,王瑞趕緊疾步去找他堂哥王瓚,走到他家大門的時候,正巧看到王瓚和她妻子陳氏走出來。

陳氏語氣溫柔的笑道:“是瑞爺來了,有什麼事兒麼,我們這兒不巧,你堂哥正要陪我回孃家呢。”

王瑞遍體生寒,這個溫柔的嫂子你是誰啊?你不管分心給丈夫前還是之後都不是這個風格啊。

王瓚也跟著笑道:“如果不是急事,等我送完你嫂子回來,咱們再說吧。”說著對媳婦道:“小心腳下。”

“……”王瑞小聲道:“……尤楓……”

王瓚聽了毫無反應,反而朝他笑道:“又是哪家的女子?你啊你,真是的,也太風流了。”

“……沒、沒事了……”王瑞失神的轉身離去。

堂哥跟他媳婦感情好,不會去勾搭尤楓,自然也就沒畫皮的事兒了。

而他雖然好|色,但也不會在大街上領人回來,所以也躲過一劫。

沒有了畫皮,就沒有何雲一了。

王瑞鼻子一酸,眼眶發熱,不想叫人看到,趕緊轉身低頭走了。

就聽堂哥在他身後嘀咕:“他怎了,今天好奇怪啊。”

王瑞頹然走著。

這個世界,沒有何雲一……

秋高氣爽,正適合郊遊,況且秋試的成績馬上就要下來了,大家都很緊張,這個時候出行正好放鬆心情。

在山長的組織下,眾書生攜帶著餐點和僕人,乘坐著馬車來到郊外一處依山傍水的草地,飲酒賦詩,附庸風雅。

王瑞的新生活開始差不多有五天了,這五天內,他除了發現何雲一跟青瑗不存在之外。

還發現黃九郎竟然也不在,其實王瑞不知道,他如果不招待何雲一,高大廚就不會做雞得到打賞。

當晚給黃家做雞的之後,也不會跟黃九郎提及自家大少爺仁義,引得黃九郎找他封正。

“總之……我現在是個孤家寡人了……”王瑞毫無踏青玩樂的心情,一個人坐在最邊緣地方,落寞的盯著遠處的林子:“……何雲一,你真的不會回到這裡了嗎?”

才說完,突然感到不能呼吸了,他捂著脖子漲得臉色通紅,幸好很快,他又能喘氣兒了。

這段莫名其妙的窒息,讓他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三三兩兩嘀嘀咕咕,但就是沒人上來關心他。

對了,除了父母和身邊親近人的變化外,他還發現他在書院的人緣變得很差。

韋興賢和霍柯從不跟他主動說話,之前的好朋友如今卻對他帶搭不惜理。

想到這兒,他有點受不了,忙起身邁開腿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轉移注意力。

不遠處的樹林裡傳出潺潺的流水聲,王瑞剛才因為窒息,這會腦袋臉上有點熱,便對文順道:“你陪我過去洗洗手。”

文順便去了手巾,跟著少爺一起往那邊走:“少爺,您幹嘛參加踏青啊,真是沒勁兒,跟這些嫉妒你的傢伙湊什麼熱鬧。”

王瑞嘆氣,關鍵是他來之前,沒想到自己人緣真的差到這樣的地步,還以為可以透過參加集體活動挽救一下。

事實證明,人家根本不給他談話的機會,圍坐一堆,把他排斥在外。

一條小溪蜿蜒流淌著,泉水叮咚作響,清澈見底。

王瑞蹲身洗手,不經意抬頭,看到一隻狐狸躺在小溪中間的一塊岩石上曬著太陽,紅毛黑蹄,懶洋洋的曬的正舒服。

他大聲道:“你認識黃九郎嗎?”

那狐狸可能聽不懂人語,還是懶洋洋的躺著,文順抓起石頭扔過了去,那狐狸挨砸,跳起來朝他們兩個呲牙,然後一閃身不見了。

王瑞氣道:“文順,你爪子發癢是不是,你打它做什麼?”

很快,就見一個紅袍的少年手執短弓,氣勢洶洶的打小溪對面的林子裡出來,二話不說,搭起一箭便朝王瑞射來:“你這惡少,縱僕行兇,打傷我弟弟,吃我一箭!”

是黃九郎!王瑞激動的跳起來:“喂!是我啊”

黃九郎顯然不認識人間的“惡少”,一箭射來,射掉了王瑞的儒巾,然後搭起弓弦,又給了他一箭,這一次,箭矢貼著王瑞的耳朵飛了過去。

王瑞摸了摸,幸好耳朵還在,可不敢再跟他說話了,撒腿就跑。

而黃九郎越過溪水,跨到對岸,俯身撿起箭矢,扔掉上面扎著的儒巾,哼道:“這惡少應該長教訓了罷!”轉身走了。

王瑞帶著文順,一路“逃命”的回到了聚會的地方,坐下後,膽戰心驚的回望,看黃九郎沒追來,才松了一口氣。

太危險了,黃九郎原來這麼兇的嗎?

不是他的恩公,就一點情面都不留啊,就算文順不打他的狐狸弟弟,怕是也不會跟他做朋友。

王瑞心中酸澀,喟然長嘆,他真的不喜歡這裡。

他喪氣的躺在地上,這種世界,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死了算了。

話雖這麼說,死是不能死的,畢竟生命還是很寶貴的,只能硬著頭皮活著。

於是生命質量就很差,主要差在心情上,他就沒一天是開心的,連罵他的趙氏,看到他整日繃個臉,都不找他的晦氣了。

而且他自從來了,絲毫不近女色,趙氏看他也順眼了點。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日子過的太太平平,沒遇鬼也沒遇到妖。

這一日,王永德將他叫過去說話:“爹知道你因為秋試放榜的事情,坐立不安,不是爹說你了,人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你不當宰相,做為男子漢大丈夫也要能拿得起放得下!你說,你想要什麼,爹一定答應你……”

王瑞嘴唇不動的,含含糊糊的道:“何雲一……”

王永德挑眉:“你說什麼?口齒清楚點。”

“沒什麼。”王瑞嘆道:“我不是擔心秋試成績。”早知道結果了,就是落榜。

“你這孩子就是不說實話,這樣吧,爹告訴你一個方法,不用請什麼道士和尚大法師,咱們民間自有一套占卜方法,可以替你占卜秋試成績……”

“這麼寶貴,您自己留著用吧,我累了……”王瑞說著要轉身。

“你給我回來!”王永德吹胡子瞪眼:“老實聽著!這招叫做鏡聽。傍晚的時候,你沐浴更衣,在你那院小廚房的灶口擺三根香,在鍋裡盛滿水,把勺子放在裡面,禱拜,然後撥動勺子旋轉。

等勺子停下來,你就按照勺柄所指的方向,抱著鏡子出門,然後留心聽著周圍人說話,你聽到第一句話就是你祈禱之事的答案。

方法交給你了,去辦吧。”

“是。”王瑞應付了一句,退了出去,丫鬟關門的時候,還聽他爹道:“你明早給我結果!”

給什麼結果啊,都這個時候了,他哪裡有閒心管中不中舉的,他現在只想回到有何雲一的地方去。

他回到書房,呆坐在桌前,愣神了一會,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疼得他呲牙咧嘴,趕緊揉著。

太特麼疼了,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絕望的以頭搶桌,半死不活的想,該穿的時候不穿,不想穿的時候又特麼亂穿。

味同嚼蠟的吃了晚飯,王瑞行屍走肉般的往書房的小榻邊移步,準備睡個天昏地暗,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時候,文順探頭進來:“哎呀,少爺,日頭還沒下山呢,您怎麼就打算睡覺了呢。老爺吩咐小的來提醒您進行鏡聽,這不,鏡子都給您準好了。”

說著走進來,將手裡捧著的圓鏡遞到了王瑞手裡,小聲道:“老爺可看中您這占卜的結果了,您得認真對待啊。”

王瑞漫不經心的應著,拿著鏡子走到榻前,往枕頭邊一放,拉過被子矇頭睡了。

事實證明睡覺只能逃避問題,不能解決問題。

翌日,王瑞被他爹罵得狗血淋頭,雖然晚了一天,但還得繼續進行迷信活動。

“行行行!我聽還不行麼。”王瑞煩躁不堪的回答。

等到傍晚,夕陽西下,晚霞如血。

王瑞把他那院小廚房的人都攆出去,也沒沐浴更衣,隨便在爐灶前插了一根香,雙手合十的禱告道:“請告訴我秋試成績,雖然愛中不中,但我爹整日唸叨,得給他個交代。”

然後在鍋裡盛滿了水,把個勺子隨手一扔,撥弄了幾圈,等勺子停下來,指向了北門。

“好,爺這就向北去!”王瑞捧起鏡子,從王家北門出去了。

他一邊走一邊覺得冒傻氣,這能聽出什麼來?

這會家家戶戶都在做飯吃飯,路上幾乎沒人,偶爾路過的也是單個行人,沒在說話。

這時路邊的一戶人家,院內妯娌間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大兒子媳婦獲得了勝利,將妯娌氣的進屋嗚嗚嗚哭去了。

她一邊將洗好的菜揀出來,一邊端著洗菜水,開啟院門,往街上一潑,拎著盆,抖了抖盆底的水,得意的瞅了眼院裡:“跟我鬥,你可趕緊涼快去吧。”

王瑞差點被潑了一身水,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就聽那個潑水的女人道:“……你可趕緊涼快去吧!”

這是他捧著鏡子出門聽到的第一句話。

女人倒完水,轉身回院去了。

王瑞站在一地的水漬前,眉毛擰成了一團:“你可趕緊涼快去吧?”

如果這就是預言的話,他是真的涼了。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將自己聽到的話,回家說給了他爹聽。

王永德卻不信:“你不是聽錯了?怎麼會涼快呢。”

王瑞撇撇嘴,涼就涼吧。等秋試成績出來後,他就想辦法去找何雲一。

王永德抓著額頭:“嗯……涼快去……這肯定有深意……你先不要告訴別人,讓我琢磨一下。”

王瑞滿口答應,本來他也沒打算跟別人說,反正自己要涼了,早涼晚涼都是涼,閒得慌才會告訴別人。

日子渾渾噩噩的過著,王瑞經常沒有真實感,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沒有朋友與何雲一讓他覺得虛幻,但是感覺卻又是實實在在的,就比如吃喝,五味俱全,一點不差。

他愈發確定他是穿了,這就是個真實世界。

秋高氣爽,適合吃火鍋,王瑞叫下人準備妥當後,一個人寂寞的吃著。

直吃得熱汗淋漓,燙得舌尖微微發疼,他皮膚白皙,一發熱,臉頰白裡透紅,熱的很明顯。

而就在這時候,大門外一個身騎白馬的報錄人手拿捷報,下馬敲門,於開門的小廝說了幾乎話後。

小廝瘋了一般的朝院內跑去:“老爺捷報來了少爺中了!”

報錄人才走到影壁處,王家的人都迎了出來。

王永德激動的接過捷報,展開一看,上面清楚的寫著:捷報武定州陽信縣貢生王瑞高中山東鄉試第一名解元。

那報錄人口中也祝賀道:“捷報貴府王少爺高中山東鄉試第一名解元。京報連登黃甲!”

王永德高興的差點暈過去,忙問左右:“少爺呢?”

“在後院呢……”

“還不叫他過來?不,我親自去叫他。”王永德吩咐道:“快請這位差爺去屋裡吃酒。”

報錄人笑道:“王老爺,您叫王少爺快準備準備,一會知縣大人連同縣丞主簿要宴請他呢。”

“好的好的。”王永德揣著捷報,腳下生風,一路跑到了兒子屋內,一推門就見他吃的“熱火朝天”。

衣袖挽著,衣襟半敞著,臉頰緋紅,鼻子上都是小汗珠。

一會知縣大人就要請他吃飯了,這沒心沒肺的孩子這樣子能成麼。

王永德開口急道:“你可趕緊涼快涼快去吧,你中瞭解元,一會知縣要見你呢!”

說完,父子皆是一愣。

王瑞騰地站起來:“我中……解元了?”

王永德一拍手,恍然大悟:“原來這句話在這裡應驗啊!竟然是這麼個‘涼快’法發。準,太準了!”

王瑞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也察覺到了鏡聽的厲害,立即丟下筷子,往外跑去。

“你去哪兒啊,你都中解元了還要往哪兒去?”

“給我一炷香的功夫!誰敢跟我來,我就跳井!”

王瑞撂下狠話,回到屋內,拿起那天的鏡子,來到了廚房,再一次炮製“鏡聽”。

與上次不同,他規規矩矩的放好三根香,虔誠的跪下祈禱:“請告訴我何雲一在哪裡,我想見他,請告訴我。”

起身後,在盛滿水的鍋內小心翼翼的放好勺子,深吸一口氣,開始撥動。

勺子慢慢停下,指向了西方。

王瑞拿著鏡子,坍塌不安的出了廚房的門,這時候院內的人都在找他,王瑞喊了一嗓子:“都給我站住,誰跟來我就跳河!”然後不顧眾人的阻攔,翻越了西邊的院牆出去了。

落地後就聽院裡的人喊:“不好了,少爺中解元樂瘋了,跑出去了!”

西邊的街道熱鬧,人多熙攘,王瑞一路沿著西街走著。

這時迎面來了兩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道:“去年咱們在金陵遇到的牡丹姑娘,真是美啊,今年咱們再去照顧他的生意怎麼樣?”

另一個嘆道:“你還不知道嗎?她已經被一個富商贖身,抬進後院做姨娘了。”

“完了,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此時王瑞正好走到跟前,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句:“完了,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這是他進行占卜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這兩個聊天的人,繼續說笑著,嘻嘻哈哈的走了。

王瑞則石頭人一般的僵站在原地,忽然鼻子一酸,這麼多天壓抑的思念洶湧而出。

他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何雲一了……

眼淚一下子盈滿了眼眶,他怕人看見,忙擦了把眼睛,聲音哽咽的哼道:“……假的,我不信。”可眼淚卻越積越多。

他不要在這裡中什麼解元,就想回到何雲一身邊,和他在一起。

他現在後悔極了,當初何雲一不過對他摟摟抱抱偶爾親一下,他卻都不願意,又讓人家老實又要人家溫柔的。

如果現在能見到何雲一,對方怎麼親他都不行。

不對,他這一次會主動吻他,非親的他嘴唇發麻不可。

但,這些都是無法實現的妄想了。

他或許真的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王瑞恨恨的把鏡子往地上一扔,摔得細碎,頭也不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