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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91 章

目睹一切的黑馬目瞪口呆, 嘴裡的豆餅都忘了嚼,原來……他倆個主人的關係竟然是這樣的。

它一直注視著王瑞跟何雲一走出了後院, 才合攏嘴巴,嚼了豆餅乾巴巴的咽了下去。

這時候就見剛才那叫嬰寧的少女, 翻越了圍牆進來,左顧右看,不見有其他人,才蹦跳著走到黑馬跟前,摸著它的馬頭道:“你好乖呀。”

黑馬噴張著鼻孔在少女的手掌中蹭了蹭,逗得嬰寧又是一陣咯咯的發笑。

她一會撿起豆餅喂馬,一會幫它梳理鬃毛, 玩得不亦樂乎。

“這是人家客人的馬, 你別亂摸。”

客棧的老闆娘王氏叉著腰站在後院的入口處。

嬰寧笑著叫了聲:“王嬸。”然後掩口笑道:“可是剛才那個小哥哥沒說不讓我摸啊,不信你去問問他。”

“可人家也沒說讓你摸。”王氏氣笑道:“你這丫頭都有你表哥做丈夫了,還整日咯咯笑著來我這院,跟我家的住客說笑!你表哥打過來, 我可沒地叫屈去。”

“什麼是丈夫?”嬰寧不解的問。

“你早晚會知道的, 行了,別鼓搗這馬了,快回去吧。”

“嬸子小心眼。”嬰寧做了個鬼臉,嘿呦一聲爬了上牆頭,跳回去了。

王氏無奈的搖頭,這嬰寧是隔壁鄰居的親戚,因為兩家後院挨著, 這小丫頭總是往這邊跑,管也管不住。

這時候,活計叫她:“老闆娘,胭脂姑娘來買酒了。”

“誒來了。”王氏響亮的應道,扭著身子往前院去了,走到櫃檯前,就見對門開獸醫館家的胭脂姑娘,拎著酒葫蘆等在那兒。

胭脂生得端莊,但今天十七歲了還沒找到婆家,究其原因是挑婆家的眼光高於自己的實力。

她爹在客棧對門開了個獸醫館,說的好聽是醫館,說不好聽是給馬和騾子看病的土大夫,這年月,醫術屬於雜學,大夫沒什麼地位,更何況是醫治動物的,更是寒賤。

而胭脂和她爹偏偏都想挑個大戶讀書人的子弟給她做丈夫,這種“痴心妄想”自然是無法實現的。

“又來給你爹打酒啊,可有日子沒來了。”王氏接過酒葫蘆親自給胭脂打酒。

王氏開的這件客棧門臉不大,所以也做附近住戶的酒水生意,賣點散酒。

“我爹最近身體不好,喝的少了。”胭脂道:“嬸子,最近生意可好?”

“就那麼回事唄,賺的錢剛夠生活的。”王氏打滿了酒,將酒葫蘆遞給胭脂:“我見隔壁的嬰寧回來了,你要是覺得煩悶,可以找她去玩。”

胭脂聽說嬰寧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敢情好,我有空就去找她。”

付了酒錢,捧著酒葫蘆轉身出了門。

王氏瞅著胭脂的背影嘖嘖道:“再留就要成老姑娘了。”

這時小二探出腦袋,涎著臉道:“是啊,女大不中留,不如給我做媳婦。”

“做你的夢罷,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王氏捶了小二腦袋一下:“趕快去做事!剛才那位道爺和公子要的酒菜,你準備了嗎?”

“後廚還做著呢。”小二委屈的捂著腦袋回道。

“還做著就去催催啊,真是的,一個個的都叫我不省心,那個死鬼就知道出去鬼混!”王氏拿抹布使勁蹭著櫃檯,沒好氣的道。

小二怕成出氣筒,趕緊夾著尾巴去廚房催菜,等菜品好了,端著給樓上送去了。

敲門後,將酒菜放在桌上,領了菜品退了出去,臨走前,不經意瞅了眼,就見那道士和那位錦衣公子在床上對面而坐,歡快的說著關於鬼的事情。

小二心想,真不愧捉妖的道士,講起鬼來都這麼開心。

等小二走了,何雲一繼續笑著講捉妖的事情:“我隨便沿著街走,就見到一個印堂發黑的書生,一看就是撞鬼了,我便上前去問他,他如我所料,一見到我就求我救他。”

王瑞想笑,這個世界真是對書生太不友好了:“難道遇到的也是畫皮鬼嗎?”

“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一開始就能遇到那種惡鬼。”何雲一道:“這書生自稱叫聶鵬雲,他前妻死後變鬼,常回來和他溫存,本來他倆別後重逢,蜜意綿綿,結果他不知道怎麼想的,最近透過朋友介紹又娶了一個續絃,結果晚上的時候,他正和續絃交合,那前妻突然殺了回來,給了現在的妻子幾個耳光,說‘你怎麼敢佔我的床?’,現在的媳婦膽子也大,和鬼妻撕扯了起來。”

“雖然鬼妻已經死了,但這個聶鵬雲既然跟人家舊情不斷,就不該續娶,至少做一番告別,徹底送走鬼妻再續娶啊。”估計是坐著鬼妻和人.妻共享的美夢,不想被翻車了。

“我問這聶鵬雲,她們廝打的時候,你在哪裡,他說他‘光著身子抱頭蹲在地上’”何雲一也很無奈:“這廢物。”

不過好在有錢付捉鬼的錢,不算徹底無用。

“你怎麼辦的?”

“簡單,叫鬼差來將鬼妻鎖去陰曹投胎了。”何雲一摸出兩錠銀元寶,擺在王瑞手中:“這捉鬼的酬金,放在你那裡吧。”

王瑞一下子明白了,那天給鄭知縣的三姨娘捉鬼,也不是他心血來潮要做好事,而是為了要賺銀子。

何雲一忽然如此接地氣,讓王瑞不適應之餘,不由得心裡有點酸酸的:“……怎麼突然想賺銀子了?”

還能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你:“以後總得有需要用錢的時候,或許還要買個宅子呢,再說,若是真是定居了,難道你會做飯麼,總要買幾個奴僕吧。”

王瑞覺得自己還不至於賢惠到可以燒菜做飯操持家務:“這個……確實有道理。”

何雲一捏了下他的臉:“我做什麼沒道理,總之,舉手之勞,既可以造福他人,又可以充實自己,何樂而不為。本來道士捉鬼就不是白做的,我收銀子也在情理之中,佛祖三清還要香火錢呢。”

他被捏的臉微微發疼,不甘心的揉了揉:“剛才還說溫柔呢,轉身就忘了?”

何雲一想起剛才的事情來,忽然有點後悔,確實太溫柔了,單手扶住他的肩膀,跪在床上朝他迫近:“嗯,咱們再溫柔溫柔。”

王瑞仰頭看他,一邊往後躲一邊笑道:“我可不是這意思。”

“你亂動彈,我可是想溫柔也不成了。”

說完,王瑞當真不動了,閉著眼睛,嘴角帶笑的保持不動,何雲一見他長長的睫毛垂著,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扇形的陰影,柔嫩的嘴唇微微張開,說不出的誘|惑。

當即心下喜歡得緊,一把抱住他,笑道:“我都想好了,誰要是跟我搶你,我就殺了他。”

“……”王瑞道:“不能殺人吧。”

誰料何雲一道:“我不怕,你根本就不吸引人類,引來的都是妖魔鬼怪。”

這話雖然傷人,卻是事實,相親的範十一娘,其實人家和封三娘雙宿雙|飛,妾室是買來的,茹巧是硬塞的,就沒人個正經的人類對他傾心。

而嚴格來說,何雲一也不算完全的人類,目前正處於仙人和人類之間。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何雲一輕笑,在他唇上印了下:“我什麼時候說錯過。”

“……對了,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你既然能卜算別人的命運,我很好奇,我的命運是什麼樣呢?”算他,就等於算他倆的未來。

都這個時候了,何雲一也沒必要隱瞞了:“我算不到,我自己的跟與我有關的人的命運,我無法算到。”

難道他註定要喜歡眼前這個書生,所以從一開始就算不到他的命運?

不對,哪怕和他有關,王瑞也該在生死薄上留名,霄陽子的心上人,就和正常的魂魄一樣去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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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迷啊,不過這些無關緊要了,他在不在生死薄上,和他喜不喜歡他沒關係。

或許就是單純的生死薄出錯了,畢竟那玩意用了幾萬年了。

“算不到啊……”王瑞遲疑了下,隨即笑道:“挺好的,這樣才夠新鮮刺激。”

何雲一這時見他肩頭的花骨朵好像又長大了點,苦笑著想,你還真是一朵慢開的花啊。

當晚,又是分房而住,王瑞睡的踏實,沒像前一晚那樣做惡夢。

早晨起來,他去後院喂馬,又見到那個叫嬰寧的丫頭在逗馬,一手朝它喂豆餅,一手拿著一捧花枝,正往馬耳朵上插,而黑馬則乖乖的讓人家放花。

王瑞咳了一聲,黑馬見主人來了,立即晃了晃腦袋,擺出一副“我只忠於你一個主人”的莊嚴模樣。

嬰寧瞅著他咯咯掩口笑,笑得王瑞莫名其妙:“你笑什麼啊?沒事的話,請你回去吧。”

話音才落,就聽牆頭有男子沒好氣的道:“嬰寧,你快回來。”

“子服表哥。”嬰寧指著黑馬道:“咱們能把它買下來嗎?”

“不賣,謝謝。”王瑞回道,準備將黑馬牽到僻靜處,塞回畫裡,免得這丫頭總來逗弄。

而這時牆頭的那個男子看到黑馬蹄下的那些花枝,臉上一驚,從袖中顫抖的抽出一根乾癟的花枝:“這是你上元節時送我的,我一直珍惜著,你卻……送了這麼多給那匹馬。”

嬰寧笑道:“這算什麼大事。我們是親戚啊,不吝惜什麼,後山上這種花枝還有許多呢,明天我讓老僕把花折一大捆給你。”

王瑞差點笑出來。

果然那男子氣道:“你傻嗎?”

“怎麼傻呢?”

他太生氣,也不顧有旁人在了,大聲道:“我不是愛花,是愛拿花的人!”

“我們這樣親戚,本就是至親至愛的呀。”

“我所謂的愛,不是親戚之間的,是夫妻之間的那種。”

嬰寧不解地問:“有什麼不同嗎?”

“夜裡同床共枕啊。”

嬰寧低頭想了半天,說:“我不習慣和生人睡一起。”說完,朝男子擺手道:“我去找胭脂玩去了,你跟姑姑說一聲。”說完,蹦跳的朝前院走去了。

那男子憤懣的看了眼看熱鬧的王瑞,哼了一聲,縮腦袋回去了。

王瑞憋住笑,心想這嬰寧的確有意思,難道因為是有一半狐狸的血統,所以天真爛漫麼。

“嗝”黑馬打了個飽嗝,表情痛苦的看著王瑞,似乎有話要說。

王瑞道:“人家美女走了,你就別惦記了。”轉身要走,這時黑馬卻咬住他的衣袖,死不鬆口。

“怎麼了?”

黑馬又打了個嗝,眼神中流露出難受的神色,王瑞不懂馬語,但這時候,心裡也明白了一點,猜道:“你難受?”

黑馬不停的點頭,他扶額道:“別跟我說嬰寧喂你吃東西,你就不管輕重的一直往嘴裡塞,結果吃積食了。”

要命的是黑馬再次緩緩點頭,王瑞有氣無力的道:“你好歹是陳子昂造就的,你就不能爭點氣?算了,既然病了,就帶你看大夫吧。”

這時何雲一見王瑞喂馬遲遲不回,過來找他,見他牽著黑馬走出了馬廄:“要把它送回畫中嗎?”

“它被嬰寧喂得吃多了,給它找個大夫瞧瞧吧。”

何雲一不是好眼神的瞅它,陳子昂要是知道畫出你這種馬一定很無語吧。

它害怕何雲一,一個勁兒的往王瑞身後躲。

“既然病了,就治吧。”何雲一瞅它:“你竟然還會生病?!除了能入畫,你也沒什麼不同。”

黑馬不好意思的低頭。

倆人到了櫃檯詢問,店小二手一指門外:“對門就是獸醫館,裡面有個坐堂的卞大夫。”

“對面?”王瑞低喃:“還真是近啊,這馬真走運。”

牽著它過了街,去敲對面的門,很快一個中年男人過來開了門,見對方牽著馬,知道是來醫馬的,趕緊讓進來:“它表現了何等病症?是吃不下飯還是拉肚子?”

王瑞瞅了眼黑馬:“應該是吃多了。”

這樣不能怪它啊,豆餅太好吃了,之前的主人亂賭成性就喂他雜草,昨天冷不丁嘗到了豆餅,還有美女喂它,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黑馬委屈的看著大夫,希望他醫術高明,給自己開一副藥方。

卞大夫聽了王瑞的話,開始給黑馬瞧病,左瞧瞧右捏捏,審查一番後:“的確是積食。治療起來很簡單,就是把藥材打成藥粉得費一番功夫,藥粉是給開給你們回去自己打,還是在我這裡弄?在這裡打粉的話,得加磨刀錢。”

王瑞他們出門在外,自然希望在這裡打了。

“在這裡熬的話,你們需要等一會,來,這裡有條凳,你們先坐著,我給你們抓點瓜子,你們先吃著。”然後卞大夫就進屋裡配藥去了。

何雲一覺得這時間不應該浪費在黑馬身上:“這樣吧,你在這裡等藥,我再出去轉轉,中午之前回來。”

他肯定又要去捉鬼了,王瑞覺得自己去了也會礙手礙腳的,而且這馬離不開人,便同意了:“行,我在這裡等著,你去吧。”

何雲一見他如此“乖巧”,心癢的想吻他,但礙於是在別家院子裡,有點抹不開手腳。

不過,最後到底還是衝動佔了上風。

黑馬痛苦的等藥,餘光就見它的道士主人朝它的書生主人走了過去,接著兩人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它吃驚的長大嘴巴了,但是很快,兩人又都突然出現,只是書生主人的臉微微發紅,略顯生氣的看道士主人,然後道士主人卻很高興,笑著離開了。

一定有狀況發生,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馬想不通。

等何雲一走了,王瑞坐在條凳上等大夫熬藥,真是的,萬一別人看到怎麼辦,他用手背試臉頰的熱度,不覺又想笑,殺雞焉用牛刀,神通竟然用在這種地方。

他等的無聊,便和黑馬道:“這次醫好你了,你以後別這麼貪嘴了,也約束一點自己,別看人家長得漂亮,就喂什麼都吃。”

黑馬愧疚的低下頭,而這時,就聽屋內傳來清脆的笑聲,黑馬立即又豎起耳朵,死性不改的去瞧。

這笑聲真是熟悉,王瑞有不好的預感,就見嬰寧和另外一個少女笑著鬧著,打屋裡往外跑。

“呀,你怎麼在這裡?”嬰寧見了王瑞,笑著發問。

“我還想問你呢,難不成你知道喂病了我的馬,來賠不是的?”

嬰寧愣了下,遂即笑著去摸黑馬的鬃毛:“你哪裡不舒服,我幫你揉揉。”

王瑞忙道:“趕緊把你的小手拿開吧,你不逗它,它還能好得快點。”

“……都是我的錯,胭脂,陪我去跟你爹說去,就說這匹馬的花費我來出。”嬰寧朝身旁的少女,但少女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瞅著王瑞,渾然沒聽到嬰寧的笑,直到嬰寧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如夢初醒。

“你說什麼?”胭脂問嬰寧:“我沒太聽清。”

“你是不是偷了我家老太太的耳朵呀?”嬰寧咯咯發笑,她的母親是狐女,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她由鬼母老太養大,老太太耳朵背的厲害,與她說話都要用吼的:“我說要替這匹馬付湯藥費。”

王瑞心想,你還算有良心。

胭脂忙道:“好呀,咱們去跟我爹說。”拉著嬰寧往屋裡去了,一邊走她一邊打聽王瑞的來歷,得知是對門客棧的住客,胭脂心裡既高興又失望,高興的是離的如此之近,失望的是旅人,總要離開。

王瑞繼續在原地等待,過了好一會,卞大夫拿著一瓢藥粉走了出來,拿溫熱的開水給黑馬沖服了下去。

然後又將剩餘的藥粉交給王瑞,叮囑道:“早晚各沖服一次,記住用溫開水,如果兩天不好,再來找我。至於銀錢你就不用管了,嬰寧說她替你付了。”

王瑞挑挑眉,錢不是重點,重點是態度,既然她知錯了願意補償,他就領情吧:“嗯,那就她付。”說完,牽著馬出了大夫的院子,回到了客棧後院的馬廄。

趁後院沒別人,王瑞迅速取來畫軸,展開將黑馬往裡一扣:“我看你是管不住你那張嘴的,你先回去,別再讓嬰寧看到你,等吃藥的時候再叫你出來。”

說完,王瑞一瞅畫面,黑馬撅著嘴呲著牙,扭臉不看他,應該是生氣了。

他不管它,將畫卷好,帶回了客房。

中午的時候,何雲一準時回來,他早晨出門後,往妖氣多的地方轉了轉,就遇到了求救的人。

事件很簡單,在王瑞聽來,就是每天都在這個世界上演的標準故事。

大概就是個叫王炳的書生,有一天看到土地廟內出來個美女,便上去言語相戲,那美女不僅不生氣,還積極回應他,與他打情罵俏,兩人找個僻靜的地方成就了好事,覺得不過癮,王炳將自己住的地方告訴她,晚上那美女就來了。

雖然王炳有妻子,但同床的妻子對美女的到來毫無察覺,如此過了一個月,王炳就剩一口氣了,那個美女卻來得更勤快了,趕都趕不走。

何雲一才一出現,王炳妻子就出現了,一口一個道爺的求救。

“其實我不是很願意幫這個跟精怪交|媾,搭上自己性命的書生。”何雲一瞅王瑞:“精怪不能沾,偏有人去碰。”

王瑞斜眼看別處,嘴裡打哈哈。

何雲一笑著扳過他的臉:“心虛了?”

王瑞挑眉。

他輕笑道,繼續說那王炳的事情:“我問他妻子,他如此不尊重你,你何必救他。好在他妻子十分坦誠,跟我說他跟丈夫無子,若是丈夫死了,家產就要被丈夫的兄弟和堂兄弟霸佔,所以丈夫不能死,要死也得有了兒子再死。我見她如此坦率,便答應她今天晚上幫忙拿那個妖怪,你晚上想跟我一起去嗎?”

王瑞考慮了一下:“去吧,在這裡悶頭睡覺也沒意思。”

晚上有行動,他倆用過飯後,王瑞補了一覺,等到傍晚的時候醒來,隨何雲一出了門去抓鬼。

黑馬病了,王瑞只好徒步跟著他,剛出客棧的門,就見平地捲起一股陰風,跟白天陽光明媚的時候,簡直像兩個世界。

街上早沒了行人,只有零星幾個店鋪門口懸著燈籠。

何雲一道:“黑燈瞎火的,你小心別崴腳,我帶著你點。”心裡想著一會撈過王瑞的手,名正言順的牽著。

誰知王瑞瞅瞅天,雙手往寬大的袖中互相一揣:“好,你帶路吧,我小心跟著。”

“……”何雲一不滿的瞪他那衣袖,悶聲道:“走吧。”走了幾步後,突然轉身,將他左手從袖中拔不出來握住,牽著走了。

王瑞蹌踉了一步:“你這太突然了,提前說一聲不行麼。”

吻要提前說,牽手也得提前說?!

何雲一心裡哼,偏不,想牽就牽,帶著人往前走了。

他們走過獸醫館門前後不久,獸醫館的卞大夫走出來,在街上左右看了看,然後回身將門落了鎖。

他路過女兒屋簷下,聽到女兒在抽抽噎噎的哭,嘆氣道:“你又哭麼啊?”

胭脂回道:“我沒有哭,爹你去休息吧。”聽到爹回屋的聲音後,她又忍不住在燈下流起了眼淚。

“傻胭脂,人家嬰寧也有表哥喜歡,就你什麼都沒有,還跟著人家瞎混,一日日消耗青春。”她暗暗罵自己。

而今日那位錦袍公子,想必是路過的富戶公子,人家註定看不上自己,自己歲數大了,還找不到如意郎君,附近好多人都在嚼舌頭,不如死了算了。

哭著哭著,竟睡了過去,迷濛間,她恍惚看到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七八歲的男童站在自己跟前。

兩人好奇的盯著她看,其中的男童道:“爹,她會願意做顏如玉嗎?”

“噓,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說完,男子領著男童消失了。

胭脂揉了揉眼睛,不確定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遭遇了什麼,當然,她自己更相信是做夢。

既然要做夢,為什麼不做一點好的夢呢,比如在夢中遇到今日那位公子。

她悵然,有沒有辦法,能讓他們之間牽上姻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