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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一更)

阮清瑤一向遊手好閒, 可總算還認得了幾個靠譜的朋友。沒過多久,就真的有救護車過來, 將強撐著裝樣的常小玉接走,常嬸兒和阮清瑤、阿俏三個人一起跟了出去。

阮清瑤的朋友很快安排了醫院的大夫給常小玉做檢查。常小玉一開始只管抱著肚子在病床上打滾, 到後來聽見大夫們商量著要給她打鎮靜劑,常小玉這才默不作聲,眨了眨眼,說她已經好多了,不疼了。

豈料阮清瑤早就拜託了旁人,不管常小玉如何,都給她全身檢查一趟, 檢查出來的結果, 常小玉一沒有懷孕,二沒有小月,三沒有吃壞肚子……只不過她確實已經不再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與阮茂學之事, 該是板上釘釘, 既成事實。

這結果一出來,常嬸兒好像不大滿意,追著醫生護士詢問去了。

阮清瑤則與那位在“沙龍”認識的朋友閒聊幾句,送走對方,回過頭來,正看見阿俏立在常小玉病房外面,透過一扇玻璃的小窗裡面看。

“總算現在還有醫院這個地方, 出了什麼狀況一檢查就能全查出來,教那起子空口白牙說瞎話的人吃個癟,倒是挺好。”阮清瑤在阿俏耳邊冷笑著說。說實話,她心底曾有那麼一絲懊惱:那種時候,怎麼阿俏能想出來這樣的法子,而她就偏偏空有一腔怒火,什麼有用的招數都想不出來呢?

“今天這事兒,回頭常小玉只要咬死了自己確實不舒服,而常嬸兒只要一句‘愛女心切’,咱們就什麼都怪不到她們母女頭上。回頭常嬸兒還可以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阮家的子孫後嗣著想,太緊張了怕有閃失,回頭在爹跟前沒準兒還能落著好。”阿俏依舊望著那扇透明的小窗,根本不回頭看阮清瑤。

在這世上,兩方相遇,不要臉者勝。

阮清瑤一聽,心裡也等覺憋氣。

“好,是我想得不周全,我的阮三小姐!你說得對,你說得全對,好了吧!這事兒可以瞭解了麼?我可以回家了嗎?今天我真的很累了!”

阮清瑤抱怨著,她趕了大半天的路,回家之後沒多久常小玉就鬧了起來。直到現在她連洗個熱水澡的機會都沒有,她快要受不了了。

“不行!”阿俏平平地說,“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阮清瑤幾乎要跳腳:“沒那麼簡單?不就是大戶人家妻妾爭風的戲碼麼,不是西風壓了東風,就是東風壓了西風。我們剛一回家,就被這西風東風忽左忽右地吹著,還能怎麼著?”

阿俏卻不理會阮清瑤跳腳,淡淡地說:“你看常小玉。”

阮清瑤從透過玻璃往病室裡看,只見常小玉正抱著一碗餛飩,開開心心地吃著,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她早先那頓爆魚面吃到一半被人打斷了,後來則是各種各樣的檢查詢問,常小玉年紀不大,早就餓得狠了。

“我剛才去醫院食堂打了一碗縐紗餛飩,請了一名護士給她送進去,你看她就開心成這樣。”阿俏在阮清瑤耳邊緩緩地說。

“是呀,小玉就是這麼個人,她從小就又懶又饞,遊手好閒,你要不推一推她,她從來不肯動一動手指去幹活兒。可這人也向來容易滿足,有好吃的吃,有光鮮的衣裳上身,每月再比別人多一個大洋的賞錢,她就不知能樂成什麼樣兒……”

阮清瑤說到這裡,突然自己就停了下來,別過臉望著阿俏,猶豫道:“你是說……”

阿俏知道阮清瑤自己已經想到了,只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阮清瑤心裡一陣盤算,終於說:“我知道你在疑什麼,這件事,這件事……”她突然又氣惱起來,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接道:“可這件事它又和我何干呢?我爹納了她,於是乎你娘受了委屈,但我說過了,這種長輩之間的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又關我什麼事!”

阿俏還是沒說話,只管盯著阮清瑤的雙眼,冷冷地盯著她。

半晌,阮清瑤自己軟了,伸出雙手投降:“阿俏我再也受不了你這麼看人了……我知道了,常嬸兒是怎麼從老家回阮家來的,這些我都會去查,我會一一去查!”

阿俏這才收回了眼光。

阮清瑤說得沒錯,常小玉又懶又饞又貪,可是卻胸無大志。阿俏才不相信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竟然能自己起心,主動去爬了阮茂學的床。

早先她已經悄悄地問過了小凡,小凡雖然說不清那天晚上的情形,可卻知道阮茂學和常小玉的事兒鬧得很大,被好些人同時撞破了,無論是寧淑還是阮茂學都彈壓不住,傳出去名聲實在不好聽,阮茂學這才拿了主意納了常小玉。

說起來,阿俏倒是隱隱約約地記起上輩子阮清瑤的事兒。阮清瑤是自己吞了煙膏死的,出事之前,阮清瑤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據說是回“外祖”家住了半年,回來的時候她幾乎已經全變了一個人,再無半分阮二小姐的瀟灑。阿俏曾聽服侍阮清瑤的女僕提過一句,說二小姐一直在暗中服用止血的藥物。阿俏一直懷疑阮清瑤的外祖家裡與阮清瑤之死有關係,可是阮清瑤一直到死,都沒有承認過。

阿俏只記得阮清瑤的外祖家姓薛。只是她上輩子沒什麼機會過問阮清瑤的事,至於薛家、乃至常嬸兒母女,到底在阮清瑤身上下了什麼功夫,她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候阮清瑤極其不滿地抱怨了一句,“阿俏,你統共這點兒年紀,總是要管這個,疑那個的,你累不累呀!為什麼不乾脆將這些煩心的事兒都放在一邊,舒舒服服地過日子,管這麼多做什麼?”

阿俏似乎是從心底笑了一聲:“舒服?二姐,我倒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你,來勸我要舒舒服服地過日子?”

阮清瑤聽了她這聲笑,不由得有點兒慌亂:她這純是說漏了嘴,她原本就想著自己舒服,阮家的一切事物,讓阿俏衝到前面去頂著,她只管安安穩穩地撿現成的就好。

緊接著,只聽阿俏放低了聲音:“二姐,其實要我說吧,‘舒服’這件東西,不是沒有代價的。不信你看著世上的人,要是衣食上舒服寬裕些兒吧,宅門裡耗著就會心累一點;若是想過點兒事事順心的小日子,少不得自己得勞碌起來……”

阮清瑤一想,這倒也是。

可是……等等,“阿俏,你難道忘了,這世上還有命,有些人就是命好!”

阿俏早曉得阮清瑤想要這麼說,當即淡淡一笑,點點頭說:“是啊,我瞅二姐就是個好命,所以向來過得舒服。”

阮清瑤這才舒了一口氣:這話她聽著順耳。

“可這世上就二姐一個舒服著,可難保旁人看了不會眼熱。”

這時候,病房外走廊的拐角另一頭有人說著話過來,正是阮茂學和常嬸兒一邊說話一邊過來。想必是阮茂學終究對這個新納的小姨娘有幾分關心,因此過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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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嬸兒柔聲軟語,向阮茂學細細解釋了她之前的“心急”與“誤會”,“兩位小姐一見了小玉就很不高興”,“我這不也是看到小玉肚子疼,這孩子平素沒病沒災的,哪裡還想到其他?這不也是為老爺子子嗣著急麼,畢竟您膝下只有一位公子。”

阮茂學沒說話,但畢竟沒開口指責,想來應該是接受了常嬸兒這番說辭。

只聽常嬸兒續道:“老爺,您當初可是答應過的,小玉若是能生養,不管是男是女,都能得一成阮家的乾股,我就擔心因為這個,有人就盯上了小玉,像防什麼似的防著她,若是真的防著了阮家的香火,那可就不好了。”

“這也不急!”阮茂學沒有就此再答應什麼,反倒安慰常嬸兒,“清瑤與浩宇,家教都是好的。阿俏麼……性子是有點兒急,可我相信她沒壞心,今天這不還是她照顧著小玉來醫院的麼。”

“這麼這吧,將來清瑤出嫁了,她那一成乾股正好就轉給小玉的孩子。”阮茂學隨隨便便地這麼回答。

遠遠地阮清瑤與阿俏聽了這一句,忍不住對視一眼。她們都沒想到阮茂學竟然答應了常氏母女這個。阮清瑤聽得事關自己,更是氣得白了一張臉,胸口一起一伏,想起早先阿俏勸自己的話,心裡暗暗道,看來旁人還真的見不得自己舒服。

“老爺,您說這話可就言重了。我們可真不敢怨兩位小姐什麼,我只想著,若是小玉真的生養個一男半女的,老爺能不能先記一成乾股在她名下。”

這就是生生地討要財產了,言語裡含糊其辭,不提阮家的子孫,說的是記在常小玉名下。

阮茂學聽來卻覺得沒什麼毛病,“也成,反正我名下記著三成乾股,浩宇已經有一成,回頭撥一成給小玉的孩子就是。”這個粗枝大葉的男人,對方什麼意思,他都還沒鬧清,就已經先做了承諾。

常嬸兒一時大喜,趕緊追加一句:“老爺,您這可是答應了,回頭可千萬別不認!”

阮茂學大男子氣的揮揮手,“你家老爺是這種人麼?”

這兩人說著,一起往這邊走過來,轉過一個彎,見到拐角另一邊的阮清瑤與阿俏,不免都愣住了。

阮茂學尷尬無比,開了開口,沒招呼出聲。而常嬸兒眼珠轉了轉,趕緊行了個禮,招呼道:“二太太……”

阮清瑤與阿俏吃了一驚,一起回頭,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起,寧淑就已經站在阮清瑤與阿俏身後了。想必是阮家晚上的生意忙完,她就過來看看常小玉究竟如何了。

“二太太,老爺剛才答應的,您應該也聽見了。”常嬸兒趕緊補上一兩句。她知道寧淑在家一向不反對阮茂學的意見,如今身在外間,公共場合,更加不會出言反駁。

阿俏在一旁冷眼旁觀,頗有點兒想為母親捏一把汗。

卻只見寧淑微微一笑,望著阮茂學,開口卻是對常嬸兒說的:“我說常嬸兒,你不愧是大戶人家待得久了,看起來這些事兒,你心裡都是門清啊!”

“不過,我倒也是想要感謝你,提醒了我。你替你女兒著想,我也得替我那一雙兒女好好著想著想才是啊!”

寧淑這麼說著,隨即一轉身,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既沒有去過問常小玉,也沒有向阮茂學打招呼。

阮茂學當著兩個女兒,和家中一名舊僕,感覺臉沒處擱,故意哼了一聲,提高了聲音說:“我去看看小玉去!”

寧淑聽到這話,腳下微微頓了頓,終究是不回頭地走了。

阮清瑤轉過頭去看了阿俏一眼,只見阿俏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便壓低了聲音問:“你娘想到了什麼?”

阿俏沒說話,憋了半晌,才舒出一口氣,對阮清瑤說:“整個這件事裡,看起來,最倒黴的人……不是你。有可能是爹。”

第二天,常小玉“無恙”歸家。同時從阮家傳出訊息,阮老爺子阮正源應了寧淑的請求,同意讓阿俏與阮浩宇各自分得阮家一成的乾股。

阿俏已經將滿十八歲,阮浩宇卻距離成年還遠,而且現在正離家求學,不住在阮家。不過這也沒關係,寧淑直接找到了公證人,寫了公證書,並且將那兩成乾股的文書交給了公證處保管。等再過幾個月,這一成乾股就是阿俏的,除非她出嫁,她就有持股人所享有的一切權力,而阮浩宇則還要多等幾年,到他成年才能動用。

這就是寧淑聽了常嬸兒向阮茂學的請求之後,受啟發想出來的主意。

如今阮家的情勢已變,阮老爺子手裡還有三成,阮茂學寧淑夫婦手中各自有二成乾股,其餘三個子女,一人一成。

常嬸兒與常小玉自然不滿,跑去尋阮茂學要這一成乾股。阮茂學眼一瞪,說:“說好了的,總得見著個一男半女的影子才能說其他,你這倒好,小玉的肚子還沒半點兒動靜呢,怎麼就來要乾股了呢?”

常嬸兒不忿,指手畫腳地說寧淑不過是個繼室,憑什麼手裡持著的乾股與老爺手裡的一樣多,該把寧淑手裡的兩成分一成出來,交給小玉,這樣才公平。

阮茂學登時急了:“二太太管著阮家的全部生意,你們這樣,是想要逼她撂挑子麼?”

這下子常嬸兒與常小玉就傻了眼,她們沒想到寧淑手中握著阮家的乾股,是她多年辛苦,打理阮家的報償。可要教阿俏說,這才是真的不公平呢,阮茂學什麼事都不管,竟然還分了兩成乾股。

到了最後,阮茂學經不起常家母女兩個的軟磨硬泡,終於勉強答應,回頭常小玉若是真有了身孕,他阮茂學就從自己名下的兩成乾股裡分一成出來,給常小玉和她的孩子,算是個保障。

這訊息偷偷地傳將出來,阿俏忍不住冷笑:她這個耳根子世上第一軟的爹,果然,整個事情看下來,最倒黴的的確是他。只不過阮茂學納妾之事,已成事實,無法逆轉。兩害相較取其輕,若能趕走常嬸兒,只留一個常小玉在阮府孤立著,她應該能變得老實點。

常小玉這件事餘波未盡,另有人上門來找阿俏。

這天正好下雨,門前園子裡的一株女貞樹樹葉被打得簌簌作響。來人則披著一件蓑衣,戴著個竹箬笠,只管立在阮家見客的大廳裡等著。阿俏一出來,便見她摘下頭上箬笠,露出面孔。

“阿俏!”

“寇珍姐!”阿俏又驚又喜,她回省城的事還未告訴任何人,寇珍就已經打聽到,而且來看她了。

“阿俏,你呀,這真叫人嫉妒,兩年不見,出落得這麼好!”寇珍故意做出一副恨得牙癢癢的神情,“啥叫我見猶憐,我可算是知道了。”

“訓導主任,”阿俏也開起玩笑,“是不是我哪裡沒遵守好紀律,要您今天親自登門訓導啊?”

兩個好朋友許久未見,一見面自然有好多話說。寇珍瞅瞅阿俏,笑著說:“你可知道,如今我們兩個,可是省城裡最熱門的一對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