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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話說自朝廷有意揀選九邊精幹兵將充實東南水師起, 已經過去三四月,九邊各衛所總算事情完備。到了秋日裡, 中秋之前有走差人到了山西傳遞訊息,這邊指揮使看了, 連夜來遞與周世澤幾個要去的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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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周世澤拆開邸報,打頭的是兵部一本,上說:尊明旨,嚴考核,以昭勸懲,以光聖治事:先該金吾衛提督官校太尉太保兼太子太保宋晨前事,為充實東南水師考察九邊衛所官員, 除堂上官自陳外, 其餘兩廂詔獄緝捕、內外提刑所指揮千百戶、鎮撫等官,各挨次格,從公舉劾,甄別賢否, 具題上請, 當下該部詳議,黜陟升調降革等因。

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看得太尉宋晨前事,為朝廷選賢與能,委的本官殫力致忠,公於考核,皆出聞見之實, 而無偏執之私。足以勵人心而孚公議,無容臣等再喙。但恩威賞罰,出自朝廷,合候命下之日,一體照例施行等因。續奉欽依擬行。

後頭再說就是一些個往九邊去的武官升官或者平調等事,周世澤放在頭幾個裡這是自然的,在這些人裡頭他的品級算是拔尖的那一批,這一回是去做三分支之一的福建分支總領,他不放在前頭,誰放在前頭。

得了這個信,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大家表面上還是挨個祝賀周世澤升官等等。周世澤也一概照單全收,等到家去便吩咐小廝拿紅紙些帖子,再拿大紅柬紙裝了。大約上百個帖子分送出去,這是為了開宴請人這都要走了,總不能不吱一聲罷!

得了帖子的人家就沒有不到的,等到開宴當日,各家先送禮品。有管家錄禮單,好的是‘一匹大紅麒麟金緞、一匹青絨蟒衣、一柄金鑲玉絛環,各金華酒四壇’這樣,就是一般的也有‘一匹大紅絨彩蟒、一匹玄色妝花鬥牛補子員領、兩匹京緞’。

這宴席是早要開的,禎娘預備了頭腦小席,大盤大碗,齊齊整整擺著的大酒席桌面,又請了行院唱的來答應。這一日各衛所武官都騎著大白馬,頭戴烏紗,身穿五彩灑線揉頭獅子補子員領,四指大寬萌金茄楠香帶,粉底皂靴,排軍喝道,張打著大黑扇,前呼後擁張揚著而來。

至於其他官員則多是坐轎子,按著各自品階排場,一路浩浩蕩蕩,倒也不輸風采,只是襯得周世澤這一回好體面。哪怕這是要走了,也該引得滿太原議論一回!有這些尊貴客人,再加上親朋好友,周世澤家中竟是收禮接帖子,一日不斷。

賓客雲集,這就對家裡上下調遣考驗了一回。禎娘只有一人,居中排程沒有一絲錯處,倒是讓人驚歎。而後時辰漸晚,時候到了她就在後頭陪著堂客,周世澤則在前頭招待男客。

當天如何熱鬧不必提,做不過就是有唱的,有奏樂,有佳餚,有好酒。眾人推杯換盞,聽歌喉婉轉,看前後歌舞。這樣熱鬧倒不像是離別之宴,好像是純粹為慶賀升官了。總之是飲酒作樂,直到更餘時分才散了。

只是還沒到鬆口氣的時候呢,到次日還有客來,只是這一次就不若昨日了,只有十來人,都是周世澤至交!禎娘早就知道了,另外備下的小席,上四十個碗碟,大都是各種適於下酒的,使周世澤去招待,她則是在後頭繼續整理家當。

這些至交都是平常演武場上一起摔打,戰場上一起殺敵出來的,最是可靠不過。周世澤沒得兄弟,他們就是兄弟一般。若說這一次去往東南有甚可惜的,就是要與這班兄弟惜別以後不出意外他就是東南駐守了,不知哪年哪月才有機會再相見。

大家也知道這個道理,都是拼命與周世澤灌酒。別人拿小酒盅,只有他讓用可寬杯子周世澤只能慶幸他們是客,不知道自己家的情形,也指使不動人,最後只能拿了旁邊高幾上一個茶甌子湊數。這東西雖然大,卻比不得禎娘幾套杯子,最大的有盆子大小,就是周世澤的量也不敢用那個。

眾人都笑道:“這也太便宜你了,以後再混你喝酒不知是哪一年哪一月,卻只能拿這個湊數。話說你家大杯在哪裡?那小鍾子刁刁的不耐煩我們是使喚不動你家人,你自讓他們拿去,不然今日你也別想下桌子。”

周世澤無法,只能讓人去和禎娘說收拾大杯過來。禎娘後頭正理東西,知道人在前面胡鬧。就算清楚周世澤的量也免不得擔心,抱怨道:“難道管金銀器的那裡收拾不出杯子來?巴巴的讓我把那些箱子底的東西拿出來,那難道是喝酒的,也不怕醉死去!”

只是到底顧忌周世澤在朋友面前的面子,把那一套杯子收拾出來後叮囑拿杯子的婆子道:“你在前頭和別人一起看著些,別讓老爺胡天胡地地海喝,真當自己是個千杯不倒的,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禎娘說怕周世澤醉死也不是說著玩的,看把那說的一套大杯子拿出來就知道了那是黃楊根子整挖的十個大套杯,一連十個挨次大小分下來,那大的足足的像個小盆子,極小的還有手裡的杯子兩個大。

眾人看了都笑,大聲道:“這才是對的!不管其他,先拿了那大杯來,你連著飲盡三杯我們再說其他今日好容易捉住你了,又使你媳婦兒翻箱倒櫃折騰出來,不物盡其用也說不過去。”

周世澤拱手苦笑著告饒道:“各位哥哥想放我一馬,這最大的有盆大小,真拿來喝酒一開始就醉了,接下來怎麼說,難道我抬下去哥哥們接著喝?”

沒得法子,眾人商議了一回,先讓他頭一回吃最小的三個這也不得了了,其中最大的一個比碗還大。周世澤前頭飲的快,後面‘一碗’就慢慢飲的了。旁邊人看不過,扶著那杯底就要送。

周世澤連忙推開手,嚥下嘴裡的酒,笑罵道:“老子與你們軟和了一回,你們倒是長志氣了!這就拿捏起來。喝酒是喝酒,還動起手來,中間嗆著了怎麼說?斟的這樣滿,還不讓慢慢喝麼!”

又是一片笑聲,只是這樣的笑聲終究有限,等到酒越喝到後頭,總免不了敘些別情,這就傷感起來。其中有一個舉著杯盞道:“哥哥這一輩與你喝,也是有事勸你。你原先運道好,一路下來竟沒碰上過使絆子的上峰同僚。但是你那直脾氣,其實容易得罪人。到了新地方收斂些,沒立住腳的時候別與人家坐地虎硬抗!”

周世澤聽的心裡感動,也舉起杯,一杯飲盡後道:“你們叮囑我記得了,眼色我還是有的,不是大是大非的事兒,裝聾作啞我難道不會?只是也有話與哥哥們說,平常行事謹慎一些,多聽嫂子們的話就是酒也少喝!喝的多了暗暗消耗身體。”

這邊酒宴是既熱烈又傷感,這太原一處行院聚集的巷子裡也同樣開了酒宴,酒宴的主人不是別個,正是周世鑫他喝的半醉便看幾個唱的歌舞,其中一個一下讓他看住了,竟然和禎娘有幾分相似。

周世鑫這人慣在女色上下功夫,然而他並不是個傻子。什麼人勾的到手,什麼人只能幹看著眼饞,那是準準的。若說開頭還有心謀劃,後頭就是放棄了。世上什麼好婦人沒得,偏想偷這一個?就是那邊婦人有意也不見得敢,周世澤與幾年前全不同了!何況這婦人還沒有露出一絲意思來。

然而心癢過這樣久也不是輕易撒的手的,曉得人以後就要去南邊了,再不能回來也煩躁了一回。也是恰好的,見到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唱,想來還是清倌,打的是讓周世鑫這闊佬梳籠的主意。於是今日奉出來,言語伶俐,先與他嘲戲一番而這個說話的,眉眼正好有禎娘一二分的樣子。

周世鑫立刻有了幾分留戀之意,說來也荒唐,這不是‘不能得與鶯鶯會,且把紅娘去解饞’?也是十分可笑了。於是原本半醉的一下就清醒了,道:“剛才你歌唱的好,聽說你是個歌舞雙全的,且舞蹈一回罷。”

那姐兒的老媽媽心中一喜,曉得這是魚兒咬鉤了,於是滿口推辭家裡孩子靦腆,舞蹈不來這自然是推脫,既然都出來見人唱歌了,何來的靦腆不靦腆,不過就是待價而沽罷了。

兩邊推脫了幾回,跳舞是有的,得了興的周世鑫越發上心,決意要梳籠這個女孩子。當夜小廝往家去拿五十兩銀子,緞子鋪內討四件衣裳,當作梳籠的資費。拿了銀子和緞子到行院裡,於是打頭面,做衣服,定桌席,吹彈歌舞,花攢錦簇,飲了三日喜酒。

這倒好似嫁人喜酒一樣也沒錯,算是行院裡的一個笑話罷。但凡姑娘長成了要接客,第一個梳籠的客人好不費力!非要像娶新娘一般。這不只是指花費多,還有其中一些規矩,譬如旁人相賀,譬如連宿三日,等等不一而足。

在這荒腔走板的‘婚禮’當中,周世鑫也只覺得紅塵快活,至於禎娘是哪個,倒也渾忘了。

禎娘當然不曉得有一個認得的人這樣垂涎過一回她,她這幾日忙的快翻了天與各位掌櫃、夥計、管事的做最後的交代,叮囑了查賬等事,之前雖然已經叮囑過了,臨走之前卻免不了再說一回。

除此之外還有徐太太這些有生意上往來的,以後她不在山西這邊呆著了,事情卻還要聯絡,沒個章程怎麼行!這些事情看著多,好在還是有例可循的,照著規矩順下來總是沒錯。

只有家裡面那些事情,看上去沒有前兩樣大,其實瑣碎麻煩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禎娘大約從半個月前開始收拾,中間已經不知道打包了多少箱籠東西,然而臨到了依舊沒做完,這就看得出多麻煩了。

等到出發前三日晚間她還叮囑丁香道:“明日你早早過來叫起!這還有幾日就要走了,偏東西竟還沒有收拾完,明日非得做完不可,不然到時候連船都上不了!好叫人家笑話的!”

等到第二日,丁香果然提前過來叫起禎娘,禎娘也強忍著睡意,迅速洗漱吃早飯,然後就同一眾丫鬟媳婦去接著收拾東西說是還沒收拾完,其實也差不多了,主要是正院這邊還差著一截。既是因為這邊還住著禎娘和周世澤,總不能收拾地光溜溜的。也是因為這邊是正院,自然東西多得多。

禎娘讓人把一樣一樣的裝飾先卸下來,一些不必帶走的自然收入櫃子裡,存在這邊房子裡就好。還有一些要帶走的則是分類裝入箱籠,再把箱籠暫且放進庫房,直到走的那一日,一氣兒裝車送上船就好。

雖然之前已經收拾了好幾日了,禎娘依舊叮囑幾個大丫鬟並管家媳婦道:“你們吩咐下去,按著不同的人分管箱籠,管著被褥的有人,管著衣裳的有人,管著金銀器的有人,管著首飾的有人......總歸林林總總各有分派。按著這些器物冊子,最後是要做到每樣東西歸人管。凡是有錯處,我只管問那個分管的人。”

看著上下井然有序,禎娘心裡總算有底。趁著都在忙碌,用不著她多看,便拿來了家裡僕人的冊子,勾了名字,讓留在太原的拿一份賞錢這是自然的,他們去福建自不會帶著所有人,一部分要留著看屋子,另一部分則是轉手出去。

轉手出去的不必說,禎娘利用這個機會清走了好一些平常不做事,卻也沒法子送走的。畢竟按照說法,家裡的家人也不能隨意送走的,沒個緣由卻家人離散,說出去就是不詳。

剩下的還有一些離不得故土的老實人,正好留下來看屋子。看屋子又不是什麼好活計,鬆快是鬆快了,卻是見不到主家,每月也只有那點不變的月錢,一般人是不會願意做的,也就是這一次故土難離!

禎娘正是與這些看屋子的人賞賜,提點他們以後如何勤勉小心。等到這件事畢了,禎娘還要安排各個僕人各司其職,走的時候照顧孩子的、趕車馬的、打點前方的、看行李的,總之是要清清楚楚,不能有一絲紕漏。

正打理著,周世澤自房內出來,見外頭已經忙忙碌碌。與禎娘感嘆道:“這幾日實在喝的太多了,你早間起身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們這是忙了多久了?不然奶奶也分派我一兩件事做罷。”

周世澤這是心裡慚愧,他要各處赴宴告別,禎娘也要宴請堂客。然而除此之外禎娘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生意上的家裡的,忙的轉不開身。譬如今日,他才起身,禎娘卻已經不知忙忙碌碌多久了。

禎娘瞥了他一眼,也不阻他幫忙的心思,想了想道:“你出門多,你去看看我臨時收拾出來的七八個箱籠。這七八個箱籠不放到後頭,專門貼身用著你往常出遠門是慣常的,哪些東西是必帶的,哪些東西是最好不要的。最多能帶多少東西?應該門兒清,看我收拾的那些妥不妥。”

周世澤當下就要往後面跑,禎娘喊住他道:“你著急跑什麼!那些東西都是列成了單子的。讓你一件一件地去看,那要到幾時?看單子快速方便還不容易遺漏。紅豆,把那隨身七八個箱籠的單子拿來。”

紅豆應了一聲,就進了內室。拿鑰匙捅開禎娘小首飾匣的鎖孔,從底下幾張文書裡拿出一張小小的清單。回身遞給周世澤道:“老爺,全在在這兒了。您看有什麼增減,我拿筆墨記下再去使人辦。”

周世澤的確常常出門,不過他也不見得知道這行李是怎麼辦的難道他以前出門身邊沒個人與他收拾?就連在軍營裡還有親兵幫忙呢!只是經的多了眼睛熟,恍恍惚惚,各樣東西都有個影子。

這樣的見識見到禎娘開列的單子就懵了,他可不知道出門貼身就要用這許多東西零零碎碎拉拉雜雜一大堆,一件一件用蠅頭小字寫著,說是單子,其實成了個冊子,寫的滿當當。

其中光是吃的都預備了好一些,有瓜子、榛、松、栗子、果仁、胡桃等各色堅果;梅桂、李乾、龍眼、荔枝、曬乾棗、衣梅、冰糖霜梅等各色果乾;柑子、金橙、石榴、橄欖、蘋婆、水梨、蓋柿、大棗、冰糖橙等耐放鮮果。

至於糕餅也準備了玫瑰?餡蒸餅、酥油泡螺、頂皮酥、?餡餅、搽穰卷兒、晌糖、玉米麵鵝酒蒸餅等好些花樣。另外桃子醬、橙子醬等果醬居然也齊全,更不要說各種肉醬和小菜。

周世澤當即指著這些吃食道:“這是做什麼的,我們一路上船上就能做飯,沿路還常常停靠補給,哪裡用得著這些。瓶瓶罐罐堆箱籠裡,難道不沉重不瑣碎?留幾樣家裡味道你零嘴吃,其餘的清出來罷。”

紅豆在一旁笑而不語,禎娘從他手上抽了單子道:“罷了,我知你是不知道這些的了,從這上面看就知道你不清楚行市,也不要你看這個了一路上是有吃的不假,那到時候你不與我吃這些,自吃船上和外頭的罷。”

一通忙碌後,到了出門前還是大點妥當了。在這一日,滿府裡上上下下俱早早起來。周世澤忙著聯絡外頭,讓管事的把箱籠傢伙全都搬上車,還派人在碼頭與家裡這邊奔忙聯絡。禎娘則是在後院排程,確保所有事情一絲不錯。

各人有個人要負責的東西,等到臨走之前禎娘再問了眾人一遍各自有沒有紕漏,人人都作答沒有。禎娘這才上了自己那輛朱輪華蓋車,吩咐放下簾子的時候最後看了一眼這估衣街的宅子這是她與周世澤成親後住的宅子,前後六年的時光。

“上鑰封門罷。”最後禎娘也只是這樣說,然後就吩咐管事的催動車隊可不能磨蹭了,不然到碼頭那邊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於是車隊浩浩蕩蕩往太原外的碼頭而去,這之間禎娘並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只有坐在一輛車的周洪鑰忽然撲在視窗看,直到看不見了才乖乖坐好。只是她看了看車窗又看了看母親,最終挪到了禎娘身邊問道:“孃親,我們要去的福建在哪裡啊?什麼時候再回來?”

這個年紀的孩子說話相當利落了,也是有邏輯的。何況洪鑰是有名的聰明孩子,又是個閒不住的。這時候抓住禎娘的手臂禿嚕禿嚕問個不停,禎娘摸了摸她的頭,最後只是低著頭告訴她:“我們去的福建要往東南走,比外祖母家還要遠一些。什麼時候回來,娘也不知道,或許你爹知道。”

正說著有人敲了敲車壁,不是別人正是周世澤。周洪鑰本來是抱著禎娘的手臂的,這下一下倚到了車窗旁去看她爹。周世澤伸手捏了捏女兒的小臉,對她道:“爹帶你騎馬去碼頭好不好?可憐可憐,一路在車裡該多氣悶!”

周洪鑰‘哦哦’了幾聲,立刻就要從車窗伸出手。禎娘趕緊抱住女兒,讓車伕停了車,道:“你們父女兩個非得這般嚇人?兩邊都走著,雖說不快,但若是有個差池,摔了怎麼辦?停車一會兒功夫好好的上馬不好?”

禎娘板起臉來教訓,這父女兩個卻是油鹽不進的。討好地看了看禎娘,直到禎娘板不住臉了。周洪鑰這才歡呼著從車門下車,外頭周世澤順手就夾住她,把她一把放在了自己深淺。頭也不回大聲道:“禎娘,我先帶著鑰兒跑兩圈。”

然後就不見了蹤影,不過禎娘一點也不擔憂,在太原方圓幾十裡的地界上禎娘沒有不放心周世澤的時候。果然半個時辰之後就見到了周世澤帶著女兒打馬回來,洪鑰的小臉也是紅撲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