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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無功而返

三斤肉,加上一堆薯片、棉花糖和西瓜、哈密瓜等各式水果,居然被三人幾近全部解決掉。看來,飯量這東西潛力無窮,沒有絕對的飯量小。

那些整日裡哀嘆自己吃不多、飯量小,甚至為了保持體型將每一種食材都要過稱測量熱量、蛋白質和碳水化合物分量的小姐姐們,真是活的不易。她們將內心中最大的天性壓抑著,還不忘自我安慰:明星們不都是這樣的嗎?人家那身材保持的多好啊。

殊不知,人家減肥甚至暈倒在片場都是為了掙錢,小姐姐們呢?

這就是胖冬之所以飛黃騰達還如此胖的原因。像胖冬這樣的豪放派,不僅飯量大,而且是毫無顧慮的大,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酒量大,不管在什麼場合,對於各種酒來者不拒。

雖然都好喝酒,但是他跟向北又有許多不同,向北迷戀於酒後的自我狀態,唯有酒後那短暫的迷幻,可以擺脫這些痛苦,可以為他斬斷所有的雜念以及那些雜念帶來的煩惱。向北將這視為他靜坐冥想的另一種輔助修行。

正因為這樣,他跟胖冬的酒量已經不能同日而語。

兩人將一箱罐裝啤酒喝個精光,滿地變了形的空罐子在風中四處滾蕩。這時,向北已經進入了自我狀態,而胖冬則還在後備箱裡四處找酒。

每個愛酒的人,醉酒後的狀態都不太相同,多數人無外乎兩種:沉默和興奮,當然也有特別奇葩的一類,酒後滿大街地狂奔,時而哭笑、時而大鬧,這應該就屬於“發酒瘋”的典型狀態吧。

在這個低頭族時代,多數人喝大了以後還有一個共同的操作:躺在床上拼命地打電話、發微信、搜尋附近的人。至於說了什麼、聊了什麼,鬼才知道!

現在的向北,酒後更喜歡安靜地坐在那裡,沉默、放空,這已經與三年前的他大不相同了;胖冬醉酒後則成了話嘮,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他還是不忘把那套“架勢”的本領顯擺出來。

“向哥,我跟你說,咱有人,走到哪都不怕。”胖冬手舞足蹈地說著,舌頭已經有些打結,本來就小的眼睛,此時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是睜不開了。

“胖冬,你給我睜開眼睛說話,嘻嘻。”羅方伊只是喝了兩罐啤酒,不過說話已經有些放飛的感覺了。

“是不是這樣,嘿嘿。”胖冬擠眉弄眼,使勁翻弄著他那雙單眼皮,樣子顯得笨拙而可愛,“咱有雙眼皮,內雙。你看,這樣式兒的。”

“你可真是個人才,”羅方伊笑道,“唉呀,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滿嘴跑火車、扯犢子的小混混,現如今居然成了全國最大的傳媒公司的老總。你說說,找誰說理去?你還讓我們這些十年寒窗的人活不活了?”

胖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笑了笑,講起了自己的故事:“我剛工作的時候,就給我媽說過,將來我要在這河東市買上兩套房子,一套在鬧市區,一套在有山有水的南郊,她想買東西的時候就住鬧市區,嫌吵的時候就住在南郊。你猜,我媽跟我說什麼?”

“說什麼?”羅方伊問。

“他說住不慣城裡,捨不得那幾分地,金窩銀窩都比不上咱家的土窩。可你知道我那個土窩啥樣嗎,那是20年前的老房子了!我還記得小時候,到了冬天睡覺的時候,我都不脫衣服,因為屋裡到處都是風,被子又潮又薄!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土窩有啥不好的啊?山清水秀,空氣好,沒汙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羅方伊調侃道。

“美女,你窮過嗎?”胖冬問她。

窮?這個問題羅方伊似乎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還真是的,什麼是窮?

每天一杯牛奶,早餐一個雞蛋,至於飯菜,都是保姆根據營養搭配的要求烹飪。從出生到讀大學前,羅方伊一直都是這樣的生活節奏。她甚至覺得那些吃不上飯、穿不起衣的人和事都是裝出來了。畢竟她是大院裡長大的孩子,這些事情想象不到。

即便是普通的90後00後,如今多數也不知窮滋味,自然覺得安逸舒適都

是理所當然的。

有一次,羅方伊實在吃不下那些山珍海味了,她要吃炸雞喝可樂,可是父母說那是垃圾食品,絕對不能碰,於是羅方伊就絕食抗議,絕食進行到第二天,她實在撐不住了,舉起白旗投降。保姆心疼孩子,給她煎了一份日本和牛牛排,一小塊兩三百,又燉了大補的鴿子湯。羅方伊捧著碗喝湯吃肉,真香啊!

“窮就是餓唄。我小時候也餓過。”羅方伊很認真的思考後回答道。

胖冬搖搖頭:“比餓更可怕。我上大學後才知道什麼是肯德基,我還記得跟同學第一次去吃肯德基時,不會點餐,不知道什麼是漢堡。我拿到漢堡,那可是十好幾塊錢一個,比饅頭貴多了。我把漢堡開啟,吃了兩片麵包,把肉包起來。同學不理解,問我為啥不吃雞肉?我說,晚上在學校買個饅頭,雞肉還能吃一頓。我說的很認真,結果所有人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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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羅方伊也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這麼吃肯德基。這也太誇張了吧。”

“是不是難以置信?覺得太誇張了?”胖冬問道,“可那是我的真實經歷。大一大二兩年,每次開學前,我媽都是蒸一鍋饅頭,我用裝糧食的袋子把饅頭背到學校,一天吃倆,每次足夠我吃半個學期。”

“這能省多少錢?一天也就幾塊錢吧,一年下來也就幾百塊錢,至於嗎?”羅方伊覺得豈止是難以置信,簡直是荒唐,全天下還有這樣的父母,讓兒子天天吃饅頭!

“我還要給爹看病,家裡太窮了,沒錢,”胖冬說道,“從那時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掙錢,一定要掙大錢。哈哈,這就是我的土味人生,你跟向哥這樣出身富貴的人家,是根本理解不了的。”

出身富貴?向北笑了笑,聽完胖冬的故事,他想起了自己的人生和遭遇。前半生一貧如洗,後半生原以為可以逆襲,誰知道比前半生更慘。

“所以,你的人生已經成功逆襲了。加油,胖冬!”羅方伊說。

“向哥,你看這瓶酒,”胖冬高高舉起手中的易拉罐,“德國進口奧丁格白啤,這麼一小罐30塊錢。還有地上這些,英國進口IPA,墨西哥科羅娜,比利時福佳白啤酒。我這個人選啤酒只有一個原則,只要進口,只要貴的!麥芽度不小於11,酒精度不小於5,配料表只有水、大麥和啤酒花。向哥,這就是我的人生,你覺得我裝逼不?”

奧丁格、福佳、科羅娜,果然不一樣,今天真是撿了大便宜,全部是好酒,向北是個愛酒之人,對於好酒如同對於珍寶奇石一般充滿好奇和敬畏。

“胖冬,你這不算裝逼,因為你有裝逼的資本!”向北也已經有些迷糊,說話越來越放飛。

“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愛吹牛逼,愛表現,但是……但是!我胖冬做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利己不損人!”胖冬說道。

這時的向北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言不語,只是呆呆地聽著,有時候傻笑一下。

“向哥,來,再幹一瓶!”胖冬又從後備箱翻出一瓶啤酒,一把推到向北身上。

“喝!胖冬……你的後備箱是不是機器貓的……四次元口袋?什麼東西都有!”向北說著,對著瓶嘴“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

“好酒,好酒……嘿嘿……”

……

遠離喧囂的林場有安靜的一面,尤其是到了晚上,看著腳底下星星點點的都市燈光,真是“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不過,這樣脫俗的世界也有它喧鬧的一面。天剛剛亮,樹林裡就熱鬧了起來,不知名的各種小鳥奏起了歡樂四重奏,三人就這樣在這些鳥兒的啼叫聲中醒來了。

“你倆沒事吧,昨晚喝那麼多。”羅方伊看向北和胖冬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關心地問道。

“還好,有點頭疼……”向北揉了揉太陽穴。

“嘿嘿,向哥,這酒不錯吧?改天我讓人送你一箱。”胖冬樂呵呵的,難得可以如此輕輕鬆鬆地喝酒,全然沒

了應酬時的那種被人強上的羞辱感。

“我可消受不起,我還是喝清爽型的國產啤酒飲料吧,哈哈。這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向北調侃。

“向哥,咱們今天什麼打算,先找駱景晨?”胖冬問到。

“嗯,可是怎麼找呢,這麼多的山頭……”酒精帶來的亢奮消退了,三人又是愁容滿面。

“先找到一個護林員再說吧,也許他們都瞭解彼此的情況。”胖冬說。

三人商量了一下,選擇離自己近的一個山頭出發。汽車沿著山道一路往前走,一座白色房子若隱若現,進入視野。車停在了大道旁的一條狹窄的山路口。

“車沒法往前開了,咱們步行吧。”胖冬將車停下。三人鑽出來,改為步行爬山,順著這條小路往上爬,就能到達那座白色的小房子。

林場裡很多小山路都是一代代護林工人用雙手開闢、雙腳走出的,其方法通常是順著山脊的走勢,搭建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石塊,然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踩踏,越踩越結實,最終又與大山融為一體。因而,小道的路況自然要比大型機械鋪成的大道要難走不少,有時候一腳踩空,還有摔倒的危險。

“方伊,這裡的臺階有些陡峭,你小心點。”走在前邊的胖冬回過頭來伸出手,想要接住羅方伊。

“不用你幫忙,我還不至於那麼柔弱。”羅方伊避開胖冬的手。一個大跨步,用力一躍,上了臺階。

三人就這樣走了大約四十分鍾,白色房子漸漸出現在眼前。

也許是建在山頂的緣故,這所房子十分簡陋:圍牆用山上的枯枝樹杈搭建,大門是用一張明顯生鏽的鐵網改制的。

“你好,老鄉。”看到院子裡有人坐著幹農活,向北打起招呼。

老人還沒開口,院子裡一條大狼狗已經惡狠狠地朝著他們狂吠。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固定在樹樁的大粗鐵鏈子掙斷。

老人幾十年守護山林,狗成了唯一的最忠實的夥伴。

院子中央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地上堆滿了未長熟的綠色的東西,看上去像棉桃。

老人一聲大喊,將狗喝止。這一聲大喊就像將軍的命令,狗像被驚嚇到一樣,乖乖地伏在地面,小聲的哼唧著。

“看來今年收成不錯啊。”向北蹲下身子,拿起一個果子。

“知道這是什麼嗎?小夥子。”老人問道。

向北搖了搖頭。

“這是核桃,剝掉外邊這一層,就是那個硬硬的殼了。”

“原來是核桃,以前只吃過,從來不知道它長這樣。”向北看了看老人的雙手,因為長期剝核桃,他的十個手指肚已經像染了墨水一樣黑。

“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爬山迷路了。唉,經常有你們這樣的驢友,好好的正道不走,偏偏鑽山林、走夜路。也不知道咋想的。”

“大爺,我們不是驢友。我們來找人!”胖冬回答。

“哦,我們找您打聽一個人,駱景晨,您知道嗎?”向北問道。

“駱景晨,知道,北山的護林員,”老人放下手中的活,“他來這裡沒幾年,我跟他不熟。”

“是嗎?您在這裡幾年了?”胖冬追問。

老人伸出一隻手掌。

“五?五年?”胖冬問。

“五十年!”

三人聽到這個答案,瞬間瞪大了眼睛。顯然,這老頭把自己的一生都給了這座山。

“老人家,他那個地方離這兒遠嗎?”羅方伊問到。

“走山路的話,一個小時吧。不過他現在應該沒在山上。”

“沒在山上?什麼情況?”胖冬有些詫異,莫非這趟白跑了?

“前天請的假,去女兒那裡了。好像是廣州。”

“多久能回來?”向北問。

“這就不清楚了,估計得有一兩周吧。”

聽到老人這麼一說,三人相視無語,心裡一陣失落。費了這麼大勁爬上這座山頭,結果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