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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八十九章

這是顧雲開來到這個世界經歷的第一場約會。

除此之外, 還是他第一次經歷戀情上的約會, 想想真是不可置信,他們倆都交往這麼長的時間了,結果一場約會都沒經歷過——不過說實話, 兩個人的確連見面的機會都屈指可數,約會的確不在考慮範圍之中。

顧雲開按照慣例五點起床, 晨跑了半小時,衝了個戰鬥澡, 然後花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在他的打扮上, 除了衣著還有臉,對需要出門化妝的女性有了深刻的理解跟認同感。隨著名氣越來越大,口罩跟大墨鏡就越來越沒技術含量, 有時候甚至會過於引人注意, 化妝讓自己看上去跟鏡頭完全不相似就顯得很有必要,顧雲開在《燈如晝》的劇組裡跟柳彤學了不少, 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離開家門之前, 顧雲開猶豫了許久,還是背上了那個沉甸甸的單肩包。裡面塞滿了一切顧雲開為遠遊準備的東西,約會是臨時起的念頭,他在網上查過約會的相關資料,但是無法明確的理解什麼叫做率性而為, 事情總是要有個目標,但簡遠很可能就是率性而為的那一部分之一,所以最終顧雲開什麼都沒做, 只是準備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準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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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半個小時拿來赴約,綠茵花園坐公交車要三十多分鍾,但計程車就快一些,顧雲開毅然選擇了打車。司機是個很健談的中年大叔,看著差不多武裝到牙齒的顧雲開也沒疑心他是個壞人,樂呵呵的自顧自聊了一路,還就顧雲開的口罩跟他討論起來了綠色環保跟空氣汙染的問題。顧雲開沒怎麼回應,司機大叔也完全不尷尬,之後又調了廣播,跟著裡頭唱起戲來,自娛自樂的相當開心。

下車之後,顧雲開才發現自己到早了,乾脆在街邊的小攤上買了個兩個料全加的雜糧煎餅當早餐,邊吃邊等。這會兒還沒到八點,人並不是太多,賣煎餅的阿姨見多識廣,也不嫌生疏,看著站在一邊吃煎餅的顧雲開就閒聊了起來:“小夥子,你今天應該是出來約會的吧?”

“是啊。”顧雲開有點驚奇,他側著身子看了看一臉世外高人風範的阿姨,有點好笑的問道,“阿姨怎麼知道。”

這位阿姨是個手藝人,煎餅味道也很不錯,加上簡遠還沒來,顧雲開反正沒有什麼事,乾脆轉過身跟她聊天打發時間,

“你個大小夥子穿得這麼俊,又買了兩個煎餅,第二個動都不動,第一個都吃了,第二個除了留給女朋友還能咋樣,來,放這兒吧,大姑娘打扮也不知道要多久,別冷了。”阿姨用鏟子拍了拍自己正熱的圓形鐵板面,顧雲開就把那個留給簡遠的煎餅遞了過去,阿姨接過手來又說道,“其實你應該跟我說得,早說我就等你物件到了再給你做,做起來很快的,那樣正熱乎,吃起來裡面的餅也脆。”

顧雲開笑了笑道:“我一下子忘了,不過沒關係,他很好養的,不會介意的。”

“哎,挺好的。”阿姨感慨了聲,“現在像你這麼會疼人的男人少了,正好配一個不愛耍小脾氣的,這樣才美滿。”

阿姨正說著,簡遠就到了,而且到得相當準時,他的位置離綠茵花園要稍微遠一些,得坐大半個小時的車,大概是在沙丁魚罐頭般的公交車上被擠慘了,整個人都看起來有點兒發蔫,下車後才精神了點,正四處打量著尋找顧雲開的身影。

顧雲開本來就打扮的比較嚴實,更別提還有阿姨的攤子遮掩。

“阿遠!在這邊。”顧雲開伸出手晃了晃,聲音透過口罩顯得有點發悶,簡遠這才尋聲回過頭來,滿面喜悅的跑了過來。顧雲開人高手長,直接探身過去拿起了自己的那個雜糧煎餅,對阿姨點了點頭道,“謝謝阿姨,費心了。”

不光是煎餅熱乎乎的,這會兒天氣還正燥著,尤其是八點時分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暖洋洋的曬在身上,煎餅捏在手裡幾乎有點兒發燙,不知不覺就膩出薄薄的汗來,顧雲開調整了下自己的帽子,把煎餅轉遞到了簡遠手裡,溫聲道:“快點吃,阿姨人好,給你特別熱著呢。”

簡遠甩了甩頭,捲曲的頭髮剛剛還被汗水掖在臉頰邊,隨著這個甩頭的舉動立刻彈了回去,活像是彈簧蹦了下,幾乎能聽見音效聲,他趕忙接過這份早餐大大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飯?”

“我哪管你吃沒吃,只是自己吃了想給你買而已。”顧雲開從隨身帶著的單肩包裡翻出個帽子來——這個男式單肩包其實還是顧見月親情貢獻的,他不怎麼用這麼青春的玩意,以前通常只對公文包有點研究。

帽子是同款的,店家買一送一,正好這會兒當情侶帽,顧雲開旁若無人的給簡遠戴上帽子,又扯開個一次性口罩給他戴上,拉下來壓在下巴底下,免得妨礙吃東西,現在兩個人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怪異了。

“咱們走吧。”

簡遠的頭還埋在那個雜糧煎餅裡,一聽點了點頭,轉過頭對煎餅攤子的阿姨揮了揮手:“謝謝阿姨。”

瞠目結舌的阿姨也下意識擺了擺手,一臉見鬼,乾巴巴道:“哦……不客氣,祝你們倆百年好合啊……”

兩個人手牽手走到草坪上坐了下來,吃東西的時候不適合走路,這是來自堅持養生的老年人顧雲開的好習慣,正好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聊聊這個約會具體要做點什麼。

“有做什麼計劃嗎天才?”顧雲開盤著腿,單手撐在膝蓋上打量著正在大口大口吃著煎餅的簡遠,又翻了翻包,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遞給簡遠,對方看起來噎著了,但還是拼命的點著頭,接了水瓶猛然灌了自己一口,然後才從褲兜裡掏出一張摺疊的像是豆腐塊的計劃表。

虧得紙張質量過硬,足夠有韌性。

居然還真有計劃?

顧雲開翻了四五下才把那張紙開啟來,紙張算不上小,有點兒像是一些店面做活動時擺在外頭寫滿了字的小黑板那種規格,兩者的風格也是同樣浮誇。簡遠猛喝了幾大口水,站起身把吃剩的塑料袋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邊走邊說道:“那些可愛的小動物都是我親手畫得。”

啊——真‘可愛’呢。

顧雲開看著寫著一個雲跟一個遠的兩隻小怪獸,從那長長的耳朵上看出簡遠大概本來是想畫兩隻兔子,他艱難的露出個有點猙獰的微笑,然後才想起來現在帶著口罩,對方估計是看不見,乾脆放棄了自己的表情,估摸著現在自己的臉色跟昨天夏普的生無可戀有得一拼。

如果忽略那些畢加索與幼兒天真浪漫的畫筆風格所結合後誕生的裝飾性繪畫圖案,整份計劃書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

上午電影院,下午遊樂場,晚餐後解散,情侶的兩大聖地,簡遠一天就計劃玩光了。

“有筆嗎?”顧雲開忽然問道。

“有。”簡遠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筆來。

肉食性老年人顧雲開平靜的在七至八點結束的晚餐後補充上了一條飯後娛樂:八點之後的所有時間:開房。

簡遠呆若木雞,他抄著自己的褲兜坐在那裡,活像個走在街上被天上掉下來的金磚砸懵了的傻小子,表情彷彿掉進滾筒洗衣機後又被龍捲風帶著飛奔了三圈那麼駭然。顧雲開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男朋友的接受能力,安之若素且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吃完晚飯之後先接吻,或者在中間也可以,無所謂,反正約會結束之後要有一個親親,再然後我們開房,有問題嗎?”

“只有一個親親?”小學生簡遠同學在課堂上舉起了手,不恥下問道。

“起碼有一個親親。”顧雲開搖了搖頭。

簡遠近乎是滿懷感激的深深點了點頭,他不能更贊同這個計劃的補充要素了。

“不過我們一定要在這裡討論嗎?”簡遠尷尬道,“我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種私密的東西有點不是很習慣。還有,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去你家做客,請我上去坐坐,喝杯茶什麼的。”

顧雲開看了看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腦海裡突然湧起一個疑問:“你有沒有在超市裡買過安/全/套跟潤/滑/劑?”

簡遠很掙扎,最終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斷然道:“沒有……”

他窘迫又無辜的表情差不多把他這一生為零的性經驗全部寫在了臉上。

“很好。”

顧雲開在計劃上又加了一條:教導某位初/哥如何前往超市採購相應的物品跟做好充分的準備。

看來晚上有場硬仗要打。

顧雲開的神情忍不住凝重了起來,他沒什麼處子情節,只要沒有任何疾病,也不覺得有這方面經驗是什麼令人難以容忍的事情,倒不如說,他會希望這件事上雙方都比較有經驗,這樣磨合的也會快一些。但是畢竟簡遠就是沒有經驗,那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接受了……而且真說起來,他現在這具身體也是。

幸好他們雖然看起來都是初哥,但總歸還有一個不是,起碼在精神上不是。

所有的愛總要有最原始的性來鋪墊,性/愛有時候是合在一起,有時候是分開來,但是後者通常會帶著前者一起。

顧雲開作為一個被圈子戲稱為禁慾主義者的正常男性,其實只不過是不想跟除了簡遠以外的任何人做這種事情,可是不代表他在身體方面有任何問題,更不代表物件是簡遠的時候同樣不熱衷。

添完兩個足以讓兩人全票透過的新計劃,整份計劃表總算真正完善成功了,徹底變成一份完美的約會指南。

顧雲開跟吃完早飯也休息完畢的簡遠正式起身前往電影院,早上空蕩蕩的沒什麼人,連工作人員都只有小貓兩三只,正坐在前臺閒談。兩人在簍子裡抽了張電影推薦單,這種摺疊起來的紙張記錄了近期上映的好幾部電影,兩人看了看簡介,又比對了下工作人員背後的大屏幕上的時間,最終選了九點十分的《超級賤諜》。

更晚一些就太容易耽誤午飯時間,這樣會很不利於他們接下來的遊樂園活動。

《超級賤諜》這是一部動作喜劇片,電影簡介是說主角是一對長相相似的雙胞胎兄弟,哥哥是一名冷酷並且忠誠的優秀特工;而弟弟卻是個甘願給女神做備胎數年的傻大個,現在是間修車廠的老闆。在陰錯陽差之下,兄弟倆巧合的捲入了哥哥的危險任務之中,而兩個人因為相同的樣貌發生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

離電影開放入場少說還有半小時,兩人坐在外頭的等待區換了一大把遊戲幣抓了會兒娃娃,顧雲開在事業跟人生上都無疑是個成功人士,不過物極必反,凡事總有例外,他花掉了大概將近三十個遊戲幣都沒能抓到機子裡頭的任何一個娃娃——儘管它們都醜得相當有特色,但是這也不能安慰顧雲開的挫敗感。

剛從商品區回來的簡遠嘟著嘴巴猛然吸了一口可樂,眨巴著眼睛問道:“我來試試?”

“請便吧天才。”顧雲開對他攤了攤手,無能為力的嘆了口氣,將僅剩的所有遊戲幣都遞到了他的手心裡,無奈的為自己辯解道,“雖然拿到也沒什麼可高興的,但是拿不到就是讓人很生氣,我覺得肯定是機器有問題。”他拿起簡遠的可樂跟吸管也狠狠吸了一大口,然後聽到了東西落下來的聲音。

顧雲開把可樂咽了下去,舔了舔嘴唇疑惑道:“我剛剛是聽錯了嗎?”

簡遠悲憫的回望著他,彎腰從出口拿出了一個小短腿且豬鼻子的大眼睛劍龍,這個毛絨玩具真是醜得非同凡響,顧雲開在親眼看到它的時候再次堅定了這個想法——他夾這個劍龍就失敗了十次,倒不是說他真的很在意簡遠喜歡恐龍,所以想夾一個送給簡遠。

好吧,就是很在意。

顧雲開拿著可樂杯沉默了大概三秒鐘才瘋狂的撲了上去勒住了簡遠的脖子,他差不多整個人都掛在了對方的身上,用相當理智且完全“不具威脅性”的口吻親切溫和的告訴自己的男朋友:“這是我之前三十個硬幣換來的結果,你只是坐收漁翁之利!這種盈利機器就是這個樣子,有一個週期,當它吞掉一大堆錢的時候就會乖乖討好一下你了,我只是碰巧遇到了它剛剛討好過上個人的倦怠期。”

“可是我覺得可能只是機器比較……不,就是更喜歡我。”簡遠艱難的表現著自己的得意洋洋,並且拼命的把自己從顧雲開手裡解救出來,“不過我可以把這個禮物送給你啊。”

“這麼醜的東西……”顧雲開相當有骨氣的斷然拒絕,他一臉鄙夷的看著那個毛絨玩具,“你以為我會要嗎?”

電影開場的時候,顧雲開沉默的抱著一大桶爆米花,那個醜得令人髮指的劍龍正勾著他的小指上,在空中愉快的飄來蕩去,旁邊的簡遠笑得可以去拍黑人牙膏。

他在思考自己是什麼時候淪落至此的。

本來兩個人以為這個時間點跟這樣的電影,怎麼說都能包場,可世界上總是有些人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也許只有驚。在他們倆入場之後大概過了五分鐘,螢幕上還在放廣告的時候,五名男生歡天喜地的走了進來,還帶了一堆香噴噴的快餐。

顧雲開跟簡遠帶著帽子和口罩,安靜的在放映廳橘黃色的燈光下靜靜的看著他們,他們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也靜靜的看了過來,整個放映廳瞬間沉默了下來。五人一聲不吭的乖巧入座,其實電影放得聲音很大,加上情侶組跟搗亂組隔著少說有六排的距離,雙方還真聽不見對方在說些什麼。

所以當五人組坐下之後,顧雲開跟簡遠就幾乎沒怎麼關注他們了。

醜醜的小劍龍被放在了顧雲開的膝蓋上,而簡遠則抱著超大的爆米花桶,這次相當巧合,九點十分的《超級賤諜》在特殊的情侶廳裡,而情侶廳的座位是兩個人一個位置,相當於是張小小的雙人沙發,顏色很喜慶也很俗氣,是大紅色的,不過大概是因為用久了,顯得陳舊且有點褪色,不過這沒什麼可抱怨的,畢竟不需要隔著扶手就能觸碰彼此讓人感覺相當身心愉快。

電影非常沒節操,笑點跟汙點一樣密集,毫無下限,尺度大的驚人不說,還惡搞了不少經典梗,一個包袱接著一個包袱,簡遠笑得差點被爆米花嗆死,顧雲開笑點稍稍要高一些,就顯得比較從容,只不過爆米花吃得他的手指有點黏糊糊的,兩個人大男人消耗爆米花的速度飛快,顧雲開不太舒服的蹭了蹭手指,伸到了桶裡打算再摸的時候,只碰到了桶底。

空了?

簡遠也一無所知的繼續掏著,兩個人的手不經意撞到了一塊,黏答答甜膩膩的幾根手指像蛇群在交/配似的互相纏繞著,偶爾指頭輕輕拍在手指背面上,不輕不重,不疼不癢,只是好像那幾下慢悠悠的拍到了心裡頭去,隨著猛然鼓動的心跳漸漸合成了一個節奏。

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可上面搞笑的影像卻忽然模糊了起來,黑暗的世界裡像是只剩下了在爆米花紙桶裡起舞交纏的手指。

結局的音樂相當搖滾,電音吉他刺激得頭皮發麻,兩個人被震得一懵,觸電似得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顧雲開下意識張嘴將發甜的指尖含了進去,軟舌吮過表面甜蜜的糖晶,他匆匆用紙巾擦了擦,在燈光亮起之前把口罩重新帶了回去。

剛剛顧雲開滿腦子混沌不堪,來不及想手指衛不衛生,只是下意識做出那麼個舉動,他這會兒反應過來之後,就下意識舔了下嘴唇。

明明只是手指碰觸,沒道理啊。

顧雲開臉紅心跳的在紙巾上反覆蹭著那些甜膩的殘留物,簡遠倒是很沮喪,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了另外一個厚厚的小本子跟一隻筆來。

他是跟一隻叮當貓交往了嗎?怎麼簡遠渾身上下好像都是看不見的口袋。

“什麼東西?”

前頭的五個人已經離開了,燈光一直亮著,清潔人員在片尾彩蛋還沒放完之前是不會進來的,顧雲開湊過頭去看了看那個小本子,紙面上還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塗鴉跟文字,在電影這個被花邊框圈住的特大號標題下面,還有幾條特殊行為。

在爆米花桶裡不小心碰到手(已劃掉)

互相牽手

親臉頰或者親親

擁抱(已劃掉)

下面還有其他的約會安排,不過顧雲開沒看清楚就被簡遠急匆匆的合上了。

“不準偷看!”簡遠強調道,“這個是你不能看的。”

“又不是藏私房錢。過來——”顧雲開嗤笑了一聲,突然握住了簡遠的手,他將口罩重新扯了下來,湊過頭去,兩人在彩蛋的槍/聲裡交換了一個充滿爆米花香味的親吻,“喏,完成你的任務目標。”

“好了,走吧。”

顧雲開把口罩撩回臉上,看著簡遠面紅耳赤的模樣,忍不住在內心猖狂的大笑起來,他的確對感情不怎麼擅長,可簡遠簡直是這方面的小白,就算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好歹他也是程度稍輕一些的五十步。

到衛生間洗過手之後,直至兩人離開電影,都沒分開十指緊扣著的手。

簡遠的臉紅一直沒退下來,其實顧雲開想想也有點怪難為情的,畢竟當時燈都亮著,雖然說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可是到底是公眾場合,而且清潔人員就隔著一扇門,要是她們突發奇想推門進來……那就刺激過頭了。

說到底,還是太不理智了。

人家說一孕傻三年,戀愛也不遑多讓啊。

電影時長足足有一百二十分鐘,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左右了,是到吃午飯的時間了,電影院附近就有間不錯的自助牛排餐館,兩人都不想在這方面浪費時間,下午還有別的安排,於是直接進去各點了份套餐。

餐館氣氛不錯,裝潢也還可以,在等牛排的同時,兩人各自還拿了不少菜品,簡遠壘了個高高的焦糖布丁塔,顧雲開放下水果沙拉後數了數,大概有七八個左右。

“我很喜歡吃這個。”簡遠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他一直沒把口罩拉回原位,搭在下巴下方,露出帶笑的嘴角,還有帽子底下彎彎的眼睛,他這會兒臉上的紅潮終於退光了,推/銷員般的把焦糖布丁塔往顧雲開那邊推了推,眼睛亮亮的說道,“你要試試看嗎?包你吃完一個還想再吃一個!”

顧雲開很想說敬謝不敏,他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堅不可摧,對甜品也毫無熱愛,那天吃掉黑森林蛋糕完完全全是出於個人感情失衡發生的意外,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如果對面坐著的是夏普,那麼顧雲開大概會直接推開那張滿懷期待的臉,然後果斷拒絕,但對面畢竟是滿懷期待的簡遠,所以他最終只是從上面拿下了一個布丁杯微笑道:“好啊,可以試試。”

兩個人坐在有植物遮擋的卡座裡頭,加上顧雲開特意化了妝,幾乎沒什麼人會發現,戴口罩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顧雲開剛拉下口罩,舉起自己的勺子,忽然有人從植物後頭探頭說道:“帥哥,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像某個明星嗎?就……嗯,對,叫顧雲開的那個明星。”

說話的是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化著冷豔款的大濃妝,在黑色的眼線跟又厚又翹的睫毛襯托下,兩隻眼睛顯得很大,正上下打量著顧雲開,臉上掛著微笑,顯得頗有魅力。她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夾了張名片遞過來,俏皮的拋了個媚眼,搭訕道:“方便留個號碼嗎?有緣見面,以後可以聯絡一下,我很喜歡美食,就愛大街小巷的找這種店。”

她並不是一個人坐著,還有兩個女伴,聽到她的話都發出笑聲來。

“真巧呀,我們倆正好都是顧老師的死忠粉。”簡遠洋溢起和善而禮貌的微笑,他成功吸引到了對方的注意力,然後伸出手握住了顧雲開的另一只空著的手,十指交纏,和和氣氣的強調道,“小姐你眼睛真毒,經常有人說我男朋友跟顧老師長得很像呢。”

他笑得一臉甜蜜又有點小得意,俏皮之中還帶點自豪。

前來搭訕的女孩子笑臉微微僵了下,夾著名片的那兩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了回去,連同她的人也一起,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直至她們三個人吃完牛排離開,都再沒有探出身看顧雲開跟簡遠哪怕一眼。

顧雲開敲了敲焦糖表面,那些砂糖被噴槍炙烤得恰到好處,形成一片金黃微透明的脆膜,隨著敲擊四分五裂了開來,他盛起一勺,嫩軟的布丁混著焦糖的碎片在口腔裡蔓延開,不會顯得過分甜膩,他輕輕哼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為了簡遠的話還是為了這的確不錯的布丁口感:“顧老師的死忠粉?”

“有什麼不對嗎?”簡遠鼓著臉嘀咕道,“我可是都打算把自己一輩子綁死在顧雲開這艘大船上了,非要較真起來的話,我應該算是你的頭號粉絲。”

顧雲開忍俊不禁的點了點頭,憋住了自己的笑臉。

“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啊。”顧雲開立馬搖了搖頭,看著簡遠不高興的表情,一臉嚴肅的贊同道,“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啊。”

簡遠對他這種近乎敷衍的態度相當不滿,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用乾淨的叉子戳了戳顧雲開的手背:“放下布丁,你這樣子說話看起來一點都不誠懇。”然後收回去用紙巾擦了擦叉子尖端,看起來只要顧雲開回答的讓他不滿意,就隨時準備把那只牛排叉使成亞特蘭蒂斯的海王三叉戟。

這可以說是個相當有分量的威脅了。

“好吧。”顧雲開放下了他的布丁杯子,雙手交錯放在桌前,彷彿要準備開始什麼莊嚴肅穆的會議,鄭重的說道,“那我現在嚴肅並且誠懇的宣佈,你從此時此刻起,成為顧雲開教的信徒兼教主了,而且是由官方親自蓋章承認的。”

簡遠憋了半晌,始終忍不住自己心裡吐槽的想法,抱怨道:“怎麼聽起來好像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邪/教/分/子一樣。”

……簡遠,嚴重警告你,你這麼說話很容易失去男朋友的!

“不過看在信仰的神明是你的份上就算了。”

簡遠很快又開心了起來,他舀起一大口布丁塞進嘴裡,滿足又幸福的笑了起來,顧雲開幾乎找不到眼睛在哪兒。

阿遠,考慮改名叫簡撩撩嗎?

戀愛就是有這點好處,尤其是當你有個非常會說話又年輕熱情的男朋友時,對方總能讓你感受過山車的快樂,一下子上天一下子入地,大概孫悟空都沒這樣的本事,畢竟他翻個跟頭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顧雲開還蠻懷念這種慢悠悠的時光,他進入圈子之後沒幾次這麼放鬆過,沒什麼需要想得事情,沒有什麼需要考慮的問題,也不像是在圈子跟劇組裡頭那樣充滿壓力跟競爭的高速情況下,一切從簡跟追求方便。

就好像他從跟社會脫節的養老生活裡被硬生生拖出來,重新丟到了工作裡頭,現在又從工作裡被扯回來進入了這種自然放鬆的悠閒生活模式。

牛排上來的時候,簡遠忽然想到了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他一邊給自己倒著蘑菇醬,一邊嚴肅的思考著,然後手機螢幕忽然亮了起來。顧雲開瞄到是封短信,備註是小修瑾,內容很簡單,對方要他回來的時候買點蘋果。

這讓顧雲開忽然對自己的備註產生了好奇。

“我的備註是什麼?”顧雲開不緩不急的切割著牛肉,將分得整整齊齊的小塊肉塊塞進嘴巴裡,一邊嚼動著一邊狀若無意的詢問道,“名字還是別的稱呼?”

“什麼?”簡遠遲疑問道。

顧雲開放下刀叉,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醬汁,看到簡遠幾乎有點閃躲的眼神,原本還覺得沒什麼的好奇心瞬間像是吸水的海綿一樣膨脹了開來,不動聲色的詳細解釋道:“手機上的備註,手機號碼,或者通訊軟體上的備註稱呼。”

“就……名字啊。”簡遠小聲的嘀咕著,十足十的做賊心虛。

顧雲開眉毛微微一挑,反問道:“是嗎?”語氣裡充滿了不信任,這讓簡遠氣勢更弱了些,他插著一大塊肉小心翼翼的切了下來,含含糊糊又飛快的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猛然松了口氣,理直氣壯的吃起自己的那塊可憐牛排。

“阿遠。”顧雲開不太贊成的看著簡遠,嘆了口氣道,“就算你寫我是小豬,我也不會生氣的。”

簡遠滿懷希望的問道:“真的?”

“假的。”顧雲開簡單明瞭的否決。

簡遠:……

我這一生走過最長的路,大概就是男朋友的套路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啦。”簡遠磨磨蹭蹭的叉起一塊哈密瓜塞進嘴裡,因為沙拉醬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小聲道,“我就是覺得那個稱呼很可愛,所以才那麼寫的,但是我覺得搞不好你會生氣。”

“所以?到底是什麼?”

簡遠眼看這次是躲不過去了,乾脆把手機解鎖點選後一推,放到了顧雲開的面前,不好意思道:“你自己看吧。”

螢幕上是之前的聊天記錄,上方顯然是備註,只有兩個字:老顧。

“我不是說你老,就是……以後要是跟別人談論起來,我跟人家說,我們家老顧啊什麼的,聽起來不是很親切很可愛嗎?而且一聽起來,就像是能長長久久的樣子。”簡遠飛快的卷了卷蔬菜,把一團菜葉子塞進了嘴巴裡,像是只拼命往頰囊裡補充食物的倉鼠,還不忘給自己狡辯,沒什麼底氣道,“你不喜歡的話,刪掉好了。”

“不會啊。”

顧雲開微微笑了下,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機也改了改,然後遞到了簡遠的面前。

餘生請多指教啊,老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