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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七章

日子過得很快, 顧雲開在忙碌的時候, 《特工聯盟》的主創組自然也沒有多清閒,眾人在聯邦處宣傳完畢後返回,確定了海外的市場。

顧雲開的死神戲份說到底只是最後的一個小彩蛋, 電影基本上的製作都已經完成,他這一段本就留好了位置, 因此後期的速度也相當快,只加班了幾日就把他的片段替換了上去。

《特工聯盟》一直是預定在十月初的黃金檔上映, 這會兒差不多已經有過幾場試映跟點映了, 反響都非常熱烈,尤其是點映後的口碑遠遠超出想象,這幾天劇組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要安排著調整時間, 確定院線,包括請那些影評人等等, 倒是顧雲開作為被蒙上神秘面紗這樣一個角色的扮演者, 近來反倒是清閒的很。

不過在《特工聯盟》決定首映會的日期之後,顧雲開也終於要乾點活兒了,按照夏普的話來講是醜媳婦終須見公婆,終於能夠以死神的演員身份堂堂正正面向觀眾了——這雖然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其實也是一種市場的營銷跟宣傳手段, 適當的神秘感會更能引起觀眾的興趣,當然這種手段不能用在主演身上。

除此之外,由於試映跟點映口碑的熱烈反響, 片方打算開午夜場提前放映,在公映日凌晨就開始排檔,足見劇組這次底氣很足。

《特工聯盟》這部電影雖然還沒上映,可是名氣相當大,又是國內少見的大製作,不管在什麼地方,月亮總是外國的圓,這部電影在某種意義上也是聯邦跟帝國合作出品,加上巨資投入,更何況小說本身就是頂級ip,也算是電影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了。

如果這種作品不成功的話……

那除了老天打算跟人類過不去以外就沒別的話可說了,反正顧雲開是想不太出來這樣一部電影慘遭滑鐵盧的可能性,最多就是票房能不能大爆,可跟爛片絕對搭不上邊。

剛入九月份沒多久,不少《特工聯盟》書迷跟明星粉絲就紛紛湧向了莫都的盛和大劇院附近的酒店當中,因為首映式很快就要開始了。

盛和大劇院的紅毯鋪了一地,這次走紅毯的感覺跟之前《永恆的孤獨》情況相當相似,不過大概是由於兩個片子種類的性質不同,《特工聯盟》的現場看起來要更“瘋狂”一點,粉絲們看起來像是能撲上來生吞了所有明星一樣。

按照慣例,主創組有特別的休息室,任淵開車送顧雲開進去的時候,許多人已經到場了。劇組裡絕大多數人顧雲開都不認識——這就是補拍的缺點,不過劉易斯跟克謝尼婭都對顧雲開非常熱情,因此也沒有特別冷場。

之前在溫靜安的聚會上,顧雲開跟顧見月聊完之後還特別加入到了夏普的對話圈子裡,因此跟劉易斯也聊過一段時間,兩個人對不少事情看法都很一致,相談甚歡,就成了了比較聊得來的朋友。當地位慢慢往上走,而朋友圈擴開的時候,其實難免就會發現每個人的圈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重疊的地方。

畢竟真正出名的就那麼幾個,圈子也就這麼大,大家既是朋友也是競爭者,要麼談得來,要麼就談不來,就這麼簡單。

“你一個人上場嗎?”劉易斯挽著克謝尼婭的手跟顧雲開打招呼道,而熱情的克謝尼婭在一見面就用烈焰紅唇給顧雲開的臉頰來了個大大的見面禮,絲毫不顧及男伴顯得萬分無奈的臉色。他們倆一男一女,男方性感迷人,女方帥氣瀟灑,戲裡又是一對好搭檔,在走紅地毯的時候作為各自的男女伴再好不過。

顧雲開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是啊,誰叫我情況特殊呢。”

死神向來是單打獨鬥,孤軍奮戰,而顧雲開這次的戲份不重,沒必要特別邀請一名女伴——會有蹭紅毯的嫌疑,劇組發給他的訊息也是讓他儘量孤身前往。克謝尼婭今天打扮的豔光四射,v領直接開到了胸口,不過大概是衣服做了點手腳,看上去相當波濤洶湧卻又不會走光,她本身就像飾演的角色那樣性感火辣,估計電影播出之後就要成為男人們新一代的夢中女神。

“我今天看起來怎麼樣?”克謝尼婭是真的非常喜歡顧雲開,她對著劉易斯的時候總是像個女王,可對著顧雲開卻又像個小姑娘,張開手臂轉著圈,喜滋滋的說道,“這可是我壓箱底的秘密武器,很難得有這種機會,我生怕自己搞砸了,就把它穿出來了。”

顧雲開忍不住微笑起來,客氣道:“你現在漂亮的能讓那些任務目標自己排著隊到你面前毫不猶豫的送死。”

客氣禮貌是一碼事,他倒也沒有撒謊,克謝尼婭的確看起來相當動人。

作為男伴的劉易斯酸溜溜的說道:“我還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應該得到轉圈圈的人。”

“你只配得到一個甜甜圈,寶藍色的西裝?你以為自己是頭花孔雀嗎?”漂亮的克謝尼婭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甜甜圈堵住了他的嘴,然後上下打量了會兒顧雲開的打扮,讚美道:“而雲開就不同了,你現在看起來簡直就能讓那些任務目標立刻拋棄我衝向你的懷抱。”

“然後挨個送上死神之吻?”劉易斯拿著那個甜甜圈冷幽默了一把。

克謝尼婭被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挨在了劉易斯的胳膊附近,俏皮道:“如果死神願意獻吻的話,那我鐵定衝到頭一個,哪怕我穿著這麼一雙能當兇器的高跟鞋。”她輕輕踢起長裙露出了底下那雙又高又尖的隱形武器。

這雙高跟鞋的確與兇器沒什麼區別。

顧雲開瞄了一眼克謝尼婭的腳,忍不住覺得心頭微微一顫。

“明年打算先出得是我的個人電影,你想預約他的話,還得往後排。”劉易斯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是本質上卻頗為紳士,他稍稍撫平了自己衣服上的褶皺,提倡以理服人,和善道,“抱歉了,克謝尼婭女士,奪走第一個死神之吻的人是我。”

克謝尼婭看起來就要用高跟鞋踩他了,只以良好的教養剋制住了。

這部電影的主角說到底還是四人組,劉易斯跟克謝尼婭照顧到了顧雲開這裡之後,又很快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團隊裡,而顧雲開正好也要進場了,正好沒有耽擱彼此的時間。劉易斯看著顧雲開的背影微微挑起了眉毛,然後才轉頭看向了克謝尼婭,他們一起拍攝了這麼久,也建立了些不錯的私交,相比之下,劉易斯跟克謝尼婭的關係甚至要好過他跟顧雲開的,他問道:“你不會真對顧雲開動心了吧?”

“有什麼不好嗎?他那麼成熟,而且既優雅又紳士,起碼比你要專情。”克謝尼婭躍躍欲試,她嫵媚的眼眸裡充滿著野性的熱切,像頭原始森林裡的野獸一樣,紅唇微微彎起,目光當中神采奕奕,看起來信心十足,“難道你覺得我沒有本錢嗎?”

顧雲開的地位沒有克謝尼婭穩定,可是上升空間卻比克謝尼婭高出太多,不過劉易斯倒是不太看好克謝尼婭的一頭熱,他看得出來顧雲開這個男人喜歡佔據絕對的主動權,而恰好的是,克謝尼婭也是如此。

劉易斯搖搖頭道:“我是擔心你變成他的俘虜。”

“那又有什麼關係。”克謝尼婭露出雪白的牙齒,她身上有種娛樂圈裡絕大多數女性都沒有的活力跟激/情,大概是由於性格的原因,也塑造了她天生的靈動跟彌足珍貴的性感,而在這種性感之下,她又有一種純真感。有時候劉易斯會覺得克謝尼婭看起來甚至不像是個被人類的道德規矩束縛住的女人,而是只珍貴的雌獸,展露著毫無遮掩的豔麗皮毛,釋放著自己的魅力。

劉易斯可以用他多年以來花花公子的經驗來保證,克謝尼婭撞顧雲開這堵南牆,絕對是有去無回,那個男人的內在比他那張令人目眩神迷的臉還要更加危險。

“你還真不擔心他不舉,他可是一個連一點緋聞跟桃色新聞都沒有的男明星。”

克謝尼婭:“……”

她沉默了會兒,小心翼翼的問道:“應該不會吧?”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克謝尼婭看起來有點打退堂鼓了,劉易斯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道:“放心吧,傻姑娘,我保證那家夥絕對沒什麼問題,搞不準在床上還玩得很猛,至於為什麼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你想想,他常年健身,還有這麼好的身手,不會太差的。”

“你怎麼知道。”克謝尼婭並沒有如劉易斯所以為的那樣高興起來,反而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你難道對他下手了?”

劉易斯已經有點想掐死這個陷入戀愛裡的女人了,他只不過是參加了個私人派對無疑看到對方脖子上有點痕跡而已。

“我是直的。”

“男人在變彎前都這麼以為,更別提出法那兩年你還為同性戀發過聲。”克謝尼婭越想越有可能,一臉複雜的看著劉易斯,疑惑道,“你知道我不歧視這方面的,所以你真的是?先宣告,跟我做情敵你是毫無勝算的。”

“……”

劉易斯決定放棄跟這個蠢女人繼續辯解下去,因為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傻,也懶得吐槽克謝尼婭的自信心爆棚。剛跟女朋友分手不代表他就要立刻擁抱另一個他完全不想加入的世界,之前聲援同性戀是因為他的小叔叔在家裡公然出櫃,為了不讓那個基佬小叔被家裡人打死,劉易斯只能發聲支援以示立場。

他本人絕對是個直男!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進場了。”

“好主意。”克謝尼婭非常機智,“在拍合照的示好我可以讓雲開跟我們站在一起,反正他們兩個後勤組的站中間。”

劉易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氣道:“事實上你應該跟我站在一起,不過算了,只要你能好好跟投資方拍上幾張,整個劇組都該不勝榮幸了,記得不要激動到把自己的簽名寫到顧雲開的海報上去。”

“我看起來有那麼蠢嗎?”

“這可不好說了……”

紅毯進行的相當順利,不光是克謝尼婭沒有在海報上籤錯名,還有顧雲開本身從頭到尾都沒意識到就差那麼一點自己的海報就要慘遭毒手。因此走紅毯這個活動整體還是非常愉快並且有趣的,相當的能滿足虛榮心。

採訪跟合照都是老慣例,因為顧雲開不是主角,這次難免冷落一些,倒是有媒體問了幾個比較刁鑽的問題,顧雲開也都敷衍過去了,算是相安無事,等紅毯上的活動都結束了,眾人才依次進入劇院。

進劇院的時候,顧雲開按照座位分配坐在了克謝尼婭的身旁,他們幾個特工聯盟的“內部成員”把第一排全部佔滿了。克謝尼婭儘量端莊的坐著,低聲抱怨道:“這種時候最遭罪了,要硬生生坐上一兩個小時。”

的確,男性雖然在穿著上不具有女性的優勢,但是相對來講也就沒有那麼折磨,克謝尼婭戴著的首飾跟漂亮的長禮裙,還有妝容都要儘量小心。

克謝尼婭的抱怨剛說完,音樂就響了起來,劇院裡的瑣碎聲音忽然像是時間暫停似的卡住了,並且消失的無影無蹤。

《特工聯盟》相當優秀,導演能力也很出眾,斯蒂芬的電影大師名稱並不是白來的,四個主演裡,有兩個成名已久,有兩個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四個人都很穩定的,但是票房的號召力也都並稱不上相當出色,劉易斯已經算是裡面最為吸睛並且吸金的一個演員,媒體對斯蒂芬大膽啟用演員的風格見怪不怪,可每次總還是要大驚小怪的驚呼下,好讓自己被打臉。

畢竟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可以寫了,觀眾就愛看這些不可思議的東西變成真實化的,只要能產生利益,媒體才不管自己的臉有沒有被打腫,就算抽到左邊臉上來,他也肯把右邊的再遞上去。

很少有商業片去挖掘人物內心深處更豐滿的東西,因此男女性都好,基本上只需要幾點,踩爆觀眾的荷爾蒙,特效,流暢出彩的故事,基本就是一部好的片子了。

以往通常釋放荷爾蒙的角色都是讓男性來擔當,第一是社會男女不平等的現象造成的,其次是那些令人血脈賁張的肉體甚至動作戲,男性來做也會適合一些。但是《特工聯盟》顛覆了這種情況,克謝尼婭飾演的倒吊者幾乎可以說是死亡女神的化身,她迷人、冷酷、殘忍,完美的身體曲線跟靈活利落的身手組合在一起幾乎就是荷爾蒙的化身。

每當穿著緊身衣的克謝尼婭出場的時候,顧雲開幾乎都能聽見後方傳來一大片男性同胞沉重的呼吸聲。

克謝尼婭特意偷偷觀察了下顧雲開的表情,對方微微帶著笑,全然不動聲色的模樣,顯然沒有受到什麼吸引,這多多少少讓克謝尼婭有點失望。

女人在這方面總會有些矛盾的想法,她們很容易輕視被身體所吸引誘惑的男人,可當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魅力無動於衷的時候,又忍不住感覺到生氣。

顧雲開的戲只有結尾的一小段,他在黑暗裡的時候像個流浪漢,但是一旦走入光明之中,就如同衣物襤褸的死神從黑暗處誕生,人類的裝扮與他毫無干係,那些衣著彷彿只是代表著恐怖與死亡的氣息,他的眼眸在暗影的交界處浮現,帶來攝人心魂的震撼力。

這一段戲斯蒂芬拍了非常久,雖然只有短短的三秒,可是呈現出來的畫面效果卻無與倫比,克謝尼完完全全呆住了,劉易斯說得沒錯,她沒有讓這個男人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卻變成了這個男人的俘虜。

之後的宴會就不關顧雲開的事了,他簡單跟斯蒂芬他們打過了招呼,又跟克謝尼婭和劉易斯告別後,就坐車離開了,任淵向來任勞任怨,顧雲開要配合劇組的各種宣傳跟上映計劃,而任淵則要配合顧雲開的所有計劃。

上車的時候,顧雲開接到了簡遠的電話。

年輕人的精力就是無窮無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繪畫不成,簡遠改投向了攝影,買了相當貴重的單反,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事情還沒起步,東西倒是買的一套一套的,不過簡遠大概在攝影上的確有點天賦——比他在畫畫上的雞爪瘋強多了,拍出來的好幾張圖片都很不錯,顧雲開拿來當了手機桌布。

像是這種景色圖片不會引起任何懷疑,可自己心知肚明是男朋友的禮物,有種公然的秘密秀恩愛感。

“有什麼事嗎?”

顧雲開將皮鞋脫了下來,放鬆的把腳盤到沙發上,簡遠在那頭微笑道:“你後天有安排嗎?我想跟你定個約會。”

“後天的約會嗎?”顧雲開在平板上翻查了下朱蒂給自己設定好的日程表,那天沒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事情,倒是有個媒體新聞的活動,最好是去湊湊熱鬧——畢竟顧雲開是應該為《燈如晝》和《特工聯盟》宣傳,不過不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打算去哪兒?”顧雲開愉快而放鬆的說道。

簡遠小小的沉默著,他似乎有點遲疑,可很快還是忠於自己的想法,輕聲跟他說道:“我想拍攝你,哪兒也不去,就只是拍攝一下你。”

豔照門的事件迅速從顧雲開腦海裡躥了過去,他下意識坐起了身體,對攝像跟照片這種事可沒有什麼好得事情發生。

他有點猶豫該怎麼拒絕。

呼吸聲起伏了大概有那麼半分鐘,簡遠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麼,他聽起來依舊那麼歡快,沒半分動搖,只是微笑著說道:“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這個要求太唐突了,我才剛開始學,只是我不想拍任何其他的人,鏡頭裡只想有你,不過我的確不是什麼名攝像師,加上你的情況也比較特殊,的確是不太好……”他有點語無倫次的解釋著,最後微笑道,“我們後天去玩密室逃脫怎麼樣?”

“你想我穿什麼?”

“什麼?”

顧雲開耐心的說道:“拍攝那天,你希望我穿著什麼,還是什麼都不穿?”

“……我會帶衣服去的,所以——”簡遠那頭髮出了很顯然的一聲短促得近乎嗆到的喘息聲,他的遲疑跟小心翼翼立刻展露無遺,“你……你答應了?”

“為了確保出現在你鏡頭裡的人只有我,總該適當的給你點甜頭對不對?”顧雲開平靜的說道,他靜靜看向了車窗外,緩緩道,“阿遠,我能欣賞你的音樂,我也願意跟你去各種地方玩,但我們倆的生活總有差異,我對繪畫不感興趣,我對攝像也一竅不通,可既然跟你在一起,我總要加入到你的興趣裡去的,我不能要求你只活成我想要的那樣,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什麼都得做,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一邊呆著去。”

簡遠溫柔道:“你沒有這麼要求過我,是我不停的帶著你,要你配合我。”

“跟你在一起,我感覺很幸福。”顧雲開輕聲道,“我是個注重隱私的人,現在我把我的一部分完完全全託付給你了。”

“不勝榮幸。”

這四個字,沉甸甸的壓在簡遠的舌尖上,他覺得自己彷彿無意識的拿到什麼寶藏的鑰匙。

……

“所以這就是你希望我穿的?”

顧雲開不是很想唾棄自己腦子裡的黃色廢料,不過他實在是很想知道簡遠腦子裡裝了什麼東西,正常人會對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提出私密的攝像時,就只是打算讓對方穿著自己的衣服嗎?男友襯衫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更別提這件看起來青春活潑的背帶褲……

還有一條寬鬆的條紋針織衫,最性感的地方就在於領口足夠大到把鎖骨露出來。

顧雲開一臉死灰的就差變出死魚眼瞪著簡遠了,他算是知道了,這個男人真的是出於愛情而不是出於身體所以才跟他交往的,在簡遠的腦海裡他們倆的相處方式應該是接近柏拉圖式性而不是正常的男歡女愛那種。

真對不起啊,這裡是個庸俗的老頭子。

簡遠幾乎沒有聽見顧雲開在說些什麼,他直愣愣的拿著照相機——他買了不少機器,這次輕裝上陣,沒帶大物件,呆呆的凝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就站在那裡,從換衣間裡走出來,頭髮亂糟糟的,就好像一個十六歲的年輕人,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疑惑,然後低頭笑起來,甜得宛如蜜糖。那些歲月的痕跡消退得無影無蹤,那笑容真實的彷彿校園的大樹下,枯黃的樹葉隨著空氣裡呼呼傳來的熱流剛剛落下,熱氣像是凝結成負累,而他從樓梯上走下來,帶著青春的氣息,活像是瓶貼在臉上的冰水,有種飛揚的得意。

有那麼一瞬間,簡遠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高中時代,偷偷的心儀著前桌的學霸,對方總是一無所知的模樣,卻總是在路上不經意的給他一個笑容。

如果……我們遇見的更早一些……

簡遠忽然感覺到了遺憾。

不過說到底,就算早點遇到,兩個人大概也只有一年的機會,於是簡遠又再興高采烈起來了,更年輕的他們還不夠成熟,還不夠理智,他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幫助顧雲開,說不準兩個人最後反而有緣無分。

最恰當的時機遇上最恰當的人,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彌補的。

“這是我重新買的,跟我的是一套的,我那件顏色要更深一些。我十八歲的時候很喜歡這麼穿。”簡遠端著照相機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彌補那些過往,你那幾年也很不好過,所以,我想留些照片下來,就好像你現在還是那會兒一樣。”

還沒有被生活壓得透不過氣。

“這又改變不了我現在二十多了。”顧雲開有點兒啼笑皆非,他扯了扯自己的背帶褲,有點無奈的說道,“看起來會不會很像是在裝嫩?”

這會兒的確很像,他之前的臉上所呈現出那種青澀純真的模樣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了,像是精靈猝不及防的被打擾到,瞬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裡,只留下了足夠鎮定自若,冷靜無比的顧雲開。簡遠並沒有苛責他,只是指揮著顧雲開放鬆下來,又跟他介紹了自己的拍攝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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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亂入了時光的洪流之中,當顧雲開相當放鬆的時候,他會露出那種極為自然的,純真的表情來,他朦朧的眼波垂在漆黑的睫毛下,眉毛微微揚起,甜美的微笑著,那種攻擊而冷酷的成熟與優雅蕩然無存,不像是現實生活裡會遇到的年輕人,活力跟生命力不明顯,但很像是一幅油畫。

可當顧雲開多多少少覺得有些緊張起來的時候,那個二十五歲的顧雲開又回到了這具軀體裡,眉眼裡的天真蕩然無存,只剩下鋒利到幾乎能割傷簡遠的美豔與剋制。

“我覺得有點兒像是在演封三郎。”顧雲開有點不適應的嘀咕道,他躺在白色的床單上,簡遠跪在床腳給他摺疊褲腳,背帶褲的褲腳非常寬鬆,顧雲開又赤著腳,腳腕就顯得有些瘦弱,但是順著小腿上去,立刻能觸碰到結實的肌肉。

簡遠顯然心有餘悸可又毫不怕死的摸了摸,生怕顧雲開下意識發力,他很確定自己絕對受不了對方的力量。

“你想幹嘛。”顧雲開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簡遠黑色的小捲毛在腿邊不安分的動彈著,對方的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肉上摸來摸去的,粗糙的指腹跟堅硬的繭子擦過肌膚的時候激起陣讓人顫慄的惡寒感,倒不是討厭,只是有點難為情跟不習慣。

世事總是這麼稀奇古怪,有時候在一段感情裡,性反而不是那種會惹起人們下意識不好意思的行為,會讓情人之間感覺到幸福跟羞赧的,往往是一些細微的小動作。

顧雲開的運氣比“顧雲開”還要更差一些,對方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好歹還有個妹妹可以當做精神寄託,又或者是有為之努力奮鬥的目標。但顧雲開沒有,他慣來是孑然一身,連自己十七八歲時候的模樣都已經想不起來了,因此就算簡遠設定的目標是拍攝十七八歲時候的他,他也想不起來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了。

不過跟現在約莫是差不了多少的。

拍攝進度暫告一段落之後,顧雲開湊到簡遠的身邊看了看之前拍攝下來的那些照片,有些很好,有些則很不好,簡遠在攝像上的確有非凡的天分,也許比不上音樂,但絕對勝過繪畫太多太多,顧雲開看著其中一張圖,不太確定自己在簡遠的眼裡原來是這個模樣的。

照片的那個人看起來年輕又幸福,年輕的讓顧雲開幾乎有點恍惚,甚至讓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女下屬。

但是糟糕的更多。

“會不會很失望?”

中場休息的時候顧雲開像是條蛇一樣的捲曲在自己的床單上,真絲的被單像條長裙又像是只繭子裹著他,簡遠在他身邊無意識的滾來滾去,像是只毛茸茸的小狗引起主人的關注,聞聲才抬起頭來:“什麼?”

“我不是很適合,那些照片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好。”顧雲開抿唇道,他看起來近乎有點怯弱了,“我已經忘記我十七八歲是什麼樣子了。”

簡遠忽然歪過了頭,跟他碰在一起,然後忍不住的傻笑了起來,輕輕的說道:“你剛剛看起來傻透了,不知道手怎麼擺,我要你表現出青澀的少年感你卻做作的好像立刻就要去演話劇一樣。可是剛剛你從換衣間裡走出來,我又一下子回到了高三那會兒一樣,宿舍樓,籃球場,圖書館裡的偶遇。”

他伸出手握緊了顧雲開的,低聲道:“我最近總在做夢,夢見我們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在自習室搶位置,在圖書館正相對的位置拿了同一本書,空隙裡我看見了你,你也看見了我,打籃球進三分得意洋洋的模樣,人為什麼總是相遇的這麼晚,我最近不斷的練習曲子,每次彈奏都會想起你,想起我錯過你的那些人生,所以我突然就想去學拍照了,把這些時光都定格下來。”

顧雲開忍不住笑道:“說得很動心,不過你要是下次拿童裝給我我就把你掃地出門。”

簡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世界太大了,我來得這麼遲。”簡遠轉過身,忽然抱住了顧雲開,他把自己的臉埋在那頭柔軟的黑髮裡,顧雲開的洗發液跟須後水都是薄荷味的,聞起來有點冰冰涼涼的,活像是這個人平日裡給人的感覺。

顧雲開突然不動 ,他靜靜的靠在簡遠胸口,意識到這個無意將真心話脫口而出的年輕人也許並沒有想得那麼多。

這個純粹快樂的小音樂家只是在他們這段如同走鋼絲般的感情上不斷的努力將兩個人捆綁著——這樣即使掉下去,也是兩個人一塊兒粉身碎骨。他想給顧雲開一個正常的過去,想給顧雲開一個尋常的十七歲,想讓他們倆能早早的見面,想……想互相參與進彼此的人生。

他不知道這句話對顧雲開更深的含義,世界的確太大了,顧雲開也不僅僅只等了他二十五年,是整整數十年。

穿越過一段人生跟兩個世界,才真正來到彼此身邊。

“聽起來很帥啊。”顧雲開低聲呢喃道。

簡遠呼呼的笑了起來,胸膛微微震動著,顧雲開覺得自己的臉都有點發麻,對方的聲音裡帶著點粗魯的天真跟浪漫,得意洋洋的說道:“嘿嘿,很帥氣吧,我想了好久呢。”

很值得啊。

等那麼多年,等那麼久,如果是為了等待一個正確的人。

那很值得,忍受了這麼久的孤獨跟寂寞,都在這一刻有了回報。

“是啊。”顧雲開低低的笑著,他貼著簡遠的胸膛處,小聲道,“很帥氣。”

沒有來遲。

我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