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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6 章

皇帝召見林如海後,林如海與自己京中老友小聚了一番。只是尚不知皇帝對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安排,是繼續外任,還是升級,或是平調?

說實話,此時的林如海若要自己選擇,只要不再擔任鹽政一職,便是降級,他倒也無所謂了。如今他不比年少時的滿腔報國之志,他更想的是自己平安地看著兩個孩子長大。

林如海知道自己揚州巡鹽御史的位子太過敏感。現在雖有太子,然自從幾位年長的阿哥先後受封,尤其是大阿哥胤a因軍功被封為直郡王後,朝中局勢也更見微妙了。太子身後有索額圖一派,大阿哥身後有明珠一派,另外幾位阿哥態度卻是曖昧不明。朝中有那糊塗的大臣已經開始站隊,只是這隊,豈是那麼好站的?

林如海清楚的很,現在皇上正當年,一向身子健壯,怎麼會容許自己的臣子開始肖想自己駕崩之後的權利歸屬?

從這一點上說,林如海還是願意外放的。畢竟,外放了可以遠離權利爭鬥的漩渦,只要自己踏踏實實,不參與什麼□□大阿哥黨之類的,想來是可以安安穩穩的。只是,如果皇上仍讓自己回到揚州擔任巡鹽御史就另說了。

鹽歷來是每朝每代由朝廷壟斷,自前朝方授予鹽商經營權。鹽稅一直是國庫收入的主要來源。揚州乃本朝四大鹽政之一,城內多有鹽商。揚州鹽商豪奢天下聞名。這一塊肥肉早就被不止一人盯上了,如果自己仍在這個位子上,只怕是沒有幾日平靜的日子了。

如果只是自己孤身一人,自然是不怕,只是如今自己尚有幼女稚子,卻是不容有失的。

黛玉和瑾兒回來後,林如海只略略地問了問她們在榮府的生活。黛玉笑著回說一切尚好,外祖母甚是疼愛二人 ,又有幾個姐妹兄弟每日相伴。

林如海知道女兒這一年多來長大了不少,心思也重,凡事自然是報喜不報憂。至於榮府的風氣,林如海也非常清楚。私底下又細問過了王嬤嬤,王嬤嬤自然是將往日裡在榮府的一事一情全盤回稟。

“姑娘不讓對老爺說,也是恐老爺生氣的緣故。奴婢這些日子看著,賈府的老太太對姑娘和哥兒倒是極疼愛,大太太也還好,再有那些姑娘們也和咱們姑娘真心交好。只有二太太一個,常說些冷嘲熱諷的話。不過好在姑娘機敏,也沒讓人白白欺負了去。”

林如海負手站在書房的窗前,日頭已經偏西,黛玉和林姑奶奶應禮部侍郎夫人的邀請,去府裡聽戲了。想來也快回來了。

想著王嬤嬤的話,林如海心中冷笑。賈家,榮府!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禮儀之家,上邊主子刻薄,下邊奴才勢力。自己還好好地活著呢,就敢歪掰玉兒瑾兒是去打秋風的!

又想到賈家榮寧二府明明是降級承爵,現在的賈赦賈珍所承襲的都是世襲將軍的爵位罷了,卻還仗著自己先祖的那點子功勞大喇喇地掛著國公府的匾額。這也還罷了,反正兩個府中只有個賈政在朝為官,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並無實權。皇帝想來也不介意用幾個虛名兒養著這樣一幫子廢物。

只是,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雖已遠離朝堂日久,但究竟是百年大族,就此退出權利中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甘心的。所以,賈家送了元春進宮,外邊薛家靠上了九皇子,史家王家也不消停。上躥下跳,真如一群小丑。

林如海官場浸染多年,之所以得皇帝信任,原因只有一個——忠,而且是僅忠於皇帝。對於賈家,林如海有心提點,只是,他們既然親情淡薄,自己又何須費勁?

不過林賈兩家乃是姻親,這一層關係怎麼也脫不掉,唯一的法子,就是自此慢慢疏遠了才好。想到自己去世的夫人,林如海又嘆了口氣。這賈敏雖然是太后賜婚,自己卻從未嫌棄過她包衣的身份,夫妻二人成婚後也是琴瑟和鳴。賈敏在京中素有才女之名,人自然是極為聰慧,早就將賈家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所以隨自己外放這些年,對孃家雖然一年四節均有重禮,卻從未回去省親,想來也是遠著孃家的意思。

黛玉和瑾兒也由林姑奶奶帶著,,去了林如海的好友那裡拜見了女眷。

林姑奶奶雖不是誥命夫人,但畢竟曾是太后面前的紅人,在京城官員的女眷之中還是頗有一番面子的。眾家女眷久在京中,自然也都是八面玲瓏之人,因此黛玉的京中拜會之行還是很讓她開心的。

榮府倒是打發了人來接黛玉和瑾兒過去玩,只是黛玉正忙著和林姑奶奶各處拜訪,自然沒有時間,也就算了。

這一日皇帝再一次在乾清宮召見此次入京述職的外官,林如海自然也在其中。

不出意料,揚州任巡鹽御史一職仍是林如海擔任。這原本也在意料之中,林如海心下嘆息之餘只得接受這一事實。只是後來,皇上又單獨召見了他,至於談了什麼,只有林如海自己知道。

黛玉聽到這個訊息,倒是也沒感到意外。原本紅樓的故事中,林如海從出場就是一直在揚州任巡鹽御史的。只是,想到了原著中林如海是死在了任上,黛玉不由得有些擔心。轉念一想,既然弟弟還好好的,和原來的故事情節已經有所不同了,那麼說不定爹爹也應該沒事了罷?

不管怎麼想,林如海不日就要啟程回揚州了,黛玉姐弟自然也跟著一起走。

這一日,林如海帶了黛玉和瑾兒來至榮府辭行。

榮府少不得整治酒宴替他父女三人送行,賈赦兄弟賈珍賈璉等俱都過來了,便是迎春等人也來拜過了姑父,拉著黛玉的手不舍。

賈母便命人將酒席擺在了花廳,仍是用了一架黃花梨木架子鑲蘇繡的屏風隔了男女。

席間,賈母不由得又摟著黛玉和瑾兒大哭了一場,又罵林如海:“做什麼這麼急著走?我原捨不得她們姐弟,又沒有強著你留下的道理,這可不是摘了我的心一般麼?”

林如海慌忙起身,朝著賈母那邊彎腰長揖,恭敬道:“老太太疼愛玉兒姐弟,玉兒她們也是捨不得老太太的。只是聖命難為。此次入京述職之人,除了留京任職的外,其餘俱要儘快動身。小婿跟皇上求了恩典,這才寬限了數日,實是無法再耽擱下去了。還望岳母大人體諒!”

賈母還待要說些什麼,只是被林如海一番話,竟堵得說不出了。不由得有些惱怒,只一下下摩挲著瑾兒不語。

黛玉見了,微微一笑,抱著賈母的手臂道:“老太太,常聽人說揚州大明寺的香火極是靈驗,玉兒回去,定要親自到大明寺中去拜一拜,求這佛祖保佑老太太福泰康健。”

賈母聽了心內一陣欣慰,忙拉著黛玉的手道:“好孩子!難為你想著我這老婆子。什麼福泰康健,都不如讓我常看了你們這些孩子高興啊。只是你身子單柔,瑾兒又小,須得時時給外祖母送個信兒,讓我知道你們怎麼樣呢。”

黛玉忙應了,又偷眼朝瑾兒看了看,瑾兒這邊便也拉著賈母的手撒嬌:“瑾兒會寫字了,瑾兒會給外祖母寫信的。”

賈母不免又一陣難過,鳳姐兒等人勸慰了好半天才罷了。

寶玉跟著賈母坐在女眷這邊。原本黛玉回了林宅就讓他時時地難過了,有心去林宅看黛玉,無奈王夫人看得緊,輕易就不許他出府。只得耐著性子等林妹妹過來。

聽得林家姑父又被外放了揚州巡鹽御史,寶玉心裡還一陣高興,想著只待姑父起身上任去,林妹妹和瑾兒也就該搬回榮府住了。誰料到,林妹妹竟然是要和林姑父一起回揚州的!

寶玉覺得非常傷心,揚州雖然繁華,可還能好過京裡麼?在這裡住著有老太太疼愛,有二姐姐她們陪著,便是自己,也可以給妹妹做些水粉,調些胭脂。這是何等的熱鬧?回了揚州,就只有妹妹和瑾兒兩個,又是何等的孤單?

在寶玉想來,林妹妹大概也是不想回去的。左思右想 ,寶玉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便決定只要林妹妹不想回去,就一定要求著老祖宗讓妹妹留下。

可是,自從林妹妹來了以後,嘴裡雖然說著捨不得回去的話,臉上卻沒有什麼難過的表情。想那雲妹妹,哪次回史家不是眼淚汪汪的?

寶玉雖然單純,倒還不傻。酒席上看林黛玉和瑾兒兩個一左一右,一唱一和地哄著老太太,老太太終於說不出留他們的話了,黛玉的臉上分明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嘛!

寶玉懵了。

也不知道大家都說了些什麼,就連黛玉和瑾兒在走時跟他行禮道別,寶玉也不知道怎麼還的禮。等清醒過來,林如海父女三人已經回府去了。

這裡賈母看寶玉失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叫眾人散去了,只留下了鳳姐兒陪自己解悶。

鳳姐兒如今有了身子,賈母便要她坐著,自己歪在軟榻上,嘆道:“當初接林丫頭過來,固然是我想著你姑媽,心疼這孩子。也有一番私心在裡邊。如今看來,只怕竟是我錯了。”

鳳姐兒親自端了茶,送與賈母面前,道:“老太太疼愛林妹妹林表弟,這是我們都能看到的。只是,您所說的一番私心竟是什麼?”

賈母指著她笑道:“都說你精的猴兒似的,當真看不出來?”

鳳姐兒也笑了,扶著腰慢慢坐下,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可是老太太,咱們府裡雖說也是隨□□征戰有了軍功的,到底還是包衣,林妹妹家該是在正白旗罷?”

賈母嘆道:“正是,□□皇帝十三副甲起兵,林家先祖便隨著征戰,軍功顯赫,□□皇帝親自抬旗,入了正白旗,乃是上三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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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兒奇道:“既是這樣,咱們當年又是如何和林家聯姻的?”

賈母閉著眼睛,許久才幽幽嘆道:“鳳丫頭,你當家管事兒的時候雖短,想也看出來了,咱們家裡雖還是掛著國公府的牌子,可早就沒了老祖宗當年的煊赫,不過是靠著祖宗的庇佑罷了。本來,我們這樣的人家,若是能夠有子孫出息,朝堂上站得住,還能夠護家族幾十年的風光。然而你看,我們族裡可有那出息的子孫?”

鳳姐兒默然,她自然知道,不但賈家,就是放眼四大家族,也難找出一個可以稱得上“出息”的。別人不說,只說賈珍賈璉二人,賈珍乃是現任族長,又襲著寧國府的爵位,賈璉乃是榮府襲爵的子弟,只這二人,便都是那鬥雞走馬臥柳眠花之輩。有他們做樣子,底下的兄弟子侄更不必說了。

又聽賈母續道:“爺們兒指不上,自然只能從姑娘這邊兒想辦法。所以當年,宮中小選,我狠心將你姑媽送進宮去做女官,就和現在元丫頭一樣。你姑媽自幼便聰敏異常,我又請人悉心教導,可以說是琴棋書畫□□精通,在往來的女眷中也是有著才女之名的。原指著她能夠在宮裡出人頭地,不想分到了太后身邊。想來太后不願意讓你姑媽這樣的女子在宮裡,正趕上大比之年,太后見你林家姑父年紀輕輕便高中探花,想是才華出眾之人。便將你姑媽指婚給了你林姑父。”

鳳姐兒奇道:“難道太后便沒有想到咱們家是包衣的身份?”

賈母微微笑道:“怎麼會想不到?只是林家到你林姑父這裡已經沒有爵位了,林家人口不盛,承重一枝只你林姑父一人而已。咱們家雖是包衣,然到底仍是國公府邸。故而,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說著又嘆道:“我原想著,兩家既是姻親,這在旗包衣便可先放到一邊了。只要咱們接了你妹妹過來,好生地疼愛教養,她自然和咱們親近。寶玉又慣會討女孩兒喜歡。即便是你妹妹要去選秀,可你妹妹的容貌性情你看到了,那是□□出眾的,只怕不易留在宮中。到時候咱們好好地求了你林姑父,說不得兩個玉兒就能成了呢。你姑父在那鹽政的位子上極得聖寵,這對咱們只有萬般的好處。玉兒在這裡也不會受了委屈。只是,唉,如今竟是我想錯了。”

鳳姐兒不語,心裡卻不以為然,林妹妹家世既好,容貌又不凡,人又極聰慧,選秀怎麼會選不上?就算是不能留在宮裡,說不定也會指給某個宗室子弟,老太太這番心思恐怕註定是白費了。更何況,林妹妹在這裡真的不會受委屈?前邊兒不過在這兒住了幾個月,就有人私下裡嚼舌頭了,日後要是真嫁過來,別的不說,自己那個姑媽只怕就不會讓她好過!

屋子裡一時靜寂無聲,賈母閉目似是睡著了,鳳姐兒也不敢出聲打擾,只得自己起身,輕輕地將一領貂皮裡子的大氅蓋在賈母身上。卻見賈母朝她擺了擺手,叫她自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