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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第三天,果然是晴空萬里。廖司南起得比另外兩天都早,早上七點就出門了。

走到大宅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嚴詠梅和庶妹司童從黃包車上正好下來。司童懷裡抱著個長長的布兜,看形狀裡面放的應該是一把古琴。

廖司南知道這個妹妹最喜歡擺弄這些東西,一旦聽說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必然纏著廖延齡去買,卻又沒什麼才華,買來也是放在那裡,天長日久就成了廢品一堆。

嚴詠梅看到廖司南出來,就急忙往女兒身邊一站,把她擋住。

司童懷抱的古琴是從別處走輪船運來的,花了三百大洋。

嚴詠梅怕司南見了多想,就主動笑笑說:“大小姐,出去呀。”

廖司南不喜歡這位姨太太,但人家沒說錯什麼,也犯不上給她臉色看。就淡淡地嗯了一聲。

嚴詠梅於是一側身,把身後的黃包車夫叫住:“正好,大小姐您上車吧。”

廖司南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司童冷笑了一聲。她就頓住了步子,轉頭看向司童:“你這是,對我有意見?”

司童想起,因為段秀婷反對,所以至今自己也沒有獨立的院落,還要跟姨娘擠在一起,而且廖司南開了店,有了錢。她想買點什麼,卻只能巴巴地去跟父親討要。廖延齡雖然疼她,可和司南相比,差距一下子就顯出來了,心裡既是嫉妒又是憤恨,怨毒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嚴詠梅立刻狠狠拽了她一把,訕笑著:“大小姐說的哪兒話?童童只是個小孩子,您別跟她一般計較。”

廖司南便笑著說了一聲:“這樣啊。”也不再理會她們母女,急急忙忙就準備去店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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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司南前腳剛走,嚴詠梅推搡著女兒進了門,匆匆走進了院子,關上門,這就開始訓斥她:“叫你別招惹她,怎麼不長記性?”

廖司童紅了眼睛,衝著姨娘吼了起來:“憑什麼她樣樣比我好?住的院子好還能開鋪子?我怎麼就不能了?!”

嚴詠梅瞪著她,頓時有些氣餒,冷冷說道:“因為你是姨娘生的,她是廖太太生的,滿意了嗎?”

廖司童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嚴詠梅無奈,氣的頭疼,招手叫了個小丫鬟:“好好照看小姐,我去休息一會兒。”

廖司南到了店裡沒一會兒,蘇心潔也帶著點心過來了。

看她眼底一圈黑眼圈,就知道肯定是為了鋪子的事情一晚上沒睡好,趕緊說道:“你回去休息吧,別擔心,店裡有我呢。”

蘇心潔搖了搖頭:“那可不行,今天是至關重要的一天,我怎麼能不在?”然後又安慰廖司南,“瑾如你別擔心,昨晚我跟媽媽說過了,會幫忙介紹幾位客人過來。”

廖司南笑著道了謝:“那敢情好啊,正好讓伯母看看,咱店裡的衣服款式怎麼樣,能不能大熱。”

兩人正說著話,杭麗君也來了,後面還跟著幾位年輕的小姐。

廖司南連忙站了起來,笑道:“幾位小姐可是來看衣服的?快裡面請,看好了哪件進去裡間試試就行。”

小姐們紛紛點頭:“唉,好。”然後一邊小聲討論著一邊去陳列架上挑選衣服了。

廖司南這才低聲問道:“表姐你認識的人嗎?”

杭麗君點了點頭:“回國之後認識的幾位小姐,交情不深,但聽說咱們店裡有小洋裝,就很樂意來看看。”

廖司南便笑了起來:“那一會兒得給個折扣。”

“你的一千大洋要緊。”杭麗君不贊同,“折扣可以下次再給。”

這時候店裡又進來幾個年輕婦人,廖司南便連忙招待客人去了。

此刻沈玉華正坐在相思河的一家鋪子裡,和陳媽媽一起等著小乞丐的訊息。

沈玉華聽說了賭約之後,這幾天一直摩拳擦掌,想著法子,絕對不能讓廖司南賺夠一千大洋。

而且,老天爺也格外眷顧她似的,前兩天一直下雨,都不用她動手,店裡就沒什麼客人。這最後一天了,她只要稍微使個法子,讓廖司南店裡賣不出去衣裳就行了。

小乞丐很快回來了,對著沈玉華的位置,敲了敲窗戶。陳媽媽就立刻走了出來,塞給他幾塊錢,問道:“怎麼樣?客人多不多?”

“多,這才開門半來個小時,就進去了十來個人了,有兩位小姐買了衣裳,走人了。”

陳媽媽一聽,也顧不得其他,就跟沈玉華說:“太太,讓那幾個人去吧,要不然,這妮子今天準能賺夠1000大洋。她店裡的衣裳,貴著呢。聽說一件就將近一百個大洋。”

沈玉華一聽也急了,連忙說道:“那就這麼辦,你去找那三個人,每個人給5個大洋,讓她們去店裡買衣裳,一定要用這種布料,不然就說她們家店騙人,明明做不起還說什麼都能做。”

說著,沈玉華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包袱。裡面的舊衣服料子是她三十年前當姑娘才有的,如今早就找不到了。

陳媽媽連忙應下,急急忙忙地去辦事了。

店裡,廖司南看著客人越來越多,心裡都樂開了花。店員已經不夠用了,姐妹三人也不得不過來招待客人,介紹衣服。

廖司南剛送走了一堆姐妹花,店裡又走進來三位客人,連忙笑著說道:“歡迎光臨,客人裡面請。”

這三位年紀都在二十五歲上下,穿著時下最流行的旗袍,還化了淡妝。不過,身上的脂粉味略微有些濃,一聞就知道是廉價的東西。廖司南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差點就要打噴嚏,又怕嚇到客人,生生忍住了。

這三位女郎走進來之後,便裝模作樣地在衣架上看了一會兒,還拿出來幾件在身上比劃了幾下,看上去就像是真的要買一樣,但是待服務員熱情地說要讓她們進裡間試一試的時候,又拒絕了。

廖司南時不時抽空去偷瞄幾眼,心裡有些擔憂,這些人可別是來砸場子的。

過了一會兒,三位女郎其中的一位,就拿著一件改良旗袍,走到了櫃檯前面,敲了敲桌面,看到廖司南注意她了,才說:“掌櫃的,我想定做一件衣裳,就這樣的款式,但是要用這種料子。”

說著,從隨身帶著的小包裡拿出來一塊布料,一看就知道是從舊衣裳裡面剪下來的。

廖司南不動聲色,將布料接過來看了看,然後悄悄開啟了位面商店的鑑別系統,發現這是三十多年前的料子了,頓時心裡就有了猜測。

“這位客人,這料子有些老了,您確定要用這種料子?我們店裡料子很多,您可以再看看……”

“不用看了,我就喜歡這種。”女郎連忙打斷了她的話,皺起眉來,聲音也變得大了些,“就說你們能不能做吧,不能別耽誤我們時間。”

另外兩位跟她一起進來的女郎這時候也走了過來,附和道:“就是,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說的那麼好聽,沒有做不出來的樣子,那你倒是給我們做呀。”

廖司南這時候再看不出來她們是來找茬的,那就白活了這些年了,笑了笑,回道:“當然能做,不過指定店裡沒有的布料來定做,可不便宜。”

女郎當即就說道:“錢不是問題,可你有本事做嗎?你要是有本事,十倍我都能給!”她是知道這料子市面上早沒了,才故意說大話。

廖司南聽這話,眯了眯眼睛:“十倍?”

女郎以為她害怕了,得意起來:“就十倍!對了,你要是沒有這料子,做不出來,也得給我十倍!”

廖司南看看眼前的料子,輕輕一笑,應了下來:“這件旗袍,成品是一百大洋,十倍的話,那就是一千大洋了,請每人先預付200大洋的定金,我這就去拿布料。”

女郎一愣:“憑什麼要交錢?我們還沒看到衣裳呢。”

廖司南也不生氣:“那您去問問別家,特殊定製是不是要先收定金?不然,我們專門給您做的衣裳,您不要了,別人也不會要,是不是?”

這時候旁邊也有客人在說:“定製本來就要給定金的,莫不是頭一回出門買衣裳?”

“就是,想著空手套白狼呢。”

女郎聽了,忿忿不平地將二百大洋給了,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翻了翻白眼:“那請掌櫃的您趕緊了,今天我們就要拿到衣裳。”

廖司笑笑:“幾位客人放心。”

杭麗君和蘇心潔擔憂地跟了出來:“咱們有這料子?”

“別擔心,我能買得到,你們趕緊回去招待客人。”廖司南安撫地握了握好姐妹的手,又將他們推搡著回了店裡,自己則趕緊喊了輛黃包車。

她先去別的地方找了一陣,沒有找到。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位面商店傳來提示音,顯示已有人接單,便立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開啟來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樣的料子,趕緊換了出來,叫了黃包車往回走。

交易完成之後,廖司南又增加了10積分。而且,掛在商店裡的那幾件成衣,今天又賣出去了兩件,交易額六百大洋,交易積分20。

一回到店裡,廖司南便將布料放到了當中的小桌子上,然後將那位女郎給她的舊布料也一併放了過去,說道:“客人,請您對比下這布料,是一樣的吧?”

那位女郎顯然沒想到,廖司南竟然真的把布料找到了,頓時瞠目結舌,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廖司南卻不管,伸手招呼服務員:“趕緊給三位客人量尺寸,讓兩位裁縫師傅先裁布。”

裁縫師傅很快就動起了手,信誓旦旦保證下午五點前一定讓客人們穿上新衣。

三位女郎呆坐在那裡,像是突然失了魂。

其他的客人們也讚許有加:“掌櫃的這效率的確高,以後咱們也可以來這邊定製了。”

廖司南笑著回應:“歡迎之至。不是我吹噓,咱店裡的料子和師傅手藝,都是極好的,您買了絕對不虧。”

正說著話,三位女郎中的一位,就站起來要出門,服務員連忙攔了下來,說道:“客人,如果您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請先把尾款結了,咱們等您過來拿衣裳。”

那女郎瞪著眼睛:“憑什麼?!衣裳不是在你們店裡嗎?”

“我們店就在這兒,您隨時可以找上門。但是您這出了門,我們去哪找?”杭麗君笑眯眯地走過來。

女郎一噎,只得氣鼓鼓地回頭將餘下的800大洋給交了,然後氣哼哼地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