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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除夕那天, 段秀婷就穿上新衣, 早早地來到了大堂。

全家合樂融融的氣氛,充滿了過節的溫馨喜悅。

廖延齡也十分高興,看著兒女們, 一個個地都長大了,既聰明又乖巧, 頓時覺得人生無憾,跟兒子喝著酒笑了起來, 又給司南夾了幾筷子菜:“快些吃吧, 涼了就不好吃了。”

廖司南一笑,主動給廖延齡斟了杯酒,敬他:“爹, 新年好, 我祝您健康長壽,萬事如意。”

廖延齡欣慰地接在手裡:“好, 好。”

廖司南轉頭又給母親也倒了一杯, 段秀婷也笑著喝了。

用過年夜飯後,廖延齡和段秀婷給孩子們都發了紅包。

廖司南也沒著急早早去睡,陪著父母一起守歲。這是駱家人離去的第一個新年,家裡再也不用折騰了,真是別提有多舒心了。

相比起廖家的其樂融融, 駱家這個年,就過的慘了些。

當初由於駱天賜身上沒多少錢,沈玉華又不肯拿太多錢出來, 所以,他們從廖家離開後,在街邊的小旅館住了兩天,就趕快去租了一個小院子。

這院子離原來的廖家有一段距離,可也不太遠。大小雖然夠得上住,但是從格局到大小都比原來的南院小了三倍有餘。

雖然駱家全家人都不滿意這樣的居住環境,可也不得不接受了。原先他們在廖家使喚過的那些下人,也只剩下了陳媽媽。而且,也只有陳媽媽才願意跟著如今的沈玉華。

但是,這並沒有讓他們團結一心,家裡反而充滿了硝煙味兒。

離開了廖家,一切吃穿住行都得要自己掏錢,駱天賜那點工資,還了廖家的債之後,也剩不了多少,還得留些給自己應酬。一家老小的吃喝就全指著沈玉華偷偷摸摸攢下來的那些家底。

這才不過半個來月,夫妻兩人已經爭吵了無數次了,不但是夫妻倆要吵,就是沈玉華和駱雲芳之間,也會時常為了錢爭執起來。

臨近年底,駱天賜越發不敢回家了,他不想看到沈玉華那張勢力扭曲的臉,更不想看到女兒哭哭啼啼的委屈樣子,坐在辦公室裡直嘆氣。

然而,到了過年的時節,駱雲航和駱雲飛總是要回家的,駱天賜不願讓孩子們也看到他這副樣子,便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一直等到駱雲航下火車的時間,這才站了起來,準備接上兩個兒子,一起回去。

自從解除了婚約,駱雲航的精神頭兒倒是一日好過一日,他跟徐戀雲的感情可以說得上是突飛猛進,兩個人總算是可以公明正大在一起了。於是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脊背也挺直了些,站在著急回家過節風塵僕僕的人群裡,格外顯眼。

駱天賜還是喜歡這個兒子的,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也多了幾分歡喜,走過去對著他招了招手,說道:“我叫了黃包車,正在前頭等著呢。你弟呢?”

駱雲航往身後看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在那兒呢。”

駱天賜並不知道在桐城的時候,兄弟倆已經起過爭執了,便以為是駱雲飛不聽話,自己又去玩兒了,這才離得遠了些,趕緊去找他,說道:“好好跟著你大哥,別走丟了。”

駱雲飛自然不敢將自己作的蠢事告訴父親,便悶悶地應了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父子三人一到家,還沒進門,就先聽到了沈玉華刺耳的尖叫聲:“我荷包裡的錢怎麼少了二十塊?死丫頭,是不是你翻的?”

駱雲航身體一僵,推門進去了,就看到沈玉華在拉扯駱雲芳,想要打她,便急忙上前一步去攔住了她:“母親,這就要過年了,您做什麼呢?小點聲,別讓人聽了笑話去……”

駱雲芳看看駱雲航回來了,心裡自然地就有了一股怨恨,恨他跟廖家退親,才搞得自己現在過得這麼慘,瞪了他一眼,就跑出去了。

駱雲飛是和駱雲航一起回來的,完全想象不到這地方會是他今後的家,當即就張嘴叫了出來:“不會吧,我們以後都要住在這兒嗎?誰要住這種破地方啊?我要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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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華心裡本來就有火,再聽到這種話,就遷怒了起來,罵駱雲航:“你現在回來做什麼?跟廖司南解除婚約的時候那麼痛快,我還以為你出息了呢。”

駱雲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母親,您說的什麼話?!我又不喜歡她……”

沈玉華氣極,拿著掃帚一下子砸到了他的背上:“我管你喜歡誰?!我這麼做是為了誰啊,你個沒良心的混蛋!沒了廖家,你的學費誰出?還想在外面住好房子?我告訴你,沒了!什麼都沒了!”

駱天賜連忙拉住她:“你跟孩子們說這些做什麼?!”

駱雲航不可置信:“咱們家的錢呢?”

沈玉華冷笑:“你們駱家,什麼時候有過錢?還有你!”沈玉華指著駱雲飛,“明年沒錢給你在桐城讀好學校了,回到明海城,找個私塾繼續讀吧!”

駱雲飛頓時就哭了起來:“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繼續讀附中!明明是大哥的錯,你怎麼不讓他別讀了?!”

駱雲航頓時臉色陰沉,握緊了拳頭,陰森森地看著他。

沈玉華本就生氣,但也知道大兒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只盼望著大兒子趕緊讀書讀出個名堂,被個有錢的富家小姐看上,然後她的後半生就有指望了。

聽到駱雲飛這麼說,氣的這就去打他,駱天賜連忙去拉住她,駱雲航也趕緊勸架。一時之間,整個家裡,雞飛狗跳,沒有一點春節的喜悅之情。

然而,這不過是個開始。沒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沈玉華本就滿腹怨氣,家裡的其餘幾個人,卻天天伸手問她要錢。

這個要會友,需要幾十塊,那個要聚餐,需要二十塊……沈玉華就更氣了,不僅不給,還破口大罵,吵得家裡不得安寧。

放假的這幾天,駱雲航簡直都快憋壞了。家裡每天都在吵,吵得他頭大,但是出門又無處可去。他幼時在興餘城長大,後來又去了桐城讀書,對明海城本來就陌生的很,又正值春節,連茶館都沒開門。

好不容易熬到過了正月十五,駱雲航才接到電話,徐戀雲一家就要到明海城來了,頓時興奮不已。

這天一早,駱雲航就早早起了床,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穿上西裝去接徐戀雲。

而此時,徐戀雲跟著父親徐還山,也才剛剛下了火車。

徐還山是為了新女校的事情才到明海城來的,便想著從此在此定居,於是年前就讓人幫忙購置了大宅,想著這段時間也將家人全都接過來。

一下火車,徐還山便先帶著管家回了大宅,去看看房子打掃得如何了,順便將行李也送回去,先行整理著。

徐戀雲便善解人意地說道:“父親,您先忙吧,我自己叫個黃包車回去就行,家裡的地址我記得。”

徐還山便點了點頭:“可不要貪玩了,坐了一天的火車,也挺累的。”

“我知道了,父親,看看明海城的風光,我就回去。”徐戀雲抱著父親的胳膊,撒嬌道。

徐還山便給了她幾個大洋,再次叮囑她注意安全,這才跟管家一起走了。

駱雲航到達火車站的時候,徐還山剛走。他找了一圈,才看到徐戀雲,連忙揮了揮手,雙眼放光地跑了過去:“戀戀!”

他身上穿著灰色的馬甲,外面套了一件暗灰西裝,下頜微收,面龐瘦削,眼窩下方有著淺淺的黑影,一看就是好幾晚沒睡好。

徐戀雲並不知道他家裡那些糟心事,以為他犯了相思病,一直在想念自己,便既是甜蜜又有點心疼,卻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就抿著唇笑了起來,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駱雲航伸手,指尖沾到那帕子,就覺得心裡傳來了一陣快樂的福音。

駱雲航看著她,眼裡滿是深情:“戀戀!”

他本想獻殷勤幫徐戀雲拿行李,低頭一看,徐戀雲兩手空空,便訝異地問了一句:“沒帶行李嗎?”

“讓管家伯伯幫忙帶回家去了。”徐戀雲靦腆一笑,“不如,你先帶我看看這明海城的風光?”

駱雲航連忙點頭應了下來,接著帶著幾分竊喜,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

徐戀雲默許了他。

駱雲航其實他想過帶徐戀雲上門去見父母,可是徐戀雲還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他只能再等一等。徐戀雲來的路上已經吃過早飯了,駱雲航便牽著她的手,在西城這邊的繁華鬧市區逛了起來。

徐戀雲倒是知道曾經死纏著駱雲航的“未婚妻”就在明海城,心裡頓時覺得很微妙,既覺得她可憐卻又沾沾自喜。

因為自己的出現,讓對方失去了愛情,徐戀雲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應該幫她從失戀的傷痛中走出來。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對那個傳聞中的“舊式女子”,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心疼。

如果廖司南知道她的想法的話,大概會忍不住把今天的早飯給吐出來。

但徐戀雲除了知道那個前未婚妻的名字以外,好像還聽說,她在明海城開了一家服裝店,那她不如去買衣服,說不定就碰到了。但是,徐戀雲也不想跟駱雲航一起去,她怕萬一真的廖司南了,更讓她難堪。

想了想,徐戀雲便跟駱雲航說道:“我有些私人的東西要買,你不如先去等我?”

她指了一下不遠處石橋下的連家鋪:“那邊有個茶館,你去那兒歇歇吧。”

駱雲航不太贊同,皺著眉擔心起來:“可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徐戀雲擺擺手:“光天化日的,能有什麼事?我等會兒就回來找你。”

駱雲航戀戀不捨,卻也不好意思繼續跟著了。畢竟女神剛剛來到明海城,的確需要買很多女人家用的東西。

徐戀雲就走到另一邊,隨口問了一個黃包車夫:“請問你們明海城可有漂亮的時裝店?能否帶我過去看看?”

巧了,她問的車伕剛好就是飛毛腿。

聽了這話,飛毛腿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有,有,小姐,景陽路的‘明星服裝店’最好,最有名了!好多小姐太太都喜歡從那裡買衣裳呢。”

徐戀雲頓時就笑了起來:“那必須得去看看了。”女人天生就喜歡漂亮衣服,就算見不到廖司南,她也得去買件漂亮的時裝。

到了店門口,一下車就有兩個女店員笑著行禮:“小姐,裡面請。”

杭麗君和蘇心潔並不認識徐戀雲,一心以為是被人介紹來的新客人,又覺得她氣質清新,唇角帶著溫柔的笑意,格外讓人容易生出好感,便都笑著迎了過來。

廖司南正好剛從試衣間裡出來,就看到了徐戀雲。

新進來的這個女孩兒長得不算十分漂亮,但是氣質十分出眾,一身書卷氣格外引人注目,五官也顯得格外溫柔。

她一進來,廖司南就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她前未婚夫駱雲航的女神,著名的才女徐戀雲。

不過,廖司南什麼都沒說,就把她當成普通客人來接待了。反正,現在徐戀雲並不認識她。除去駱雲航這個共同的熟人,她們也就是店老板和客人的關係。

廖司南臉上帶著笑意:“請問這位小姐,有什麼需要?”

徐戀雲往她身上看去,這位少女身上穿的是一件桃紅色的絲質旗袍。因她膚色白皙透明,這樣豔俗的顏色卻更襯得她面紅齒白,看起來整個人都水靈靈的,讓人移不開眼。

而且,今天廖司南還特意化了淡妝,用的是櫻粉色的口脂,粉嘟嘟的櫻唇更加惹人遐想。

徐戀雲因習慣了清淡的打扮,對這樣的豔麗自然地就有一種不由自主地排斥。但不過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她也很有分寸地保持了禮貌,笑了笑:“這位漂亮的小姐,您就是這裡的掌櫃嗎?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漂亮。我想給我自己做一件新的旗袍,你看什麼樣的料子合適。”

廖司南應了聲是,又笑著說道:“這位小姐是要挑料子定製新衣的嗎?那您覺得這個怎麼樣?”

徐戀雲喜歡什麼樣的風格,廖司南之前並不瞭解,寫傳記的時候,她也只知道這是個手段頗高的女人,因有著才女的名頭,裙下之臣也都是頗有地位的人。不過在看了她今天的裝束之後,廖司南倒是約莫猜到了一點,便選了一塊素淨的天藍色真絲布料拿給她看。

徐戀雲頓時有些詫異。她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心思轉的這麼快,眼光還這麼毒辣,選擇的料子恰合她心意。不過又想人家可能在這一行做的久了,肯定是有經驗的,便也瞬間釋然。

但徐戀雲心裡依然不自在,她頓時有種被看穿的敏感,輕輕的蹙起了眉頭。廖司南察言觀色,就又選擇了另一塊偏白色的:“那,這一塊?”

這一塊也很好,但她還是更中意前面天藍色的。

徐戀雲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微妙的神情,拿了天藍色的那塊:“還是這個吧。我覺得這塊更好。”

她要的是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別人的安排。

廖司南歪了歪唇角,心想這位徐小姐內心戲挺多,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等著她自己提出要求。

杭麗君看料子選好了,就拿著皮尺過來,準備幫徐戀雲量尺寸。

蘇心潔也已經看出點什麼來了,連忙拉住了她。

徐戀雲也彷彿突然察覺到,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似的。也是,不過是個衣裳店,跟她們擺什麼格調呢?反正這些人也不會懂。於是便連忙問道:“請問您這裡有鋼筆和紅玉箋嗎?沒有紅玉箋,白紙也可以。”

紅玉箋是如今有錢人家常用來寫信的一種紙,通常是女孩子用的。店鋪裡面,哪有用這種東西的?

蘇心潔對她的好印象一下子降到了零點,看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個傻的。

廖司南卻覺得,應該是徐戀雲裝逼成自然了,她說出這句話只是很自然地隨口一問,並沒有別的意思。

不過櫃檯上剛好就有紅玉箋,這是二哥買給她,讓她去學校的時候用的,就拿了一張給她。

徐戀雲寫好了尺寸給她。

廖司南一看,字挺漂亮,看得出來下過功夫的,就笑了笑,說:“雖然您記得自己的尺寸,我們相信您沒有記錯,但是咱們店裡,還是要量一量的,免得出了差錯。”

徐戀雲就皺起了眉頭,思量了一會兒才答應下來:“那好的吧。”說著又展顏一笑,解釋道,“我不慣跟陌生人有肢體上的接觸,還請多諒解。”

廖司南點點頭:“您放心,咱們店員都是專業的,不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說著,就招手讓人過來給量一下尺寸。

那名店員也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將尺寸量好了,然後標註在了徐戀雲剛剛寫過的那張紙上。

徐戀雲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三天後我叫我的家人來取貨。我姓徐,我叫徐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