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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坐騎名為狐之助

04.坐騎名為狐之助    “嗚哇!鶴丸殿你在做什麼!”被派來檢視情況的鯰尾藤四郎剛一過來就看見鶴丸國永抱著一個頭髮雪白的小孩子,而手邊則放著他已經出鞘的刀。  重點是鶴丸殿竟然在哭。  而被他抱在懷裡的孩子反倒安慰地輕拍他的背。  雖然鶴丸殿抱著不知名的小孩子,可是這畫面看著還挺溫馨的啊,就像爸爸抱著兒子一樣,那小孩還和以前的鶴丸殿一個髮色呢。  被鯰尾的聲音驚醒,鶴丸國永才發現他和滄慄兩人的動作有些不妥,他輕輕的一個使力,滄慄被他送回了結界裡,跌坐在狐之助旁邊。  這回不用鶴丸說,鯰尾就知道了那小孩的身份。  他蹲在了結界旁邊:“那這個小孩就是新的審神者?鶴丸殿,一期哥說的是真的嗎,審神者和我們都是妖怪?”  滄慄看他,先是被他那雙色的眼珠驚了一下,不是說本丸的雙色眼眸就一位宗三左文字嗎,然後才發現對方那只深紫色的眼睛看上去暗淡無光,而另一只血紅色的,眼珠則是有些活潑地轉動:“審神者,吃飯時間到了,要過來和我們一起嗎?”  滄慄看看兩人,默默點了點頭,然後戳了戳已經恢復健康的狐之助,變成原形跳到了狐之助背上。  “狐之助,我們走。”  鶴丸似乎想出聲阻止,但在鯰尾的目光下收回了話。  鯰尾在前面帶路,兩個人付喪神加兩隻小動物走到了議事廳。  “沒辦法,廚房的東西都壞掉了,咪醬說怎麼都不能在那樣的地方吃東西,所以我們就決定在議事廳吃了,咪醬,啊就是燭臺切殿的手藝非常好呢,審神者請一定要品嚐一下。”  鯰尾回頭,低下,向騎在狐之助背上的滄慄解釋了一句。  明知道這些付喪神搞事,滄慄卻懶得揭穿,兩天時間夠他摸清本丸的情況,而今天這種情況也在他預想之內,刀劍付喪神即使化身為人,也是比不上真正的人那樣縝密的心思,不得不說,他們有點天真了。  “那請審神者先進去吧。”鯰尾和鶴丸一左一右拉開了議事廳的門。  滄慄戳了戳狐之助,狐之助馱著他,哆哆嗦嗦的踏進了議事廳。    果不其然,剛一進門便是兩道刀光划來。滄慄踩在狐之助背上一蹦,錯開了那兩道交叉而來的刀光。  啊,是平田,不對,平野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  兩把短刀動作凌厲,一擊不得立刻退去,狐之助連滾帶爬躲到室內角落。  短刀未能得手,打刀脅差自然迎上。  哇哦,二刀開眼,長見識了,論壇上說這個觸發可是有機率的。  新選組的打脅組合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國廣迎面襲來,一個砍向上肢一個瞄準後腿,試圖在這一擊後讓滄慄失去行動能力。  還蕩在半空中的滄慄憑空一踩,彷彿從空氣中借了力,一下子跳到跳到和泉守的頭上然後順著他的背溜了下去。這一下讓跟在後面的貞宗組合有些手忙腳亂,原本配合的好好的攻擊姿勢不得不往回收。  滄慄小爪子扯著和泉守的衣服下襬,一個借力從那些試圖攻擊他的付喪神頭上挨個蹦了過去,最後窩在了三日月宗近張開好的懷抱裡。  “沒有加速符還能整出來這麼多么蛾子,我可能真的小覷你們了。”  “哈哈哈,審神者您的能力倒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三日月宗近給滄慄順著毛,“好了好了,大家停手吧。”  一時間只有收刀聲。  滄慄趴在三日月的懷裡打了個哈欠:“說吧,讓鶴丸國永把我騙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事。”  三日月提起寬大的衣袖遮住自己微笑的嘴角:“看樣子您早就知道了?”這本丸果然被審神者監控了。  “你想多了。”滄慄讀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不用監控都知道你們打得什麼主意。”  先是擺出一副退卻的姿態做出讓步,讓對方覺得自己佔據了上風,得到了這些付喪神的信任;又動員所有人清理本丸,展現出一副對未來有所期望的樣子,同時派出長相帥氣可是性格愛鬧的鶴丸國永順勢裝作對審神者感興趣的樣子,用了兩天時間降低審神者警惕心;最後則是鶴丸國永突如其來的脆弱,打動審神者心神。  換成另一個審神者,可能就會被鶴丸國永帶進了這個火坑。  “你們這麼熟練,應該是成功了好幾次吧,讓我猜猜,資格認證儀器上面的血是第幾個審神者留下來的呢,或者說是好幾個?”  “原來您從頭到尾都沒有信任過我啊,不行了,我的心好痛呢。”鶴丸國永捧著心口裝作痛不欲生。  “當然了,你可是從身到心都壞掉了。”滄慄理所當然的點頭,“在座的每一把刀劍都腐爛到骨裡,你們又哪裡來的自信讓我交付出信任。”  “騙了幾個傻子就自認為天下無敵了嗎?放在漫畫裡你們可是連第一話都活不過去。”滄慄掃視他們,看他們一個個露出隱忍不發的表情,“就我看來,最傻的明明是,知道餌有毒還不得不咬上去的你們。”  “只能發揮出往常三分之一力量,你們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會被抓住,然後老老實實當你們靈力供給源呢?”  “我真的很好奇。”  滄慄將這單方面的談話終結了,把角落裡的狐之助叫過來,騎著狐之助回到了中心結界的位置。默默掏出兩個巨大的倉鼠屋,放好了水糧,滄慄和狐之助開始了舒坦的宅在屋裡的生活。    刀劍付喪神們老實了近半個月,這一天,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本丸中心小屋前。  一期一振將本體放在身前,然後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懇請審神者大人救救我的弟弟們。”  “懇請審神者大人救救我的弟弟們。”  一期一振的頭重重磕在地上,大有審神者不答應就一直磕下去的跡象。  自古以來苦肉計就是百用不厭的計謀,如果再加上美人計,則無往而不利。一期一振跪在門前磕個不停,隨便換個人過來都會心疼吧,額頭都磕破開始流血了。  唉,人老了就心軟了,這句話果然沒錯。滄慄拍掉掉在毛毛上的花生渣,走出了結界。  一期一振聽到有輕微的動靜,然而磕頭的動作仍不停下。  “把它放在前面,是準備用它當作藥資嗎?”  “如果您允許的話。”一期一振謹慎地開口。  滄慄的爪子摁在一期一振的本體上:“即使我要折斷它也可以?”  “只要您治好了我的弟弟們,這柄太刀任您處置,折斷它當然可以。”  “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滄慄招呼了一聲狐之助,接著把面前的太刀收到了自己口糧包裡。  一期一振面色蒼白,與本體斷開了連線讓他陡然脆弱了起來,太刀所擁有的優秀屬性瞬間被剝奪,即使是重傷是也為體驗過的虛弱感遍佈一期一振全身。  腳步有些踉蹌,但還是堅持跟在滄慄後面,朝著藤四郎所住的屋子走去。  “你們可真是矛盾啊。”感覺有些無聊,躺著狐之助背上的滄慄慢悠悠地開口,“你知道為什麼你們的傷勢永遠都好不了嗎?”  “是因為本丸的靈力不足夠治癒傷勢。”遲疑了一下,一期一振回答。  “一個審神者靈力不夠,那麼多審神者難道還不夠?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之所以好不了,是因為你們太高潔了。”  早已墮落的一期一振難以相信滄慄的話,高潔?在弟弟握著自己的手懇求自己殺了他那時起,就以為高潔這個詞和自己越來越遠。  “唔,其實我之前說你們爛到了骨裡有些偏頗,你們的靈魂可還是很漂亮的嘛。”  “身已墮落心卻高潔,所以靈魂需要清靜的靈力蘊養,但身體在自發排斥靈力,以前那些審神者給你們手入的時候,你們感覺很痛苦吧,感覺自己永遠都看不到光亮只能在黑暗中徘徊。若是有強大的靈魂倒也是能撐得過去,可惜,尚未經過歷練的你們,靈魂本就遍佈裂縫,不堪一擊。”  “看樣子,短刀們是最先撐不下去的那批的吧。”  “刀劍付喪神雖然源自歷史,但參與歷史的不是你們,而是握住你們的主人,你們作為局外人,如何能算是經歷了他們的人生。若非你們身為刀劍付喪神,靈魂天生排斥魔氣,恐怕早就墮落成完全的魔物了。”  “上次攻擊我的那對雙胞胎,是平野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吧,撐了這麼多天可真是了不起,一期一振,你的弟弟擁有不下於你的堅韌靈魂。”  跟在後面的一期一振垂下了頭,抑鬱痛苦的感情充斥了整個胸腔,作為兄長,本應是站在最前方保護弟弟,但是他除了跪在審神者面前,別的什麼都做不到。  “好了,到了,幫我開下門。”  滄慄從狐之助背上翻下去,蹬了蹬腿,變成了正太樣走進屋內。    平野和前田並排躺在屋子西北角,他們似乎陷入了噩夢中。鯰尾和骨洩蜃諏獎擼歡細遣寥ザ鍆飛系暮埂  滄慄看了一下,除了之前傷勢最重的亂藤四郎由重傷變成了中傷外,其他人都還維持著滄慄剛來那天所見到的狀態。  出色的觀察力和決斷力。  滄慄沒去看平野和前田,反倒盤腿坐在了亂藤四郎的旁邊。  “一期一振,你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身體與靈魂間的關係吧。”滄慄的手指在亂藤四郎眼睛上空輕點,“你眼前的這個弟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對於你們來說,身體和靈魂就像是天枰兩邊的砝碼,不能多也不能少,之前他身體破損嚴重,所以靈魂只能被迫陷入昏迷,所以他進了修復池,泡了修復液才能安穩的保持現在的狀態,身體仍有不舒服但還可以堅持,靈魂雖有破損但還是完整。”  “你!”鯰尾有些按捺不住自己,鳴狐把他已經出鞘的脅差壓回去,對他輕輕搖了搖頭,接著快步走到一期一振身邊,扶住了這個有些站不穩的付喪神。  滄慄拿起了被放置在枕邊的亂藤四郎本體,緩緩出鞘。刀身遍佈裂痕,即使亂藤四郎的狀態顯示為中傷,可是從本體來判斷的話,堪堪掉著一口氣。  “當初是被一寸寸捏碎骨頭的吧。”滄慄嘆氣,流露出與外表不相符的陰鬱,這個處刑方法總是能勾起不好的回憶。  “現在有兩個方法,一,我幫他們淨化身體中的魔氣,他們自然就可以甦醒,二嘛,就是把他們現在的傷勢治好,但是關於身體和靈魂的問題我不會解決。”  一期一振沉吟一下:“審神者大人,我選一。”  “你們刀劍付喪神總是這樣自信的嗎?”  一期一振不解。  “這個選擇不是讓你選,而是我。”  “而我選擇,第二個。”  一期一振的臉倏地漲紅,緊接著又褪去了血色變得蒼白,他自然聽懂了滄慄的意思,審神者可以出手救他的弟弟,但是只是讓他們從一種折磨變成了另一種。  滄慄沒去看他,反倒站了起來,將屋中的短刀親自收集到一起擺在面前,他彈出了一顆綠色的結晶,伴隨著一聲治癒之光,短刀們被籠罩在綠葉中,臉色由蒼白轉為紅潤,皺緊的眉頭也放鬆了下來。  這飄舞的綠葉範圍甚至籠罩住了屋內的其他付喪神身上,他們自然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慢慢使得傷口癒合,就連失去了本體的一期一振也忍不住放鬆了下來。  “作為第一個上門的顧客,贈送你一杆鯉魚旗好了,放在屋子中間,難受了可以過來緩緩喲。”滄慄又摸出一顆金紅色的結晶放在地上,那結晶變成了一杆鯉魚旗,上面的輪子無風自動。  “不要去攻擊它,也不要被別人發現,後果你們懂的。”  滄慄留下一句叮囑,變回了龍貓就讓狐之助馱著他回家了。    滄慄走後,短刀藤四郎們一個接一個醒了過來,鯰尾和骨性繚諑倚牙吹氖焙蚓團艿僥芡u秸飫鐧穆房謔刈牛鞣烙械督b飯11炙塹那榭觥  不能被發現,絕對不能被發現。  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希望。  一期一振聽著弟弟們小聲叫他一期哥,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而弟弟們醒來後第一時間就去摸放在枕邊短刀的動作同樣讓他心痛。  “一期哥,後藤信濃和包丁為什麼沒醒過來,按照你說的,他們不是也被治好了嗎?”藥研看著仍舊蹲在牆角抱著膝蓋的三位兄弟恨得握拳。  一期一振搖了搖頭,他已經切身體會到了滄慄說的那些,藥研他們能夠這麼快醒過來,想必是靈魂並未受到太多創傷,而包丁他們外表看起來沒事,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經發生在亂身上的事,就不難理解他們為什麼醒不過來了。  他們的靈魂顯然是迷失了。  “一、一期哥,為什麼,一期哥的刀,不見了呢。”五虎退怯生生地拉著一期一振的衣服下襬,“是不是因為我們,因為我們,才……”  “退不哭,能用那把無用的刀換回你們,這就夠了。”  “那我也要換,我要讓審神者治好信濃他們!”博多抽出自己的短刀往一期一振手裡塞。  短刀們一看,紛紛抽出別在腰帶上的本體,想讓自己作為交換送出去。  “你們都不要爭了!這種事情當然得讓藤四郎家族中的我,亂刃刀出場才對。”亂撐著自己站起來,勉強地轉了一個圈,“那位審神者大人剛才拿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不可以,誰都不可以去。”一期一振拒絕了他們的請求,“現在把刀都放在鯉魚旗周圍,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絕對不可以。先養傷,聽到了嗎?”  一期一振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弟弟們只好聽他的話將本體放在鯉魚旗周圍。  只有亂若有所思,他的視線一直朝著本丸中心看去。  被捏碎骨頭的痛感如同跗骨之疽,無論如何都無法驅散,只有在被那位審神者捏在手裡時才得到緩解,也正因為被捏在了手裡,他才能率先醒過來。  但是現在還不行,太弱了,別說去找審神者,就連這個屋子他都邁不出去。  亂把自己埋在被褥裡,橘色的長髮遮住了他嫣紅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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