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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繞指柔

“還不快回家去。”他上前幾步, 壓低著聲音說道。這幾個字嚴格來講不是說出來的, 而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甚至聽到了他緊咬著後槽牙咯咯的聲響。

暴躁九沒有大發雷霆,拔刀砍人, 證明他涵養提高了。

好在近身的沒有圍觀群眾,老百姓都被隔在侍衛的包圍圈外面。有人議論著:“高將軍的弟弟……”

看來他們把我當做他弟弟了, 這倒也是,就我這一身青衣小帽, 灰頭土臉的打扮, 不細看還真看不出是個女的。人們有的已經找到了自己親戚,在悄悄對話了,高將軍見著弟弟倒也不稀奇。恐怕他們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夾在一群高大男人之間的青衣小童是大名鼎鼎的九王妃吧。

柳韌咧嘴笑著上前給了九王一個兄弟抱:“球頭。”

九王頗有領導氣勢的拍拍他肩膀:“不錯, 沒給咱們追風社丟臉, 不過稱呼要改改了。”

他對柳韌的表情還不錯,但一轉眼目光掃到我這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鳳眸微眯, 寒光一凜。那意思不用我重複剛才的話了吧。

我不太服氣的擠擠眼、努努嘴,卻還是拉起父母離開了。畢竟大人物都聚在這裡,六王也到了跟前,將領們好奇的瞧著,還是趕快消失的好。這時聽身後的六王說道:“高將軍遠征一年, 為我小唐朝立下了汗馬功勞,本王與九王奉皇上之命特來迎接。”

幸好來的是六王不是七王,要不然……

也許高博遠已經從眼神交流中看出來什麼, 也許九王會告訴柳韌該換稱呼叫姐夫了,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我卻不得而知了,只有在王府裡轉著圓圈等訊息。

章彪來報,柳韌今天不會來了,他們要到兵部報備些事情,晚上皇上設接風宴,之後還要回兵營有別的事。九王也會很晚才回來,讓我先睡不要等他。

我睡、睡、睡的著才怪。

終於等到外面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我騰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快步衝向門口。我從屏風左面轉出去,他卻從右面轉了進來,哼!分明是故意的。

腳下剎住車,回身進屋,咱不氣餒。他已然坐在桌邊,我趕忙狗腿的跑上去倒茶,捧到他嘴邊。

他身上帶著很重的酒氣,斜睨我一眼,沒有接茶杯,只懶洋洋的張開嘴。

要我喂?

好吧,喂就喂吧。我認命的把茶杯送到他唇上,看著他緩緩嚥下一口。

“不燙吧?”我笑嘻嘻。

“恩。”他閉上眼哼了一聲。

“不冷吧?”咱為了哄人可是下了功夫的,頂級碧螺春精心細泡。

“恩。”他眯起眼又哼了一聲。

我放下茶杯,幫他捶背。“夫君今日怎的喝了這麼多酒?”他酒量不錯,可謂千杯不醉,不過平時卻很少喝。

“高將軍酒量好,跟本王拼酒,本王豈能讓他。”果然和高博遠有關。

“只是拼酒,沒拼別的吧?”千萬不要拼命。

“你打算讓我們拼什麼?究竟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他?”小九懶散的瞅著房梁打呵欠。

“我當然是擔心你了,你是我的夫君麼,還是孩子的爹,嗯?”我坐到他腿上以便觀察表情。

他掃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老實交代吧。”

“博遠哥哥是我家的鄰居,從小一起長大,他就像柳韌一樣,和我是親兄弟一般的感情。在我心裡一直是拿他當大哥看待的,他很照顧我們,有長兄風範。許久沒見了,突然見面他可能是太激動才……”

“你知道他聽說我們已經成親時什麼表情嗎?”小九頓了一下接著說:“柳韌很高興,還說姐姐一直喜歡一個人,他覺著就是九王,想帶姐姐去見,你又不肯。而高將軍呢,表情很有趣。”

我輕嘆一口氣,瞞是瞞不住的,並非我對九王不坦誠,只是怕多生事端。可是他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博遠哥哥抱了我,他沒有立馬殺人已經不錯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他把手放在我腰上,輕攬著我的身子:“武狀元高博遠,柳州人氏。與你家一牆之隔,從小就喜歡你,曾經抱著你上樹摘過李子,揹著你下河摸過泥鰍。在你及笄那年獲罪,南北分離,他就一直惦著你。後來考取了武狀元,率軍遠征,只為了衣錦還鄉,把你娶回家,誰知佳人以作他人婦,我說的對嗎?”

我不得不佩服,九王麾下的偵查部隊愈發神勇了,打聽的如此清楚。

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你可知這一切都是我與你之間的緣分,我對他沒有半點男女之情,若有,也早就私定終身了,不會到後來遇見你時才春心萌動。他臨走時的確讓我等他,可是我拒絕了,明確告訴他我只拿他當哥哥看待。我們成親這麼久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麼?”

他突然燦爛的笑了:“嫣兒,其實你根本不必跟我解釋這些,我們飽嘗相思,共歷生死,早就心心相印,肝膽相照,我怎麼會不知道嫣兒只喜歡我一個人。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你,也只能說明你家男人有眼光,先下手為強,把你搶到了,讓他們嫉妒去吧,哈哈。”

共同經歷了許多事,他果然不一樣了,對我們的感情已經有了十足的信心,不再像以前一樣,敏感的神經不能容忍一絲異樣。

然而,我若以為他就這樣把這件事一筆勾銷那就大錯特錯了,其實他的防守心理還是很強的。

看他笑得歡暢,我才明白剛剛進屋時的憋屈表情都是騙人的,原來這麼大的風浪輕易就過去了?於是我有點忘形的摟住他脖子:“真壞,討厭!還以為你生氣了呢,原來故意騙我,我跟你拼了。”我兇巴巴的撲上去作勢要咬斷他的脖子。

“孩子多大了?”

嘎?我突然都點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機械的答道:“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了還敢跟我囂張?”餓極了的九狼撲上來要開葷。

我被他扔到柔軟舒適的雕花大床上時,已經衣衫不整,本就鬆垮的寢袍斜側著,露出大半個雪白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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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柔的身子仰躺在數次歡欣愛戀的床上,雙腿被男人牢牢地壓制著,周身都被一股不可忽視的、陽剛味十足的男性氣息整個籠罩住!

他嘴角銜著一抹流氓笑,目光因微醉而迷離,手上一邊脫著蟒袍,一邊說道:“世上還有像本王一般的痴情王爺麼,疼媳婦兒、疼孩子,本王隱忍了這麼久,都不去找別人。你看看七哥,歌姬過千了,今晚不把本王伺候好了,明兒我就去七王府挑兩個絕色的過來,日日春.宵。”

這倒也是,七王因娟妃背叛、晴妃下藥,本就對女人無甚好感的他,如今更是變本加厲。四處蒐羅美女,府中蓄養歌姬過千,每每絲竹之聲越牆而來,九王都皺緊眉頭。七王廢了,不務正業,只是玩.弄女人,一日一換,卻又讓她們喝避子湯,連子嗣都不要。宴請賓客,便招幾百侍女相伴,高興了大手一揮,美妾送人,如同踢開身邊的一條小狗。

相比之下,九王“慘”多了,訓練侍衛,加強內防。幫皇上剷除奸佞,擴充京畿營,忙完公事回來,面對狂吐不止的老婆又是心疼不已,哄著喂點吃喝。晚上牽著小手睡覺 ,忽視嬌美可人的容顏,忽視圓潤豐澤的身子,藉此抑制下半身的衝動。

我看著他蜜色的胸膛露出,強健的胸肌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吞下一口口水,繼續關注他正在脫褻褲的動作。“你敢?我會讓你知道當褲子失去腰帶,才懂得什麼叫做依賴。”他抿唇暗笑,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男人忽悠女人叫調.戲,女人忽悠男人叫勾.引,男女相互忽悠叫愛情啊。

“小寶貝兒,想我了,是不是?”他挑眉放電,我伸出粉紅小舌尖舔舔乾澀的唇,強裝淡定的把玩凌亂青絲。

他褪盡身上的束縛,俯身親吻著我的身子,無盡愛意隨著火熱唇舌洶湧而出。寢袍隨著他的動作悄無聲息的下滑,薄唇吸吮著渾圓柔軟,手指撩.撥著女人敏感的地帶,在察覺已略有溼意後,指尖一熱,灼燙的氣息噴灑在耳畔,聲音粗啞,隱藏著情動的火。

“嫣兒,叫我的名字。”

“昶……哦……”

褻褲已被他松松地褪到纖細的腳踝上,露出白玉腿和挺翹的臀瓣,我掃一眼微微隆起的小腹,順從地回吻他,對他的愛意同樣可以透過肢體語言來表達。

“好緊……嫣兒……”他低喘,一改往日的狂野不羈,小心翼翼地、緩緩地,極輕柔地蠕動,沉浸在甜蜜的溼潤中。

“唔……”我隨著他的聳動輕搖,髮絲凌亂,耳根灼熱。

一整夜,他只要了一次,卻始終讓我深深體會著他火熱的存在,如同與他攜手漫步於高高的雲端,那樣的快樂,令人暈眩的舒服,讓我不知所措。

這一夜,芙蓉帳裡,顛鸞倒鳳,傳來陣陣嬌吟低吼,匯出最羞人耳膜的天籟……

我只能以自己的柔情無聲訴說對他的愛,讓他安心,讓他愉悅。吻上他,以熱吻傾訴自己的愛意。

一早醒來,陽光照在芙蓉帳上,他已不在身邊,其實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太忙,我又太嗜睡,大床空蕩蕩的不暖和。

“王爺呢?”聲音裡竟有幾分幽怨。

“程侍衛說,今日京畿營新招募的人馬第一次訓練,王爺要親自去視察。王爺走的時候,吩咐中午不用等他吃飯了。”

“哦。”我淡淡應了一聲,起床梳洗。

“王妃,柳少爺和高將軍來了,聽說王妃沒起,剛剛到喜堂見老爺、夫人去了。”翠葉麻利的幫我梳頭。

啊?被人堵在被窩裡?人家來拜訪我還沒起床,唉,我身上為何總發生這種糗事,好在柳韌和博遠哥哥不是外人。

我換上一件高領的衣服,徑直奔喜堂去。剛一進門,就撞上一對深情而痛楚、乃至絕望的眼眸。

心中暗恨柳韌不給力,你咋就不知道擋在博遠哥哥前面呢?

其實我能理解博遠哥哥的絕望,他一直在等我長大,直到我十五歲及笄他滿心歡喜的準備了及笄之禮,卻沒有來得及送出。他苦練武藝,征戰沙場,只為能成為一棵參天大樹給我遮風擋雨。

哪怕我早就跟他說清楚,不喜歡他,只拿他當哥哥看待,他仍舊痴心不悔。

我咧嘴尷尬的笑笑:“博遠哥哥你來啦。”然後繞過他迅速揪住柳韌:“你這個臭小子,今天才來瞧姐姐。”

柳韌嘿嘿直笑:“昨日剛到,太忙了,今天來了你還沒起床呢,越來越懶了,都是被姐夫慣得吧。”

眼角的餘光瞥見博遠身子一震,猶豫低頭,卻還是大步上前:“依依,他有沒有為難你?”

我轉過頭實事求是的說:“他對我很好,從沒有為難過我。”

他低頭囁嚅道:“那就好,那就……好。”

爹孃也明白他的心思,此刻都不知怎樣安慰才好,屋裡安靜下來。

誰知高博遠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依依,我有話問你,你和我到外面來。”

我順手揪著柳韌不放:“你同我一起去。”

柳韌臉色凝重了,在九王府中高將軍拉扯九王妃,後果是嚴重的。

“哥。”千言萬語簡化成一個字,我愈發佩服柳韌的語言表達能力。

博遠腳下一滯,放開了手。嘴角微微抽搐,眉頭皺的很緊。他大步出去,我和柳韌無奈跟上。

太陽很應景的躲到了烏雲後面,後花園的涼亭裡,冷風颼颼的。

博遠哥哥一向體貼我,今日卻不知怎的似乎對冷風沒有察覺。

“依依,我聽說梅家被抄那天,九王提出娶你,你一定是為了保住梅家才答應嫁給他的是不是?”他失神的眸中暗流湧動。

“我……我是那天見到他的沒錯,不過嫁給他也不能說是為了梅家,其實……我和他早就見過面的。”我不知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死心又不傷害他。

“你喜歡他?”他輕聲問。

“嗯。”我低下頭提著腳邊的石子。

“他……為你種的柳樹?”

我抬頭,卻見博遠哥哥盯著荷塘邊的水曲柳。

“他對我挺好的。”我的意思是你就放心的去過自己的日子吧,找個好姑娘娶了,不知他能不能聽明白。

“世上還有人比我對你更好麼?”他的聲音哽咽了,忽而又低吼了一聲:“還有人比我對你更好麼?”

我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剛想婉轉的勸勸他,卻聽亭外翠葉道:“王爺。”

一轉頭,九王已經大步跨進涼亭,糟了,剛才那句話他不會聽到了吧?

“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在這裡吹冷風?”他解下身上的披風給我披上,細心的幫我係好帶子。我看他面無表情,指骨有些泛白。

裝傻這事,如果幹得好,就叫大智若愚;木訥這事,如果幹得好,就叫深沉。

我們倆現在就是一個大智若愚,一個在玩深沉。他不說,我就不點破。

“九王。”高博遠不卑不亢的抱拳拱手。

“嘿嘿,姐夫。”柳韌呲牙一笑。

九王微微頷首算是回禮,握起我的手道:“手這麼涼,快回屋裡吧。”他低頭在我手上嗬了幾口熱氣,又用自己的大手搓一搓,捂一捂,拉緊了披風擁著我往回走。

雖然平時也是如此親暱,但今天我總覺著他在故意作秀。

悄悄瞥一眼他的臉色,才發現臉上竟然有細密的汗珠,習慣性的抬手用手帕給他擦擦,他怕我抬著手累,俯下高大的身子,把頭湊到我臉邊。

“幹什麼了,大冷天的出這些汗?”

“想你了,走的急。”他順勢在我臉上啄了一下才抬起頭來。

我這才想起他留話說午飯不用等他,莫不是聽說情敵來了,匆匆忙忙往回趕?

大家到喜堂落座,他親手幫我解開披風,用大手包住我的小手不放:“小傻瓜,快要做娘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離了我你可怎麼活?”

雖是輕輕的責備口氣,卻充滿著無限的寵溺。

高博遠虎軀一震,眼光直了。

柳韌驚呼一聲,跳了過來:“姐姐有孕了?這麼說我就要有小外甥了,哈哈,真好、真好。”

小九帶著暖暖的微笑輕撫我的肚子,穿著三層的秋裝看不出隆起,他卻小心翼翼的用手感受那個生命的存在:“兒子,餓了沒,你和你娘都是爹的寶貝,想吃什麼就說啊。”

我紅了臉,輕叱道:“討厭,”誰知肚子在他的撫摸下配合著咕嚕了一聲,我才想起早飯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