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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終極復仇之突襲

次日天清氣朗, 段化擔心的陰雨並未到來,弟子們辛苦搭建的茅草棚因時制宜地起到了遮陰納涼的作用, 也算沒白忙活。

這些高大的涼棚立在寬闊平崗上,遠看像一朵朵大蘑菇, 下面筵席已開,幾百張方圓不一的酒桌前座無虛席。蟬姐辦事確也牢靠,用不甚名貴的食材調製出色香味美的菜品,八冷盤、八熱碟、四果四點,葷素搭配,甜鹹對半,東西南北的口味都照顧到了。

上午的祝祭典禮過程繁瑣, 禮成後午時已過, 人們飢腸轆轆,就盼著開飯,陳摶體恤群情,到了宴會場長話短說, 三言兩語解決祝詞, 招呼大家盡情享用。

江湖客們多是草莽粗人,見飯菜可口,酒水醇香,不由得豪興大發,一邊敞開肚皮吃喝,一邊划拳擲骰,高談闊論, 會場上蜩螗沸羹,漸漸有些烏煙瘴氣了。

趙霽遵照陳摶指示在唐辛夷所在的酒席作陪,他恪盡職守地招待客人,照顧朋友,卻又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時朝商榮所在的酒席張望。那邊是主席,陳摶、段化、薛蓮、紀天久、廣智大師等十人一桌,合圍而食,場面很是歡愉。

商榮坐在陳摶右邊,趙霽只看到他大半個側影,這人到了熱鬧場合一發寡言少語,靜靜聽長輩們說笑,安心做默默無聞的綠葉。趙霽猜他這會兒無聊得很,可自己數次投遞熱辣辣的視線,終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收到的唯一回應還是短暫的白眼。

許久沒瞧見他那種厭惡的眼神,趙霽怙?凡話玻?尚惱獠恢故欽攵隕肀叩奶菩烈模?拱?ㄗ約海??悸蟻胍徽籩帳僑灘蛔x耍?似鵓票?韻虺け裁薔淳莆??丈鍁骯鄄臁?br>  在座的多算熟人,都喜他乖覺機靈,和藹地陪他幹了這杯。

陳摶指著商榮打趣:“你怎的只敬我們,不敬你師父?”

趙霽真想跪下給這善解人意的太師父磕個響頭,堆笑道:“敬酒不能亂了輩分,徒孫正想向您討一杯酒敬他呢。”

薛蓮聞聲拎起酒壺為他摻酒,趙霽高舉酒杯畢恭畢敬向商榮哈腰相請:“師父,弟子蒙您護持已愈三載,再造之恩,沒齒難忘,今後願終生隨護,冬溫夏清,曉夕承奉。”

紀天久大笑:“看這孩子多孝順,商賢侄你這麼年輕就收到一個好徒弟,真是羨煞我們這些老人家了。”

商榮應景一笑,舉杯向趙霽還了一禮,二人一齊仰頭乾杯,他的眼睛始終不曾直視對方,神色恝然,耳根子卻充作叛徒,看看泛紅了。

別人只當他靦腆,獨上官遙惡意揶揄:“商賢弟,你為何羞答答的不敢看你徒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喝交杯酒呢。”

商榮大怒,眼裡迸出劍光,紀天久急忙喝斥孽徒:“開玩笑也得分場合,老大不小的人了怎的還瘋瘋癲癲?”

上官遙嬉笑如故,儼然勝利者,盡享眼前樂,不管身後名。

他越得意,商榮越不能失態,淡定地對趙霽說:“你去陪客人吧,別讓人家笑話我們不懂待客之道。”

大方得體的行止深得長輩讚賞,陳摶親自為他夾了一箸菜,講了個笑話收拾尷尬,氣氛重歸和諧。

趙霽回座,立馬被唐辛夷拉住。

“你去做什麼了?”

知道他全程監視自己,醋意怕已燒得開鍋,趙霽假做平常道:“我去給長輩們敬酒,師叔伯們都這麼做,我也得跟著盡點孝心。”

“我看見你向商榮敬酒了。”

“哦,是太師父叫我敬的,商榮是我師父嘛,不能漏了他。”

“你都沒給我敬過酒。”

唐辛夷嘴唇微微嘟起,美目低垂,秀眉微顰,露出持寵而嬌的情態。

趙霽小時候聽過不少妻妾爭寵的逸事,雖與自己目前的情況性質有別,處境卻大同小異,對付此種事堵而抑之 不如疏而導之,否則醋海翻波,他就是頭號倒黴蛋,連忙順著唐辛夷的心意行事,將他的酒杯注滿,笑嘻嘻敬祝:“唐堡主在上,趙霽敬你一杯,祝君室有芝蘭春自韻人如松柏歲常新。”

他信口胡謅一句祝詞,卻又教唐辛夷錯會了,聽到“室有芝蘭,人如松柏”兩句,只當是在堅貞情深之意,杯口輕碰,撞出一臉紅霞,柔聲笑言:“多承趙大俠吉言,也祝你前程萬里,舉世共欽,錦情義茂,至誠永念。”

他含情脈脈,語重心長,趙霽這慣會說肉麻話的人聽了也怕臊,慌忙喝下杯中酒,想把這頁翻過去。

唐辛夷跟著喜溶溶乾杯,忽然酒杯落地,身子前傾倒在趙霽胸前,趙霽以為他情難自禁行為出格,但隨即發現他肢體綿軟,像被抽去了骨頭。

四周碗盤碎裂聲絡繹不絕,人們在驚訝中先後軟倒,似有一股瘟疫在會場迅速蔓延,笑語歡聲已被尖叫苦吟覆蓋。

“有毒……”

這兩個字長了翅膀飛遍全場,中毒者都渾身無力,不能動彈,趙霽抱住唐辛夷,驚惶失色地回看商榮那一桌,見他正扶著陳摶,其餘人也都像中了毒,萎靡地爬在桌沿下。

不出十息,在場九成九的人都中毒倒下,風雲慘淡中忽然飄進格格不入的鶯啼鳥囀,那風騷美貌的廚娘蟬姐領著十幾個伙伕,一步三搖走到主席前,眉眼神氣就像毒蛇的花紋,又美麗又邪惡。

“陳真人,我的廚藝可還合您口胃?”

商榮聞言驚愣,代替師父質問:“蟬姐,是你下的毒?”

蟬姐嫣然而笑:“商少俠,你怎麼沒中毒呢?是不是嫌我做的菜難吃,方才沒動筷子?”

周圍人聽說飯菜裡有毒,反應比中毒本身還駭異,要知道在座的都是老江湖,不缺辨別毒物的能力,怎麼都未察覺異常?

蟬姐大方解惑:“簡單的手法自是奈何不了諸位,我在菜裡、湯裡、酒裡分別下了一些藥材,這些藥材分開來都無毒,且都能當做烹飪香料使用,可是幾種藥合起來就會變成軟筋散,在場的內家高手要想運功驅毒,最快也得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內只能像未滿三朝的嬰兒,任我魚肉。”

此言一出,人們都明白這女人絕非泛泛惡徒,商榮持劍躍到席前,厲色指問:“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蟬姐嬌嗔:“商少俠幹嘛對人家這麼兇,本來人家見了你小心肝就撲撲直跳,被你一嚇唬,心跳得更厲害了。”

她矯揉造作地撒著嬌,故意當著商榮的面揉捏高聳的酥胸,淫、浪之氣勝過娼妓。

商榮舉劍欲刺,陳摶忽在身後制止:“且慢。”

他叫住商榮,親自向蟬姐問話:“你可是不滅宗的人?”

蟬姐笑道:“陳真人好眼力,我正是赤雲法師的六弟子,本命謝嵐。”

近年不滅宗在江湖上興風作浪,被正派人士視為公敵,加之勢力龐大,手段毒辣,令人談虎色變。這次公然到玄真派的百年慶典上鬧場,毒翻一眾豪傑,莫非想把這些名門正派的領軍人物來個連鍋端?

人們對“謝嵐”這名字頗為陌生,薛蓮好像略知一二,冷眼詰問:“你就是謝嵐?上個月在沅江刺殺我們藍教主的人可是你?”

謝嵐媚笑不停:“我久聞藍奉蝶貌美無匹,那日路遇想去鑑賞一番,他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可惜年紀太大了點,若再年輕個十五歲,我一定當場吃了他。呵呵呵~”

薛蓮又問:“我聽說嶺南有個採花淫賊,專門姦殺十八歲以下的少年,難道就是你?”

趙霽奇怪,這謝嵐身為女子如何姦殺男人?旁邊有人驚道:“嶺南有個綽號‘金蟬’的殺手,酷愛男色,以雞、奸稚齡少年為樂,且喜扮女裝,該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一個男人扮成女人姦殺同性,光怪陸離的傳聞堪稱獵奇之最,趙霽加倍擔心商榮,他與謝嵐正面交峙,那妖人又表現得對他垂涎欲滴,稍後定要下毒手。

他動了動筋骨,身體依然沒有中毒跡象,先不說這軟筋散為何對他無效,當務之急是打倒歹徒,保護一干人的安全。

他欲要作動,唐辛夷忽然虛弱阻攔:“小霽別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非是小瞧趙霽,前些時候唐門也吃過這“金蟬”的虧,一口氣折了好幾個高手,據說此人會使一種叫不出名字的邪門暗器,沾者即死,趙霽資質再好也只有三年武學根基,絕不可能戰勝他。

趙霽管不了這麼多,妖人有那喪天良的嗜好,商榮、唐辛夷還有他的七師叔王繼恩都有危險,他拼了命也得保護這些人,握緊靈犀劍,正待行動,一道尖銳的音波射穿雙耳。

“各位大俠請仔細聽好,家師赤雲法師聽說近來有人四處挑唆武林同道與我不滅宗為敵,甚至結盟對抗我們。今日玄真派百年慶典,名門正派齊聚一堂,是不可多得的與話良機。家師想藉此之便修復與各大門派的關係。我這裡有締約表一份,同意修和的請上來按個手印,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大事小事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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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嵐語態平常,聲音受內力推送,方圓百丈以內都聽得清晰,聲濤掃蕩,平崗上鴉雀無聞。

不滅宗惡行累累,與之締交必為正道所不齒,可是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非食古不化的蠢材,認為對邪道無須講道義,不過蓋個手印,事後再反悔對方也奈何不得,情勢所逼,相信江湖朋友們不會恥笑。

於是就有十幾個圓滑的人先出聲應允,謝嵐命手下將契約送過去,待他們畫押後突然掏出藥瓶,撬開他們的嘴,每人投喂一粒藥丸。這些人都知道是毒、藥,卻無力吐出,最終聰明反被聰明誤。

謝嵐格格嬌笑:“諸位可別把我們不滅宗的人當成傻子,誠信不值錢,性命才金貴,你們剛才服下是‘六陰化屍丹’,以十種屍毒煉製,一年以後即會發作致死,怎麼個死法,我怕嚇著各位就不多說了,要想活命很簡單,只要你們照著契約上說的,奉赤雲法師為主,棄逆歸順,效死輸忠,那麼每年毒發前都可收到延命的解藥。”

他明擺著以死相脅,面對毒燎虐焰,群情震悚,近處一名青年憤慨高呼:“不滅宗狼蟲結黨,嗜殺成性,人人得而誅之,我輩皆道義之士,寧死不向惡賊稱臣!”

“臣”字尚有一半含在口中,頭顱已沖天飛起,畫出一條怵目恫心的彎弧落在遠處,屍身緩緩斜倒,斷頸處骨肉凝霜,隔了數息方才冒起熱氣湧出血漿。

只有少數人目睹了慘劇的過程,他們看到謝嵐的指尖上彈出一道金色的月牙,正是這道光斬斷了青年的脖子。

行兇後,謝嵐緊跟著做出另一項竦魂駭眼的舉動。

他順手抽出身旁中毒者的佩劍,上前挑開死人的褲襠,割下血淋淋的睪、丸,當眾扔到嘴裡,囫圇嚥下。

“上好的新鮮藥材,可不能浪費。”

他意猶未盡地舔著嘴角的鮮血,形如一條剛剛吞食雞蛋的蛇,不少人噁心得吐了。

“還有哪位不服氣,儘管出聲,我保證不傷他性命,可是這‘六陰化屍丹’卻非吃不可。”

商榮豈能容他再猖狂,即刻挺劍出擊,身後突然飛出一道人影,奪下他的寶劍直刺謝嵐,是他的師父陳摶。

謝嵐沒料到陳摶這麼快就恢復自主,躲避不及便拎起兩名中毒者充當肉盾,陳摶及時撤招,他也趁機退到數丈外。

“你沒中毒?”

賊人驚疑不定,先前他特別關注了陳摶那一桌的動向,親眼見這道士吃了湯菜喝了酒水,確實已中了軟筋散,要在短時間內自行解毒,似乎不可能。

商榮也很疑惑,這時另有一人越過他的肩膀走向敵人。

“你有花招,我有妙計,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謝嵐見薛蓮出面,想起昨日與之會面的情形,沉聲質問:“你昨天就認出我了?”

薛蓮不喜故弄玄虛,在敵人跟前仍講實話:“我的眼神還沒那麼好,昨天只是懷疑你的身份。”

“呵呵,我想請教一下,我當時露了什麼馬腳?”

謝嵐面若好女,身段嗓音也和妙齡女子無異,想不通怎會被這女人看穿。

暴露他的不是外形是氣味。

薛蓮說:“我們用蠱之人鼻子最是靈敏,尤其是我這種常年研究至陰至寒毒物的人,能分辨出最毫微的氣味。男人和女人的體味區別明顯,即使燻上濃烈的香料也難以掩蓋,昨天你來送茶,走近時我便聞到你的氣味。那味道非男非女,極是奇怪,我當時就起了疑心,事後與陳掌門議論,決定提防著你。剛才吃飯時我悄悄在我那一桌的酒水裡下了生化蠱,這種蠱蟲能中和毒性,軟筋散的毒一進入我們體內就被克化掉,所以同桌人都未中毒。”

趙霽聽了晃然省悟,自己去主席敬酒時喝了薛蓮斟的酒,因而跟著倖免。

廣智和紀天久也走上前來,陳摶事前未與他們通氣,但二人經驗老道,當眾人毒發時他們亦假裝中毒,引誘兇手現身,成功麻痺了敵人。

紀天久向薛蓮稱笑:“原來薛掌堂下在酒裡的是生化蠱,老夫還以為是別的什麼東西,心裡悄悄琢磨了好半天呢。”

薛蓮調侃:“紀堂主練得百毒不侵的神功,根本用不著我相救,只是閣下精通藥理,竟未能發覺軟筋散的陰謀,也真是怪病考倒了老郎中呢。”

兩個老冤家在陣前相互戲謔,緊張氣氛消於無形,謝嵐武功再強,一個陳摶足以壓制,更不消說還有廣智助陣,眾人見局勢扭轉,都以為今日之厄已然有驚無險。

趙霽精神振奮,怒狠狠盯住謝嵐,等著看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賊人身陷被動,卻依舊桃夭柳媚嬌笑,好像綽有餘暇的樣子。

陳摶等人防他有後招,幾個假扮伙伕的賊人猝然掏出手、弩,對準近處的茅棚發射弩、箭,箭頭塗有磷粉,飛行中與空氣摩擦起火,射中棚頂引燃上面的茅草。

火勢一起,隨之溢位一股奇特的香味,薛蓮剛想叫眾人閉氣,身體已綿軟下去,商榮覺得渾身骨頭倏忽融化了,關節失靈,一頭撲在地上,頸部以下都失去知覺。

謝嵐抱臂大笑:“看來還是我的心思更周密些,這茅草裡藏了比軟筋散效力更強的酥骨香,事先沒服解藥的話,任你什麼生化蠱闢毒丹都抵擋不住。”

他柳腰款擺,身姿狐媚地走向伏地不起的人們,現場沒中毒的只剩有神功護體的紀天久,可他顯然獨木難支。

謝嵐向其恝睨道:“紀堂主,醫理毒術我不如你,打架殺人你不如我,我們老法師欣賞你的才幹,叫我儘量留你一命,你可別讓我難辦。”

紀天久也知不能魯莽行事,見惡賊靠近,先護住好友陳摶。謝嵐卻在商榮跟前止步,彎腰揪起他的頭髮,捏住下巴,用淫、糜的視線猥褻他秀美的面容。

“越看越美味,可惜師父不讓我吃,害我忍得這麼辛苦,不想想辦法可真會憋壞的,怎麼辦呢?”

他嬌滴滴發牢騷,而後自問自答。

“待會兒我去湊十個美少年來,一邊看著你的臉一邊幹他們,你要多做些可愛的表情給我看,那樣我才能得到滿足。”

滑膩的舌頭舔上耳廓,比潮溼的爬蟲更齷齪,商榮無力掙扎,恨不能咬舌自盡。那舌頭貪?拔搠械叵?蛩?牟本保?氖び諼薜仄煩19濤丁?br>  一道劍光驟然奔向謝嵐的背心,他猱身避開,後背仍叫劍風劃出一道血痕,將才駐足的位置亦被持劍者佔據。商榮的頭脫離他的掌控,即將觸地的一刻,被一隻手穩穩托住,再輕輕放到地上。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溫柔的少年怒氣勃然,夾帶暴雨來臨時的雷電。

“有我在,休想再用你的髒手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