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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四

第二天苑姐直接送我去了機場, 這一進組就是好幾個月不出來,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苑姐是什麼時候。

很多朋友只單單需要一次分別就再也不見了。

大家開始催促我準備登機,我同苑姐告別,轉身想走, 可是苑姐卻在這個時候卻一把拉住了我,說道:“林恩, 我得給你提個醒。”

“怎麼了嗎?”

“關於陸導演的。”

怎麼忽然在我要進組的時候跟我提起陸導演?

“我曾經有藝人在陸導手下拍過戲……”苑姐欲言又止。

我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那個人就是王瑩, 十二年前自殺的王瑩, 沈唐與李哲寧的親生母親。

“王瑩是嗎?”苑姐的表情讓我疑惑更重,說道:“苑姐,你有什麼可以直說, 我也不是小女孩兒了, 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王瑩當年是自殺的,”苑姐嚴肅地說道:“我不能說王瑩的自殺是陸導的責任, 但是王瑩就是在拍了陸導的戲之後整個人才變了的。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 她都是陸導的專用女主角,陸子雲說王瑩是他的靈感繆斯,黑暗女神……”

黑暗女神……

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問道:“苑姐,王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說不清, 我並不明白她……”苑姐低下頭,眼裡閃動著不安的光,“王瑩內心有種偏執的東西, 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她像是個瘋子一樣。她只想拍出好電影,別的人事她根本不在乎。我記得她曾經對我說過,這個世界上除了演戲,沒有任何東西是重要的,道德、良心還有靈魂她都可以拋棄。到了後期,王瑩變得越來越可怕,我時常覺得她的內心有個魔鬼,人前人後完全是兩個樣子,不擇手段,沒有底線,心狠手辣,不知道在圈子裡結下了多少仇敵……”

怎麼苑姐口中的王瑩,與沈唐口和李哲寧口中的王瑩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我覺得更加疑惑了,如果王瑩真的除了電影什麼都不在乎,如果她真的沒有道德,沒有良心,那麼她十二年前又為什麼要自殺?

那不正是她的電影事業走到巔峰的時刻嗎?還是她的死其實有什麼貓膩……

“她的死對於我來說一直都是個謎,困擾了我很多年,也許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陸子雲了……”

“陸導演?”我驚訝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他是王瑩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而且王瑩曾經跟我說過,陸子雲是唯一瞭解她的人……”苑姐擔憂地看著我道:“所以我才擔心你,因為你身上有跟王瑩相似的地方,就連長相都有幾分相似,我有點擔心陸子雲把你當做另外一個王瑩對待。”

我皺了皺眉,想到王瑩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這個女人是我揮之不去的噩夢,就算她死了,她的魂魄也沒有停止折磨我,只要一根她扯上關係,準有壞事發生……

“陸導演這麼可怕嗎?”我疑惑地問道:“既然你擔心他把我當成另外一個王瑩來培養,為什麼你還是讓我簽約了?”

“因為這個機會太難得了,把握住這個機會你的一生都將為之改變。我之前不跟你說是怕你多心,又怕你有心理壓力,可是……”

“可是什麼?”

苑姐這一可是又讓我的心懸了起來。

我又忽然想起昨天在陸導辦公室裡陸碧雨緊張的表情,便感到愈加不安起來,陸子雲到底是什麼人,連自己的女兒都這樣害怕他……

苑姐道:“昨天籤合約的時候,陸導演跟我聊起了你上一張專輯裡的一支mv,沈唐推薦你時給他看了很多你的mv,別的他都不怎麼喜歡,可是看了那首歌的mv他就被徹底打動了。”

“哪一支?”我疑惑地問道。

“埃斯克美亞的舞者……”

我一愣,竟然是這一首。

《埃斯克美亞的舞者》講述的是一個愛舞成痴的舞娘,為了追逐無與倫比的舞蹈技藝,將自己的親情、友情、愛情一點點地賣給魔鬼來換取不屬於人間的絕妙技藝,最終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在舞臺上舞蹈致死的故事。

這首歌的思想核心比較消極,所以公司一開始不願意讓我把這首歌收在專輯裡,是在我的極力堅持下他們才妥協的。

雖然這首歌並不紅,但是卻是我最傾盡心力的一首,不僅寫的時候嘔心瀝血,就為了完成mv裡各種高難度的舞蹈,我就沒日沒夜地練習了一個月。

可惜的是,這首歌的反響並不好,讓我很是沮喪了一段時間,我沒想到陸導竟然喜歡……

“陸導怎麼說的?”

我發現我竟然有些期待陸導的評價。

“他只說了一句話,他說……”苑姐面露憂色,“斯人難再得,遇上方知有,十二年過去,竟然又讓我遇見了一個。”

斯人難再得……

苑姐道:“我想,陸導覺得自己又找到下一個王瑩了。”

下一個王瑩,新的靈感繆斯與黑暗女神麼?

苑姐眼裡是深深的擔憂,還掩藏著一絲恐懼,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道:“苑姐,請你相信我,我跟王瑩不一樣,我不會走她的老路,也絕對不會在陽臺上把自己吊死。”

“你不瞭解陸子雲,他最擅長的就是誘導出演員心裡的黑暗面來完成他的藝術訴求,而在拍戲的過程中,演員是要將自己完全交給導演塑造的,萬一他的尺度把握不好,萬一你陷得太深……”

“苑姐!”我笑了起來,無奈地說道:“是不是要結婚的人都比較攏殼魄頗悖家丫蛩惴攀止驕駁娜兆恿耍椿故遣儺惱餉炊嗍慮椋偽嗇兀考熱荒鬩丫齠ㄈ夢易約喝コ沙ち耍拖嘈盼搖<幢鬮腋跤ㄓ邢嗨頻牡胤劍俏也2皇撬巧牆巧沂俏遙矣澇抖疾換嵬親約菏撬摹!

聽我這麼說苑姐好歹是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她還是有些憂心,說道:“凡事都可以找我,如果你需要我,天涯海角我都趕來。”

又有人催我登機了,我點點頭,同苑姐告別踏進了登機口。

我知道,從我上飛機飛向片場開始,我的人生就要邁向一個新的階段了,雖然我還是有很多的不安,偶爾也會忍不住懷疑自己,但是這條路,我一定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只是想起苑姐的提醒,我還是忍不住有些忐忑不安。

陸子雲……

他為什麼會覺得我跟王瑩相似呢?

到底是我身上什麼地方讓他覺得他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王瑩,新的靈感繆斯,新的黑暗女神?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是連我自己都沒有發覺的?

三個小時後我第一個到達片場,陸碧雨下午進組,沈唐則要再過幾天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才能進組。

一進到劇組我就被這巨大的陣仗給嚇到了,《物質世界》這部電影不愧是號稱華語電影史上投資最大的影片,劇組直接搭了一個電影城……

我看著周圍的建築不禁嘖嘖稱奇,果然是魔幻現實主義的電影啊,看到這些奇形怪狀卻又迷幻美麗的建築,我簡直覺得自己到了另外一個次元裡……

下午陸碧雨也到了,工作人員帶著我跟陸碧雨在電影城裡逛,然後就是跟形象指導去試定做的戲服。

僅僅我跟陸碧雨兩人的戲服就單獨用了一整間房子,形象指導指了指其中的兩面牆對我說:“這些都是你的。”

看著這些華麗非常的裙子,我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會有物質女郎存在了……

“瞧這一件。”形象指導指了指屋子中間的那套衣服道:“這是你開場舞要穿的衣服,也是這屋子裡最貴重的一件,價值五百萬。”

我還來不及表達一下我的激動,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山雞竟然也能變鳳凰。”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這陸假臉最近對我表達厭惡的方式可是越來越直接了,這形象指導還在這裡呢!

因為角色原因,陸碧雨的打扮都很清淡,衣服也只有我的一半,於是我看了一眼屬於她的那一牆略顯寒酸的衣服,輕聲嘆了口氣,說道:“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陸碧雨瞪著我,我也瞪著她,就在我們面對面大眼瞪小眼難捨難分的時候,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只聽見砰地一聲窗子被什麼擊碎了,然後一支箭從我跟陸碧雨中間竄了過去,直直地插在了牆上……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暗箭難防了!

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頭,又有幾隻箭從我跟陸碧雨耳邊呼嘯而過,有一隻幾乎是貼著我的鼻子過的……

靠!這絕對是暗殺!

我跟陸碧雨迅速反應過來,同時蹲了下來趴在了地上。形象指導也學著我們的樣子趴在地上,衝著另外幾個工作人員叫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嚇死人家了!你們快去看看呀,嚶嚶……”

為什麼設計師一定都要這麼娘?

比較起來我跟陸碧雨爺們兒多了,我們兩對視一眼,然後都看向還在往裡射的箭雨,疑惑地看向對方,同時問道:“你得罪了誰?”

“哼……”陸碧雨冷笑一聲道:“我圈子裡的人緣可比你好多了!”

“還不是假的,”我冷冷地說道:“就你那一身的公主病,要不是你家世好,有錢有勢可以讓他們蹭吃蹭喝,誰理你?”

陸碧雨惡狠狠地瞪著我,我也不理她,振臂一揮對周圍的幾個工作人員說道:“走,我們爬出去。”

說著我就趴在地上往外爬,幾個工作人員也跟著我一起爬,陸碧雨先還顧及形象不願意,最後還是學著我的樣子一起爬出去了。

唉,誰能想到我跟陸碧雨有一天會一起在地上爬!可惜沒有記者,要不一定能上頭條博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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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爬出了屋子到了走廊才敢站起來,這個時候道具組的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說是剛剛道具忽然失靈了,不知道為什麼幾百發箭直接從機器裡射了出來……

忽然失靈?

怎麼早不失靈晚不失靈,偏偏在我跟陸碧雨準備試衣服的時候失靈了,還偏偏就射向我們?

說這裡面沒有鬼,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