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傷好治, 內傷難醫……我真怕由於我的草率行為,讓鄧紹的內心蒙上一層難以揮去的陰影, 只要關了燈,我在一張嘴, 他就軟趴趴的提不精神,既影響了鄧紹往後的心理健康,也導致我與下半輩子的性福失之交臂。
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事實上,在鄧紹疼痛難忍,走路都需要叉開腿的情況下,我們就已經從家裡出發, 沒多會就到了醫院。
我在掛號的時候, 囑咐鄧紹在一旁的椅子上等我,可當我回來的時候,鄧紹卻不見了人影。而此時急診室裡已經擠滿了人,聽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我猜測應該是某個孕婦要生產了。我無暇顧及他人, 只能四下尋找鄧紹,最終在急診室拐角的廁所裡找到了鄧紹。
鄧紹疼的難受,撅著屁—股靠在廁所的門上,見我進來,這才伸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說:“你可回來了,你在不回來,我就死了。”
我揮揮手裡的掛號本, 問道:“不是讓你在椅子上等我嗎?你一個人跑廁所來幹嘛?”
鄧紹伸手指了指門外說:“急診室那個孕婦,是我同事的媳婦兒,幸虧我剛才跑的快,不然可丟死人了。”
“可是……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躲在這裡啊,馬上就要到你了。”
正說著,門外就響起了護士的叫喊聲,分貝相當之高,喊的自然是鄧紹的大名,那貫徹走廊的聲音,讓鄧紹的臉色難看起來,迫於無奈,鄧紹只好硬著頭皮說:“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不得不佩服鄧紹乃鐵錚錚的硬漢子,我攙扶著鄧紹從廁所出去,意想不到的是,走廊並沒有什麼人,倒是護士很不耐煩的說了幾句。
進了急診室,我偷偷向門外瞥了一眼,見那孕婦以及家屬都在隔壁的病房,這才安慰鄧紹說:“你放心吧,他們好像沒聽到,咱們趕緊讓醫生看,看完咱們就回家,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鄧紹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醫生進來的時候,看了我和鄧紹一眼,說:“哪裡不舒服?”
我扶著鄧紹坐在醫生對面,本想開口替鄧紹把病情說了,以免他本人尷尬,可沒想到鄧紹卻搶先一步說:“今天不小心劃了一個口子。”鄧紹指著身下,醫生探頭睨了一眼,點點頭又說:“把褲子脫了,我看看。”
醫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又對我說:“麻煩你把門關上。”
我急忙把門關好,回來的時候鄧紹已經把褲子脫了,坐在一旁的床上,岔開腿說:“疼倒是不疼,只是走路磨的厲害。”
醫生點點頭,一面帶上口罩和手套,彎腰在鄧紹的命根子仔細檢查了一番,大概是力氣用的過大,鄧紹疼的呲牙咧嘴。
醫生看了一會,直起身子說:“還真夠可以的,怎麼弄的?傷在最裡面的地方?”
鄧紹憋的臉通紅,時不時的瞥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責備,為了救贖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我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對著醫生說:“是我一不小心咬的。”
“咬……咬的?”醫生愣在原地,鄧紹則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會如實說了出來,大概在鄧紹的心裡,早已經把我罵個幾千幾萬遍了。
“恩,我晚上不小心咬的。”
醫生年紀不輕,大概這種事情也已司空見慣了,在驚訝過後,很快恢復了平靜,他摘了手套,坐在桌前提起鋼筆龍飛鳳舞的狂草一段,說:“傷口不大,按照上面的藥方去開藥,內服和外塗的分清楚,最重要的是不能沾水,夏天容易出汗,要勤換內衣,知道嗎?”
我急忙接過本子,連連點頭說:“知道了。”
醫生見我一臉緊張,不禁帶著笑意對我說:“小夥子,以後這種事情得注意,男人的命根子是最脆弱的,不能太用力,知道不?”
我十分後悔剛才自己把實話說了,還不如編個謊話糊弄過去呢,這倒好,讓醫生當成笑柄了。
出了急診室,鄧紹就忍不住給了我一腳,厲聲道:“你小子是不是傻了,這種事情也能說實話?丟不丟人?”
我是個直腸子的人,有時候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我母親就總說我是缺心眼。
鄧紹見我低頭不說話,嘆了口氣說:“行了,別杵著了,趕緊把藥開了,我們回家,真被你折騰死了。”
我把鄧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隨後以每小時一百二十脈的速度跑了回來,鄧紹看我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說不出話,這才關切道:“我又沒逼你跑這麼急,瞧你累的。”
我傻呵呵的笑了起來,說:“沒事,早拿完藥早回家。”
鄧紹哭笑不得,抬手舉在半空說:“小六子,擺駕回宮。”
鑑於鄧紹有傷在身,我又不好做多責怪,只能委曲求全的笑道:“毆в噬匣毓!
我作奴才樣,把手墊在鄧紹手下,鄧紹卻揮手開啟了,笑道:“行了,叔真不捨得讓你當奴才。”
我眯著眼睛傻呵呵的笑著,鄧紹伸手在我腦袋上彈了一下,說:“折騰了一晚上,傻小子帶叔去吃飯吧。”
我抬眼看了醫院大廳頂端的大表,說:“這都幾點了,哪裡還有開業的地方?”
鄧紹挑挑眉毛,笑道:“叔知道有一個地方不會關業。”
“在哪裡?”
“走就是了,哪那麼多廢話。”
我撇撇嘴,以示內心的不忿,只能扶著鄧紹一瘸一拐的出了醫院。
“你說的就是這裡嗎?”我指著路邊的攤位,燒烤的位置上濃煙滾滾,而路邊的座位上,倒擠滿了前來吃宵夜的人。
鄧紹跛著腿,拉過馬紮子坐了下來,笑道:“快點坐下,這家的烤脆骨特別好吃,說不定對你還有幫助呢。”
我不明所以,拉過馬紮子坐下,說:“一個烤脆骨能對我有什麼幫助?”
鄧紹和老闆點了很多燒烤,隨後又點了半杯白酒,等酒上來後,才對我說:“烤脆骨只是用來吃的,我是讓你學學人家做生意的精髓,懂不?”
我大致懂了,吃東西的時候,鄧紹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闆閒聊著,例如什麼幾點出攤,幾點收攤,住在哪裡之類的,而老闆倒也是個實誠人,滔滔不絕的說著,至於話裡幾分真假,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我和鄧紹也只是吸取有用的一部分。
“大海啊,全是水……毛驢啊,四條腿……”回到家裡,鄧紹由於酒精的作用,已經神志不清,嘴裡念的更是搞笑的詞句,我把他按在被子上,硬是扒了他的衣服。
“初六,過來。”鄧紹伸開手臂說。
我瞥了眼臉色漲紅的鄧紹,問道:“幹嘛?”
“過來,讓你過來就過來,快點。”鄧紹撅起嘴,很不耐煩的把我拉了過去,這是我第一次躺在鄧紹的懷裡。
“初六,你喜歡叔不?”
我沒吭聲,安靜的躺在他懷裡。興許是等的久了,鄧紹不耐煩的晃悠著手臂,說:“喜歡不喜歡?”
迫於無奈,我只能點點頭:“喜歡。”
“嘿嘿,我就知道。”鄧紹的臂膀又摟緊幾分,傻笑道:“初六,叔和你說實話,一開始只是想逗你的,可後來就喜歡上你這個傻小子了。”
我點點頭,右臉在鄧紹的肩膀上蹭蹭,說:“我很傻我知道。”
鄧紹聽我這麼說,翻過身,左腿搭在我的身上,嘴唇貼著我的臉說:“叔就喜歡你這個傻樣。”說完,撅嘴在我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我能感覺到,被鄧紹親過的地方,如火灼一般滾燙,我難為情的說:“喝了這麼多酒,早點睡吧。”
鄧紹瞪大了眼睛,搖搖頭說:“睡不著,頭好疼,而且二弟也特別疼。”
我把手附在鄧紹的腰上,指尖來回的摸索著說:“可是明天你還要上班,你這樣子,我看明天請假算了。”
鄧紹被我撓的癢了,單手按住我的手說:“那就請假吧,正好我也想在休息一天,正好可以配你去學習學習。”
我詫異的坐起身,問道:“你要陪我去學攤煎餅?”
“對啊,怎麼了?我怕你太笨學不會,說不定我在一旁指導,學的更快了呢。”鄧紹洋洋得意著。
“我知道我又笨又傻,可還真不至於一無是處,你還是跟家老實的呆著吧,萬一你那裡在感染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鄧紹覺著沒什麼大不了的,無所謂的說:“剛才喝了酒,連藥都忘記吃了,不過倒也沒那麼疼了。”說著,鄧紹拉著我躺下,小聲說:“初六,你坐到叔身上來。”
“坐你身上?幹啥?”我詫異的問道。
鄧紹微微眯著眼睛,兩頰的酒窩更加明顯,說:“叔想認真的抱著你,有時候真覺著自己挺可憐的。”
“你還可憐?你要可憐,那我算什麼?”我不快道。
鄧紹撅起嘴:“你上來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可憐。”
我發現鄧紹這招很管用,只要他一耍賴,我就很想撲上去,於是我輕輕坐在他身上,慢慢彎下身子躺在他身上,問道:“說吧。”
鄧紹雙手搭在我的腰上,小聲說:“叔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可憐。”